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遛彎 周歲
歐陽婉容看着眼前不大的四合院，屋頂的瓦片還有斑駁的牆壁，都在陳述房子的真實年齡。只是歐陽婉容不知道的是，就是這樣一個四合院也是太爺爺留下的遺產。不然，家裏人也沒有閑錢添置房產。
上輩子，歐陽婉容從出生就擁有了其他人窮其一生也得不到的權勢，財富，地位。更不要說住宿問題了。重活一世，歐陽婉容觸及的一切都變了。秦爸李媽就是一普通的工薪階級，每月的工資要養着全家的生活費用，還有爺爺奶奶的養老費，人情禮節等等，所剩無幾。就是現在住的房子，也是廠子分配的。
所以這輩子與上輩子有着極端的差別，像是徹底的與過去斬斷。只是記憶從未抹除，傷害也確實存在。歐陽婉容心口的那道傷，並沒有隨着時間空間的不同而消逝，反而更加深刻，幾乎時時刻刻，隨着呼吸痛遍全身。這也是歐陽婉容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情去面對秦爸李媽，更何況那個哥哥。
“哎呦！我的小乖孫女兒。看看，這孩子都結合倆大人的優點長，真是疼死個人了誒！”吳奶奶抱着一身紅衣的小娃娃，開心的不行。沒辦法，誰讓自己大兒子，二兒子，大女兒，小女兒家生的娃都是男娃。一大家子就一個女娃兒，能不疼愛？
“那是女娃兒嬌嫩，嫻靜，可不像那些男娃扯着嗓門嚎叫，吵得我腦門疼。還有你這老太婆，每次都跟我搶小月牙兒。”秦爺爺看着吳奶奶懷裏的孩子，咧着嘴逗弄着。
“你急啥，待會我去買菜，你把孩子帶出去溜溜。”吳奶奶無奈的看着老伴兒難得的孩子心性。平時孫子外甥來的時候，可沒瞧見老頭兒這般模樣。
“那你快去，我帶着小月牙兒出去玩。”秦爺爺急不可耐的想帶着孫女出去，昨天老劉還在自己面前念叨他的外甥女咋的可愛，咋能比得上咱這跟年畫上玉女般的小孫女。
秦爺爺帶着歐陽婉容興沖沖的跑到老劉面前一番嘚瑟之後，決定抱着孫女到處逛逛。這可是小月牙兒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參觀這個城鎮。歐陽婉容看着不同於風行大陸的建築，不同的服飾，不同的生活方式。明晃晃的告訴自己一切重新開始了，無論是幸還是不幸，老天都已經重新洗牌了。
不過還有一點，這個自己未知的地方，所見的人真的只是普通人。
“小月芽兒，開不開心啊！要是喜歡啊，爺爺還帶你來玩。”歐陽婉容靜靜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秦爺爺看着小孫女黑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四處看，立馬承諾下一次的爺孫行。
歐陽婉容只是簡單的回應了一聲“啊”，秦爺爺就高興地皺紋都舒展了不少。雖然自己還不知道怎樣面對這一生的家人，但是像這種簡單的回應還是能做到的。也慶幸自己現在還不會說話，不然真不知道怎麼辦。
轉眼間，就到了小月牙兒的周歲。李媽為女兒穿上了早就準備好的新衣服，又在女兒額頭上點了一顆美人痣。很快全身紅燦燦的小包子出爐了。
等到了爺爺奶奶家的時候，家裏已經來了很多人了。小月牙兒的生日正趕上周末，所以屋子裏的人都快塞不下了。
上輩子父皇也有很多孩子，女孩子卻佔了多數，又因為後宮裏都是女性，滿眼的都是鶯鶯燕燕。歐陽婉容看着屋子裏黑壓壓的一片，好嘛，視覺上是有些震撼，因為幾乎看不到女性。
“哎呀！哪裏的來的小仙女啊！來來來，讓大嬸娘兒好好看看。”大伯秦國泰的妻子程月是真心覺得小月牙兒可愛。沒辦法，都說愛三四嫌五六。五歲的小兒子秦明宇整天像是脫了韁的野馬，一溜煙就沒了人影。每天乾乾淨淨的出去，灰不溜秋的回來。今天不是把別人揍了，家長找上門來。就是明天被別人揍了。你說看見這樣安靜的小女娃，還不可勁的稀罕。
“是啊，小月牙兒長得真可愛。不像我們家秦豐，成天氣得我肝疼。弟妹啊，這孩子會不會說話啊，我家秦豐周歲之前就會喊爺奶爸媽了。”小嬸娘兒李瑤就是那種每天把兒子秀百遍的女人。只要一嘮嗑，不到三秒鐘話題就跑到自個兒子身上。
“孩子還不會說話呢，自從那次病了之後，這孩子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本來我和國峰還擔心是不是出啥問題了，結果醫院檢查說沒事。”李媽對於女兒的上次無端生病還是很內疚的。
“小孩兒說話有早有晚，只要身體健康，啥都好說。”大姑姑秦秀枝的大兒子也開口的較晚，並不覺得二嫂李瑤有啥好炫耀的。每次一聽二嫂說話，秦秀枝都有種她在說自己的感覺。不就是大兒子兩歲多才會說話嗎，好歹我有兩個兒子，你不才一個。一加一絕對大於二。
“看你們都一個個的稀罕勁兒，讓奶奶抱抱今天的小壽星。”吳奶奶眼瞅着又要狼煙四起的局面，趕緊出來和稀泥。每一次家裏人團圓，吳奶奶都很高興。可是，這些妯娌湊在一起又很容易起矛盾。人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更何況五個女人。
“望小月牙兒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吳奶奶拿出一條銀制長命鎖，掛在小月牙的脖子上。孫子外甥周歲的時候，可沒有送什麼長命鎖，那時候的日子比現在要苦多了。無非是送些雞蛋，小孩的衣服。
“哎呦！這小壽星就是金貴，秦豐周歲的時候可沒這待遇。”小嬸兒李瑤看見這一幕很是不滿，秦豐好歹是個男娃，為你老秦家傳遞香火，而小月牙兒，一個女娃遲早是別人家裏的。敢情你老秦家重女輕男啊。
看着大家的表情就知道小嬸娘兒李瑤道出了大家的心聲。雖然男人們都無所謂，畢竟一個長命鎖也不值很多錢。女人就不同了，這就好比後宮的女人生了娃能不能晉位一樣。如果你晉位了，必然有物質獎勵，代表你的表現我很滿意。相反，就如同上面發生的情景一樣。
“你們有什麼好不滿的，小月牙兒本來就是家裏唯一的女娃，女娃自然要嬌養些。以前連飯都吃不飽，那有閑錢給你們孩子置辦。你們要是能生個女娃，我也是這樣的待遇。”秦爺爺自然不高興大家都這副嘴臉，爺自己的錢，想咋花咋花，你們咋呼個啥。不得不說，秦老爺子你任性了。
小嬸娘兒一聽就氣的不行，這不是國家管着不讓生嗎？你以為我不想啊！
“好了，好了，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為這點事吵什麼。”沒有存在感的小姑姑秦秀蓮趕緊出來緩和一下氣氛。
也知道事情不能太過，很快大家又恢復了剛剛和諧溫馨的一家人。歐陽婉容在異世的第一個生日就這樣的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