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楚清淺和楚靈羲
第二百一十六章：楚清淺和楚靈羲
那人怒道：“媽的，你以為我怕你是不是，老子今天就要宰了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囂張！”歸墟派的修士瞬間圍了上來。
琉光的修士毫不示弱的冷笑道：“早看你們歸墟派的不順眼了，今天新賬老賬一起算，誰慫誰是孫子。”說話間琉光的眾修士也都亮出法寶。
其餘門派見狀紛紛退避。
一場大仗，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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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止感覺得到懷中之人的氣息越來越弱，用了最快的速度向著承薰的住所衝去。
“哐。”
承薰屋子的門猛的被踢開，她有些驚愕的轉過頭去，一眼就看見楚清淺已經快沒有氣息的身軀。
“快，將她抬到內室！”承薰上前把了把脈瞬間臉色大變，顧不上問及原因，讓清止將楚清淺放在了裏屋的床榻上。
承薰從乾坤袋中拿出兩粒丹藥給楚清淺服下，手指摁住她身上的幾個穴位，然後俯身輸送靈力到她的身體中。
這個過程中承薰的臉色十分嚴肅，雙眉緊皺，十指如飛的忙碌着。
“清止真人，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帶這個叛徒來此？”門外兩個負責監視承薰的道修弟子進屋質問道，剛才清止的速度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攔住。
清止沒有回頭，他附身半蹲在床頭，握着楚清淺的手，雙目緊緊的隨着承薰的動作，臉上的肌肉緊繃，似乎外界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我師兄在問你話，你這是什麼意思？”另一個修士罵罵咧咧道，上前幾步打算拽清止。
這段時期他們二人被安排在承薰的房門外監視着她，不讓她和外界接觸，更不讓她插手和楚清淺有關的事情，時間一久，他們就真的將自己高看幾分。
就在他的手指將要碰到清止衣衫的那一刻，整隻手臂衝天飛起，哀嚎聲中清止回頭，目光中的戾氣讓那兩人心中猛地一顫，本能的感覺到危險。
清止的眼睛裏似乎有風暴翻滾，帶着毀天滅地的殺意，像一隻被逼急了的困獸，血紅的雙眸一言不發的看着他們，那兩人不自覺的退後兩步，斷臂之人都強忍住了痛呼，蒼白着臉慢慢退了出去。
“師弟，幫我給她輸送靈力。”承薰對方才的事充耳不聞，此刻抬頭急急對清止道。
清止二話不說坐到楚清淺身後將她托起來，蓬勃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輸入她身體中，承薰則藉機抽身，將楚清淺左臂上的袖口圈起，將靈力匯聚在指尖摁住楚清淺手腕上的脈搏，如同靈蛇般湧入楚清淺的體內，可是承薰臉上的神色卻越來越焦急。
“不行。”過了很久承薰停下手，眉頭深鎖，“她身體裏被人下了毒，對經脈的腐蝕性極大，這段時間毒又越累越深，以至於現在完全沒有辦法修補。”
楚清淺如今的經脈已經是千瘡百孔，即便是她和清止不停頓的輸入靈力也是會入不敷出，她最後的結果就是靈力枯竭而死。
清止也對醫術頗為了解，承薰雖然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完，但是他已經猜到了後面的事情。
他勉強壓住內心的驚悸，問承薰道：“還有什麼辦法？”
承薰語速飛快道：“我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將她的毒性暫緩，儘快找出下毒之人得到解藥，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清止手指微緊，扶住楚清淺的肩膀，片刻之後道：“我去找解藥。”說完便將楚清淺放回床上，自己起身出門了。
承薰面色凝重的從乾坤袋裏掏出一隻金蟾，想了想還是放到了楚清淺的手邊，任由那隻金蟾咬住了楚清淺手指：“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造化了……”
蟾蜍本來就是劇毒之物，她現在用它來吸收楚清淺身體裏的毒素，再擺一個聚靈陣將靈氣封鎖在楚清淺體內，只希望能趕得及救回她的性命。
“師弟，一定要快啊。”承薰擔憂的呢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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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清止剛出門沒多久就被攔住了，得到風聲的安和道君風風火火的跑來，到這裏就驚怒道：“雲清止，你竟然殺了我歸墟數名弟子，你當真是想公然反叛不成！”
他此時的怒火絕不是假裝的。
