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番外蔣其韓之小狐狸
“嘿,說你呢,大傻個兒!”
就在蔣其韓準備抬腳的時候,裏面不知好歹的女人又來了這麼一句,蔣其韓這麼多年的修身養性磨來的那點耐心也快耗光了,他抬眸看了一眼站在自家門框口,一臉挑釁加嘚瑟還故意裝作無辜的女人,嘴角一勾,渾身泛着冷氣往裏面走去。
胡里從蔣其韓變臉的那一刻起渾身就已經豎起了緊急防線,隨時都做好了防禦的準備,所以當蔣其韓準備將她拎外面的時候,她猛地躥了開去,然後小跑着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笑着說,“你不用這麼急不可耐的就想跟我睡覺,我當然知道自己的技術好的沒話說,可……現在大白天,我們還是等等到了晚上再說!”
“滾出去!”蔣其韓覺得自己再跟這樣的女人交談下去,自己遲早就會瘋掉,所以當胡里再一次嘴上沒把門的時候,他冷冷的趕人。
“我說了晚上滾!”胡里的脾氣也上來了,大聲的吼道,一點都沒有身為女人的矜持,也不知道那麼多年的貴族教育都去了哪裏。
她不僅不走,而且還開始脫衣服,嗯……脫套在身上的加長款羽絨服,她羽絨服裏面套着狐狸款式的毛絨連體睡衣,這會兒脫掉之後將她身上的那股子賴皮勁兒減了不少,但縱然如此……等她一開口又是惹得人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得,我說蔣其韓同學,把人開苞了還落跑這不是一個負責人的男人該做的事情吧?”胡里完全無視了蔣其韓內心的震怒,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
蔣其韓猛的閉了閉眼睛。開始把她當空氣,畢竟年三十的他不想給自己添堵,況且就像胡里說的,自己還白白把人姑娘的第一次給那個了,雖然開始很狗血,但過程中自己也是瘋狂了一把,所以,今天這一切,該!
胡里早就見識了蔣其韓把人當空氣的能力,所以只要蔣其韓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而且還不停的嘰嘰喳喳。儼然就是一條聒噪的小尾巴。
最後蔣其韓忍無可忍,猛地轉身,胡里始料不及,鼻子撞在的他結實的胸膛上,鼻頭和眼睛頓時泛紅,她一邊揉着自己的鼻頭,一邊可憐兮兮的抬頭看向蔣其韓,嘴裏嘟嚷着,“我要是裏面裝的假體,你這麼一撞我就得去醫院修復!”
蔣其韓眸子閃了閃,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無理取鬧的女人,他一再忍着,冷哼道,“要是不想滾蛋就給我閉嘴!”
胡里一聽還想說兩句,但一看到蔣其韓那冷然的模樣,委屈的嘟着嘴,滿眼水霧的咬緊了嘴唇,然後可憐兮兮的看着蔣其韓。
蔣其韓面不改色,完全沒有覺得胡里這麼楚楚可憐的樣子多麼的蠢萌。
而胡里在盯了蔣其韓三分鐘后,終於妥協的塌下了肩膀,蔣其韓以為這是放棄了……剛想轉身,結果胡里猛的踮起了腳尖,然後往蔣其韓的唇上去親。
結果她算失了準頭,牙齒磕在了蔣其韓的下巴。
蔣其韓眼色陰鷙的俯首看着她,胡里訕訕的笑了笑,伸手去摸蔣其韓的下巴,卻被蔣其韓躲了開去,她一副好心沒好報的樣子,“我就是檢查一下你的下巴裏面有沒有假體!”
“謝謝!”蔣其韓從牙縫裏泄出這兩個字。
“哎,我說你這個大老爺們怎麼這樣啊,小氣吧啦的!”雖然嘴上嫌棄着,但蔣其韓的這表情太他媽的嚇人了,於是胡里有些訕訕的轉身回了客廳。
五分鐘之後,蔣其韓才繼續手上的動作,他覺得自己也是腦袋有坑,沒有把這個女人趕出去。
蔣其韓一下午就悶在廚房裏頭,胡里一個人在客廳待着無聊,一會兒這裏看看,一會兒哪裏看看,一會兒再去廚房門口溜達溜達。
蔣其韓被她晃悠的煩了,冷聲道,“大過年的你就不能回自己家嗎?”
“我要有家幹嘛到你這兒來啊……”
蔣其韓聞言沒吭聲。
胡里接着又說,“一個不知道在哪兒逍遙快活一年多沒見的爹,還有一個早已經死透不知道多少年的媽……”
蔣其韓有點動了惻隱之心,但這還不足以他把她留下來一起過年,主要原因還是這個女人不識趣,太他媽吵了!
