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我太太受傷了,你以為你還能置身事外?
124.我太太受傷了,你以為你還能置身事外?
更奇怪的是連女方的親戚都沒有,俞家父母也未曾露面,這太不合常理了吧?
哪家的女兒結婚,自己父母連送親都不送的?
婚禮前一夜,是徐伽陪她在酒店裏睡的,別看言家人給的條件都很好,所有招待也一應具全,客客氣氣的,可如今陪在她身邊的也只有她這個閨蜜而已。
女人翻了翻身,側目望着正在敷美容面膜的俞涼夕,好奇問道,“我記得你也是z市人,z市的規矩里好像沒有‘你結婚,你父母從頭至尾都不出現’這一個規矩吧?”
“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告訴他們,你要結婚了?”想了想,唯有俞家二老不知情,這事才能解釋的通。
俞涼夕的手剎時間陡然頓了頓,心裏一陣唏噓不已,這丫頭真是開掛了吧?連這都猜的出來?索性敷着面膜,她的任何錶情對方也都看不清,只不過被看穿以後自己的底氣卻有些不足了,旋即尷尬的笑了兩聲,才道,“你、你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誰結婚不通知自己父母的,我我我爸媽最近去國外我親戚家了,聯繫不上。”
“哎呀,你就真的別東想西想了的,我爸媽知道我要結婚,這麼大個事情,哪兒能瞞的過去,你說對不對?”說完,指尖便在臉上來回的按摩着,伸手把調整了一下鏡子的角度,裏邊出現了徐伽小小的身影,滿是疑惑的表情。
她說的也沒錯,只是...
她剛想開口,一片還未拆封的面膜就被扔了過來,俞涼夕的話淡淡傳來,“你也快敷一敷吧,都快30了的,年齡可不等人。”
徐伽,“...”
背後傳來一股陰冷幽怨的目光,俞涼夕冷不丁的覺得身上好冷,身後的小女人默默的走到洗手間裏去敷面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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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徐伽起了大早,6點便收到了顧蕭言的短訊,“我們已在言家,早飯我讓人送過去給你。”
視線剛從屏幕上抽離,便有婚禮工作人員走進來幫俞涼夕化妝,一個女傭走到徐伽身邊,把手裏的保溫盒遞給她,輕聲道,“顧太太,這是顧先生幫您準備的,您先吃一點,伴娘工作太辛苦,一整天您都吃不上東西。”
徐伽接過保溫盒,微笑向她道了謝,這人應該是言家的傭人吧?
打開保溫盒看了看,顧蕭言只準備了一份,俞涼夕閉着眼睛讓化妝師替她化妝,徐伽則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把早餐吃的乾淨,隨手還不忘表揚一下她的顧先生。
送她去婚禮現場的那一刻,徐伽覺得涼夕大概是世界上最可憐的新娘子了,沒有親人送親,身邊人全都是陌生的,這場景多麼凄涼。
戶外的婚禮現場,紫色和白色的花朵爭相綻放,婚禮的音樂聲響起,徐伽跟在她身後,不甘心的追問了一句,“現在反悔,真的來得及!”
只要她願意。
只要她說她不想嫁了,她就想辦法把她帶出去,可是...