安和道君本來想不聲不響的除掉楚清淺，再趁機扣琉光一盆髒水，讓琉光的名聲從此一落千丈，不能再和歸墟抗爭。可是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他的預期，清止大怒之下竟然毫不顧忌的殺了歸墟的弟子，這就讓安和道君自己的處境變得進退兩難。
安和道君雖然計劃和琉光作對，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和他們公然為敵。
畢竟兩派相爭是大事，弄不好就是要他人漁翁得利，所以大家都是私下玩玩心眼，誰都不會公開翻臉。
但清止今天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他們的弟子，就直接把安和道君逼上絕路。
作為一派道君，看着自己門派的弟子被殺卻無動於衷，怎麼都不能服眾，但因他之故與琉光鬧僵，門中的長老又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今次這般從哪個方面來說自己都是吃虧了。
安和道君越想越生氣，口氣也是極差：“琉光就是個藏污納垢的好地方，我說楚清淺小小年紀怎麼知道和魔修勾結上的，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清止的臉色冷得像是寒冰，他不聲不響的祭出乖離劍，對安和道君厲聲道：“你讓誰給她下的毒？”
人群中的覓芙真人不自然的捏了捏手中的衣角。
安和道君一愣，反應過來后怒氣沖沖道：“一派胡言，你是說本君還要給一個練氣期的小丫頭下毒不成，雲清止，你眼中還有沒有長幼尊卑？”
爭執間其餘的道君紛紛趕來，明洲道君站在清止身邊，聞言冷冷道：“安和道君，事情已經傳開了，楚清淺那邊的確是中了劇毒，就是在她被你的人關押看守的期間。她雖然說嫌疑大了點，但是還沒有徹底定罪，你又何必這般濫用私刑，琉光也不是好欺負的，要是歸墟執意如此，那大家便沒什麼好說的了。”他說著，扔了一樣東西在安和道君面前。
安和道君看着手中黑紅相間的令牌，第一次真真的變了臉色。
血染令。
這是道修門派之間不願挑明的規則，要是一派給另一派遞了血染令，就代表兩派已經是無可緩和的關係，只要還有一個弟子尚在都要分出個勝負，直到流乾淨最後一滴血。
不死不休。
此令一出不光是安和道君，所有人也都是神經一緊，倒吸一口涼氣。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琉光和歸墟兩個大勢力火拚他們樂見其成，可是現在的情況實在很特殊，魔修那邊剛剛撤退，隨時都有可能捲土重來，要是道修這裏此時內部失和，損失的肯定是道修全體。
本來以為只是兩派權謀相爭的人見琉光打算玩真扥，都坐不住了，紛紛開始勸和。
這時候另外一個女子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來：“現在一個個的才知道着急，早幹嘛去了？可惜琉光的血染令送出去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們不是喜歡蹬鼻子上臉嗎，這次我們就送出來一份大禮，就看你們有沒有這本事接住了。”
靈蘊道君從人群中漫步而出，走到明洲道君身邊，她臉上雖然是在笑，可是神情中的冷意無法忽略。
她在魔修撤走之後沒有着急回來，一直在戰場上靜心養傷，回來之後才知道出了那麼大的事，楚清淺竟然被人誣陷為魔修的姦細，還被安和那種小人下了監牢。
靈蘊本來打算直接去把人帶回來，還是周圍的人勸了又勸，都說楚清淺若是無辜，找到證據之後自然能安然無恙的歸來，不用為此和歸墟派鬧僵，她思量再三也同意了。
可是今兒的事讓人忍無可忍，楚清淺在安和的眼皮子底下本人下了毒，無論是不是安和道君指使的，他都難辭其咎。
安和道君被靈蘊這一頓搶白，騎虎難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靈蘊道君可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斜睨了他一眼不屑道：“怎麼，這時候裝聾作啞有什麼用，這血染令接還是不接，給句痛快話。”
逕自尷尬間，有個笑眯眯的元嬰道君開口道：“我看這樣吧，先別說這些，貴派那個小丫頭還在命懸一線，先找到救治她的法子，其餘是非容后再說。”
靈蘊冷笑道：“那不是還要問安和道君，他防賊似得放着我們，整個琉光中人除了清止師侄可以外出查找線索之外，其餘人的身邊都安插了眼線，還不允許我們前往探視，現在的解藥自然要找他要。安和道君，請問你可不可以大發慈悲，救救我們門派的小丫頭？”
安和道君被她說的一肚子火，卻只能強忍着道：“這件事我自然會徹查，但是貴派又打算怎麼處置雲清止，他光天化日之下屠殺道修聯盟的弟子……”
“待事後水落石出，還楚清淺清白，我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清止眉目冷淡的彷彿在說別人的事。
安和道君得此承諾也不再耽誤，當即找人去查在楚清淺關押期間，都有誰見過她。
