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一命不留
在尋常人的認知中,土匪都是佔領一個易守難攻的山頭,然後在上面安營紮寨。
李財進也是這樣帶着庄柔在山上找的,可惜他走的山路一看就沒多少人常年行走,不像土匪更像是進山獵人所踩出來的。
在他被庄柔把長槍頂到喉嚨上,再不好好帶路,就讓他暴屍荒野后,李財進終於認真的帶路了。
黑虎寨只是個村子,就在離茶棚幾里地,官道邊的山窪中。
站在官道邊,遠遠的就能看到在兩個小山丘中,一片綠油油的農田,田地邊有個百來戶的村子。
土匪也是想娶妻生子好好過日子,在此處生活,忙時下田,閑時做土匪,旱澇保收兩不誤。
又能享受天倫之樂,又不會陷入貧困之中,每日逗娃溜狗,生活美滿又安寧。
庄柔瞅了一眼被她打得鼻青臉腫的李財進,都怪這傢伙誤事,土匪搞不好都跑光了。
當然也不排除,這只是個普通的村子,是李財進黑了心腸,引自己過來把普通村民當土匪殺死。
是不是這樣,進村一看便知。
兩人下了官道,走上田間小道,往村子走去。
大白天的農田裏半個人也沒有,走近村子時只能聽到一陣陣犬吠,沒瞧見誰家的煙囪里有炊煙。
站在村口,就能感覺到一陣無人的寂靜,雖然有牲口和狗的聲音,卻充滿了詭異的寧靜氣氛。
李財進不想進去,還不知道黑虎寨的人聽了那些話,是不是已經誤會自己,但現在這種一看就是有埋伏。
這時,庄柔說道:“我相信你了,這就是黑虎寨,只不過來的太晚,土匪把家眷都藏了起來。”
“他們是覺得不會有官府抓捕他們,所以放心的娶妻生子,偶爾打個劫殺殺人,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嗎?”
李財進苦笑道:“公主,這個小人不知。”
庄柔笑了笑,你們要是不知道,還當什麼差,“走,進村看看。”
別看村子瞧起來沒有人,但她已經發現村口老樹榦中藏有一人,對方憋着氣呢。
那樹中間應該是被蛀空,下面挖了地道,不知通向哪裏,在地下也聽到了微弱的呼吸聲。
李財進比庄柔還要緊張,小心翼翼的往村裡走,手緊緊的抓着刀柄,隨時能拔出來應敵。
兩人來到了村子中間,這裏有口大水井,不遠處的棗樹下還有幾隻矮凳子,地上散落了些南瓜子和瓜子殼。
加上扔在地上還沒納好的鞋底,看來此處是村民閑聊的地方,走的很急,連鞋底都不要了。
“公主,看來人都跑光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李財進哆嗦着勸道。
這黑虎寨的人他雖然接觸不多,但也算是來過幾次,尤其是他們的手段,也是知道一二的。
村子裏沒人,可是有狗啊!
庄柔可沒覺得人都跑光了,這房頂里藏着人,牆的夾屋裏也有,還有人就明目張胆的藏在屋中窗后,正從各種縫隙里虎視眈眈的盯着她。
這麼多不懷好意的視線,她想感覺不到都不行。
“沒人你還怕。”她漫不經心地說,“你說人都不見了,會不會去安北縣找你們縣令算帳,比如殺掉想抓他們的朝廷命官。”
李財進心裏咯噔了一下,這應該不會吧?
再怎麼樣他們也是土匪,殺了官員還能逃得了?
他正想着,村子裏的犬吠聲越來越多,聲音也在向他們靠近。
李財進突然想到了什麼,立馬往那棵棗樹跑去,抱着樹榦麻利的爬了上去。
庄柔沒跟着他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站在原地沒動。狼、老虎和熊都不能逼她上樹,更別說是狗了。
片刻之中,從村中各處跑來了一條條惡犬,足有上百隻。
它們體形龐大,面目猙獰,齜牙咧嘴的圍住庄柔,不停的朝她放着充滿惡意的吼叫。
這些不是野狗,全都被訓練過,黑虎寨是養狗的嗎?
