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少卿望着沈欣,那一刻,眼睛裏淚光浮動,“我可以給你一些錢,但是別的忙我幫不了,你可以誣陷我,把髒水往我身上潑,但你不該下毒害小白。那麼小的孩子,他得罪過誰?給他下毒的時候,心裏就不難過嗎?”
少卿伸手指擦了擦眼睛,轉身進屋去了,不一會兒,手裏拿着兩萬塊錢出來,走到沈欣的身邊,“這是家裏所有的現金,你先拿去花吧。”
沈欣看着那兩萬塊錢,不由心裏頭酸的慌,想當初,這點兒錢不夠她一個下午麻將桌子輸的。
但現在即使是兩萬塊錢,她也是沒有的懼。
她接過了少卿遞過來的錢。
卻又是哭訴道:“少卿,我知道我錯了,可我怎麼也是將你和你哥養大的母親呀!想當初,你爸爸工作忙,一出差就是幾個月,是我一個人在家裏照顧你們倆。記得你三歲的時候生病,媽半夜抱着你往外跑。
下着大雨呢,家裏的司機回了老家,媽不會開車,又找不到出租車,抱着你在大雨的夜裏跑了好幾里地,才跑到一家醫院,又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你三天,你才好起來。”
“你五歲的時候,被壞人抱走,那時候,你爸爸也是在外面出差,媽媽拖着生病的身體,追了多少里地,才把你抱回來。鵲”
沈欣已經哭的泣不成聲。
少卿眼眶迅速地紅了起來,平心而論,她從兩歲到二十歲之間,沈欣確實給了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這種養恩,不應該被遺忘,可是沈欣所做的事情,又確實讓人對她心冷。
“你明天再過來,我拿更多的錢給你,現在手邊沒有錢了。”
沈欣點頭。轉身的那一刻,眼角又流露出一抹得意,別人都可以不理她,少卿不會的。
沈欣走後,少卿坐在客廳里,可總是心神不安。兒時的往事不斷在腦海浮現,讓她覺得,現在對沈欣的冷落很無情。
下午,她拿着自己的銀行卡出了門,在王亦棠沒回來之前,她得去取些錢回來交給沈欣。
如果王亦棠回來,估計他不會同意給沈欣錢的。
想當初,她和王亦棠戀愛,沈欣無所不用其極地阻撓他們在一起,甚至鼓動父親把她鎖在屋子裏。
但少卿還是願意記的沈欣的好,她去取了十萬塊錢出來,一個人拎回了家。然後放在床底下,在轉天沈欣來的時候,交給了她。
沈欣抱着少卿哭着說:“我的女兒,還是你最有良心……”
*
西喬把在小區外面見到沈欣的事跟徐少白說了,徐少白皺皺眉頭,“她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西喬當時根本沒給沈欣說話的機會。
徐少白道:“再來找你,你不要理她就是。”
西喬點頭。
徐少白耳邊卻響起,那日在葉小倩的門外,葉小倩罵沈欣的那些話:是你自己覺得這一輩子沒個自己的孩子虧的慌,又怕徐塵安的錢都給了兒子女兒,所以才想方設法找葯想毒死人家的孩子,現在你來找我做什麼?
沈欣的心態早就變了,多少年前便已不再是那個無私照顧繼子繼女的母親,現在更加變本加厲了。
那天。他看着那兩個女人,把對方掐的渾身青紫,臉上撓出一道道口子,頭髮各扯下去好幾絡,就是這樣,還在不停地謾罵對方,他忽然覺得說不出的噁心,在把胃液吐出來之前,他離開了那裏。
沈欣,她是再回不去徐家的,至於葉小倩,他留着她,慢慢折磨會更有意思。
“不不不不。”
身後傳來一連串的聲音,徐少白回頭,他看到床上,他的寶貝兒子,正趴在天藍色的小被子上,嘴裏往外吐着泡泡,一邊吐泡泡,一邊發出“不不不嘟嘟嘟”這樣的怪音。
徐少白好笑地走了過去,將小傢伙抱了起來,“臭小子,當自己是金魚嗎?”
小白被父親舉起來,小嘴吐出一個大大的泡泡,徐少白將他舉了幾下,那胖小子便笑了起來,很好聽很好聽的聲音,又快樂又恣意。
“少白,先生來了。”
李嫂進來說了一句,徐少白扭頭,他看到徐塵安走進來,背着手,臉上沒什麼笑容,似乎心事重重的。
徐少白將兒子交到西喬的手裏,向著父親走過去。
“怎麼了,爸?”