人群中的覓芙蒼白着臉色，知道逃無可逃，安和道君只要去審問看守的弟子就會知道自己賄賂了他們曾經進去過，於是深吸一口氣站了出來。
“不用了查了，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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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淺躺在床上，似乎在做一個很深沉的夢。
夢裏她依舊是一縷孤魂，沒有了身體的束縛，整個人輕飄飄的，同時內心卻有些茫然。
她現在站在一條小河邊，河面上有很多燈和竹筏，在水中靜靜的浮動着。
“楚清淺。”忽然有人喚她，她回過頭去卻驚訝的“啊”了一聲，原因無他，她看見另一個自己站在竹筏上，在漆黑的夜色中靜靜的看着她。
“你……你是誰？”楚清淺不解的問道，想到什麼之後臉色一變，“難不成我已經死了，所以才能看見自己的魂魄？”
越想這個可能越高，楚清淺心裏一酸。
另一個“楚清淺”沒工夫理會她的傷春悲秋，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用了我的身體這麼多年，已經連真實的自己都分不清了嗎？”
楚清淺下意識走到河邊低下頭，看着水中倒映出的那張臉愣了好久。
這是她在現代生活時的面容啊。
可是為什麼已經感覺這麼陌生了呢，包括前世的種種，似乎已經離她太遠了。
“原來如此，你是楚靈羲吧。”楚清淺苦笑一聲，“你這次來是來要回你的身體嗎？”
楚靈羲目光幽靜的看着她，點了點頭。
“我自從那次受傷，靈識就被壓在了記憶海的最深的深淵中，這些年我能借你的眼看見外面發生的一切，卻不能控制身體，直到你這次受傷。”
“你傷的很重，可以說已經在生死線上徘徊，所以魂魄才會短暫的離開身體落入這個地方，見到我。”
“那是我的身體，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在想辦法離開這裏……所以很抱歉，我要回去繼續我的生活，你會留在這裏。”
“眼前能看見的這條河就是忘川河，你要是願意就順流而下，便能一路走到冥府轉世投胎，要是不願意就留在這裏，不過我要提醒你，魂魄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你在這裏最多只能呆十多年就會魂飛魄散，你自己考慮好。”
楚靈羲說完就走上岸，用那雙熟悉的杏眸的凝視着她。
楚清淺努力的望着天空，爭取不讓眼淚掉下來。
原來這裏就是終點了啊。
真是讓人有些猝不及防，好像什麼都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
其實也沒什麼遺憾了吧……
除了那雙清冷的眼眸，除了師傅溫婉的囑咐，除了白玉傻呵呵的笑聲，還有小白濕漉漉的眼睛，絲蘿古怪又囂張的性子，木蔚兄長般的照料，冰凰傲嬌的轉頭而去的背影。
楚清淺的目光落在漂浮着的河燈上，想起了她與他約定好下次要一起去放花燈，想必再也沒有機會了。
再也沒有機會了。
答應好的一路相隨，她終是要先走一步了。
不能再陪你看日出日落，不能拉着你的衣袖靠在你的懷裏，以後的路，不能再陪着你了……
楚清淺心中的難過快要溢了出來，她擦了擦眼角，對楚靈羲道：“答應我一件事。”
楚靈羲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一門心思只喜歡修鍊，並無意於兒女私情，不會讓自己耽於情愛，也不會假裝成我留在他身邊。”楚清淺靜靜道，“只是有一點，他在幾十年後的平陽城中有一大劫難，倒時候幫他脫困，你我之間就算兩清。”
無論怎麼說，她這些年將底子打的很好，現在這一切都成了楚靈羲的，她就是虧欠了自己。
道修很忌諱這一點，現在楚清淺提出這個要求，也算是一筆交易。
“好，我答應你。”楚靈羲很利索的答應了。
遠處的天際張開一道白色的縫隙，光線越來越大，將深淵照的亮如白晝。
“再見。”楚靈羲對她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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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覓芙吐出了一大口血，絕望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個男子。
“解藥。”清止一字一頓道，身上的殺氣瀕臨爆發。
覓芙看着他的眼睛，凄楚的笑道：“都已經說了啊，解藥被我毀了，我就是想殺她，怎麼可能還留下解藥呢。”
看着清止眼底的殺意，幻姬真人連忙勸道：“清止師弟你先冷靜一下，大家都是這麼多年的交情，我師妹只是一時糊塗，你讓我來勸勸她。”說著還在給覓芙打眼色，可惜覓芙連頭都沒有轉，仍舊痴痴的盯着清止。
安和道君在一旁冷眼旁觀，沒有插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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