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可惜,喬警官是你的嫂子
162可惜,喬警官是你的嫂子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找我老公!放開我——”
喬南歆的嘶吼戛然而止。
男人取出扎在她肩上的針管,蒼白的雋秀面容上是透支般的疲憊。
他埋着頭,滴水的額頭摩擦着女人濕漉漉的臉龐,聲音很低,很輕,很脆弱。
“喬南歆,你知道嗎,是我活下去的全部動力了,不要再離開我了,求你了,我的小傻貓……”
*
重大國際新聞,麗雲島發生了一起多人口綁架案,槍擊案,還有遊艇爆炸案。
現在麗雲島已經被警方封鎖,不接受媒體的採訪,連遇害人數和名單都是機密。
美國華爾街,FFND集團總部,頂層高層會議室。
江煒盛坐在最上方,冷眼看着兩邊身份尊貴的各位董事,冷峻的容顏威嚴震懾。
儘管各位董事都畏懼江煒盛,但還是有人勇敢的站起來,提出他們的問題。
“董事長,我們只是想知道總裁失蹤這件事是不是真的?總裁人現在在哪裏?”
江熠權去麗雲島這件事並非大張旗鼓。
但新聞一出來,FFND集團的董事會都收到了江熠權葬身爆炸遊艇的信息。
江熠權在FFND集團里位高權重,他要是出了事,FFND集團必然大亂。
董事會成員對此很重視。
江熠權電話不通,人也不在,連甩手掌柜的江煒盛也出來坐鎮了。
這其中沒鬼誰信啊!
江煒盛臉色也很陰沉,但他畢竟喜怒不言於色。
他居高臨下的掃視眾人,冷冷啟齒:“你們看我像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樣子嗎?”
“再說,FFND集團在阿權沒接手之前,不是由我一手撐起來的嗎?我還沒死!”
眾人:“……”
江煒盛靠氣勢壓着董事會,內心裏卻是氣得肺疼。
憤怒有,悲傷也有。
不過憤怒是爭對喬南歆的,悲傷是對自己兒子的。
不管父子兩人有多不合,但始終是他唯一的兒子了。
他的繼承人只有江熠權,也只能是江熠權。
就在董事會即將撤退的時候,楊叔推開會議室大門,走了進來。
他低着頭,一如既往老實憨厚的模樣。
江煒盛臉色一沉:“老楊,誰讓你進來的!在江家做了這麼久,還不懂規矩,出去!”
江煒盛是很精明的。
老楊是跟着江熠權的,江熠權沒回來,現在只有老楊一個人回來。
老楊會當眾說出什麼來,對他很不利,還讓秘書去叫保安。
老楊怎麼可能會離開,急忙說:“董事長,我沒能帶回總裁的屍骨,我是來戴罪請辭的!”
江煒盛臉色鐵青,董事會炸開了鍋。
原來他們FFND集團的總裁不止失蹤,還已經喪命……
董事長辦公室里。
江煒盛一腳踹向楊叔的心窩,狠狠說:“你這老東西!找死是不是!”
楊叔臉色灰敗,卻桀桀怪笑的從西裝里襯裏,拿出一個光碟來。
“董事長,你還記得這個嗎?”
江煒盛瞳孔一縮,立馬奪過光碟,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冷笑。
“假貨!”
楊叔也笑:“是假貨,但裏面的內容卻是真實的,而且,這只是拷貝的其中一份。”
江煒盛臉色更加陰沉了,快步走到電腦邊放入CD盒,看上內容後面色大變。
“喬麗婉那死女人!竟然敢騙我!”
江煒盛憤怒,站起身來“啪”的折斷了光碟,勒在掌心裏鮮血一滴滴的滑落。
當年,喬麗婉進入FFND集團做秘書,千方百計的接近他。
他不屑理會自動送上門的女人,即使喬麗婉是個大美人。
但後來,喬麗婉不知道用了什麼招數,竟然成了江母的閨蜜。
江母太單純善良,喬麗婉有江母做靠山,就更是蒼蠅似的趕也趕不走。
喬麗婉頻頻在他身邊晃悠,花枝招展的誘惑他。
還在一次宴會上給他下過葯,拍下了一段激情的視頻。
當時江母正好在懷孕期間,江煒盛一時沒把持住上了鉤。
第二天醒過來,看到她提供的視頻后,當時就想殺了喬麗婉那女人。
可喬麗婉卻更加囂張。
還說什麼別想着用錢打發,必須離婚娶她,否則就要他身敗名裂。
於是,江煒盛當真沒有拿錢打發她。
而是用上了對女人來說最殘忍的方式,讓她生不如死。
他以為那張被他毀掉的就是原版光碟,沒想到喬麗婉給他看得就是盜版。
那個心機深沉的死女人!
