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番外:我需要她的原諒?

295,番外:我需要她的原諒?

295,番外:我需要她的原諒?

李初然面無表情,沉默着不說話。

百里連兒挑着秀氣眉毛,既然大人也一樣無話可說,那便請大人,為連兒備好馬車罷。

她說話雖然沒有絲毫的聲音,但男人卻像是通讀唇語一般,她說什麼,他都看得出來。

當初,是他向容隱請求,將百里連兒留在他的府邸,照顧她大病初癒的。

因此還曾被父親大罵了一頓。

父母親並不看好百里連兒,便是老皇帝如今仙逝,他迎娶她少了最大的阻礙,可卻……

還是拗不過父母親。

養育,教養之恩大於天,無以為報,他絕不能輕易忤逆與他們。

只是……

不能忤逆是一回事,看着百里連兒,心裏記掛別的男人,又是一回事。

修長的手指,慢慢的的收緊起來,男人的面色卻始終沉靜。

他的眸底是無欲無求的清冷淡漠,咋一看間就像是溫和如玉的佳公子,不與俗世針鋒相對,百里連兒見他一直不說話,慢慢的皺起了眉頭。

“不過便是一輛馬車而已,大人年輕有為,就算沒有家財萬貫,好歹一輛馬車的錢,還付得起罷?”

若不是害怕,還會出現上一次,被攻擊的事情,她又何須求着李初然,給她安排一輛馬車?

眼下她手上的傷勢未愈,若真被人給襲擊了,只怕真的就要將命還給老天爺了。

聽言,男人始終沉靜的黑眸,終是緩緩的抬了起來,朝她看了過去。

那眼神不咸不淡的,看起來冷漠至極,“付得起如何,付不起又如何?”

他的瞳眸倪着她,眸底沒有一絲顏色,“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只要你的傷勢一天未愈,你就別想出這個府。”

“可我是回皇宮,隱哥哥他……”

男人眼眸沉沉,忽然呵斥,“閉嘴。”

百里連兒的神色瞬間停滯。

之於男人莫名其妙就低沉下來的聲音,不甚理解,與此同時,也為男人莫名其妙的怒意而感到惱火。

他是她什麼人啊?!

她做什麼都需要經過他的同意?!

憑什麼……

如今,她只是想回皇宮去見一下容隱,江雪玥一走,他必定穩不住心神,尤其是秦貴妃死後,他整個人變得有多冷漠,她是很清楚的。

現在遇到了父親離世,妻子背棄,那都是極為難過的,何況還是天生就敏感的隱哥哥,在加上,他曾經自暴自棄過,她身為容隱認定的妹妹,前去宮中安慰他,開導他……

有什麼不對?

百里連兒眯起了一雙清亮的眼。

“你什麼意思,李初然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我不否認,這些日子你對我的多加照顧,可我要提醒你,你不是你的奴僕,也不是你府中的任你差遣的婢女,你不開心了你就讓我閉嘴,我招你還是惹你了?!”

“你就是招我惹我了!”

男人的眸色漸漸的陰沉,口吻森冷。

百里連兒聽的一怔,隨即惱火的瞪着他,“我哪裏招你惹你了,你給我解釋清楚!”

這些日子,她又不出房門,手上有傷身上也有傷,一般李初然不來看她,她都見不着他。

現在她也只是,趁他來看她的時候,跟他提出想要回宮的想法,他這是什麼態度?!

還是說,在李初然的嚴厲,她百里連兒就這麼卑微,卑微到可以隨意任他踐踏?!

男人緩緩的站起身來,他居高臨下的倪着她。

這種時候,百里連兒又豈會甘願低他一等,二話不說也跟着站了起來。

她微微抬着下巴,一雙清亮的黑眸盯着他,有種勢必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否則就不放過他的仗勢。

男人落在他臉上的目光,漆黑如墨,深沉暗晦,更多的卻是譏誚冷凝。

“你哪都招我惹我了。”

這不算答案的答案落在耳朵里,百里連兒被氣笑了。

她緊緊的咬着唇,一瞬不瞬的瞪着他,瞪了他半晌之後,她才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冷笑。

“行,你不給我馬車,那我自己走。”

李初然純碎就是沒事找事……

她跟他一樣吃飽了撐着了才會去和他吵架!

