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 灰飛煙滅
沒人能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一個閃神的時間,紫羅蘭已經如同一個武林高手般,現身在了三層別墅的屋頂上了,只見她滿臉驚慌失措地張開雙臂,身上裙裾飄飄,身姿如蝴蝶般輕盈絕美地向布拉德利飛撲了過去!
布拉德利口中高喊着:“不——”,與此同時,下意識地張開手臂接住了紫羅蘭的身體。
就在兩人緊緊相擁的電光火石間,別墅門口的眾人只見別墅上空,驟然間放出璀璨耀眼的白光來,“轟隆”一聲,整個別墅瞬間土崩瓦解,爆炸使粉塵飛揚,遮雲蔽日......
就在多年前,紫羅蘭失去了第二個孩子瘋癲了,終日抑鬱,或歇斯底里地折磨自己和他后,布拉德利就想這樣子和她同歸於盡了。
炸藥屬熱武器,對於大統時代的尋常人來說,是禁忌,也是不可能弄到的,可炸藥的配、方卻是極為簡單的。對有錢有勢的布拉德利·伊麗莎白來說,弄些定時炸彈,是不難辦到的事。
他早已悄悄備下了足以掩埋這棟別墅的定時炸彈,要不是他當時他的兒子巴奈特還年少,而他還身負着伊麗莎白家族的傳承重任,他估計早已和紫羅蘭赴死了。
後來,紫羅蘭大抵是鬧騰累了,換了另類的方法實施對布拉德利的報復,很多時候,也只是無視於他的存在而已,布拉德利便放棄了那樣極端的念頭。
如今,紫羅蘭終於和她年輕時出軌的男人而去了,布拉德利的心已經萬念俱灰。他便在自己的周身綁上了不少的炸藥,並在房頂上看到紫羅蘭和秦懷舒他們離開后,按下了定時炸彈的啟動鍵。
他做夢也沒想到,紫羅蘭會感知到他的舉動,並選擇了迅速返回來挽留他。
雖然紫羅蘭並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和她恩怨糾葛一生的愛人,共同灰飛煙滅......
總之,悲劇就這樣無法避免的發生了,當事人,無論是誰,後悔都已經來不及。
已經被這樣的突變驚呆了的秦懷舒和婭媛,在爆炸發起的一瞬間,被迅速跳將起來的里希爾展臂給壓往了地面,避免了被爆炸物傷及。
數名早已被布拉德利刻意支出來的奴僕,則尖叫着擁抱、堆疊在了一起;新任管家則是下意識地飛竄出了別墅大門外。
別墅門外,遙遙站立在一顆棕櫚樹下,觀望着別墅動靜的巴奈特,本來已經被發生在別墅里的事情折磨得心情死去活來的,神經高度緊繃著,也因此,在他親眼目睹了別墅頂端的爆炸后,心臟猝然絞痛,超出了身體負荷,昏死了過去,被飛竄出來管家給背起,送去急救了。
在這場布拉德利策劃的殉情自殺事件中,最痛楚、無辜的就當屬巴奈特了,他等同於瞬間父母雙亡了!
而且,還是在他剛剛認下自己的母親沒多久,初初才培育濃厚了母子之間的天然情分,都沒來得及贖自己認賊做母,對親生父親棄之不顧的罪孽的情況下,父母就這樣突然雙雙離去,這樣的傷痛,再堅強的人也難以承受。
滿腔的苦痛無處釋放,巴奈特因此都強烈地恨上了婭媛和秦懷舒。
縱然他從前都是對婭媛溫和以待,也頗為有好感的,但是他心裏有了要不是他們父女倆,他的父母就不會慘死的梗,他對婭媛的善意已經蕩然無存,剩下的都是怨懟了。
秦懷舒和婭媛的傷痛也是必然的。可是他們也只能聽憑里希爾地安排匆忙地離開了安納伯格莊園。
婭媛本來就是偷偷溜出來的,已經到了不得不返回日起之城的時間段。秦懷舒也沒有名目在安納伯格長久逗留,莊園的主人對他可說恨得齜牙欲裂的嘴臉呀。
就這樣,一對兒父女,連他們最重要的人過世的葬禮,都無緣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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婭媛雖然為了母親的意外過世而痛徹心扉,但是她畢竟腹中還懷着寶寶,不能太過沉溺於哀傷,傷了孩子們。
作為準母親,婭媛也的確是從孩子們的身上,得到了不少的安慰,幫她度過了最嗤心的哀傷。
