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李春香
斜陽西下,霞光傾灑山間田野,勾勒出一幅靜美的山村田園圖。
王一塵從醫院回到村子,沉重的心情才舒緩了一些。
遠遠地,他看到自家門前圍了一群村民,趕緊三步作兩步跑過去。
“一塵回來了!”
隔壁的春香姐義憤填膺地對王一塵道:“一塵,偷狗賊射死了你家的老黃狗!”
王一塵撥開人群,看到自家的老黃狗正躺在地上抽搐,頓時臉色一沉。
村民洪大力怒氣沖沖地說道:“我剛從田裏回來,碰到偷狗賊準備把老黃狗拖走,立馬抄起鐵鍬衝上去,那幾個狗娘養的就上麵包車逃走了。”
如今的偷狗賊非常猖獗,由最開始的小販順手牽羊葯狗,發展到二人騎摩托車式的葯狗、毒鏢射狗和套狗,再到現在的三到五人的麵包車集體“武裝”作案。
王一塵沒想到這種事發生到自家頭上來了。
他沉着臉對洪大力點點頭,然後蹲在老黃狗旁邊觀察。
老黃狗後背插着一支毒鏢,身體不停地抽搐,吐着舌頭張着嘴拚命喘氣。
老黃狗是王一塵童年的玩伴,他壓下心頭的怒火,快速運轉頭腦思考拯救老黃狗的方法。
仔細觀察發現,老黃狗呼出的氣摻夾着一種苦杏仁氣味,眼瞼、口腔呈現鮮艷的紅色。
王一塵想起在網上看到的一篇文章,判斷老黃狗這種情況屬於氰-化物中毒。
氰-化物是作用非常快的劇毒藥物,大多數毒狗葯的主要成分就是氰-化物。
王一塵於是問李春香:“春香姐,你家的假鹽還在嗎?”
李春香一愣,點頭道:“在呀。”
幾天前,有小販推着散裝鹽進村叫賣,李春香圖便宜買了一袋,準備用來腌制酸菜,恰好第二天王一塵見到,發現那不是食用鹽,而是一種比食用鹽粗糙便宜的工業鹽。
李春香依舊記得那天王一塵對她說的話,“工業鹽化學名亞-硝-酸鈉,有毒,不能食用”。
“春香姐,快去拿一些來給我。”王一塵吩咐一聲,就快步走進自家院子。
雖然不明白王一塵為何這時候要假鹽,但李春香還是扭着渾圓飽滿的屁股去了。
圍觀的村民都很好奇王一塵這是要幹什麼。
王一塵拿出兩隻乾淨的碗,然後用早春買來配置池塘消毒水用的硫代硫酸鈉,以及李春香家的假鹽,配了一些溶液,分別裝進兩支針筒。
“只能盡人事知天命了!”
王一塵深吸一口氣,將兩種溶液注射進老黃狗的前腿靜脈。
做完這些,王一塵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和祈禱。
時間流逝,老黃狗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
藥物起作用了!
十分鐘后,老黃狗慢慢站起來,非常人性化地蹭了蹭王一塵的腳。
圍觀的村民看得目瞪口呆。
這也太神奇了,王一塵竟然用假鹽和池塘消毒水從鬼門關救回老黃狗!
“不愧是讀過高中的人!”
洪大力對王一塵豎起大拇指,其他村民也是讚不絕口。
“這個冤家,真是越來越迷人了。”
看着王一塵刀削般的側臉,線條分明的肌肉,李春香水波盈盈的眼眸變得迷離了一些。
確認老黃狗沒事了,王一塵向洪大力詢問偷狗賊的情況。
得知那伙偷狗賊原來是鎮裏面的三個混混,王一塵眼睛裏寒光閃過。
待大家都散了,李春香問王一塵:“一塵,王叔的身體怎麼樣了?”
“估計過一個星期才能出院。”
“錢夠不夠?不夠姐這裏有一些。”
王一塵心裏微微一暖,春香姐是一個單身媽媽,家裏其實也不富,還要撫養三歲的女兒。
“夠了,謝謝春香姐。”
“謝啥,你都幫了姐多少次忙呀!”
李春香款款地白了王一塵一眼,接着輕聲道:“你看家裏也沒人給你做飯,晚上就到姐家吃吧。”
“呵呵,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做的。”
想起幾天前在春香姐家的經歷,王一塵連忙搖頭拒絕。
李春香長得很好看,皮膚並沒有因為勞作而變黑,反而白皙水靈,掐一下就能捏出水來。
她身上有着一種成熟的少婦韻味,胸臀飽滿,就像一隻成熟誘人的水蜜桃,特別撩人心扉。
瞧着王一塵好像怕她似的,李春香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不經意間流露出嫵媚的風情。
吃過晚飯,王一塵開着摩托車離開家。
在屋裏喂女兒的李春香,聽到外面的摩托車聲,不由搖了搖頭:“這冤家真是不讓人省心。”
三歲的女兒囡囡奶聲奶氣地問:“媽媽,誰是冤家?”
