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詭異之旅(一)

第一百七十一章:詭異之旅(一)

第一百七十一章:詭異之旅(一)

楚清淺心中這麼想着,臉上的笑容一絲不少:“讓前輩見笑了,不知道您有何指教?”

那男子頓了一下,直起身子對她道:“不瞞仙子說,今天下午那場鬧劇之時我也在場,之後你和那孩子獨處時的話語我也幾乎全部聽見了,我要是想加害與你也不會等到現在,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聽牆腳還好意思說的這麼正大光明,好像我應該多感恩戴德一樣。

楚清淺心中不屑,口中正聲問道:“明人不說暗話,您到底想怎麼樣?”這人沒有直接動手,就說明事情還能商量。

男子左右看看道:“仙子,我有一事與你商量,不過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可否請你移步,到我的房間大家商談一下。”

楚清淺對此倒沒有什麼顧慮。

這男子的修為比她高,要動手就不用特意把她引到自己的房間,在哪兒都一樣。

他回房間最大的可能還是怕別人偷聽,於是她也就爽快的答應了。

“仙子這邊請。”

楚清淺跟他回到了房間內,果然那男子第一件事情就是弄了一個隔音結界。

“在下複姓慕容,單名一個度字,不知道仙子該如何稱呼?”他問道。

這個慕容度沒有拐彎抹角的探聽,而是直接把自己想要結交的想法說了出來,楚清淺對此人的印象也好了一些。

“我姓雲。”

“原來是雲仙子。”慕容度拱手道,“現在有一個大機緣,不知仙子有沒有興趣?”

楚清淺失笑道:“前輩這就說笑了,但凡修士,哪個對機緣沒有興趣?”

“哈哈,看來仙子也是爽快人,”慕容度拍手笑了笑,“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我想邀請仙子去一個地方探寶,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探寶……

楚清淺沒有被這兩個字攪亂心神,疑惑之心更重。

這人為什麼會找自己這個陌生人去探寶,難道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

還不如找幾個知根知底的好友一起去來的妥當。

慕容度見楚清淺心存疑慮,略微一沉吟道:“在下也知道仙子心中所想,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若我是你恐怕憂慮更甚,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還請仙子靜下心聽說說幾句。”

楚清淺同意了,坐在了慕容度對面。

慕容度給自己倒了杯茶,知道楚清淺對他有心防,也就沒有請她喝:“這件事情還要從十幾年前說起了。那時候我卡在築基前期多年,始終無法突破,心中煩悶之下就離開師門,約了幾個好友一同出去歷練,同時也沿途找一找機緣。”

“當時我們幾人四處遊玩,用了三年的時間把無極海北邊的幾座島嶼遊歷了個遍,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機緣,可是一路走來我也感觸頗深,覺得是時候找個地方閉關衝擊中期了,於是和其餘幾人作別打算單獨離開。”

“那天晚上,我們坐在一起喝了個不醉不歸,當時我那幾個好友中有人在築基期蹉跎多年,壽元將近,我們都知道這一別恐怕再無相見之期,心中更是傷感。就這樣一個晚上的靈酒下肚,饒是築基修士也有些吃不消,紛紛醉倒在海邊,以天為蓋的睡著了。”

“我那天喝的最多,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旁邊有人在說話,後來說話聲越來越響,我耐不住吵鬧聲迷迷糊糊的醒來,就看見海邊遠遠的地方閃動着一處紫色的光輝,靈光閃動,瑰麗非常,我們所有人一時都被迷住了,站在原地看着直到那抹光消失。”

“大家回過神來都很興奮,覺得那裏一定有什麼天材地寶,紛紛想要過去一探究竟,我當時心裏也是激動,覺得終於可以脫離築基前期,便沒想那麼多。”

“走近了才發現那是一處洞府,那裏很隱蔽,平時都被海水覆蓋,只有每十年一次的大退潮時才會露出真容。那座島嶼很偏僻,平常人跡罕至,我們也是運氣太好,剛好趕在了那一天。幾人將法寶拿出來護身,準備周全之後就朝裏面走去,那裏面特別的黑,除了法寶映出的光芒之外什麼都看不到,我們一路無言的走了將近半個時辰,看見前方出現幾條岔路口。”

“大家商量之後還是決定分開走。當時我們一行六人,我和一個師妹同路,剩下兩兩一對,大家商量好要是有什麼意外就鳴哨為信號,其餘人要火速趕來救援。我和師妹選擇了左邊的一條路,一開始的時候沒發生什麼事,因為通道狹窄,我們只能一前一後的走着,可是走了很遠之後我才發現身後沒有人,師妹不知何時竟然不見了!”

