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沒事別給人強出頭
七月換好衣服就打車去了官邸,出門前,她特地上網查了下那天用手機記下的車牌號,三個6結尾的寶馬7,在論壇上一查就看見有人爆料,是某書記的外甥,高峰投資集團的少董秦世錦。
七月心裏明白,這些人一個都不好惹,幾萬塊在他們眼裏不值一提,把她叫過去,不過是為了給她難堪。
七月低頭,手中的一張信用卡已經被她握得汗意涔涔,指腹下意識的摩挲着0717四個數字。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特地拿上它,也許裏面根本沒錢,可是握着它,就像握着一張護身符,奇異的可以令她冷靜下來。
到了官邸,她正琢磨着沒有會員卡怎麼進去,裏頭一個服務生微笑着向她走來:“連小姐吧?秦少讓我帶您上去。”
七月瞭然,一言不發的走在那服務生身後。
到了三樓,服務生推開一間包廂門,包廂里沿襲了官邸一貫的低調雅緻的裝修風格,現代感的吊頂和中式古典傢具交相輝映,充當屏風的是一整套古色古香的編鐘,室內還種植着翠竹,一股子文人風雅。
與這股風雅氛圍不同的是裏面不時傳來的麻將聲,和嗆人的煙霧。
“秦少,人帶來了。”服務生說完就關上門退了出去。
七月自己循聲走到裏間,一屋子男男女女,除了幾個打麻將的,還有不少陪客,就是不見蘇景,也沒看見張瑤。她進去后,除了幾個人斜眼看了她一眼,其他人仍舊各玩各的,彷彿當她是空氣。
七月憑藉自己判斷,徑直朝坐在麻將桌主位的男人走去。
這時,一個正摸牌的男人調笑道:“秦少,這妞找你的?”
秦世錦這才斜眸睨了她一眼,清清淡淡道:“坐。”
七月站定在他身邊,一鼓作氣的開口:“秦先生,我是來帶蘇景走的。”
“又是紅顏債?秦少,在這方面,哥幾個真得甘拜下風。”旁邊抽煙的男人噴了口煙霧,輕佻的笑道。
七月耳根微燙,無奈有求於人,厚着臉皮站在秦世錦身後說:“秦先生,蘇景和張瑤的事一定有誤會,要是張瑤真的傷到哪了,我帶她去醫院,該多少醫藥費我們賠。”
都是一個圈子混的,這些人豈會不明白秦世錦的意思,在旁幫腔道:“呦,小姑娘,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人水水嫩嫩一小姑娘,被你朋友打了,破了相,是一句賠償就能解決的嗎?怎麼賠?你來肉償?”
一群人哈哈大笑,繼續說著葷素不忌的話題。
七月深吸口氣,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沒有再退卻的理由。
“秦先生,可不可以讓我先見見蘇景,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世錦一手扣牌,另一手彈了彈指間的煙:“事情你也看到了,你朋友動了我的人,就等於打我秦世錦的臉,你這次還打算怎麼巧舌如簧替你朋友開脫?”
原來派出所的事,張瑤都跟他說了。
那件事的確是她耍了小聰明,幫蘇景逃過一劫,但在這幫人面前,任何的自作聰明都只會是自掘墳墓。
“那秦少你說這件事該怎麼了?”壓抑住心底深處的戰慄,她豁出去般開口。
不是看不出這些人眼底的齷齪,有錢人的惡趣味,以玩弄女人的身心為樂。
秦世錦終於停下了手裏的麻將,掀眼看七月,似笑非笑的問:“酒量怎麼樣?”
有人會意,拿來一瓶XO。
七月盯着瓶身,咬唇回答:“……不知道。”
“這還跟咱們秦少拿喬呢?”那人一邊笑一邊開了瓶。
秦世錦也笑,指了指那瓶700ML的XO:“喝了這瓶酒,你朋友的事我就既往不咎,那六萬八也不用你賠了。”
有人笑嘻嘻的湊熱鬧:“這一瓶酒就兩萬,秦少還倒貼六萬八,小妹妹,你賺了呀!”
七月死死的盯着那瓶人頭馬,喝了,蘇景就能平安無事,但她很清楚自己的酒量,一杯白酒就能不省人事,要是醉在這,還不知道這些噁心的男人會把她怎麼樣。
秦世錦看她猶豫不決的表情,意味深長的一笑:“丫頭,給你個忠告,沒事別給人強出頭。你這邊為她要死要活,說不定她那邊就把你賣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啊,能避就避。”
“蘇景不是這樣的人。”她也沒有分辯更多,拿起桌上那瓶人頭馬,二話不說就往喉嚨里灌。連為她準備的杯子都沒用。
從沒沾過洋酒的人,第一口就被烈性的刺激嗆到了。
她頓了下,咳了兩聲,皺着眉頭繼續大口大口往脖子裏灌。
只怕一停下來就沒勇氣再喝下去。
緋紅的小臉就像川劇變臉似的,頃刻間白得如紙。秦世錦看到她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緊攥成拳,一直在瑟瑟發抖。
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小聲說:“秦少,差不多得了,別玩出人命。”
秦世錦淡淡看她:“為了朋友把命豁出去,值嗎?”
七月嘴唇哆嗦着,喝下最後一口酒,晃了晃空了的酒瓶:“秦少說話算數,這就帶我去見蘇景吧。”
秦世錦沉默了幾秒,點點頭。
有人走向七月,沖她伸手:“連小姐,請吧?”
七月跟在那人身後出了包廂,一路上不停的用指甲掐着掌心,提防自己隨時倒下去。胃裏像是燃起了一團火,燒得她五臟六腑都移位了似的,只覺得眼前的路忽遠忽近,事物漸漸模糊……
“……霍先生?”
在前引路的人忽然停了下來,七月聽不清他們說什麼,只感覺一股熟悉的薄荷淡香將自己包圍,她努力的想看清那人,卻只剩影影幢幢的輪廓。
忽然她猛的推開他,跪在地上就乾嘔起來。
霍靳琛臉色一陣難看,陰惻不定的盯着她過來的方向,冷聲質問:“誰把她弄成這樣?”
“這、這……她好像得罪了秦少……”
霍靳琛皺着眉,一把將地上的女人打橫抱起,七月難受的攥緊他胸前的衣料,嘴唇囁嚅,夢囈般一直念叨:“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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