李春香一愣,笑着颳了一下女兒的小鼻子,道:“那個讓媽媽在夜裏睡不着覺的人。”
囡囡眨着大眼睛道:“那囡囡是冤家,囡囡夜裏有時候尿床。”
“對,囡囡是媽媽的小冤家。”
李春香笑着把女兒抱起來,心中自語:“囡囡,再過一些時間,媽媽就讓你們父女相認。”
李春香沒有猜錯,王一塵這是去找三個偷狗賊算賬。
老舊的摩托車在崎嶇的山路上疾馳,兩旁是黑漆漆的群山。
在村裡,王一塵是出了名的打架能手,性格更是吃不得一點虧,誰惹到他直接打上門。
根據洪大力的描述,王一塵基本猜到偷狗賊是誰,他直接來到鎮裏的一間網吧,將一個正在打遊戲的黃毛從座位上拖起來。
“麻痹——”被中斷遊戲,黃毛正要大罵,認出王一塵后,旋即訕訕地笑道:“一塵哥,你有什麼事?”
黃毛和王一塵是初中的校友,曾經因為惹到王一塵被揍過兩次。
王一塵冷聲問:“韋朝奏,下午你不是不是去青山村偷狗了?”
黃毛眼珠子一轉,搖頭道:“一塵哥,我沒有啊。”
“沒有?靈南鎮除了你難道還有第二個臉上有兩顆痣的黃毛?”王一塵目光漸漸變冷。
黃毛心裏暗道晦氣,竟然偷到王一塵家的狗了,嘴裏依然道:“一塵哥,我真沒有啊。”
這時坐在不遠處的兩個綠毛站起來,走過來道:“韋仔,怎麼回事?”
黃毛附在其中一個叼煙的綠毛耳邊說了幾句話。
叼煙的綠毛不屑地看向王一塵:“小子,你們家的狗就是我們偷的,你想怎麼樣?”
王一塵活動了一下手腕,道:“不想怎樣,就想把你們打成死狗。”
“小子,我看你是活膩了!”
綠毛把煙頭一扔,抬起腳狠狠地踩向王一塵。
王一塵快速閃身,膝蓋猛然頂向綠毛的大腿。
“嗷!”
綠毛大腿好像被鋼鐵撞了一下,痛得慘叫一聲。
“麻痹,給我弄殘這小子!”
三人一起圍攻王一塵。
王一塵身形一閃,脫離包圍圈,然後一腳秋風掃落葉,將黃毛和一個綠毛撂倒在地,緊接着在他們的肚子上踢了兩腳。
“靠!”
叼煙綠毛見勢不妙,操起一張椅子就要砸過來。
王一塵快步衝過去,一拳轟在綠毛的嘴上,將綠毛轟得七葷八素,牙齒還掉了兩顆。
短短一會功夫,三個混混就全部被王一塵放倒。
“麻痹,就知道他還是那麼能打!”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黃毛,暗自後悔去圍攻王一塵。
對王一塵來講,打架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沒想到那叼煙綠毛的叔叔是派出所的民警,而且剛好在值班。
就這樣王一塵被抓進了派出所。
蹲在昏暗的留置室里,王一塵覺得自己挺失敗的。
上學被開除,打架被抓,父親住院自己也拿不出幾個錢,全靠表姐一人。
“難道我一輩子就這樣碌碌無為?”
黑暗中,王一塵的眼睛裏充滿了不甘。
大約過了一個鍾,一個中年圓臉民警走進留置室,解開王一塵的手銬。
“謝謝梁叔。”王一塵感謝道。
這個民警名叫梁開進,是李春香的舅舅。
梁開進沉着臉沒說話,帶着王一塵走出派出所。
一盞路燈下,李春香穿着碎花衫站在那裏,雪白的肌膚在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澤。
她臉上掛着擔憂之色,看到王一塵出來,連忙上前道:“一塵,你沒事吧?”
“春香姐,我沒事。”王一塵低着頭,心裏有些羞愧。
這時梁開進道:“春香,我們可說好了,三天後你老老實實相親,否則舅舅以後不會再管你了!”
李春香比王一塵大五歲,曾經是青山村當之無愧的村花,上門說媒的媒婆多到連她家的門檻都踩壞了。
但在三年前,李春香的肚子卻突然大起來,她的父母這才發現她懷孕了!
李家的人急了,逼問是誰把她的肚子搞大的,但奇怪的是李春香並沒有說。
李春香的父母一氣之下,搬到縣城的兒子那裏住,威脅李春香把孩子打掉,否則就斷絕關係。
倔強的李春香堅持把孩子生下,成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單身媽媽。
那時王一塵正讀高二,由於住校不能經常回家,具體的經過他不是很清楚。
直到今天,依然沒人知道囡囡的父親是誰。
人心畢竟是肉長的,這兩年李家的人看着李春香一個人過得實在辛苦,就想幫李春香找一個好人家嫁了,然而李春香一直沒同意。
從梁開進剛才的話,王一塵聽出李春香為了幫他,答應她舅舅去和人相親,這讓王一塵心裏更加慚愧。
回去的路上,李春香坐在摩托車後面,兩條玉臂抱着王一塵。
感受着背後李春香綿軟豐腴的嬌軀,王一塵心猿意馬,然而想到囡囡那個神秘的爸爸,他沸騰的血液瞬間冷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