她不稀罕他的馬車,反正她的雙腿沒有受傷,只要能走那就走,倘若真就那麼不幸,又遇上了劫色截殺的話……

大不了就是豁出一條命。

橫豎不過一死,這世上的人,誰最後不都還是死了。

都一樣。

不過就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百里連兒怒氣沖沖的就要繞過李初然,往門外走去,誰料男人卻是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臂,強行拉住了她的手臂,不許她走。

百里連兒的雙手還包紮着厚厚的紗布,賭氣起來竟也不管不顧,用力的甩開他的手,距離這麼近,也不怕碰觸到了傷口。

男人的眸色倏地一變,為她這個動作變得犀利陰沉起來。

“百里連兒,你是想死是罷?!”

聞言,百里連兒轉過身來,一邊甩着手一邊看他。

“是啊,你想要送我去死么?”

男人的面色瞬間就難堪起來,“我不許你進宮,你就跟我急成這樣?”

百里連兒已經不知道她究竟在跟他吵什麼了。

總之就是他現在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眼,她都覺得很諷刺和刺耳。

“就是急成這樣,”她有些高傲的抬起下顎,“所以你要怎麼樣,罵我不知廉恥么,還是要替我父母親打我這個逆女?”

李初然面上的神色微怔,百里連兒卻是微紅着眼朝他走進幾步,也不曾再掙扎過什麼,就只是靜靜的凝視着他。

“李初然,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女人不知廉恥貼着你,或者是其他的男人,很人盡可夫,說不定已經不是清白之身,甚至還比不上那些風塵女子?”

男人的低垂着眉眼看她,涼薄的嘴唇動了動,無言的說著什麼。

百里連兒倏地一笑,唇上被她咬爛的傷口至今未愈,牽扯間,竟能清晰的瞧見她唇上的傷口。

“你繼續說啊,我什麼都聽着,等你說夠了說完了,我絕對能死心,你往狠一點的方向說,狠狠的說,千萬別留情面。”

有淚水從她的眼角慢慢的溢出,她唇線上的笑容卻是絢爛如花。

“你不是一直不想我纏着你么,罵我啊,打我也可以,別留情,就像以前那樣,傷我,別客氣,傷我……那樣你就能解脫了,我也能解脫了,你這輩子就再也不怕我會繼續纏着你了――”

李初然的面色猛地發白,菲薄的唇頰緊緊抿着,一言不發。

沉默,在兩人之間瀰漫開來。

有種無聲的壓抑。

良久。

百里連兒的眉眼笑開了些,她抬起手袖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恢復成平常時候的樣子。

“你看,我給過你機會傷害我的,既然你不要,那我也就收回了。現在,你要麼放開我的手,給我備上馬車送我回宮,要麼……”

她挑了挑精緻的眉梢,“你就放開我的手,讓我自己走回宮去。”

男人的深眸靜靜的凝視了她半晌,默了很久之後才慢慢的鬆開了她的手臂。

百里連兒的眼睫動了動,便聽男人低着聲音,開口道。

〝你的建議,我不採納。好生在這裏歇息,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喊人找我處理。我還是那句話,等你傷勢大愈,我才會放你回宮,如果你不想被人監視的話,你就給我安分點,若真的惹着我了……”

說到這裏,男人的話頓了頓,未等百里連兒反唇相譏,男人就已經看着她,又道出了下一句。

“你就是哭死我也要罰你。”

百里連兒皺着眉頭瞪着他,“你這是什麼意思,威脅我么?”