“修士氣息敏感,我當時可以確定再開口說話的前一刻她還在我身後,可她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任憑我怎麼找都找不到。我猶豫着要不要把大家都叫過來,就聽見遠處一陣哨響,知道是同伴遇到了為難,便顧不得其他,先行奔赴那裏去救場。”

“我到了那的時候大吃一驚,只見一人全身浴血,而另一個同伴就倒在他腳下不遠處……他見我到來也是滿臉震驚,說不知為何那人突然偷襲他,兩人打起來的時候他失手把另一人殺了。我當時半信半疑,這二人平日都是我的至交好友,我對他們的人品都是萬分信任,可當下死無對證,怎麼能判斷行兇者說的是真是假。”

“我們倆僵持了半天都每個結果,他也對師妹的突然失蹤心存疑慮。我們等了很久,另外的兩人卻遲遲不來,我想那兩人不會也出什麼事情了吧,就提議先找到剩下的人,其餘從長計議,他也同意了,我們便回身朝着最後一條通道走去。”

“一路上我都小心提防着他,生怕他偷襲我,想必他也是一樣的心思,大家相識百餘年從沒感覺那樣陌生過。”

“等找到那兩人是眼前的場景更是讓人覺得詭異,一人痴痴獃呆的坐在原地,另一人跪在旁邊似乎是在拚命喊他。根據那個說,他們走到一半不知從哪裏出來摻着毒的霧氣,倆人暫時分開了,等他找到另自己的同伴是發現他已經沒有了神智……”

“我們三個為了此事爭論不休,誰都懷疑另外兩隊人找到了寶物,為了獨吞將同行之人殺了,說道最後險些動起手來,就在爭執不下的時候聽見外面轟鳴之聲大震,我們知道這是過去了一日夜,外面要漲潮了,等到海水蔓延上來誰都走不了,只能放下爭執先離開那個是非之地。果然,等我們剛出來一刻鐘,海水就倒灌了進去,漸漸把洞口淹沒了。”

“當時我們說好,等下一次退潮之事再到此處相見,第二次進去一定要弄明白,知道當年事情的經過。我這次去就是為了這件事,可惜我再找不到人與我同行,當年的至交好友紛紛成了仇人,都不知道要找誰。”慕容度說道這裏苦笑一聲,“我本來打算自己去算了,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了雲仙子,想來也是天意,就是不知道仙子有沒有這個意願了。”

楚清淺聽到這兒心思轉動。

若慕容度的故事不是編的,那可就有意思了。

六個人去探寶,分成三組兩兩一隊,恰巧每一隊有一人完好無損,同行的另外一人卻都遭遇不測。

死了、瘋了、失蹤了。

剩下人相互懷疑,昨日還是對酒當歌的好友,今日便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當真是造化弄人

慕容度見楚清淺不說話,以為她心有顧慮,連忙道:“雲仙子,那洞府既然有神光就絕不簡單,裏面一定有異寶,我現在只想弄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要你和我一起進去,無論找到什麼,都是你一個人的,你看這樣可好?”

楚清淺垂下眼睫,心裏已經打定主意要拒絕。

這件事光是聽着就覺得處處透着詭異,這趟渾水一看就不好淌,她不缺那點東西,也對別人的事沒什麼好奇心,所以果斷的拒絕了。

“不是我不答應,而是晚輩實在是才疏學淺,怕反而幫倒忙。”楚清淺滿臉‘真誠’的說道,“前輩的那幾位同門應該和您的修為都差不讀,我一個練氣期難登大雅之堂,真的打起來也不是人家的對手,還請前輩見諒了。”

這事兒姑娘我不幹,你愛找誰找誰去。

慕容度見她不為所動,只能再勸道:“雲仙子,我只是放着他們,沒有和他們直接動手的打算,所以你不必太過憂心,至於修為……上次我們去的時候也有練氣期後來卻安然無恙的,這一點倒是無妨,這次我在來之前準備了不少辟毒丹,一定不會有事的。”

楚清淺卻仍擺出一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樣子,反正就是不答應。

慕容度只能拿出殺手鐧:“仙子,你可知道這一路來都有人在留意你的行蹤?”

