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白虎宴中
南宮雅收回了剛剛不善的目光,像之前一樣,道:“只是覺得這位不只是該叫夫人好還是姑娘好。”
嚴鵬尋舒了一口氣,道:“是啊,的確不好說。”
司馬曌見一邊兩人靠的很近,想着自己剛剛明明已經警告過嚴鵬尋了,可他竟然轉頭就不把自己的警告放在眼裏!司馬曌隱隱動怒,指下的琴音更是陡然變得殺氣騰騰,剛剛苦撐的三人立即音亂吐血。
隨即,又有一個人支撐不住宣佈放棄。
司馬曌收回目光,手指在琴弦間來回舞動,內功的使用也加到了五成。
“砰——”除了司馬曌的琴外,剩下的四人指下的琴弦全部斷裂。
四人連連後退,司馬曌則單手拍案,古琴飛起,司馬曌在空中結束了最後一個音,然後直接將琴打回剛剛存琴的地方。
司馬曌落地后徑直走回了席位。
南宮雅察覺到司馬曌似乎有些動怒,但她卻不知為何。
嚴鵬尋這時算是了解了南宮雅為何對司馬曌如此自信,不過他卻也只能苦笑,看來這位也不是什麼善茬呢。
“本局,天山日月空勝。”隨着又一聲雄渾的鼓聲,第一局比試結束。
南宮雅和司馬曌還有嚴鵬尋靜靜地坐着,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羅素素從一開始就注意着司馬曌,而她則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到遷怒司馬曌再到剛剛的驚艷,羅素素竟然有一種想要把他搶到手的感覺。
“芊墨,幫我查查這個日月空。”羅素素對身邊的女子道。
“素素,我已經查過了。這個日月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除了知道他是天外道長的徒弟和經宗那個女子的未婚夫之外,就沒有任何消息了。”芊墨道。
“那個白雅呢?”羅素素問道。
“經宗嫡系最小的一個,從小就體弱多病,很少出門,武功修為也很是一般。其父是經宗掌門人的小兒子,可以說在經宗之中是深受寵愛。”芊墨道。
“一般?剛剛她的功力你也看到了,怎麼可能?”
“是啊。可是這消息也是千真萬確的。難道是經宗刻意隱瞞一個天才?”芊墨道。
羅素素提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南宮雅一直關注着呂宗主和剛剛換裝而來的煥央。煥央剛剛朝呂宗主的身邊靠了靠,似乎是說了幾句悄悄話。
呂宗主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變化。
“第二輪,棋,請各隊伍派人蔘賽。”管家道。
嚴鵬尋起身,對着二人行了個禮就走了出去。
嚴鵬尋走出去后,司馬曌問道:“怎麼讓他去了?”
南宮雅微微側身,道:“他說他的棋藝還不錯,而且這棋藝最耗心神了,恐怕一會兒還有的需要耗神的地方。”南宮雅看了眼煥央道:“呂宗主身邊的穿藍色羅裙的,就是煥央。”
司馬曌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道:“你確定?”
南宮雅點頭,道:“確定。”
“請諸位抽籤選取對手,單出來的那一位直接晉級。”管家道。
“這場比試恐怕不到天亮是比不完了,難道白虎宴要持續這麼久嗎?”南宮雅道。
司馬曌搖了搖頭,道:“棋藝和其他兩項共同進行。等到分完組后就會挪到一邊比試。”
南宮雅點了點頭,道:“那恐怕也會進行到很晚吧?”
司馬曌搖頭,道:“不會,再怎麼說這些人也都不過是以習武為主的,並非是你尋常的那些以棋藝為生或是對棋藝領悟力極高的對手,不會多麼耗心耗力。而且,這場下的小動作才是重中之重。“
南宮雅皺眉,道:“那一會兒的書我上,你不就要盯兩邊了?算了,你還是盯住煥央和嚴鵬尋吧,我自己可以應付。”
司馬曌勾唇道:“我就是誰也不盯,也會盯着你。”
南宮雅轉頭,看向司馬曌,總覺得他是話裏有話。
“我可以應付的。”南宮雅道。
“我知道你可以應付,但是心之所向,我改變不了。”司馬曌一本正經的說情話。
此時,鼓聲再響,依舊是為的擾亂眾人的心緒。
司馬曌輕輕皺眉,道:“棋藝比試開始了,一會兒就要書畫比試了,你要兩樣都上嗎?”