江煒盛氣得肺疼,扶着桌子坐下去,臉色慘白的按住肺部的位置。
一張光碟休想威脅他的地位!
他不過是不想讓江母看到,江母才是他心尖至寶。
楊叔爬起來,撐着牆壁看着盛怒中病發的江煒盛,復仇的快感讓他眼淚都出來了。
“江煒盛!你也有今天!要不是你,大小姐應該和我在一起!”
“是你!要不是你!大小姐也不會變成人盡可夫的蕩婦!你還我大小姐!”
楊叔過去抓去江煒盛的衣領,想要海扁江煒盛一頓。
可江煒盛即便在發病,也是個從小訓練防身術的高手,楊叔根本不是對手。
楊叔被江煒盛撂爬在地上,被狠狠的踩踏,鐵青着臉問。
“說!你們想要做什麼!”
楊叔被揍得爬不起來,趴在地上粗重的喘息着,桀桀的冷笑。
“江煒盛!還記得你的小兒子吧!”
江煒盛使勁揉着疼痛的肺部,語氣陰森。
“還想用慕衍那個整過容的來冒充?儘管來!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老糊塗了!”
“董事長……”
因為江煒盛狠戾的拳打腳踢,楊叔的老骨頭都散架了,聲音也更加虛弱。
“別忘了,醫院裏鑒定的那份DNA,和總裁相同DNA的頭髮,是我換的。”
“董事長,總裁已經不在了,你忍心要夫人再經歷一次喪子的打擊嗎?”
……
*
中國,A市,江景公寓。
華燈初上,站在落地窗邊放眼望去,浮華塵世霓虹滿街,紙醉金迷。
厲衡穿着隨意的白襯衣和黑色休閑褲,單手插在兜里,手裏端着一杯冰水。
厲衡一年四季都喝冰水,雷打不動。
喬南歆喝冰水的這個習慣,也是衍自於他。
厲衡算是她的人生啟蒙導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身後,一個人緩緩走過去,停在他的身邊,和他並肩看着外面的景色。
“厲衡,我住院你不來看我一眼,出院了,你也不請我喝一杯慶祝慶祝?”
他拉開虛掩着的另一半窗帘,窗外的燈光映照出他修長的身影,西裝革履。
他偏頭看了眼身邊白襯衣的男人,勾起緋紅的薄唇,手指摩擦着自己的左胸,輕笑出聲。
“好在我的心臟在右邊,好歹我也捨命幫你復仇,你卻連看也不看我一眼?”
慕衍說著,伸出優美的指尖,想要觸碰厲衡端着的那隻玻璃杯,卻被厲衡先一步挪開。
他轉過臉,蒼白而透明的臉色,鳳眸黑曜石一般冷清高貴,薄唇淺淡,冰雪般出塵飄逸。
“慕衍,辛苦你了。”
慕衍笑,抱起雙臂靠在窗邊說:“喬麗婉怎麼也想不到,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在給我們鋪路。”
厲衡也笑,不過慕衍的妖異,他的卻淺淡。
他低下頭去喝水,淡淡說:“是給你,不是我。”
“你什麼意思?!”
慕衍的笑容驀地僵住,眯眼說:“都到這一步了,你想抽身而退?”
厲衡看着手裏的玻璃杯,風輕雲淡的說:“是你想要FFND集團,不是我。”
他搖晃着玻璃杯裏面的碎冰,轉身去飲水機旁邊接水。
根本不理會慕衍陰沉沉的臉色。
“厲衡,我幫你報仇,你幫我奪FFND,不應該嗎?”