楚清淺一頓。

不知道是長孫仲還是武重華,反正和海潮宗脫不開關係。

慕容度繼續道:“從你上船開始就有人在暗處監視你,我將你拉到屋子裏談話也是為了防他們,我不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但那兩人都是築基期的修為,若你答應陪我走一趟,我就替你擺平他們,你覺得怎麼樣?”

楚清淺這才認真思考起來。

要是就此擺脫了那些眼線,讓她安安心心的歷練一番也是好的。

於是抬頭對慕容度安然一笑:“那就麻煩慕容前輩了。”

慕容度回之一笑,此事算是徹底說定。

————————

一個月後。

“就是這裏?”楚清淺上岸,臉色有些不好看。

自從她答應慕容之後,他們就從歸鹽島下船,一路轉折到了這裏,慕容為了掩人耳目,一直都在坐船而不是御劍飛行,就這樣走了一個多月才到這破地方,她這麼久以來一直在船上度過,明明是個修士都暈船了,看見海浪在眼前晃悠就想吐。

她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那個洞府會沒人發現了。

他們現在站着的島嶼極為偏僻,這附近環境惡劣,海中又有食人魚,漁民幾乎打不到吃的,便無人定居在此,方圓數百里荒無人煙,也是那幾個人“運氣好”才能遇見這等事。

“雲仙子,我們往裏面走,翻過這個島嶼,到另一邊就是了。”慕容度指了指遠處。

“那就走吧。”楚清淺抬頭看了看又收回目光,“對了,慕容,我們明天到算是早的還是晚的?”來之前慕容度和她說過,不要叫他前輩,否則外人一看兩人的關係就很生疏,楚清淺覺得挺有道理,便直接叫他一聲慕容。

慕容度笑的極為閑適:“明日子時就是退潮的時候,我們來的當然算是晚的。”

楚清淺搖了搖頭:“你也真是能沉得住氣,一路上還走的這麼不緊不慢,萬一有個意外將我們絆住幾天,豈不是要錯過了。”

“盡人事聽天命吧。”慕容度似是不願多說,換了一個話題。

楚清淺也沒有揪着不放,倆人邊走邊聊也算快哉,等到了當初的入口處時已經站着四個人了。

他們四個看似站在一起,可是行動間的動作都是充滿防備的,顯然不像表面上那麼友好。

要是她沒有看錯,應該是左邊那個老頭和一個青年是一夥的,右邊中年男子和一個妖媚的女人是一夥的。

這一個月的時間慕容度把剩下兩人的情況和楚清淺仔細說了說,其中一個人當初就在築基大圓滿盤桓多年,苦苦找不到結丹的契機,所以才說壽元將近,另一人當初還是練氣大圓滿,卻不知為何活了下來,與他同行的築基修士卻痴傻了。

但馬上就有了很可疑地方,按照慕容度所說,他十年前還沒有到築起初期,可楚清淺這些天和他相處下來發現他已經是築基中層巔峰,馬上就要突破到築基後期,短短十年怎麼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這是清止都是做不到的。

這三個人都說自己沒有得到異寶,但是修為都有大幅度的增長。

“慕容師弟,你來晚了。”老頭“呵呵”笑了兩聲,看起來蠻和氣的,“喲,怎麼還帶了個如花似玉的小丫頭,可是你的道侶,快來與我們介紹一下吧。”

“呵,你個老不死的裝什麼裝。”那個中年男子嗤笑着開口,“我就不相信憑你老胡頭築基大圓滿的修為還看不出這丫頭是個完璧之身,哪裏來的道侶一說,再說慕容度心心念念的就是他那‘失蹤’了的師妹,兩人當年還被傳為神仙眷侶,怎麼可能對別的女人有興趣。”

老頭被他頂撞的不悅,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楚清淺聞言面色如常,心中卻是微動。

慕容度果然對她有所隱瞞。

在他的描述中,當初和他同行那個女子似乎只是個普通的師妹,可他沒說竟是他的妻子。

他還隱藏了什麼?