南宮雅想了想,道:“中途換人只怕會給那些心術不正的人留下機會。”
司馬曌點頭,道:“那你當心。”
南宮雅笑道:“放心。”
“接下來是書藝比試,請各隊伍派人上場。”管家道。
棋局擺在了最西角,南宮雅上場后,書案則擺在了最冬角。
“請各位以梅花為題,賦詩十首並寫在紙上,限時半個時辰。”管家道。
司馬曌勾唇,往年都是同樣的詩,今年看起來這書畫兩項要多一些變數啊。
司馬曌看了眼南宮雅,見其氣定神閑嘴角又上揚了一些。
羅素素參加了書的比試,芊墨則在棋藝比試。羅素素漫不經心的瞥了眼場下,就看見司馬曌寵溺的望着南宮雅,頓時覺得怒火又被激了出來。
羅素素提筆,彷彿把怒氣都傾注到了筆尖。
此時不是動手的時機,但羅素素已經把南宮雅列入了敵人名單之中,並且還是頭一位。
南宮雅也注意到了羅素素氣息的變化,卻也不甚在意。她更加關注的是嚴鵬尋的情況。棋藝比試最容易出現變故,而司馬曌……他既然說了,就一定做得出來。所以,他的大部分注意力一定是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嚴鵬尋恐怕就不會那麼上心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南宮雅陡然發現一枚棋子從芊墨的手中飛出,目標就是嚴鵬尋。
南宮雅假藉手腕酸痛,甩了甩手。筆上的墨汁飛出,在空中擊下了那枚棋子。
芊墨尚未察覺,只知道是有人阻撓。
司馬曌卻看得一清二楚。台上,煥央好像也看了出來。
司馬曌嘆了口氣,開始留意起嚴鵬尋,不過,這能說是順帶留意。他的重心依舊是南宮雅和煥央。
半個時辰一到,十一個人面前的紙張都被收走。由是一位婢女每次拿起一副展示給在座的所有人看。並由場內的人投票,總票數最高的人獲勝。
書畫作品都會被立即裝裱,以供接下來的展示。
因為書畫比試都不允許落款,只是在裝裱后留下些許痕迹用來分辨。所以到底是誰的作品除了極為熟悉的人和裝裱之人,其他人根本分不出來。
“第一輪,請各位投票。”
“第二輪,請各位投票。”
“第三輪,請各位投票。”
……
“第六輪,請各位投票。”管家說完,婢女們又去一人拿一張宣旨,可有一人率先發現,紙張不夠了。
管家示意暫停,然後走到一邊查看。確認確實是少了,就又走到南宮雅身邊,用不大不小卻能讓所有人都聽清的聲音道:“白姑娘,您的作品少了五幅,是……”
南宮雅笑道:“不少,管家將前五幅翻過來即可。”
管家和眾人都有些驚訝。這在半個時辰中創作十首詩已是困難,寫不出來並不稀奇。可這雙面書寫也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雖說有人會雙面刺繡,可這和雙面書寫又是有着本質上的區別。不僅僅需要書法功力,更需要內力對墨汁進行控制。多一分則溢,少一分則虧。
管家皺眉,讓人將南宮雅的前五幅作品找出。隨後將其裝裱拆下,反過來之後震驚了眾人。
前後的作品不僅內容不同,筆風更是不同,宛如兩人所做。
場下之人有的甚至站起身來觀看。這一次,南宮雅的作品不再是秘密。
“宗主,我覺得這不需要再投票了。”場下有人喊道。
“是啊,這孰高孰低已經是一目了然了。”
“經宗的白姑娘不僅書藝技法高超,這詩做的也是酣暢淋漓。”
有人提議直接宣佈南宮雅獲勝,但也有人不同意,比如說:
“這怎麼行?說好了投票產生獲勝者,怎麼能因為這樣就把規矩棄之不顧了?”
“是啊,這規矩總還是要講的,不能因為某些人嘩眾取寵就便宜了她吧。”
只不過……發出這些聲音的都是羅素素隊伍中的人。
再看羅素素,自然是氣不過的。剛才的書寫中也沒少給南宮雅使絆子,可是這些小手段都沒能夠阻撓到南宮雅。如今眾目睽睽之下想要再幹些什麼,恐怕更是難了。
“如此技藝被稱之為嘩眾取寵?恐怕有些偏頗吧。”煥央起身笑道。
南宮雅眼角微眯,並沒有說話。
煥央朝着呂宗主笑了笑,走過來仔細觀看了一下南宮雅寫的,道:“白姑娘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功力,當真是讓我等艷羨呢。”
南宮雅禮貌性的行禮依舊沒有說話。
煥央笑了笑,轉身對着呂宗主,道:“宗主,妾身愚見,白姑娘的技法高超,在場無人能及。況且白姑娘的作品已然不是秘密了,若此時再進行投票的話,恐有偏頗,不如就依了大家的意見吧。”
南宮雅勾唇,這個煥央果然不是個善茬。或者說,這呂宗主一行人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