慕衍處在陰暗裏,目光追隨着厲衡的身影,神情莫辨。
可厲衡卻背對着他,說:“我不想跟江家有任何牽連。”
“可是他們拋棄了你,你被喬麗婉帶走後,江煒盛只顧着他的妻子,任由你被……”
“嘭”的一聲,杯子重重擱下的聲音,打斷了慕衍還沒說完的話語。
慕衍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聲,手指摩擦着下巴,目光轉向裏面燈光明亮的卧室。
白大褂的醫生正在裏面忙碌,拿着酒精棉,給床上躺着的病人處理傷痕纍纍的腳裸。
慕衍嘆了口氣,說:“我以為我已經夠狠的了,想不到你這個刑警隊長,比我更狠啊。”
“我以為你只是想報仇,沒想到,你還把自己的親哥哥給一併解決了,嘖嘖……”
“厲衡啊厲衡,你為了那位喬警官可是無惡不作啊,可惜,喬警官是你的嫂子。”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殺人的?”厲衡回過身來,背靠着桌子冷冷的看着他。
“……好啊厲衡,不愧是心理專家,你還真會算計,讓我給你背黑鍋!”慕衍失笑。
他沒有生氣,反而很愉悅,手指摩擦着自己緋紅的唇,鳳眸流轉着別樣風情。
“厲衡,我幫你背黑鍋,幫你出生入死,不是讓你和你嫂子大隱於市,雙宿雙棲的。”
厲衡挑眉,不咸不淡的看他一眼:“我做什麼,不需要你來同意。”
“也是。”慕衍攤手。
“你不是我們一路的人,你是正義化身的偉大刑警,而我們是過街老鼠的通緝罪犯。”
厲衡不置可否,又聽慕衍說:“我聽鮑勃醫生說,你找他配製了一種葯,打胎的?”
“……”厲衡蹙眉,還沒開口,裏面就傳來鮑勃生硬的中文。
“小姐,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喬南歆的確是醒了,從麗雲島暈倒到現在,終於睜開了疼痛的眼睛。
厲衡臉色一沉,給慕衍使了個眼色。
慕衍無聲的嗤笑,卻也什麼都沒說,悄無聲息的往門邊走了。
等慕衍離開,厲衡才快步過去卧室,卻停在門邊沒有進去,冷清的鳳眸銳利的打量着她。
剛才慕衍說的那句話,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
喬南歆眨了眨疼痛的眼睛,一句話不說的撐着床坐起來,赤着腳就往地上跳。
“小姐,你現在還很虛弱,必須靜養,否則對胎兒很不利。”鮑勃醫生說。
喬南歆頓了頓,下意識的撫摸上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咬着唇繼續往外走。
厲衡伸出手臂,攔住她的去路,擰眉問:“去哪裏?不說哪裏也不準去。”
“說了你就讓我走嗎?”
喬南歆聲音沙啞,喉嚨也生疼,嘴唇乾裂都出血了。
厲衡看着她蒼白的臉,明明那麼脆弱,杏眸里也毫無神采,卻偏偏自欺欺人的裝堅強。
他抿着唇,一字一句:“他已經死了,喬南歆,江熠權已經死了!”
“……那又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喬南歆很平靜,淡淡反問。
厲衡很了解她,她越是平靜,內心的創傷就越大,她很會隱忍。
只是,她這樣反問,厲衡竟然無言以對。
“讓開。”
“不讓。”
“好。”喬南歆果斷轉身,竟然朝着大開的窗戶跑去,敏捷的翻身爬上去。
鮑勃醫生嚇了一跳:“小姐!你不要想不開,你不為自己想,也為肚子裏的孩子想想……”
“喬南歆!”厲衡幾個箭步到窗口,朝下面看了一眼,飛速折身往外跑。
慕衍正在門外,見厲衡忽然出來正要說話,卻只看到他白襯衣揚起的飄逸弧度。
厲衡朝樓梯口跑去,跑得很快,那緊張的樣子,讓慕衍狹長的鳳眸陰沉沉的眯起。
這是公寓的第十五層,喬南歆是一層層的翻窗下去的,速度定然比不上厲衡。
而且,她的雙腳上還有傷,全身的細胞都在疼痛,是疲憊透支般的感覺。
她咬了咬牙,眼看就剩下最後兩層,卻見厲衡已經大氣不喘的站在了下方。
現在是晚上,但因為喬南歆動作太震撼,還是吸引來了不少圍觀的業主。
厲衡簡單的白襯衣,卻依舊是全場中最顯眼的一個,像是浩瀚沙灘里的那一粒金子。
他臉色蒼白,眸色黝黑,伸開雙手說:“自己爬下來,還是跳下來,或者爬上去?”