俞涼夕深吸了一口氣,輕鬆道,“走吧,說什麼傻話呢。”
音樂聲加大,俞涼夕緩緩走向深處,像走着最完美的康庄大道,通向幸福的路,她在笑,涼夕眼中的笑是騙不了人的,她覺得幸福。
言聽說站在遠處,手臂緩緩拱起,直到有纖細的手臂穿了過來后,這才和她對視而笑。
徐伽得了空隙,在賓客人群中搜尋她那抹熟悉的身影,右邊第一排,顧蕭言的銀灰色西裝更顯得文質彬彬,頭髮是精心打理過的,他旁邊坐的人是安敏和顧潭應,三個人幾乎是同時看到了她的目光,安敏調皮的笑着跟她揮手,偏過頭在顧潭應耳邊說著私房話,“還是我家小伽最好看。”
婚禮司儀說道戒指,徐伽趕忙收回目光,遞上戒指給她,之前自己結婚的時候什麼感覺都沒有,可看到涼夕結婚她心裏所有千絲萬縷的心情都冒了出來。
徐伽看着俞涼夕的背影又哭又笑的,最後哭的像個孩子,透過麥克風證婚人說你們可以交換戒指了,那枚鑽戒剛被他拿在指尖,來不及往她手指間套,就聽到不遠處響起了一道冷冷的聲音,這聲音不大,可四周的賓客卻立即尖叫起來,尖叫聲,匆忙的逃跑聲不斷,一下子,現場的氣氛變得難以收拾了。
幾道人影冷冷的站在不遠處,有一道身影迎面走來,看到他時,俞涼夕的心一下子落了地,卻又再次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裏,是他。
腰間被一道力量完全掌控,俞涼夕收神看了看身邊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那個男人,他彷彿像早已料到一般,直視來人的目光:“宋先生,我好像並沒有邀請你來參加我的婚禮。”
對面男人不為所動,徑直走到俞涼夕面前,語音溫柔,“小夕,跟我走吧,他不適合你,他就是在利用你,玩弄你,你到底還要怎麼樣才肯相信?!”
被質問的女人低頭咬唇,臉色煞白,這樣的場景...她沒有想過,準確的來講她即便想過,也在自己的腦海里否認了。
宋翊安那麼在乎宋家,那麼在乎他的父母,他家人會讓他這樣做么?
俞涼夕沒有動作,也沒有回答,只是靠在言聽說身旁,宋翊安沉了沉臉色,“涼夕,跟我走,或者我帶你走,你選一個吧。”
似聽到了笑話,言聽說的嘴角竟忍不住的嘲諷道,“宋先生還真是會開玩笑,我新婚的日子,你要我的新婚妻子跟你走?走去哪?”
俞涼夕的表情很平淡,她所有的掙扎不是沒有,只是她已經做了決定,就不會再去改變。
男人的話音剛落,便傳來了涼夕的聲音,蒼涼決絕,“宋翊安,我不會跟你走的,你自己走吧。”
說這話,多少都會有些傷人,徐伽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輕聲委婉的開口,“宋翊安,要不你先走吧,你這樣子做,等於是在逼她做選擇,她已經做了選擇了,不管你願不願意,在這段感情里,你們真的已經結束了。”
“你給我閉嘴!”男人的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音,讓徐伽愣了愣神。
看到場面越來越失控,徐伽委委屈屈的目光投在了顧蕭言身上,男人起了身,想要往她身邊走去,可下一秒,男人的俊臉卻變了色,聲音凌厲,卻是沖他說的,“宋翊安,你可真是越來越能耐了,私拿槍支,知不知道是犯法的?”
宋翊安一聲冷笑,目光直指俞涼夕,語音不耐,手裏的一柄黑色短槍握在手裏,嗤笑道,“現在跟我談法律?俞涼夕,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跟我走,要麼就是我解決了言聽說再把你帶走,結果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你自己選擇。”
俞涼夕的腳步往後退了幾步,她的腿好像完全失去了力氣,根本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宋、宋翊安,你......是不是瘋了?”
女人的淚涌了出來,“你要做什麼啊?你憑什麼去解決他?你以為你是誰?你就是個混蛋!”
