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做個安安靜靜的美新娘
“媽的,這女人下手真狠。”
他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卻也沒有理會喬南歆,而是去看蹲在地上抱着頭的葉蔓。
葉蔓正愣愣的瞧着喬南歆,在孟斯白蹲下去的時候,已經先站起身來,輕聲開口。
“南歆?南歆,你,你怎麼來這裏了?懼”
喬南歆剛才還一度以為葉蔓失憶了,現在聽到葉蔓叫她的名字,終於放下心來。
揉了揉揍人後有些泛酸的手腕,朝葉蔓扯出盡量溫和的笑容,問出她的疑惑。
“蔓蔓,這段時間裏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很擔心你你知道嗎?還有小舅……”
“南歆,別說了。”葉蔓難受得捂着胸口,淚眼汪汪的咬着唇,徵詢的看向孟斯白。
“我可以單獨跟南歆說幾句話嗎?就幾句話?小獅子……”
孟斯白眸中閃過一絲疼痛,卻笑着站起來,以修長如玉的手指,溫柔的擦拭着她的眼角。
“小蔓兒,我沒有限制你的人生自由,以後不要再這樣問了,我會不高興的。”
葉蔓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眼,有些迷茫,有些膽怯,還有些感動,很複雜的情緒。
喬南歆擰着眉看着那兩人,看得出他們之間的感情糾葛,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等到和葉蔓單獨待在房間裏,葉蔓才一把抱住喬南歆,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很委屈。
喬南歆拍着葉蔓的後背,打量着這個卧房裏面的結構,沒有發現攝像頭之類的監視物品。
“蔓蔓,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孟斯白是不是欺負你了,你給我說。”
喬南歆從小到大在葉蔓面前,扮演的都是姐姐的樣子,儘管兩人差不多的年紀。
葉蔓搖頭,淚眼婆娑的說:“小獅子對我很好,要不是小獅子,我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小獅子……
喬南歆對這個親昵的稱呼很反感,不止因為小舅的關係,更是因為孟斯白。
孟斯白對孟姩白說的那句“婚後還有得她苦頭吃”,像是一根刺,讓喬南歆耿耿於懷。
孟斯白對蔓蔓的感情都是假的,他只是想要以折磨葉蔓,來實現他報復白靜的計劃而已!
喬南歆很生氣,強行壓着火氣,盡量溫和的問:“具體怎麼回事?你先給我說說。”
葉蔓咬了咬唇,小聲說:“南歆,從小到大我什麼事都會給你說,但這件事,我不能說。”
“……為什麼?”喬南歆眉角青筋挑了挑,深深的吸了口氣,才冷靜下來問向葉蔓。
“好,蔓蔓,你不想說我們就不說,我只問你一句,你真的要嫁給孟斯白嗎?那小舅呢?”
“喬陽哥……”葉蔓才收回去的眼淚又掉了下來,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又多又急。
“我已經配不上喬陽哥了,南歆,我已經,已經和小獅子在一起了……”
葉蔓倏然蹲到地上,抱着膝蓋咬着手指大顆大顆的掉着眼淚,傷心得全身都在顫抖。
喬南歆早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可是聽她親自說出口來,才覺得難受得也想跟着哭。
孟斯白那種人那麼風流花心,怎麼可能會放過這麼單純漂亮的蔓蔓?
那個禽獸!
喬南歆氣得全身都要爆炸了一般,握緊拳頭衝出去,兇狠的紅着眼眶像是要殺人一般。
葉蔓嚇了一跳,連眼淚都來不及去擦,急忙淚眼朦朧的站起身追出去。
“南歆!南歆等等!你先聽我說!南——”
葉蔓的聲音忽然中止,因為前面樓梯口的喬南歆,忽然捂着頭眩暈了一下。
然後,雙眼發黑的失去了知覺,直接從樓梯口的頂端,軟綿綿的摔了下去。
這裏是二樓,即使江熠權和阿祿發揮了極限的速度,還是只能在中途將她截住。
喬南歆已經昏迷了過去,眉角處有一個小小的傷口正在流血,是在台階上被撞倒的。
“南歆!南歆!”