喬南歆咬着唇不說話,眼前一切都是朦朧的,腦子也是一團漿糊。
她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知道她要去找一個人。
熊熊大火里,那個為了她義無反顧衝進去的男人,她的老公。
至於厲衡,她模糊的記得,是他將她從楊叔那裏解救出來。
可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喬南歆的眼睛有些模糊,抓着窗戶的手指像是突然脫力了一般鬆了松,又急忙握住。
下面的人看得心驚膽顫,二樓也有可能摔死人,何況還是個嬌滴滴的大美女。
眾人報警的報警,有的還學厲衡站在下面,憐香惜玉的讓她不要怕,跳下來也能接住她。
厲衡卻很了解她,知道她絕不會跳下來,所以走到牆邊往上爬。
既然你不下來,那我去接你,他欠了她十多年,這一次,換他靠近她。
“小傻貓,把手給我。”
厲衡身姿矯健,很快就靠近了喬南歆,要帶她下去。
他緊緊的看着她,一眨不眨的,鳳眸里是她從未見到過的溫柔。
喬南歆微微愣了愣,纏着紗布的赤腳往下滑了一步,淡淡說:“謝謝,我自己可以。”
厲衡伸出的手指僵住,臉色在燈光越發的蒼白,看得下面的姑娘們心都快要碎了。
多帥的男人啊!
還那麼勇敢,那麼貼心,那麼溫柔,那麼……
等花痴的姑娘們反應過來時,那表演空中飛人的俊男美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喬南歆,此刻正被厲衡強行抱着走回公寓,腳裸又因為她的折騰而滲出了鮮血。
“厲衡,你放我下去!”
“我說了,你不說想去哪裏,就哪裏也不準去!”
厲衡不顧女人的拳打腳踢,緊緊的抱着她,將她抵在電梯口,騰手去按電梯。
喬南歆憤怒的推他,奈何現在實在疲憊得全身乏力,咬着牙,聲音很低很沙啞的開口。
“厲衡,你那個時候,為什麼會在麗雲島?”
“……”
厲衡頓了一下,正要說話,喬南歆卻根本沒等他回答,自顧自的繼續說話。
“我要去找我老公,還有我的外婆,厲衡,你怎麼可以帶我離開,我都沒找到他們……”
“小傻貓,等你身體養好了,我陪你一起找。”
厲衡心疼,在她軟軟的聲音里抬起手,將她擁抱在懷裏,眉宇間是無盡的溫柔。
“你還有我,小傻貓,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永遠也不會……”
然而,厲衡的話還沒說完,後頸就被劈了一下,眩暈來襲前鳳眸驚怒的盯着喬南歆。
喬南歆冷冷的看着他,緊緊的抿着唇,眼睛裏血絲殘繞,濃烈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厲衡,我沒想到,是你殺了江熠權,殺了我外婆,還要殺我的孩子……”
她醒過來就聽到慕衍的聲音,也原原本本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一字不差。
她聲音艱澀而顫抖,自己從小最親近最信賴的人,竟然成了她此生最大的仇人。
這個仇太大,大得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轉身赤着腳飛快的往外跑。
不!
她的老公沒有死!外婆也沒有死!他們不會死的!
“喬警官,你可是警察,怎麼能在惡意傷人之後就逃跑呢?”
轉角的樓梯口走出一道修長的黑影,慕衍懶洋洋的抱着雙臂,勾着緋紅的唇邪笑。
喬南歆見到他就沒好事,雙目噴火,抬腿就朝他踢過去。
慕衍靈活的側身閃開,對喬南歆的這一腳很不滿意。
“沒吃飯?退步這麼多?哦,好像是沒吃飯,厲衡真是,怎麼能不給我們喬警官吃飯呢?”
“我們喬警官可剛剛失去丈夫,還懷着身孕,即將還會面臨流產,和小叔子私通……”
慕衍一邊應付着喬南歆的攻擊,一邊越發邪惡的刺激着她,鳳眸里是不懷好意的憎惡。
喬南歆畢竟是孕婦,又體力透支,支撐不住的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再也無法折騰了。
之前還只是頭痛,現在連肚子也痛起來了,從各自細胞里擴散,痛得滿頭的冷汗。
“這是怎麼回事?”