徐塵安道:“你出來說話。”
徐少白便跟着走了出去。
西喬不知道他們父子在談些什麼,沒有抱着小白出去打擾,而是在屋裏陪着他玩。
五個月的小傢伙,胖嘟嘟的,十分惹人喜愛。會翻身,能像母雞抱窩一樣的坐一會兒,還能大聲地笑出來。
西喬在屋裏用不倒翁逗兒子玩。小白伸着小胖手總想將不倒翁抓過去,但每次都不能成功。
最後小傢伙急的,小胖手啪啪地拍在那不倒翁的身上,小眉毛也蹙起來,一着急,一吶喊,清亮
tang的哈喇子便從小嘴裏流了出來。
這小脾氣。
西喬想,這小傢伙將來一準是個脾氣爆躁的主兒。
幾分鐘后,徐塵安跟徐少白一起進屋來了。
徐塵安伸手要抱小白,小白卻沒像往日似的聽話地讓祖父抱他,而是兩道小眉毛像揪成了兩隻小蟲子,小胖手仍然啪啪的拍打着那隻不倒翁,就像在跟那不倒翁置氣一樣。
“這小子,脾氣不小。”
徐少白親眼看著兒子從剛出生的小嬰兒到現在五個月大,兒子的脾性,他最了解不過了,這小子八成又生什麼氣呢!
“氣大傷身知不知道。”
徐少白伸手臂將兒子抱了起來,“告訴爸爸,不倒翁怎麼你了?爸爸替你教訓它。”
小白對着他爸爸,鼓了鼓小嘴,“不不不吧吧吧”的說了半天,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根據他拍打不倒翁的事情來說,小傢伙就是在跟不倒翁生氣,跟他爸爸告不倒翁的狀。
徐少白若有其事地,一手抱著兒子,一手伸到那不倒嗡的頭頂,啪啪拍了幾下,嘴裏還說道:“你怎麼就不聽話呢啊?記得下次小白說什麼,你就幹什麼,不準不聽話聽到沒有!”
小白黑眼珠一直盯着他父親的手,看着他在不倒翁的腦袋上拍了幾下,嘴裏又罵了幾句,小白便消氣了,糾結成兩道小蟲子的眉毛也慢慢鬆開了,伸着小手要到床上去,徐少白便把他放下去了。
小白一到了床上,便繼續跟那個不倒翁玩去了。
徐塵安好笑道:“這孩子像你小時候,脾氣很大,小白對着個不倒翁生氣,你對着一瓶沒能打開的牛奶生氣,還真是父子倆。”
徐少白臉上的肌肉抽了抽,西喬撲的一笑。
怪不得小白這個樣子,原來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徐塵安抱了小白一會兒,忽地感到一陣頭暈,便忙將小白交到徐少白的手中,自己一手扶住了額頭,一手撐在床邊,閉着眼睛,呆了好半天,才緩過那股勁兒來。
“爸,是不是血壓又高了?”
徐少白擔心地問。
徐塵安點點頭,“年紀大了,經不得事了。”
他一邊說,一邊扶着頭,在徐少白拉過來的椅子上坐下,閉了閉眼睛,休息了一會兒。
徐少白道:“這樣不行,還是去醫院住幾天吧,要不然,讓醫生到家裏來,給您輸幾天液。”
徐塵安搖搖頭,“只是管幾天的事而已,過後還不是又犯。”
徐少白又道:“那也得治,我去叫醫生過來。”
徐少白將醫生叫到了家裏,就在自己的宅子裏面,為徐塵安掛起了吊瓶。
徐塵安躺在床上,鬱郁懨懨的,精神很不好。這讓徐少白很是擔心。以前沈欣在的時候,再怎麼狠毒,對父親的照顧卻很是盡心,現在父親的身邊沒了照顧的人,自己不舒服又總是忘了吃藥,徐少白坐在父親床邊的沙發上,雙手在眼前交叉,心裏又是焦慮又是擔憂。
“要不然,還是讓她回來吧,爸的身邊,不能沒有照顧的人。”
徐塵安緩緩道:“她糟蹋多少錢都沒關係,但不該下毒去害小白,這一點永遠都不能原諒。”
徐少白沉默,提出讓沈欣回來,他只是為父親着想,父親年紀越來越大,身邊不能沒有個照顧他的人,再找老伴,明顯不現實。可是父親的身體又讓他擔憂。
但徐塵安鐵了心一樣,不肯再接納沈欣。
她做過的所有錯事,他都可以原諒,就是傷害小白這一點,徐塵安永遠都不原諒。
傍晚,徐少白開車把徐塵安送回了老宅,又囑咐陳嫂好好照顧他,才開車離開。
到別墅區外面的時候,徐少白把車子停到路邊,接電話,很重要的事情,下屬跟他彙報的時候,聲音焦急。徐少白沉穩地下了決斷,並且告訴那個下屬,以後這樣的事情,自己斟酌處理,身在要職,如果連這點兒事情都解決不了,以後也不就用再幹了。
電話掛斷,手機還沒有收起來,就聽到車窗被人啪啪拍動的聲音。
徐少白皺眉扭頭,眉眼間蘊着一抹鋒利,望向那不知何時出現在外面,並且還在不停啪啪拍着車窗的女人。
徐少白冷冷地凝視着車窗外的女人,有過了那麼幾十秒,他才將車窗半降,葉小倩憤怒的哀嚎隨着夜風灌進來。
“徐少白,你真狠心,我怎麼也是你一夜的女人呢!怎麼也跟了你五年呢,你不但叫人**了我,還讓布克把我辭掉,又讓應市所有的公司都不準用我,你忒狠的心!”