“我是混蛋,‘對不起’這種話我已經對你說過無數遍了,可是怎麼辦俞涼夕,你連讓我補償你的機會都不給我,就這樣把自己嫁了,你是想讓你自己過的不幸福,然後用這個來懲罰我嗎?如果你想要的是這個,那你成功了。”宋翊安輸了,從俞涼夕離開他身邊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輸的徹頭徹尾,他甚至來不及反應兩個人之間出現的問題在哪裏,便失去了所有的機會。
這不公平。
宋翊安這次來是帶着絕望來的,俞涼夕知道,她懂,可她不懂得是,為什麼對他而言,放手比堅持還要艱難。
女人精緻的小臉兒上已然佈滿了淚痕,聲音哽咽了半天,“翊安,你別這樣偏執了,你這樣偏執會害死你自己的。”
“俞涼夕,我真想知道,對你來說,失去言聽說痛苦還是失去徐伽痛苦,到底哪一個才會讓你更痛?”
聞言,身後的顧蕭言身體僵硬了幾秒,怒道,“你瘋了是吧?你敢動她,你試試!”
後來,只能聽到“砰——”的一聲槍響,時間彷彿靜止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有女人的身影緩緩倒下,紫色的禮服在她身上胸口處一片鮮紅。
那一刻,徐伽卻只看到了顧蕭言的臉在她的面前出現...
宋翊安的槍口最終對準的人是俞涼夕,可最終子彈卻打入了徐伽的身上,言聽說放開了俞涼夕的手,他想要她死,站在幾步遠的徐伽想要把她推開,可宋翊安卻搶先把她拉到了自己身邊,徐伽站在了俞涼夕的位置上,白白替她挨了那一槍。
“小伽——”女人的哭聲肆意響起,卻被身後的男人打暈扛在肩上跑出了婚禮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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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顧蕭言的一聲咒罵脫出了口,抱着那個女人就往外沖,她身上的血不停的往出涌着,女人的意識淡薄,只能隱約看着眼前的人影在晃動,女馬的,到底是誰說挨槍子不痛的?
言家內,已經有幾名醫生等在了院外,顧蕭言懷抱着徐伽,襯衣上已沾染了女人的血,雖看不出顏色,湊近了卻可以聞到味道。
那一晚,女人身手敏捷的樣子浮現在他腦子裏,她不是身手敏捷,她的力量不是足夠和他對打?
現在怎麼了?她是不是傻,看見危險還往上沖嗎?
真是個沒腦子的!
白長了一張聰明的臉蛋。
“還有多久?”顧蕭言低着頭問向司機,鎮定的話音中聽不出慌亂。
這個時候,他慌了,她就死定了。
“5、5分鐘。”司機的聲音慌了,他嚇到了。
好在婚禮現場就佈置在市中心,離言家也很近,趕到后,一大波人便匆忙趕往了手術室。
顧蕭言撥通了電話:“替我散消息出去,誰有宋翊安的消息,我有重謝。”
彼時,邵長傑正在會議室里開會,匆匆對着身邊人打了個手勢后,便起身往門外走去,自家老闆的聲音聽起來可不像沒事的樣子,“顧先生,宋先生他...”
這話音還沒落下,就被電話里的男聲厲聲打斷:“你儘管放消息出去,下午你開車來A市。”
直到下午6點,手術仍在進行中,6點30分的時候,邵長傑從z市自行開車過來,才剛一踏入言家內,便覺得不對勁,兩家人都在,言家的人他不認識,可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安敏身旁的顧潭應。
邵長傑加快了步伐,走至顧潭應身側,輕聲道,“顧老先生。”
顧潭應沒有回答,只是抬頭望了他一眼,手指指了指坐在對面閉目的顧蕭言,示意他。
他懷裏的安敏已經哭了很久,眼皮也腫了起來,這件事情還沒通知徐家,就已經快要收不住了,這一次顧家奶奶沒有一起來,卻還是知道了徐伽受傷的消息,當下血壓直直升高,現如今躺在顧家裏,顧家家庭醫生已經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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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幾秒后,邵長傑駐足在他身旁輕聲開了口。
男人的眼睛仍是緊閉,“消息發出去了?”
“發出去了。”消息發出去倒是簡單,只是宋翊安回到z市便再沒好日子過了,“顧先生,您這樣對他打盡殺絕,不太好吧?”