葉蔓
tang嚇得臉色煞白,急匆匆的跑下去,自己也差點摔了,好在被趕過去的孟斯白扶住。
江熠權抱着喬南歆,臉色陰沉得可怕,那眼神落在葉蔓身上,讓她不寒而慄的顫抖。
她沒想到喬南歆會因為她的事,而大動肝火的受到了刺激。
南歆的腦袋還沒完全康復,稍有不慎就會刺激到腦神經,她怎麼能……
葉蔓悔恨不已,想要去看看喬南歆,可江熠權已經抱着喬南歆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葉蔓不管不顧,推開孟斯白就要追過去,卻被孟斯白一把緊緊的扣住腰肢。
“葉蔓!你要去哪裏?你答應過我不會離開我的,你忘了嗎?!”
孟斯白聲音狠狠的,哪裏還有之前的溫柔,眼神也陰冷得可怕,字字如刀。
“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還能跑去哪裏?你的喬陽哥還會要你嗎?嗯?”
“你放開我!我不是去找喬陽哥,我只是想要看看南歆,小獅子,你不要這樣……”
葉蔓叫着“小獅子”三個字,能讓孟斯白奇異的緩和暴怒,鼻青臉腫的俊顏頃刻溫柔。
“小蔓兒……”
他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摩擦着低聲說:“只要你乖,我就對你好,不要激怒我知道嗎?”
“我激怒你?我激怒了你又怎麼樣?你又想怎麼樣?”
葉蔓聲音輕輕細細的,軟得像棉花,卻帶着無可忽視的悲涼和絕望。
“我已經被你強暴了!你還能怎麼樣?你殺了我啊!殺了我啊——”
葉蔓掙紮起來,滿臉都是淚水,那瘋狂的樣子讓男人臉色鐵青,眯起的眸子裏猩紅一片。
可葉蔓看不到,即使看到了,現在她的情緒失控,也不會理會他的感受,繼續嘶吼。
“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是你帶給我光明,是你救了我,為什麼又要這樣對我!我恨你!”
她抓着咬着男人禁錮着她的手臂,滿頭長發凌亂而狼狽,邊上的白靜都嚇壞了。
“蔓蔓,你不要激動,過了幾天你就要嫁給小斯了,小斯會對你負責……”
葉蔓淚眼婆娑的看向白靜,哭着哭着,忽然就笑了,笑容卻比哭還要凄涼。
“對我負責?我不需要他負責!媽,你為什麼要把我從麗雲島接出來!你為什麼要回來!”
葉蔓哭得無法自已,癱軟的坐在地上,大眼睛裏全是淚水,嗚咽着哭得那麼的凄慘。
她在麗雲島時,見到喬陽從她家裏離開,本來就想要去喬木林找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可是媽媽卻打電話給爺爺,說有人會來接她,讓爺爺將她給鎖在屋子裏,等着被人接走。
她以為自己能再見到媽媽,是高興的,幸福的,可是她等到的是什麼?
