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萬小彬緊緊抱着劉慧吟,他的臉色開始發黑,看來好可怕,但他卻笑了,黑色的血從他的嘴角一滴一滴的落下,劉慧吟又驚又怒,卻無力阻止他低頭以臉輕輕磨蹭着她的臉,「然後,我想到一個可以永遠陪伴小姐的方法。」
「天啊!」
小玉驚悚的聽明白了,她喘着氣兒,匆匆轉過身,跌跌撞撞的跑出大雪紛飛的房外,「快來人啊,救命啊!
快來人啊,救命!」
當附近奴僕聞聲急急的跟着進到客房一看時,都呆住了。
不久,小玉哭着、拉着董氏快步進屋內時,董氏嚇到腿軟,好在有丫鬟急急扶住。
而小玉已經跪倒在地,號啕大哭,「小姐……嗚嗚……」
劉慧吟被萬小彬緊緊的抱在懷裏,兩人躺在地上,七孔流血,早已死亡,只是,萬小彬合著眼,臉色發黑,嘴角卻是揚起,但劉慧吟卻是死不瞑目,神情扭曲憤怒……
其實早在事發隔日,韓元殊的暗衛就查到特別跑到別的城鎮買藥粉的萬小彬,再查到劉慧吟,他沒有揭穿,是不想打草驚蛇,也是在等待一個讓他母親看清楚劉慧吟真正嘴臉的機會,不會在唐翎被關在衙門時,還頻頻要他去探視「可憐」的劉慧吟。
他查到的證據,再加上小玉這個人證,事情水落石出,但他們兩人也付出生命,代價不小,再次印證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這句話。
真相大白后,唐翎回到侯府,韓家上下還為她備了一桌去霉運的洗塵宴,又是過火、又是吃豬腳麵線,但也不忘致上歉意,讓她受了委屈,在牢獄待了十日。
唐翎很尷尬,眼神不時的看向韓元殊,這十天,除了第一天在大牢裏,其他九天,她根本住在衙門客房,吃好、睡好,有人探望時,才先一步的衝到牢房內。
她曾問韓元殊幹麼騙人?來看她的不是侯爺、世子、世子夫人,就是傅王爺,都是關心她的人。
他當時回答,「看你在牢裏,等你出來了,他們會更心疼你。」
他的用意就是如此,再過不久,她就會是他的妻子,他要父親、大哥跟大嫂都對她好,母親不是壞人,只是有門第之見,但家裏的氛圍會讓母親退讓,她也會跟着對翎兒好。
只是,唐翎不停的看向韓元殊,卻讓眾人誤會了。
「呃——我也累了,元恩,我們回房吧。」翁玉欣朝唐翎眨眨眼,帶着丈夫走人。
韓朝仁對唐翎有太多太多的歉意了,替他的壽宴掌廚卻委屈受累,歉疚道:「元殊,你也帶翎兒回她房間休息,她在牢裏一定沒好好睡上一覺。」
董氏一聽,更愧疚了,是她將劉慧吟帶回來的,卻不知道劉慧吟的心那麼壞,也好在沒出人命,不然,她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翎兒。」董氏起身走近她,唐翎也連忙起身。
董氏親切的拍拍她的手,「這幾日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從今而後,你就是自家人,有什麼事兒都可以跟我說,想做什麼也可以告訴我……不對,應該先安排一下,去見見你娘,對這件事致歉外,也談談跟元殊的婚事,你說好不好?」
唐翎粉臉爆紅,她要怎麼說好啊?!她很困窘,她是姑娘,而且,這幾日沒受半點委屈,她也好心虛……
韓朝仁笑着走過來,「夫人,翎兒是姑娘,你當面跟她說婚事,她能說好嗎?」
丈夫這一提,急於示好跟補償的董氏也發覺自己冒失了些,尷尬一笑。
「母親,這幾日我就會上門說親,現在先讓翎兒回房休息吧。」韓元殊也跟着開口。
「好好好……」董氏笑逐顏開。
唐翎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粉臉紅紅的向兩個長輩行禮,接過韓元殊遞過來的保暖披風披上后,靜靜的跟在韓元殊的身旁,往東院走去。
「我先回房沐浴。」她一顆心怦怦狂跳,連侯爺夫人都允了婚事,她能嫁給他,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就是指這個嗎?