但是,婭媛太擔心她的父親了。因為無法陪伴在他身邊,婭媛說不出有多自責,她只能通過電話來和父親保持聯絡,並企圖安慰他一下。
可是,自從母親過世后,父親要麼不接她的電話,接了,也不願和她多說幾句。
三天後,婭媛又是一天沒能打通父親的電話。
晚飯後,婭媛撥了父親的電話幾次,他也一直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這晚,又是風信子陪婭媛就寢,她還是對婭媛不陰不陽的態度,只是較之剛來時,收斂了不少。
她已經在催促婭媛上床睡覺的時候,婭媛的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
婭媛一看,居然是父親的電話,心情立馬大好。
電話一聯通,秦懷舒第一句就是:“婭媛,你方便聽電話嗎?找個沒人的場所,我們密談一下。”
婭媛對父親這樣近乎“鬼祟”的口氣,有些哭笑不得。
她看了一眼風信子,想着朋友最近的“反常”,她故意把電話設置成了空間視頻的公開狀態,企圖用徹底的坦誠和信賴,打消朋友心中莫名的芥蒂。
“爸爸,我現在就是在最隱秘的卧房,房間裏也沒有外人,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好了。”婭媛故意如是說。
“嗯......”秦懷舒沉吟了一下,道:“婭媛,我要求你,為你媽媽報仇!”
“嘎?”婭媛滿臉懵瞪。
“怎麼,你不想為你媽媽報仇嗎?”
“不是,爸爸——可是,我媽媽是死於意外呀......”
“什麼叫死於意外!她分明是被那個伊麗莎白·布拉德利給害死的!難道你沒有親眼看到嗎?”秦懷舒近乎咆哮着道。
“或者是,可是,伊麗莎白先生不是也因此過世了嗎?人死如燈滅,就算再大的恩怨,不也是了了嗎?爸爸,我知道我媽媽這樣去世了,讓您很難過,我何嘗不是,可是......”
“婭媛,你不要再推脫了,你還是不是我的女兒?”
秦懷舒在空間的成像上看,已經氣得面容扭曲了。看到一向慈愛的父親,因為母親的意外身故而失去理性,婭媛心中疼痛,便想哄哄父親——
“爸爸,你的話我考慮考慮,只是,就算是報仇,我們的仇人也已經死了,咱們總不至於給人家刨墳掘墓吧?我每天詛咒他下地獄好了。我......”
“婭媛,我們的仇人還活的好好的——爸爸不是三歲小孩,布拉德利是你丈夫的親舅舅,是你婆婆的親哥哥,而他的兒子,更是你丈夫的親表哥,當然了,這個人我們就放過他了,其他人,絕不能輕饒!”
巴奈特是婭媛的親哥哥,這個秦懷舒是知道的,只是他還沒有對婭媛說過。他還不至於讓婭媛報復自己的親哥哥,就一口帶過了,他繼續道:“你母親一生痛苦,也都是被他們這路人所害!你現在嫁到了威廉家族,這正是他們一家惡貫滿盈的報應!要不是這樣,爸爸就親自效仿那個布拉德利,抱着炸藥,跟他們同歸於盡了!可是你現在已經深入‘虎穴’了,你聽爸爸的,我們要讓他們付出更大的代價......”
這時,他瘋狂的話被婭媛給打斷了。
“爸爸,你怎麼了,布拉德利的過錯,跟里希爾和他的母親有什麼關係呢?這又不是中國古代,一個人犯的錯,還要株連九族......”
“可難道他們是好東西?他們不應該受到懲罰?我們一家的遭遇,跟他們這種人,沒有瓜葛?”
秦懷舒由於激動,簡直面目猙獰了起來!
這幾天,他獨子把自己“囚禁”起來,漸漸心裏便走入了死胡同。
本以為的一家團聚的美夢,不但被無情的擊碎了,思念了半生的愛人,還最終選擇了和他的情敵赴死。
愛人已逝,哀傷無從寄;被刺傷的心,也無法得到絲毫慰藉。他只能選擇憎恨情敵,憎恨情敵的所有親人,漸漸地就陷入了偏激和癲狂。
婭媛無力地反駁道:“可是爸爸,你忘了,我肚子裏的孩子,您的親外孫,也是他們血親啊!你難道要讓我傷害自己孩子的至親嗎?”
“胡說!你別糊弄爸爸了!爸爸不傻,你的孩子,不可能是里希爾那個兔崽子的,那分明是偉東的親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