胡里的下一句就將蔣其韓的那點惻隱之心擊的粉碎,“所以啊,我就到我孩子他爹這兒來了!”
這是蔣其韓第二次聽到胡里說這句話,當即臉色駭然了起來,“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再說一遍!”
“我的意思就是……”胡里抬起眸子,仔細的盯着蔣其韓的眼睛,認真而嚴肅的說,“你把老娘的肚子搞大了!”
“不可能!”那天晚上分明都戴套了,這要是胡里都能懷上孩子,那說明這孩子不是他的!
“怎麼叫不可能,要不要看看這個啊?”說話間,胡里就從那套狐狸的睡衣口袋裏面掏出了一張化驗單,抖了抖在蔣其韓的眼前亮着。
“時間太短還做不了B超,但驗血單上面分明寫着陽性,陽性懂嗎,你的種……現在在我的肚子裏!”胡里輕輕的拍了拍圓鼓鼓的狐狸睡衣遮蓋住的肚子。
蔣其韓愣了,他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第二個反應是這麼女人在撒謊……最後一個反應是她被這個女人給坑了,騙了!
至於騙了什麼,要是真有孩子,那騙的就是自己的種!
他冷靜了幾秒鐘,然後對着胡里說,“胡小姐,我不覺得但年三十的開這樣的玩笑好笑,如果是我的種,我認了,手術費,精神損失費等等我給你出,但要是不是……這頂綠帽子我就不戴了!”
“你他媽這是什麼意思?”
“胡小姐難道不明白嗎?”他可沒有忘記第一次見這個女人,她就穿着一條開叉極好的旗袍。一臉風-騷的坐在了自己的對面。後來,跟官錦戚見面那次……這個女人可是在【夜宴】,一個混跡於酒吧的女人,能有多清純乾淨!
不是說蔣其韓把人往壞了想,只是他和胡里的種種相遇,每一次的見面都透着一種詭異的預謀感,他之前的身份特殊,不免有些人存心想要利用。
“你他媽……真是不是男人!”胡里咬牙,指着蔣其韓,雙眼充紅了血,繼而冷哼道。“咱們走着瞧!”
說完這句話胡里就轉身離開了,她一身怒火就連放在沙發上的羽絨服都忘了。
外面大雪紛飛,渾身就穿着一件連體的毛絨睡衣,腳上踩着一雙蔣其韓的男士拖鞋,沒走幾步路,腳後跟就全濕了。
漫天的風雪,好像這天氣也都要跟她作對,她站在茫茫的雪海中,想要給因子打個電話,結果手在身上摸了個遍,都沒有找到手機,她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她之前看視頻把手機撂在了將其韓家的茶几上。
呵……這會兒好了,這別墅雖然不在山上,但也在近郊,她真要走回家,還不知道走到什麼時候……加上今天是年三十,路上沒什麼人,胡里在雪地里走了半個多小時才碰到了一位環衛工人。
“叔叔,我迷路了,手機掉了,能不能借你手機給我朋友打個電話!”胡里一看到環衛工人就跟遇到了親人一般,猶豫了一下跑過去找人藉手機。
環衛工人一看胡里這凍的滿臉通紅,嘴唇直哆嗦,想也沒想的就說“這大多年的跟父母吵架了也不能離家出走啊,這天兒這麼冷,你穿的又少,凍壞了還是你爸媽擔心啊!”
胡里越聽她說越覺得心裏不是滋味,鼻頭酸澀,眼淚就這麼巴拉一下掉了下來,環衛工人一看胡里哭了,當下就說,“哎,你這姑娘……算叔叔話多,你趕緊給你朋友打電話吧!”說著就掏出了自己充話費送的手機。
胡裏手指哆嗦這在鍵盤上輸入了因子的電話,過了好一會兒,顧子因才接通了電話,“誰呀~”語氣甚是惡劣。
胡里心裏一陣難過,吸了吸鼻子,說,“因子,是我!”
顧子因反應了一會兒,說,“胡里?”
“對,你能來接接我嗎?我在這近郊……”她說著就轉頭看路牌,環衛工人見她不知道這裏,就說出了地址。
那邊顧子因聽了之後說了一句,“你怎麼跑哪兒去了,等着我哈!”
“嗯,來的時候把你家年貨帶一點兒!”
顧子因不知道胡里這是什麼意思,但按照她的要求把家裏堆積如山的年貨拎了隨手拎了兩袋子。
胡里給顧子因打完電話就把電話還給了環衛工人。
環衛工人見她一個女孩子有些不放心,說,“我在這兒陪你等你朋友過來!”