慕容度聽了這話神情一僵,雙手的指關節窩的發白,平穩了一下情緒才對楚清淺道:“雲竹,這是我胡師兄,已經築基大圓滿了,另一人是錢師弟,築基前期。”他絕口不提那兩人的同伴,顯然也是不認識。

“雲竹,這倒是個好名字。”依偎在中年男子身邊的女人嬌滴滴的開口,“妹妹人如其名,長得美的緊,連姐姐我都忍不住動心啦。”說罷捂着嘴“咯咯”的笑起來。

楚清淺一身雞皮疙瘩。

你特么的就不能好好說話,大白天的非要嚇人。

這女人的修為是練氣九層,和武重華一樣,不過年紀應該比她大得多。

那老頭身邊的青年倒是安靜的很,一直看着眾人說話。

“行了,廢話都別說了,馬上就要退潮了,算起來只有整整一天的時間,還是早點過去等着吧。”中年男子不耐煩的揮揮手。

大家來這裏的目的只有一個,於是沒有人有意見,當下一起朝着山洞走去。

楚清淺和慕容度走在最後面,等到山崖邊的時候,狂吼的海浪聲把她的耳朵吵得嗡嗡作響。

月光如練,又像是一條銀河傾注下來,卻絲毫沒有讓海浪染上些許溫柔。

所有人都不說話,等到子時一到,方才還翻滾的海浪神奇的變得平靜,一點點的下沉,那個山洞就這樣掀開面紗,出現在楚清淺面前。

洞口如慕容度所說的那樣紫光極盛,又過了一會兒光芒消下去之後幾人才走了過去。

到跟前,楚清淺才看見一個石碑立在洞口,上面寫着幾個有些凄厲的大字。

擅闖者,定不得好死!

按理說楚清淺的心智已經十分沉穩,可是在看見這幾個字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打了個冷顫,彷彿這些字有什麼特別的能力。

“咦,果然如你說的,有個石碑在這裏呢。”妖媚女子放開那中年男人的手臂,款款走上去仔細看着。

楚清淺這下心中就有些怒了。

慕容度連這個都對她隱瞞了,到底什麼意思,她就不相信這麼大的事兒他還能給忘了。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低着頭沒有反應,也沒抬頭看楚清淺。

“丫頭,這地方你考慮清楚在進去,我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胤虛突然對她傳音。

楚清淺見周圍的人都在研究那塊石碑,也裝模作樣的湊了上去,腦中卻對胤虛傳音道:“怎麼了,可是因為那幾個字的緣故。”

“是……也不是。”胤虛猶豫道,“這地方總給我一種特別熟悉的違和感,我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它,不過直覺總是沒錯的,丫頭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楚清淺深以為然,就打算轉頭離開,至於慕容度接下來要怎麼樣便不關她的事了,是他隱瞞信息在前,自己這般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可是她抬頭的那一刻剛好對上慕容度的眼睛,那雙眼睛漆黑幽冷,沒有絲毫人類應該有的情感,讓人如至冰窖。

卸下了偽裝的慕容度也是這般陰冷的一個人。

“雲仙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他冷冷傳音道,“我隱瞞這件事是我不對,但並不是針對於你,你等會進去陪我走一圈兒就行,事後必有重謝……否則的話……”他話沒有說完,可是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楚清淺此生恨極了別人威脅她,要是實力實在懸殊的不能抵抗也就忍了,但現在慕容度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慕容道友好大的口氣,可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內憂外患’這句話?”楚清淺不客氣的回擊道,“我等一下要是走,你想用武力攔住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麼一來也就少不得讓其餘兩個人撿了漁翁之利,你要真想因為我這麼個無冤無仇的人讓他們佔了便宜,我認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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