葉小倩完全沒有了往日盛氣凌人、或得意或冷艷或嬌媚的模樣,頭髮被風吹的凌亂地飛揚,數月前買的,對曾經的她來說,早已過氣該扔掉的大衣還穿在身上,一臉的猙獰可怖。
徐少白冷冷地將車窗又升上去了。
對於葉小倩,這樣的結果,或許都是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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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徐少白的車子很快消失在視線里,葉小倩冰冷的目光中,迸射出刻骨的恨意。
暖暖的房間裏,西喬將小白的小衣服清洗后,一一掛在陽台的晾衣桿上,卧室的床上,櫻落翹着兩隻小腳丫,在給同樣是趴在床上的小白講故事。
故事的名字就是“三隻小豬。”
小白起初還老老實實地趴在姐姐的身邊,沒一會兒,小腦袋便開始東瞅西看,尋找着比姐姐講的故事更有趣的東西,又過了一會兒,小傢伙就吭哧吭哧地爬走了。
“臭小白!”
櫻落怕弟弟不小心掉到床下去,趕緊伸胳膊把已經爬到床邊上的白胖胖的小傢伙給擋住。
讓她抱小白,那是根本抱不動的。小白雖然只有七個月,可是有十八斤重,她這個當姐姐的,根本抱不動。
只能小胳膊攔在弟弟的眼前,對他連哄帶嚇,“轉回去,再爬掉地上,腦袋摔個坑。”
小白抬起小腦瓜,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看他姐姐,然後開始轉頭,向後爬。
眼看着那小肉球又向著另一側的床邊去了。
櫻落趕緊蹭蹭爬過去,又用小胳膊將弟弟擋住。
“臭小子,再爬我捧你了!”
面對蹙着小眉毛,鼓着小嘴,一臉氣憤的姐姐,小白淡定的多,他什麼都沒吭的,又手腳並用地轉了身子,默默地向回爬。
這次,沒有再爬到床邊上,而是拾起了床上一盒抽紙玩了起來。
小手一張一張地往外拽紙巾。
怎麼都拽不完的紙巾讓小傢伙興緻勃勃,越拽越來勁。
一張一張地把裏面的紙巾都拽了出來,又隨手一撒,紙巾便丟的床上到處都是。
紙抽盒眼看着被拽空了,小傢伙又把空盒子隨手一拋,小手抓起一張紙巾就塞到了嘴裏。
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味道,小白很想嘗嘗。
櫻落大叫了一聲,“媽媽!”
西喬剛剛掛完衣服,從陽台回來,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卻又是一臉的無奈加黑線。
“媽媽,弟弟笨死了。”櫻落被氣的快哭了,手指着眼前還在用小牙撕扯着一張紙巾的小白說:“他吃紙!”
西喬搖搖頭,剛剛學會爬的小白,看着什麼都是新鮮的,昨天才把個花瓶扔地上,今天又把紙巾塞到嘴裏吃。
西喬十分無語地走過去,將小傢伙抱了起來。
徐少白進來的時候,西喬正讓小傢伙把嘴裏的紙吐出來。小傢伙撲愣着小腦袋,就是不啃吐。西喬不得不把手指伸進去,想把紙掏出來,小傢伙卻又對着她的手指咬了一口。
西喬頓時疼的一陣抽氣。
磨牙期的小白,見到什麼都想咬咬。
徐少白一臉黑線地走了過去,對兒子板起臉道:“把東西吐出來!”
小白低着小腦瓜,小嘴裏吐出一串泡泡,還有一小塊濕乎乎的面紙,徐少白又呵斥道:“不準再咬媽媽的手指聽到嗎?”
小白這才抬起黑眼珠看了看他父親,圓圓臉蛋萌萌噠,撲撲地,又往外吐出一串泡泡。
“爸爸,弟弟是金魚變的。”
櫻落看到小白這個沒心沒肺的樣子,真是好生氣。
徐少白伸手輕輕颳了一下兒子的小鼻子,“不許吃紙,不許咬媽媽手指,不許氣姐姐,聽到沒有!”
然後不管小傢伙如何反應,他把櫻落抱了起來,“櫻落幫媽媽看弟弟,辛苦了,爸爸吻個。”
說完,他嘟起嘴唇在女兒白嫩嫩的臉蛋上‘用力’地吻了一下。逗得櫻落咯咯笑起來。
“爸爸吻媽媽。”
“嗯,吻媽媽。”
徐少白抱着櫻落身形前探,在妻子的臉上吧的落了個吻去。小白不幹了,為毛爸爸吻了姐姐,又吻媽媽,就是不吻他?
小傢伙扯着小嗓子,小嘴裏發出啊啊啊啊的一通抗議的聲音。小手還指向自己的肉嘟嘟的小臉,那意思,爸爸你要吻我——題外話——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