聞言,男人的眸子睜開,清亮的眸光里一如既往,“他打傷了我太太,還想着能全身而退?”
找宋翊安這事,顧蕭言是有私心的,那個瘋子這次來是沖言聽說的,即便他不找,言家只怕也要找他,若讓言聽說搶先一步,只怕他更不好對付。
晚上9點多,幾位教授一同走了出來,向顧蕭言講述了顧太太的狀況,好在彈頭只是打在了肩部,造成失血過多,現在彈頭已被取出。
這件事情不宜張揚,顧蕭言的意思便是低調處理,以徐伽的狀態,現在根本沒辦法回到顧家,顧蕭言不得不在言家住一陣子了。
三樓卧室,醫護人員已經散去了,只留下一個小護士守在旁屋,顧蕭言坐在她床旁的椅子上,凝視着她的小臉兒。
流了那麼多血,能不失血過多麼?好在命算是保住了。
門口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道男人身影籠罩在顧蕭言的身上,“我給你拿了粥,你去吃一點,我幫你看着她。”
“你幫我看着她,就怕我回來后再也看不到她了吧。”顧蕭言暗聲諷刺道,順手幫她把薄被往上蓋了蓋,旋即轉身和他對視,“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討厭她,我知道。”
言聽說一臉的莫測神色,聲音揚了揚,“哦?我怎麼不知道,你可別把什麼臟事都往我身上安。”
男人垂了垂眸,心裏腹誹這回答還真是簡潔:“你討不討厭她,我都不在意,她是我太太,原本也沒必要非要討你的喜歡,只是今天這個事情,你當我是瞎了還是智商根本不在線?”
“宋翊安為什麼會來,為什麼又能輕而易舉的進了婚禮現場,你是不是得好好跟我解釋解釋?你言家連一個記者都沒放進來,想必這保密工作是做的很好了,你那麼多保鏢都擋不住一個宋翊安?還是說,他這個反應才是你想要的?”
顧蕭言說的很慢,這麼多的細枝末節,也是他把心安下后才想到的,那麼多蹊蹺的事情,再加上言聽說的態度,這場婚禮到底是做戲還是認真的?
既然起了疑惑,顧蕭言就勢必得弄個明白,白嫿他是認識的,只是以往都是見面打招呼的那一種,並沒有什麼深交,可白嫿在國外的電話,想要到可並不難。
一通電話過去,白嫿對A市今天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那小女孩還在電話里問他是不是言聽說讓他來求情的,若言聽說的動靜鬧的當真那麼大,白嫿那樣的女孩又怎麼會毫不知情呢?
卧室里的燈光晦暗,顧蕭言看不清言聽說的目光,那人斜斜的靠在牆邊,雙臂肆無忌憚的環着胸,一副看好戲圍觀的樣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聽不懂最好。”男人的聲音泠冽,不耐的很,“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什麼要對付宋翊安,可現在你連累了我老婆,你以為你能置身事外么?”
“住在你家是逼不得已,我想我近期都不想再看到你了,你安分一點。”
顧蕭言的話絲毫都不客氣,這讓言聽說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暗色的瞳孔緊縮,他的身影轉身朝門外走去。
沒想到,他居然可以看穿自己討厭徐伽這一點,倒是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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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不安穩的還有霍家,霍曼臣一直都有派人跟着徐伽的習慣,尤其在她拒絕自己的表白以後,這樣的行為越發的肆意,有時候派出去的是兩撥人,自然拍回來的照片也是不同的。
拿着一疊照片的手指起先是平穩如常的,照片上只有女人的側臉,穿着禮服在婚禮現場,頭髮鬆鬆的挽在腦後,嘴角勾勒的弧度剛剛好。
她手裏拿着一小塊蛋糕,在往嘴裏送,這是徐伽在婚禮之前忙的顧不上吃飯只能吃塊巧克力蛋糕來擋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