庄柔心中嘀咕,打量着這些惡犬,要是尋常人肯定得害怕了。
棗樹上蹲着的李財進直冒冷汗,黑虎寨為什麼叫這個名,全是因為這些狗,一條條兇猛如虎的惡犬。
每次黑虎寨的土匪攔路搶劫時,都是帶着狗出行,放出狗去把人活生生撕咬死,比直接殺人還要管用。
這可都是用生肉和活獵物養出來的狗,安北縣令還要了一條守宅子,半夜有下人不注意,被那條狗咬得死無全屍。
一陣哨聲響起,惡犬們豎直耳朵,向庄柔撲咬過來。
她抬腳踢飛一條惡犬,手中長槍揮動,就向其它撲來的狗刺去。
眨眼間的工夫,便有七八條狗慘死在她的槍下,卻嚇不住別的狗,它們就算被打成重傷,也要爬起來去咬庄柔,好像全瘋了。
再厲害的狗也不是老虎,一百多頭老虎庄柔還會覺得棘手,換成狗殺傷力就大大減少。
尋常武者遇上這群瘋狗,不死也只能帶傷逃離,被惡犬追出去幾十里地后再被活生生咬死。
遇上庄柔就沒戲唱了,黑虎寨精心養了幾代狗,才弄出這麼一群兇猛的惡犬,現在不停的從包圍圈中被打飛出來。
每條都是他們的心血,藏在暗處的土匪心在滴血,幾乎要忍不住了。
這些狗都見過血吃過人,土匪被剿滅之後,只要放跑幾條,對尋常百姓都是不輸狼的存在。
看到狼百姓還知道逃,但遇到狗,只要沒被咬上就不會遠遠的躲開,危險更大。
庄柔不想放過任何一條惡犬,她要把它們全部留在此地。
她的長槍揮舞得越來越快,空隙之中,還能把從刁鑽處撲來的惡犬拳打腳踢的震碎內臟。
李財進縮在棗樹上,看着狗群中的庄柔,把他連一條都打不過的惡犬,不費吹灰之力就滅掉后,心中十分後悔。
早知道這假公主如此厲害,就不應該送上門去招惹她。
他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黑虎寨完了,余太公現在還沒帶着錢財逃掉的話,也得完蛋。
眼看着狗越來越少,藏起來的黑虎寨土匪終於忍不住了,這些狗都是他們從小親手養大,不止是一起打劫的夥伴,更是親人。
“賤人!”從旁邊一座院牆后,站起了一名十來歲的少年,他惱怒的拉弓,對着庄柔就是一箭。
庄柔轉身踢起一條黃狗,正好擋在了箭前,被那少年射了個正着,掉落在地嗷嗚兩聲便斷了氣。
“狗蛋!你竟然敢射殺我的大黃!”一個女孩提着刀從一座緊閉的院子裏沖了出來,急紅了眼罵道。
那叫狗蛋的少年站在牆頭上罵道:“二丫,都是她乾的,殺了她給黑背大將軍和大黃報仇!”
“小土匪?殺氣不小,手上沾人血了吧。”庄柔掃了兩人一眼,見他倆只有凶煞之氣,神色老練不像是沒見過血的小孩。
“你們家的大人藏哪了,叫他們出來送死呀。”她笑道。
二丫咬牙切齒的罵道:“他們殺狗官去了,今天就要你的人頭祭我家大黃。”
話音剛落,一桿長槍飛來,直接扎穿她的胸口,砰得把她釘在了身後門框上。
女孩瞪大眼睛張着嘴,不可思議的看着庄柔,血從口中不斷湧出來,已經沒救了。
“沒有小孩敢在我面前這麼囂張,少臭屁了。”庄柔拔出兔齒,一刀就砍掉了趁機竄過來,咬住她小腿正在瘋狂搖頭撕扯的狗頭。
“二丫!”狗蛋咆哮着拉弓就射。
庄柔理都沒理他,把小腿上的狗頭扯了下來,褲子破了四個洞,但皮肉沒有傷到。
四條狗趁她彎腰之即,向她的脖子咬來,她瀟洒揮刀,血灑滿地,一刀四命。
庄柔擦了把濺在臉上的血,舉起一根沾血的手指,對着村子裏喊道:“狗命人命,一條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