“謝謝叔叔~”胡里在大年三十這一天感受到了一個來自陌生人的溫暖。
顧子因車子開的超快,但儘管如此從家裏到近郊開了足足一個小時,等他看到雪地里站着快成雪人的胡里。鼻子有些酸澀,罵罵咧咧的說,“你丫傻-逼嗎?”說著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胡里僵硬着嘴唇朝他笑了笑,說,“把你帶回來的年貨給這叔叔,多虧了他!”
顧子因看了看也知道怎麼回事,對胡里說,“你先到車上暖和暖和!”
“叔叔謝謝您!”胡里轉身又說了一遍。
“既然你朋友來了,我也回家了!”
“叔叔你等等!”
顧子因從後備箱拎出幾袋子年貨往環衛工人手裏邊塞,人家推拒着不要……顧子因急了,往他腳邊一放。說,“您不要就扔這兒了!”
環衛工人雖然沒見過那東西,但看包裝就覺得挺貴重的,“我這是也沒做什麼,真的不用!”
“叔叔,就一彩頭,祝您新年快樂!”
胡里探出車窗,說,“對啊,叔叔您拿着,您家裏在哪兒。讓我朋友送你過去!”
環衛工人一聽,忙說,“不用了,很近的。”
“那謝謝您啊!”
說著顧子因就上車,開着車子掉頭離開了。
蔣其韓待在廚房一個多鐘頭,覺得心裏有點不忍,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但等他回到客廳的時候,便看到了沙發上的羽絨服和茶几上的手機,當下不由分說的拿着東西奪門而出。
他開着車子出門,但一路上都沒有看到人影,只看到有個環衛工人艱難的拎着幾袋子東西,蔣其韓停下車子,說了句,“叔叔您去哪兒,我帶你一程,我就住前面那邊!”
環衛工人一看蔣其韓這車子,他認識,不貴……所以說著謝謝上了車,他家在郊區,距離蔣其韓家十幾分鐘的路程,他把環衛工人送回了家,這才折回。只是看着副座上放着的東西,心裏有些莫名的空落落。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湧上了心頭,萬一胡里懷的真的是他的孩子……但這個念頭也就一閃而過。
年後,官錦戚的新電影開拍,蔣其韓跟着劇組一起去了南方的某個小鎮,他現在一個人習慣了,身邊也沒什麼助理之類的……所以在那邊一待就待了半年,直到電影殺青他才回到京城。
在機場大廳,官錦戚坐在椅子上,隨口說道,“胡里好端端的,不知道又出國幹嘛?”
蔣其韓一聽到“胡里”這兩個字,頓時注意力往這邊掃了過來,只是聽到官錦戚的話之後沒有吭聲。
“胡里後來跟你聯繫過沒有啊?”官錦戚問蔣其韓,她可是沒有忘記年前的時候,胡里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說她看上了蔣其韓。
蔣其韓搖了搖頭,說,“沒有啊……”
官錦戚納悶了,按照胡里的性子應該不會那麼快的放棄啊,但見蔣其韓的樣子,完全不像在撒謊啊,於是也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後了。
很快,《似水年華》的預告片就出來啦,網上的觀眾看到裏面有蔣其韓的時候,又鬧成了一片……有力捧的,有拒絕觀看的,各種各樣的言論都沒有,而蔣其韓也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只負責拍,後期的任何宣傳活動都沒有出現,於是乎……網友的謾罵和好評,他是一句話都沒有聽到。
官錦戚剛開始還怕網上的負面消息太多會影響蔣其韓的心情,專門跟他打電話疏導了幾次……可蔣其韓每次都表示自己根本沒關注,剛開始官錦戚還有不相信,後來約了他幾次,見他一切如常,便也沒有再操心。
蔣其韓憑藉《似水年華》成功復出,之後片約也不斷的上門了,但這一次……蔣其韓的口味變得刁鑽了不少,劇本他看不上的一概都不接,雖然如此……但他卻從來沒有在大眾的視線中消失過。
有的人越是低調,公眾就越想知道他的私生活,蔣其韓只有在電影中出現過幾次,平日裏就連專業的資深狗仔都拍不到他的身影。
他就一直這麼低調神秘着,又是一個三年過去,他拍了五部電影,每一步的口碑都很不錯,票房有他這個一直低調的影帝帶動着,也很好看。
又是一年隆冬,蔣其韓的國外的爺爺去世,他敢去國外參加葬禮,在那邊滯留了半個多月,回來的這天因為天氣的原因,飛機晚點……他到京城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的五點多了,天邊隱隱透着紅光,機場人潮湧動……大多數人都有親人和朋友來接機,他一個人拖着拉杆箱,一件藏藍色的羊毛大衣,叫上踩着深棕色的短靴,走在人群中,氣場難以掩蓋。
過路的人紛紛側目打量他,但他頭上帶着帽子,臉上架着一副黑框無鏡片眼睛,所以看起來跟蔣其韓本身的形象不是很搭調。
可偏偏如此,外形還是如此的吸引人,不一會兒,走在他身側的人都多了起來,就在他快要走出機場的時候,人群突然推搡了起來,有個小孩子跌倒在了自己的腳邊,他還沒來記得去把小孩子抱起來,有一個女人瘋了一般的推開人群擠了過來,然後飛快的將孩子抱了起來,那個女人抱着孩子站起來對蔣其韓說,“對……”
她只說了這麼一個字便僵在了原地,但在很短的時間裏,她恢復如常,對着蔣其韓客氣而與疏離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蔣其韓還未反應過來,那個女人已經抱着孩子離開了,等他回神的時候,連一個背影都沒有找到。
他出國之前將車子扔在了機場的停車場,他開着車子直接回家……但腦海里那個女人的樣子卻揮之不去,蔣其韓從來沒有講過自己有一天會跟胡里以這樣一種方式見面。
而且她還帶着孩子……孩子,一想到孩子,在想到當時胡里對自己說的那些話,蔣其韓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突然覺得有一點內心寂寞,他是不是也該……找個女人生個孩子了?
