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完了

帶着一股說不清的感覺云何氏踏入了秦氏的房間，看着那破敗的房間心裏升起一種怪異的滿足感，不過一看躺在床上的雲紫蘿的樣子，云何氏不由的一下便瞪大了眼睛，伸手捂住自己即將出口的尖叫，跌跌撞撞的往自己和雲老實的房間跑。

腦子裏不停的浮現着兩個字，完了完了，雲家要完了，雲家村都要完了。

砰的一聲跌入房間，雲老實正卷着旱煙，看了云何氏一眼，臉上浮現一絲不滿，這老娘們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云何氏哆哆嗦嗦的看着雲老實臉上一片絕望，雲老實這才發現老太婆的不對勁，連忙將她扶起來，端起床邊桌子上的茶壺便倒了一碗水遞到她嘴邊。

云何氏顫抖着雙手揮開碗，一把握住雲老實的手：“老頭子咱們完了咱家完了整個村子都要完了。”

雲老實看着她實在是摸不着頭腦，看她不停的說著完了完了不由心裏一怒，啪的一聲便給了她一巴掌，這一巴掌下去云何氏清醒了，她看着雲老實一下午眼淚便流了出來，渾身都充滿了絕望的氣息。

雲老實連忙問：“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你好好說出來咱們商量，說不定還有挽回的餘地。”

云何氏一聽心裏定了一下，可是想到那種病心裏蔓延着陣陣害怕：“老頭子，我看老二家的小妹象是象是得了天花。”

雲老實一聽啪的又給了老太婆一巴掌：“死婆子你胡說些什麼，你這是要害死全家害死全村么。”

雲老實一聽這事便是不敢相信，天花在這個時代是屬於不能治的大病，而且因為自身攜帶傳染性，所以一旦發現便是隔離報官，和病人近距離接觸過的全部都要隔離，甚至最後的結果有可能是屠村，所以雲老實根本不願意去相信自家有人得了這病。

哪怕人是他們最不喜歡的也不行，因為這樣連累的是他們一大家子，甚至有可能是整村的人。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雲老實那蒼老的臉上出現一絲狠決：“這事情有誰知道？”

云何氏一看雲老實胸有成竹的樣子一下子便安下心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只是看到那丫頭臉上起了一串的紅色痘痘。”

雲老實眼睛一轉：“這事誰都不要說，我們想法子讓她們一家都離開，反正老二也另外娶了人，她們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本來給她們一碗飯吃還是可以的，可是現在這情況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家都染上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先讓他們一家都呆在屋裏不要出來，也讓老大老三家的都滾回屋裏獃著，讓老二媳婦到這裏來。”

云何氏遲疑的看了看雲老實，雲老實一煙頭便打在了她身上：“你讓她來站在門口就是了，究竟是不是還說不清呢，你就擔心成那樣子，你這是準備連累一大家子人呢。”

云何氏忙跑出去到了秦氏的房門外：“老二媳婦你出來，讓那幾個娃在屋子裏看着他們小妹。”

秦氏用沾了辣椒水的帕子抹了抹眼眶，叮囑了幾個孩子不要慌不要出門，便紅着眼睛走了出去，云何氏看着她的樣子氣的不行，可又不敢挨她太近，冷着的一張臉如同寒冬臘月的冰渣子：“你到我們房裏來一趟。”

秦氏低着頭便要跟在云何氏身後，云何氏慌忙對着她說：“你離我遠一些。”

秦氏神色莫名的往後退了幾步，心裏充滿了一陣鄙夷這就是雲家的親奶奶啊，跟着云何氏來到了上房，雲老實輕咳了兩聲云何氏對着秦氏說：“我們有事情和你說，你就站在門邊。”

秦氏一聲不吭的站到了門邊，把一個受氣小媳婦的形象表現的入木三分，雲老實看着她一幅老實的樣子點了點頭：“老二媳婦現在我問你話，你必須老老實實的回答。”

秦氏心裏嗤笑一聲應道：“媳婦知道。”

雲老實磕着手裏的旱煙袋：“你家小妹是不是出水痘了。”

秦氏抬頭看着他眼睛紅紅的：“爹啊，我正求娘給我家小妹請個大夫呢。”

雲老實看着她一言不發，這種時候該怎麼說呢，雲老實覺得這口真的不好開，可是想着萬一真的是，那全家人怎麼辦，可能會被村子裏的人趕出雲家村，一想到這裏雲老實便狠下心來：“老二媳婦啊，本來這事我們不想告訴你，可是想到這些年都是你替老二在家裏盡孝，我們想來想去還是要告訴你。”

秦氏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爹啊，現在最要緊的不是給小妹找個大夫么。”

雲老實看了她一眼：“等這事情說好了，隨便你給她請幾個大夫。實話告訴你吧，老二已經在軍營里娶了他們上司的女兒，他馬上就要衣錦還鄉了，那官家小姐可容不下你這個農家媳婦壓在她頭上，所以回來肯定是要讓你做妾的，那樣幾個孩子可都會變成庶齣子女，你不為自己着想也要為他們着想。”

看着秦氏一言不發渾身顫抖的樣子，雲老實不由的有一點不忍心，可是想着一大家子的命運還是說到：“我們畢竟是幾個孩子的親爺奶，這麼多年也有感情在，所以一想到庶子女的身份對他們的影響也是不忍，我倒是有個主意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了。”

秦氏努力壓下眼裏的淚水：“爹你有話直說，媳婦受的住。”

雲老實嘆了口氣：“本來我們可以寫休書讓你回娘家，可是你又記不清自己娘家在哪裏，這樣子吧我們做主你和老二和離，你帶幾個孩子離開雲家村。”

秦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爹娘這是在逼着媳婦去死啊。”

雲老實看了看她：“你想想幾個孩子你捨得他們被人折磨，要是你捨得我們也沒話可說，要是你同意和離我馬上替你做主，家裏給你一百兩銀子也算是我們雲家給幾個孩子的生活費。”

云何氏一聽一百兩銀子心裏一陣哆嗦，那可是在剜自己的心窩子啊，正想說話雲老實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想着命和銀子哪個值錢，云何氏無奈的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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