她的媽媽成了有錢人的小三,被長大光明的包養,還和孟母相處得很融洽。
不過那融洽只是表面上的,孟母雖然沒來找茬,但孟家的兒女可是時常光顧。
打着探望的名頭,暗地裏卻欺負白靜柔弱,不敢給孟長信告狀,而再三欺辱。
這種欺辱從他們年幼時候開始,一直持續現在,沒有孟長信在都是對白靜直呼其名。
葉蔓不懂她的媽媽,怎麼在父親去世后就離開麗雲島,來這裏當別人家的小三。
而且還當得這麼忍氣吞聲,強顏歡笑,還對葉蔓說她現在過得很幸福,很滿足。
葉蔓不能理解這所謂的幸福和滿足,直到見到包養她媽媽的那個有錢人,孟長信。
孟長信告訴她,他和她的媽媽是舊識,還是夫妻,而她的爸爸,才是第三者。
白靜和孟長信本來是新婚夫妻,可蜜月里卻遭遇到沉船,被就醒過來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孟長信到處找自己的新婚妻子,可是都沒有結果,時間一長就順理成章的理解為死亡。
為了家族利益,他在心如死灰下,被家人安排在半年之後,取了現在的孟母。
孟母是知道他前一段婚姻的,也知道孟長信忘不
掉白靜,斯白和姩白的名字還是她取的。
孟母知道她永遠奪不走白靜在孟長信心裏的地位,只是沒想到,白靜被葉蔓的爺爺救了起來。
葉蔓的爸爸身體一直不好,見到白靜又心生愛慕,葉蔓的爺爺為了孫子,竟然……
葉蔓想到孟長信說的這些話,覺得天塌地陷,怎麼也沒想到她的爸爸和爺爺是這樣的人。
她沒有權利去苛責她的媽媽,反而還應該憐憫她的媽媽,而她就是個不該存在的多餘的人。
她當時正好憂鬱症,一再的打擊下忍受不住的想要自殺,卻被孟斯白抱去醫院裏給救活了。
孟斯白帶她看心理醫生,還帶她坐雲霄飛車,帶她做很多從來沒膽子去做的刺激遊戲。
葉蔓在他體貼的幫助下走出陰暗,覺得孟斯白也沒那麼壞,還感激的給他做飯洗衣服。
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孟斯白竟然給她下藥,第二天醒過來就全身赤裸的被他抱在懷裏。
她永遠都對那天早上刻骨銘心,男人笑得那麼邪惡:“小蔓兒,你已經是我的了。”
葉蔓五雷轟頂,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孟斯白又拿白靜威脅她,還對她講他壓抑的心事。
孟長信對他們母子的忽視,還當著他們的面和白靜同居,造成了他的心理扭曲。
特別是名字裏斯白和姩白的名字,讓他覺得叫他的名字都是一種侮辱,他活得生不如死。
孟斯白本來就是情場高手,葉蔓這種單純的女孩子,對他在憎恨之餘,難免會有同情心。
於是,在孟斯白的軟硬皆施下,葉蔓沒有再次選擇自殺,對命運的安排逆來順受了。
而孟斯白也不像初見時那麼針對她,經常過來陪她,還提出要娶她做他的太太。
孟斯白花名在外,葉蔓沒想到他會娶她,佔了她身子的人,會是她的丈夫。
葉蔓想,她這輩子已經毀了,再也無法和她所喜歡的人在一起。
可白靜和孟斯白那麼可憐,他們還需要她,不如就這樣屈辱的活下去……
這些事一直埋藏在她的心底,太過污穢難堪,根本無法對喬南歆啟齒。
那是她爺爺和她父親的污點,他們是她的親人,她無法親口去抹黑他們。
只是,她對不起南歆,她就不該告訴南歆,她就不該活下來的。
要是在被綁架的時候,在被那兩個男人侵犯的時候,她就咬舌自盡了該有多好。
那麼,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她永遠都是喬陽哥純潔無暇的傻丫頭……
*
喬南歆又住院了,何醫生親自拍片縫針,還做了個全方面的檢查。
喬南歆是清醒着的,應該說只是十來分鐘的短暫暈厥,清醒的感受着眉角縫上的四針。
她的自虐,讓江熠權臉色鐵青的反駁,可她硬要堅持。
她必須讓疼痛來讓自己鎮定下來,否則,她不敢保證會不會立刻去殺了孟斯白。
蔓蔓那麼深愛着小舅,絕不會是自願的,孟斯白那個禽獸不如的混蛋王八蛋!
喬南歆還在病床上憤憤的抓床單,邊上坐着的男人包裹住她的手指,黑眸里心疼滲透。
“南南,剛才聽到何醫生的話了?不要再想激動得事情,你的腦袋經不起一再的折騰。”
剛才她竟然暈倒了,萬幸這麼早就清醒了過來,而且也沒有出現遺忘什麼的跡象。
喬南歆的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都很好,可是即便是女金剛,也經不起烈焰焚燒。
因為從樓梯上摔下來,腿骨被撞傷,何醫生建議她就在醫院住院,卧床休養。
畢竟還有兩天就是婚禮,還是讓她躺在病床上,哪裏也去不了最為保險。
這位江太太,真是太不讓人省心,太能折騰了!
