第五十七章 麻木
我隱約聽到外面的門響了一下,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刻意貼在浴室的門上聽了起來,可是外面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不確定的打開門,想看看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可我剛剛打開一道門縫,浴室的門就被一股大力推開了,居然是酒保!
他是怎麼有房間的鑰匙的?我呆了一下,趁着我晃神的時間,酒保將我抱了起來抬走,我掙扎着,可是在他的面前卻是那麼的無力。
“你放開我!”我拍打着酒保的背。可是酒保卻無動於衷,直接將我丟在了床上。
酒保一邊扯着腰帶一邊戲謔的看着我,“陳凡那種窩囊廢你都跟了,還裝什麼裝?”
我啞口無言,只能屈辱的閉上了眼睛。
雖然早已經知道,從踏入這裏的第一刻起,我的人生就會改變,再也沒有回頭的道路,可沒有想到竟會是這樣的開始。
“哭什麼哭,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後多了去了。”酒保抽着煙慢悠悠的說道,對他來說,剛才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對我來說卻是痛苦的折磨。
我死死地瞪着他,讓他滾,狠狠地捶打着他,酒保反手狠狠給了我一個耳光,“瑪德,老子整到你服!”
我的憤怒並沒有為我帶來任何的好處,反而再一次的被酒保折磨,直到最後精疲力竭了,他還沒離開我就沉沉睡去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才發現之前馬老闆和馬夫人給的錢都不翼而飛了,房間裏的柜子也都被翻找過,一片狼藉。
我呆在那裏,大腦都出現了短暫的空白,渾身不住的顫抖着,我知道肯定是酒保乾的,我憤怒的去找他,酒保卻冷冷的掃了我一眼。說他不知道。
“胡說,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昨天晚上……”我憤怒的指着他,話說到一半就再也無法說下去了,酒保一隻手已經碰在了我的身上,冷冷的威脅我,讓我識相點,不然有我受的。
我氣得不行,魂不守舍的回去了住處,一整天都無精打採的,最後我撥通了嵐姐的電話,憤怒的控訴着酒保的事情,誰知道嵐姐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話,我現在很忙,回頭說!
我徹底傻眼了,嵐姐的態度令我害怕,我一向吃不準這個人,就像她對葉經理一樣,她能親手將那個跟自己有過一段的男人送進監獄。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偏袒一個酒保,但是下午的時候酒保就陰沉着臉走了進來,問我是不是跟嵐姐告狀了,我心裏一沉,知道不妙了。
可還是沒能逃脫,他一隻手抓住我的頭髮。戲謔的開口:“你以為嵐姐會幫你?你做夢!”
我不由苦笑,,酒保說的沒錯,我跟嵐姐說那件事情等於白說,嵐姐是不會幫我的,畢竟我只是她的賺錢工具。
酒保說一定會整到我福,事實也證明了,從那天以後,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酒保都會想着各種辦法來折磨我。
嵐姐一直不出現,馬老闆也好幾天沒有過來,我每天都保守酒保的折磨,不知道為什麼,趙晨居然跟酒保走在了一起,十分的針對我。
沒兩天,趙晨就脫離了這裏,開始在台上跳舞,而且還是最後一支舞,這件事情我跟嵐姐說過,可是嵐姐卻沒有答應,現在給了趙晨。
我知道自己完了,嵐姐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一天晚上,我正在夜場服務,酒保說人手不夠。讓我去陪兩個老闆喝酒,我也就照辦了,原本就不勝酒力的我,幾杯之後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一早醒來,我感覺一陣難受,身上也到處都是掐痕。幾乎找不到幾處完整的皮膚,床單上竟然有血跡沾染,我知道那是我自己的,不過我卻不在生理期。
火辣辣的痛苦讓我一下子清醒了起來,我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床頭邊的一千塊小費映入眼帘。我握着錢的手都在顫抖,眼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也是從那天開始,我正式的下海了,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架勢,儘管傷口沒好,可是酒保就跟瘋了一樣的折磨着我。讓我痛不欲生。
漸漸地,我也就麻木了,每天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樣,對着各種各樣的男人褪下自己的偽裝,做着最羞恥的事情。
我能做的,就是閉上自己的眼睛,忍受着那種蠕蟲般噁心的感覺。
因為我對這種事情太排斥了,我的顧客很少,酒保對我相當不滿意,給我介紹的對象也都越來的粗暴。
有次凌晨三點的時候,我被酒保叫了過去,忍受着酒保的欺負,這時候趙晨卻走了進來,戲謔的看着我,“秦清,你是死人么,叫兩聲不會?”
我不甘的看着她,再一次痛苦地閉上了眼。
我再一次見到馬老闆的時候是兩個星期之後了,馬老闆再一次回來夜場就是叫我,讓我晚上陪他喝酒,喝了兩杯,我已經頭腦暈乎乎的了。
正如酒保說的,呆在夜場這麼久,酒量卻差成這樣的人我估計是第一個了,我也樂的這樣,至少不會感到痛苦。
馬老闆將我帶到了房間,臉上帶着興奮之色,將我當做了工具,我麻木的承受着,看着馬老闆激動的樣子。我心裏抱着最後一絲僥倖心理,哀求道:“馬老闆,你能不能帶我走?”
我跟馬老闆說,只要他肯帶我走,我一定什麼條件都答應他,哪怕是給他做一輩子的情人我都樂意,可是馬老闆卻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五分鐘之後,酒保就陰沉着臉走了進來,捏着我的下巴問我是不是想逃走,我心裏一沉,知道自己完蛋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接受不了這個樣子,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已經沒有什麼放不下。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每一天我都像是行屍走肉,我的酒量依舊差的可憐,但是不知不覺之中,我學會了抽煙。
每當抽煙的時候,我的腦海中總會想起一個人,王庭,那個屢次遞煙給我的男生,告訴我。香煙能讓人忘記憂愁。
一想起王庭,我就會想笑,笑着笑着就哭了,覺得自己異常可悲,如果我當時跟他一起走的話,或許情況又不會是現在這樣了吧。
這段時間。一開始的我還在抱着僥倖心理,直到到後來我算是看懂了,正如嵐姐所說,從此再無回頭路,就算有,我也不會嘗試去走。因為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過了沒多久,嵐姐終於還是出現了,跟以前相比,嵐姐的臉上多了一份疲憊,點了一根煙坐在我面前,慢悠悠的開口:“秦清。你下海了?”
我心裏冷笑,我說你既然知道了還要問,是來諷刺我么,嵐姐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耐煩的站起來要走,嵐姐卻再一次開口,“你後悔么?”
後悔?我有什麼可以後悔的,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現在所遭受的折磨,都是我曾經犯下的罪孽。
“你有後悔葯啊?”我戲謔的說道,心裏卻是一肚子的火,我知道自己真的墮落了,麻木了,就像是那些夜場的女孩,從一開始的抗爭,到了現在的麻木,默默地接受着自己的命運。
我們甚至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怎樣。未來又在哪裏……
“呵呵,以前我也跟你現在一樣怨恨,可我現在不會了。”嵐姐悠悠的開口,臉上露出悵惘之色。
聞言,我不禁呆了一下,這話是什麼意思。嵐姐以前也跟我一樣,在夜場裏面做活的?
我不確定的看着她,她跟我說這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