然而,她這話問出,男人卻沒有再搭理過她,轉身就走出了房門,還順帶將她的房門關好。

等百里連兒深深的呼了口氣,用手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之時,她的房門外,已經站着兩個伺候她的婢女,微笑着看她。

百里連兒一愣,“你們這是?”

平素她也有個婢女照顧她的起居,但從來都是神出鬼沒的,在她需要用到的時候才會出現。

一般而言,她是喜歡自由,加上她自己當過婢女那麼多年,身邊根本不習慣有人伺候着。

現在倒是好,李初然說讓人監視她,立即就來了人。

她若是沒有猜錯,這兩個婢女應該是李初然給她的下馬威,讓她們看着她的一舉一動,不許她胡來。

果不其然,那兩個婢女立即朝她行了一禮,解釋道。

〝回連姑娘的話,大人說了,姑娘一人悶的很,要我們過來陪着姑娘。不過卻也吩咐了,若是姑娘回了房,便讓奴婢們在外邊候着,不能進去打擾,因為姑娘可能需要歇息。”

“所以,我二人都是伺候姑娘的,姑娘有事吩咐,奴婢都會去做,只是……”

那兩個姑娘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微微咬着唇有些為難的道。

“大人說了,奴婢二人一定要留一個在姑娘身邊候着,還請姑娘,在日後莫要為難奴婢。”

大人說了,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與百里連兒挑明了來說,別等到日後,那火氣越積越多,對她的身子恢復沒有益處。

可是那樣……

其實應該,也不怎麼好罷?

她們二人偷偷的瞄了一眼,站在門前精緻美麗的女子。

只見她漂亮的眼睛裏溢滿了怒意,雖說是怒容,但那雙黑眸里卻是熠熠生輝,流光溢彩,就是她面上的神色,教人有些……

不敢直視。

憤怒到,有些扭曲。

於是,兩個婢女統一得出一個結論――

大人,似乎又惹着姑娘,生氣了

……

…………

李初然這個人,說刻板他又與時俱進,說與時俱進,他偏生又喜歡墨守成規。

最重要的是,他有點大男子主義,百里連兒與他吵了鬧了,他也就是隨她吵了鬧了,也不知去顧全她的心思,想些辦法令兩人的關係,和緩一些。

儘管,他現在也不曾好受過……

公務上的事情,頻頻出錯,被李丞相批罵,他定了定心神,醞釀了許久,才將百里連兒那日的語言,神態以及放下一切決絕的姿態,從腦海中揮去。

百里連兒也同樣沒有理會李初然。

那日純屬的李初然沒事找茬,她自然不會認為是自己錯,只是鬧氣的時候,身邊還有人盯着,着實是一件很煩躁的事情。

她被困在屋子裏幾天,又不想出去走動走動,窩在房子裏不知該做些什麼。

雙手傷着,她又不想看書,就只是打開鏤花窗,從窗子那邊往外看出去,視線似乎落在了湖畔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性子很好,也恩怨分明,李初然招惹她的,她絕對不會拿旁人出氣。

兩個婢女也是格外的喜歡,照顧她這樣性情好的主子。

加之,李初然的脾性也很好,在她們二人看來,李初然和百里連兒,就是天生一對。

現在瞧着百里連兒氣惱李初然,她們挑准了時機就會告知百里連兒,關於李初然的一些事情。

比方說,李初然昨夜又在書房呆了一宿沒睡,翌日出門上朝的時候,還不忘過問她的病情。

又比方說,李初然下朝回來之後,第一個過問的,是百里連兒用過膳沒有。

再比如說,用過晚膳之後,百里連兒的雙手需要換藥,他本想親自過來,替她上藥,又怕她還生他的氣,也便吩咐了她二人,好生的照顧百里連兒,不能讓她難受,上藥的時候輕點。

諸如此類等等,誰料百里連兒聽完這些,第一個反應,竟是驚奇質疑的問道。

“你們確定,你們口中說的時時刻刻記掛着我的人,是你們的大人?”