為了防止她抗議,何醫生還特意給她綁上了石膏,本來那麼輕的傷是完全不需要的。
喬南歆對着打着石膏的腿,十萬個無語中,她還要找孟斯白決鬥呢!
該死的,孟斯白那混蛋竟然搶她的舅媽!啊啊啊——
喬南歆抓狂,掛着點滴的手指亂抓,抓亂了自己的頭髮,胡亂的散在病號服外面。
江熠權看不下去了,擒住她的雙手,嚴肅的說:“喬南歆,我已經讓阿森給喬陽打電話了。”
“……”
喬南歆臉色蒼白的看向他,眸光略顯空洞:“哦,小舅他怎麼說?”
她不會去質疑江熠權做的事情,他頭腦比她睿智,做事比她穩重,想得也比她周遠。
只是,葉蔓出了這樣的事情,連她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小舅呢……
喬南歆心疼葉蔓,心疼小舅,眼眶一圈圈的泛紅,懊惱和愧疚瘋狂滋生。
她怎麼就那麼沒用?
怎麼就沒有快點找到蔓蔓呢?
她怎麼給小舅交代?!
“喬南歆,你聽着。”江熠權握住她的雙肩,俊顏陰沉的輕啟薄唇,一字一句。
“我不管你的好姐妹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你必須適可而止,保重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喬南歆聲音有些哽咽,雙眼像是浸泡了鮮血,卻沒有一顆眼淚掉下來。
“可是老公,我好難受,蔓蔓出了這樣的事,以後該怎麼辦,小舅又該怎麼辦……”
喬南歆瞪着猩紅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近在咫尺的江熠權,迫切的想要從他那得到答案。
女人不能寵,在江熠權一寵再寵,將她寵得無法無天後,她總歸還是依賴他了。
不過,他對她的依賴沒有不悅,反而甚是滿意的勾起了唇角。
喬南歆知道他在笑什麼,瞪了他一眼,低下頭去嘀咕:“不說就算了……”
江熠權:“……”
他猿臂一伸,將倔強的小女人擁入懷中,讓她感受到他穩健有力的心跳,聲音隨着胸腔震動。
“南南,人生就是一場戲,你扮演的一直是保護者,強迫自己不能跌倒,摔倒了自己爬起來。”
“其實不止是你,任何一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路是他們的,你無法也無權替他們去走。”
“你很理性,可就是感情用事,你小舅和葉蔓都是成年人,不需要你去負責他們的人生!”
喬南歆:“……”
江熠權這番話大有道理,喬南歆無言以對,每次都無法反駁,他能輕易的改變她的原則。
江熠權見她還是死氣沉沉,又附在她耳邊說:“但是,你必須對我負責,我才是你的另一半。”
喬南歆:“……”
抬頭,看着男人因為她而佈滿血絲的鳳眸,蒼白的臉色,雕刻般的俊顏上有着淡淡的疲憊。
喬南歆更加心疼了,抱着男人的勁腰,用小腦袋在他堅硬的胸膛上一個勁的磨蹭。
“老公,好老公,我沒事了,我會好好養病,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重要的招標會……”
“真的沒事了?”江熠權蹙眉,儘管知道女人的心態調節能力完全無法估量。
喬南歆急忙點頭,舉起手指說:“我發誓,我會在兩天後,做個安安靜靜的美新娘。”
“……不需要安靜,做你自己的就好。”江熠權一本正經的嚴肅說。
“……哦。”要不是現在心情不佳,她會忍不住噴笑出來。
代溝啊代溝,不過只要對象是他,即使是代溝,她也覺得幸福,溫暖……
江熠權最終也沒有離開醫院,而是厚顏無恥的擠在了喬南歆的病床上,相擁而眠。
這裏雖然是VIP病房,但護士時常都在巡房,儘管只是在門外的窗戶瞟上一眼。
雖然醫院病房裏夫妻同睡很正常,可是,他們的恩愛秀得是不是有些太過了?——題外話——關於蔓蔓這事兒,咳咳,先別急着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