有業主從電梯裏出來,見到地上倒着一個人,前面的樓梯口還蹲着一個似乎很難受的女人。
那業主嚇了一大跳,急忙退到電梯裏面,去按電梯應急電話。
“喂,物業嗎?這裏……”
那業主突然不說話了,因為那本來倒在地上的男人站了起來,臉色陰寒的衝到樓梯口。
那溫度,就像是全世界都結滿了寒霜似的,業主接連打了好幾個冷顫。
喬南歆力道不太夠,厲衡只是短暫的暈厥,醒過來就看到喬南歆痛苦的蹲在地上。
慕衍還在那裏說:“不會是動了胎氣了吧?那正好,厲衡那葯也用不上了……”
厲衡一醒過來就聽到這樣一句話,臉色陰沉得可怕,倏然起身衝過去對着慕衍就是一拳。
慕衍沒有防備,被打得往後踉蹌了一下,嘴角頓時一陣鐵鏽的味道蔓延,流出了殷紅的色彩。
“厲衡!”慕衍也瞬間變了臉,是那種憤怒又不甘到極點,又爆發不得的扭曲。
厲衡卻沒有再理會他,將喬南歆抱起來就衝進電梯,那個被嚇呆的業主也才反應過來跑出去。
喬南歆本來就因為悲痛欲絕而動了胎氣,鮑勃醫生給她打了針才穩定了些。
又經過剛才一系列的鬧騰,現在更是嚴重了。
那痛得滿臉冷汗的脆弱模樣,讓厲衡心如刀絞。
“小傻貓,別怕,不會有事的。”
他低下頭,在她汗涔涔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吻,淺白的唇瓣微微的顫抖。
他不在乎她肚子裏的孩子,但他不忍心看到她痛苦,更不想她恨他。
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繼續走下去,他不能做一點虧欠她的事情。
即使是,她和別人的孩子……
喬南歆卻不這樣理解他,冷冷的偏開頭,說:“你要殺我的孩子,就先殺了我好了。”
明明痛得連說話都有氣無力了,還非要倔強的保留着理智。
她已經不再信任他了,絲毫也不再信任他,有的也只是憎恨……
厲衡只覺得心口更疼了,卻扯着蒼白的笑容,溫柔的說:“我愛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殺你。”
“……”
喬南歆已經噁心得不想說話了,雙手緊扣在掌心,想要讓自己保持清醒。
身處刀山火海,她必須時刻警惕着,不然別說逃跑,孩子都保不住……
喬南歆內心悲哀:江熠權,我現在這麼無助,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她想,她果然習慣了被她的老公寵溺着,一旦失去老公的保護,就變得異常脆弱……
怎麼可能?她可是喬南歆!
於是,在電梯打開那一瞬間,趁着男人轉移注意力,閃電般的從他的兜里抽出手槍來。
厲衡被槍指住了腦袋,對方還在他的懷裏,毫不掩飾滿臉的恨意,那麼陌生的眼神。
厲衡慘笑:“別鬧了,小傻貓,開槍會坐牢,你想我死的方法有很多種……”
“你閉嘴!激將法對我沒用!”喬南歆咬破了唇瓣,使得蒼白的臉色平添一抹妖冶。
厲衡沉默閉眼,原來他現在說話,在她心裏都成了激將法了嗎?
他的小傻貓恨他,很恨他,恨不得殺了他,她會開槍嗎?
厲衡沒動,喬南歆也沒動,倒是迎出來的鮑勃用槍指着喬南歆。
“厲先生!”鮑勃提醒那閉着眼睛的男人,需要他指示能否開槍。
“鮑勃!不準開槍!”
厲衡依舊閉着眼,卻說:“小傻貓,你想開槍就開吧,推給慕衍,鮑勃給你作證。”
喬南歆:“……”
鮑勃:“……”
慕衍:“……”
才從樓梯上來的慕衍,差點沒被氣得吐血。
厲衡倒是時時記掛他啊,這個時候還不忘利用他,對他還真是“情有獨鍾”!
可喬南歆並未開槍,只是以厲衡為人質,指使鮑勃。
“保住我的孩子,否則我打爆他的頭!”
她用力把槍口往厲衡腦門抵了一下,表示她的決心,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