她的眉頭緊緊的擰着,面上沒有一絲相信的神色,總以為是兩個婢女為了討好她,才這麼說話的。

見兩個婢女信誓旦旦,一副不敢虛言的模樣,她才勉強信了半分。

兩人見百里連兒的面色緩和了不少,總算沒有前些日子的愁緒與緊繃,難得的相視一笑。

隨後,便聽百里連兒扭扭捏捏的問,“那他現在,是不是很忙?”

雖然李初然會記掛她,讓她覺得不大可能,但畢竟,心底還是希望,他能這麼做的,聽兩個婢女這麼一說,她的心底自然控住不住,流露出一些喜悅的心情來。

連帶着這些日子,對李初然的惱意,也一併消除了大半。

她喜歡李初然太多年了,從第一眼算起,再過一年,就要到六年了。

人生,有幾個六年可以揮霍,可以重來?

倘若不是李初然有些話太傷人,她甚至以為自己,會愛他成為習慣。

雖然現在也還算是愛他成習慣,他的任何一個柔情的動作,眼神,都能分分鐘讓她重新墜入情網中。

兩個婢女見狀大喜,紛紛捂着唇角偷笑。

其中一個道,“大人近些日子,正在調查帝京的大案子,所以有些忙碌,但心底還是記掛着姑娘的,姑娘,你就莫要生大人的氣了。”

百里連兒轉了轉眼眸,默了良久后撇了撇嘴。

“是他輕賤我,才不是我生他的氣……”

“是是是,都是大人的不是,姑娘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大人勞心勞力,還惦記姑娘的份上,您就原諒了大人罷。”

百里連兒瞥了方才說話的婢女一眼,唇角忍不住揚起,而後又被她強行壓下。

她繃著一張嬌俏而發燙的臉頰,“是他生我的氣……我只是覺得,在這裏很悶,沒有地方可以去,以往這個時候,我都可以去御花園賞花的,如今春節即將來臨,我卻連君子蘭都不曾見過,那我自然,不會過的很愉悅。”

其中一個婢女仔細咀嚼着她這句話,隨後笑眯眯的與百里連兒道。

“姑娘這是,想要賞花是么?”

百里連兒臉上滾燙一片,心緒也亂的厲害,只有把話題繞出去她才能正常的對話。

也便低低的嗯了一聲,不想讓這兩個婢女知道,她心底雀躍的不行。

那個婢女看着百里連兒的眼神閃了閃,當即就尋了個借口退下,跑到了李初然的書房裏,將這個消息告知與他。

李初然從書中緩緩抬首,視線落在那婢女身上,聲音清淡而低沉。

“賞花?”

“是啊,連姑娘說,她在屋子裏呆的發悶,特別的想看看花,尤其是君子蘭。”

李初然沉吟了半晌,那婢女有些忐忑的抬眸看向她。

“大人,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若是大人可以買到君子蘭,贈與姑娘瞧瞧的話,姑娘必定會開懷一笑,說不定過往的事情,姑娘都會原諒大人的。”

聽言,男人的面色一沉,“我需要她的原諒?”

分明就是她招惹的他,住在他的府上他的身邊,心卻還想着皇宮裏,她最不該想着的人。

他都沒有要她做些什麼,來求的他的原諒……

憑什麼,卻是要他求得她的原諒?

那婢女面色一僵,隨即誠惶誠恐的道,“奴婢該死,是婢女自作主張衝撞了大人,大人才高八斗為人溫和有禮,自然不需要求得旁人的原諒,該是姑娘要求得大人的原諒,是奴婢失言,還請大人恕罪。”

男人的面色稍霽,他揮了揮手,示意那婢女下去。

婢女趕忙就朝他行禮,退出了房門。

而男人將視線,再度投向書案上擺放着的資料,靜看了良久,卻是一個字都沒能看入眼。

腦子裏,滿滿的都是方才婢女的那句話――

【若是大人可以買到君子蘭,贈與姑娘瞧瞧的話,姑娘必定會開懷一笑。】

開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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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妃善類,拒嫁腹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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