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3.第973章 因果（3）
心臟緊縮而帶來的疼痛宛如要吞噬自己所有的感官，就連呼吸都感覺到疼，那種像是硬生生被人剜了數刀般……
儘管那人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模樣，可是席慕月還是一眼就認出來是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的痛苦，大概是與失去的那些記憶有關。
“……”席慕月張唇。
在席慕星他們視線里，一個怪物……對，就是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出現在他們的視野當中。
那怪物身上穿着長衫，人類的模樣，但面容和肌膚已經看不出來本來的樣貌。
他的瞳孔黑沉透露着一股死氣，森然盯着席慕月他們看，有一種仇恨，和一種漠然以及冰冷。
那是……
“他是柔止啊！”風語驚呼出聲，眼角泛着淚花，“柔公子他……”
不用他說清楚，席慕月已經明白了。
神魂烙印肯定是被柔止給解除的！
這時，那怪物對上席慕月的眼睛，似乎……可是下一秒，他就越過他們衝進了人群當中。
“啊，是怪物，快殺了他！”
“快殺了這怪物！”
“快動手！”
滿城的高手都聚集在聖殿，如今更是見到變成怪物的柔止惶恐不安，紛紛出手。
墨傾城，汪源等人已經呆愣在原地。
蘇瑾睜大雙眸，也認出來那是誰，她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奮不顧身朝着柔止而去，然而，下一秒卻被周奶奶給抓住了，“給我回來！”
“奶奶……他……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周奶奶冷哼一聲，抹掉嘴邊的血漬，“這都是報應，他們柔氏一族的報應！”
“奶奶，你快救救他吧！只要你出手，我什麼都答應你……”蘇瑾已經哭成淚人兒。
那怪物被圍攻，盛怒當中的他，又在出手，惹得更多人對他出手。
他本身就為接觸神魂烙印而消耗太多修為，如今又變成這副模樣……在眾人的圍攻當中，已經漸漸不敵。
席慕月這才回神來，正欲上前時，卻被席慕星給抓住，“別過去，你現在過去，會被那些人當做同夥殺掉！”
席慕月怔怔。
周奶奶對於蘇瑾的請求，只是冷哼一聲，“救他？我要殺了他才是，敢和我作對，下場只有一個慘字！”說完
蘇瑾就被周奶奶的力量控制再原地不得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場廝殺開始。
而席慕月也是在這時甩開席慕星的手，“我一定要救他！”
席慕月出手，和周奶奶同時靠近他，誰知道，變身為怪物的他突然揚天一聲嘶吼，一股駭然魔氣頓時瀰漫，震退其他人，包括席慕月和周奶奶兩人，都被衝擊到連連後退。
周奶奶面露猙獰，“無妨，就算我不出手，你也活不了多久！”
也是這句話剛落地，那怪物突然用一雙充滿死氣的眼神盯着周奶奶。
周奶奶的心咯噔一下。
她正要祭出靈器來形成防禦罡氣，誰知道他突然就到了她的面前，把她從地上拽起來，抓住她的雙手，一聲低吼，周奶奶一聲慘叫，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見，他硬生生的把周奶奶的雙臂給撕掉！
“快，快幫我抓住他！”周奶奶喝道。
“誰敢動？”木婉君大喝。
聖殿的人頓時頓住腳步，面帶為難。
按道理來說，周奶奶的地位更高，可是他們現在是直接授命木婉君。
“木婉君，你不想找你爹了？？？”
“老妖婆，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不知道你所做的那一切！”木婉君臉色慘白，看着那怪物，繼續說道：“不管你是誰，反正只要殺了她就行了！”
怪物並未理會木婉君，在他的眼裏只有周奶奶一人。
他的眼神很恐怖，讓周奶奶的心突然就冷了下來，她用力反抗，只是，再怎麼反抗，都無濟於事，而且換來的是，更為殘忍的對待！
那怪物直接就扭斷了周奶奶的一隻腳，那宛如尖刀般的手，刺進了周奶奶的身體裏。
血流，她瞪大雙眸。
在難以置信后，卻是怨毒，“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她狂笑不止。
“那就一起死吧——”說著，周奶奶的身體開始膨脹，她竟然自爆！
像她這樣修為的人，若是自爆，這裏的人都免不了要受到波及。
席慕月的心提到嗓子眼上……
就在眾人想是逃難般要離開時，那怪物突然拽着周奶奶飛上高空。
“柔止！”幾乎是同一時間，蘇瑾與席慕月開口。
沒入雲端，在所有人震驚的視線下，只聽到砰地一聲響——
蘇瑾身上的束縛解開，她軟倒在地上，眼淚大顆大顆滑落。
席慕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種冰冷從腳底開始蔓延……
轟地一聲。
只見有什麼掉在地上，是那怪物，殘破的身體掉在地上，摔成一個一米深的大坑。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席慕月一步一步走向他，隨着每一步的靠近，那些記憶就如同排山倒海的潮水般朝着她湧來。
心動，歡喜，擔心，無奈，憤怒，悲傷，漠然，這些見證了她與他的糾纏。
席慕月沒有哭，她只是一步一步靠近他。
她對上他那充滿氣死的眼睛，他不認得她，可是他就算變成怪物，都知道，敵人是誰，要殺掉誰……
“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問他。
他沒有回答，帶着死氣的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為什麼？”
就在席慕月突然提高分貝時，他吐出一口血，這讓席慕月神情驀然變了，狂奔至他的身邊，抱住他，卻被他掙脫，甚至被他身上的魔氣給狠狠震飛出去。
“小七！”席慕星緊張喊道。
再去看他，他想從坑裏起來，卻起不了，再次摔倒在地上，血流的越來越多，那血的顏色竟然也是黑的……
“他的氣息也變弱……”
墨傾城臉色蒼白。
他真的是柔止嗎？
是萬皇朝的攝政王嗎？
那麼威風的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
為什麼在他決定放棄的時候，他會變成這樣？
他要死了嗎？
是啊！
他活不了了！
柔氏的毒咒早已開始，他會和柔止族人一樣，就連魂魄都不留。
這是柔氏逆天的下場，也是柔止的下場。
只是，為何讓人如此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