這個念頭一想起。他很快就斷了……再晚幾年再說。
而另一邊,胡里抱着孩子匆匆走出了機場,身後是拎着大包小包的顧子因,“哎,你走慢點啊,顛到孩子了!”
胡里置若罔聞,跑的比誰都快,要不是老頭子不行了,她肯定不會回國的,可誰也沒有想到回國還沒走到家呢,就在機場噴到了蔣其韓。不知道是孽緣還是孽緣。
當年的種種,她可是一點都沒有忘記,大過年的,別人都在吃香喝辣,走親訪友……她一個人在醫院躺了半個月。
三年的時間,說短不長,說長也不短,胡里覺得自己這三年經歷的遠遠超過了之前的27年,人間冷暖……她是嘗了個遍。
顧子因上車的時候,胡里抱着緊緊的抱着孩子縮在車後座,他往她們身上瞟了一眼。然後說,“你要是再這麼陰陽怪氣的,等過段時間還是出去吧!”
胡里愣了愣,說,“哼,我也沒想留在這裏啊!”
顧子因火速的上了車,說,“隨便你!”
當年胡里生孩子的是他陪在身邊的,他問孩子的父親是誰,但胡里就是不說,自後顧子因丟下了一句話。“你真以為我找不到嗎?”
而胡里當時躺在病床上打着點滴,聽到顧子因的這句話,將手背上的針頭一扒,面無表情的對顧子因說,“你要敢這麼做,我馬上就從這裏出去!”
“你……你有本事出去啊!”顧子因吼道。
結果胡里真的就撩開被子準備下床了。
“卧槽,胡里老子他媽上輩子刨你家祖墳了!”顧子因覺得胡里作起來真是對的起自己那名兒,一邊生氣,一邊還是把人抱到了床上。
當年他可以為了胡里不去查,可現在……顧子因覺得自己咽不下這口氣,雖然嘴上沒有跟胡里說什麼。但心裏已經有了計較,這次要不把那個人查出來他就不行顧!
“行了,沒事,走吧!”胡里對前面的顧子因說。
顧子因忍着內心的不平啟動了車子。
原本這場偶遇也只是偶遇而已,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多月之後他們又碰面了,而且周圍沒有其他人。
胡里還有一個禮拜就要出國了,原本在家裏收拾一下東西和朋友聚一聚就回家了,可是這天……小狐狸說是要去山上看雪,胡里無法,只能帶着自家兒子去看雪。
如果要去看雪,京城的北面靠山,去那裏風景最好,而且視野開闊……小傢伙為了第二天去看雪,興奮的一晚上都沒有睡着覺,第二天吃過早餐,胡里就帶着小狐狸開車前往山上。
如果顧子因知道他們要去看雪,肯定是要跟着他們的,可惜……顧子因前兩天去T市出差了,所以胡里就帶着自己的兒子小狐狸一起去了。
這雪還是半個月前下的,京城裏面的積雪早就消融掉了,現在也只有山上有雪了。
蔣其韓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天氣不錯,晴空萬里的……在冬天看到這樣的天氣心情都好了不少,他想到前些日子劇組的朋友說北山的雪景漂亮的美輪美奐……一想到自己好幾天沒休息了,趁着這個好天氣出去走走,於是回家撈了相機就開車往北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