他點點頭,「洗完后,到我房裏。」
她一楞,「不吃我煮的嗎?我剛看你吃不多。」
「不用了。」
他轉身走到對面的寢房,唐翎也回到自己房間,兩邊都有奴僕備了火盆,也放好洗澡水,不一會兒,唐翎已沐浴完,換好衣裳,踏着一地的雪花,來到對門,走進溫暖的寢房內,就見燈火下,俊美的韓元殊一身舒爽白衫、神情傭懶的躺在軟榻上。
她走近床榻,「你叫我來,要跟我說什麼?」
他眸中笑意很濃,她還是很笨,男人叫女人進房只會為了說話嗎?她清秀乾淨的臉龐,雙頰嫣紅,那姣好唇形粉嫩,正在吸引他攫取。
薄唇輕揚,他一把將她拉上床,傾身就將她壓倒在床,攫取她的紅唇。
他愈吻愈深,但也因為他迭靠在她身上,即使隔着布料,她還是感受到某個亢奮就壓着她,她不自在的挪移身子,反而讓他倒抽口氣,黑眸變得更深幽。
他的吻變得恣意糾纏,讓她承受不住的發出嗚咽般的低低呻吟。
黑眸閃動着慾望烈焰,他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隔着衣服撫摸她的柔軟,「不可以——」她無助低吟,想讓他放縱又覺得不可以,他們尚未成親。
「我想要你了。」他沙啞着聲音道。
她柳眉微蹙,微喘着氣兒道:「不行——不可以在洞房花燭夜前……」
「我的父母允了我們的婚,你娘也會允的……」他不會放開她,他的妻子只有她。
他細吻着她的鎖骨,一手拉開她的前襟,粗糙有繭的大手碰觸她柔嫩的渾圓時,他粗喘一聲,她逸出一聲呻
吟。
他的手輕輕愛撫,忍不住低頭以唇品嘗。
「不……不……」她微微掙扎,卻又承受不了那股歡愉,不知道自己是要還是不要,她身上的衣物逐一被褪去,他以手、以唇一一品嘗她的每一寸肌膚,她已無力掙扎,更在他傾訴相思的熱情方式下,體驗了第一次的激情。
她喘着氣兒,無助的凝望着他。
他懷裏的她一頭青絲微亂,粉臉嫣紅,雙眸迷濛,說有多動人就有多動人,他只能努力剋制、努力壓抑那張揚的慾火,「明日,我就去向你娘要人。」
「要人?」
「說媒下聘。」
冬雪紛飛,趙府別院內,趙建寬佇立亭台,望着不遠處覆雪的幾株梅樹。
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風冷雪寒,他等了一年又一年,怎不曾聞到梅花香?!
雪花飄進亭台,落在他的肩頭,已經積了一層薄雪,但他還是佇立不動。
在他身後,有三名垂首站立的黑衣人,身上白雪落得更多,但沒人敢說話。
趙建寬雖然不會武,外貌亦斯文俊秀,但城府深沉,手段兇殘,從來就沒人敢背叛他。
他們剛剛稟報了不少壞消息,東方會的各地分會這段日子一個一個的被陸續查獲,有人被逮、有人被殺,其他尚未出事的分會暫時遠走避難,但也因此,有不少趙建寬交代的事得暫停。
唐心樓也出事了,先前要李鳳芝不能讓傅老離開,目的就是要維持唐心樓餐館的生意,白天到黑夜,三教九流的人潮進出,運送礦區金塊到飛燕樓的地下密室時,馬車進出才不會啟人疑竇,算是一種掩飾,但飛燕樓卻被當地府衙貼了封條,不許任何人進入,密室里的金子珠寶也拿不出來。
不止如此,他們的人查出紀長春老早就不在甘城,已被韓元殊押解入京。
趙建寬深吸了一口長氣,讓沁涼的冷氣進入胸腔,讓他全身憤怒的火得以小一些。
韓元殊!他不願相信又不得不相信一切都是韓元殊在扯他的後腿,也是那人循案拉線,逼得他這個東方會的幕後主子不得不站出來,利用各種方式想跟他單獨談談。
但韓元殊不是拉着胡家兄弟,就是拉着傅炆千,要他如何開口,即使他特別備禮上侯府,韓元殊也避而不見,他是打定主意不跟自己獨處,看來他也一定猜到他要跟他談些條件,他不會接受,所以就刻意避開,但避開之外,卻又無所不用其極的去破他的巢穴!
哼!一處一處的襲擊,目的應該就是要找到他的秘密帳冊吧,那記載了所有金子出入流向,有多少拿錢辦事的官員。
他雙手倏地握拳,「都走吧。」
「呃——主子沒交代?」其中一名黑衣人開口。
「走!」他吼了一聲。
三名黑衣人震了一下,見他渾身散發著陰鬱之火,連忙拱手行禮后,施展輕功飛掠,消失在茫茫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