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長生不容易
趙眼鏡這傢伙，給我的感覺總是神神秘秘的，而且這傢伙是玄虛的至交好友，就沖這個，我也不得不防。
他問我看到錦盒裏的東西沒？難道，他已經猜到我會那麼做了？按理來說，他是玄虛的好友，我跟他也不過認識幾天罷了，他怎麼知道我會那麼做？這事連陸瑤或者阿鈺都沒有提起。難不成，他很了解我？
見我沒說話，趙眼鏡也沒有再問，而是走到了桌子那裏。從桌下抽屜里拿出了一盤炒花生，又拿出了一瓶酒。而他好像知道我會過去似的，拿了兩個杯子出來，都倒上酒。
我本來想走的，但心中確實又疑問。想了一下，最後我還是走了過去，坐在他對面。
趙眼鏡看到我過去了，笑了一下，抓起幾顆花生扔到嘴裏，咔吧地咬了起來，然後跟我說：“既然都過來了，說吧，想問啥？”
“你會如實回答我？”我皺起了眉頭，對於趙眼鏡這麼坦誠，反而感到不可相信。
但是他一點也不生氣，笑着說為什麼不呢？
看我又不說話了，趙眼鏡繼續說：“你是不是覺得，以我和玄虛的關係，我會像上次一樣，算計你？欺騙你？”
我依然沒有說話，就那麼盯着他。而他繼續自己說自己的：“你這樣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你跟阿鈺關係那麼好，我要是算計你或者騙你的話，阿鈺也不會答應。而且，我也很想知道長生之道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你都不知道長生之道的秘密，那我還問你幹什麼！”我氣得站起身來就要走。
“長生，不是那麼容易的。”趙眼鏡自顧自地喊了一聲。
我頓時定住了，然後轉身問他：“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趙眼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我坐下。我想了一下，然後繼續坐在他面前，要他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年輕人要是火氣太大的話，會影響自己的判斷，容易出事。”趙眼鏡喝了杯子裏的酒。他剛要去拿酒瓶，我一把就搶過來，然後親自給他倒酒。他微微一笑，然後打開話匣跟我說：“其實，長生之道，我和玄虛也研究了不少年。根據我和他的調查得知，長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我沒有打擾他，認認真真地聽他說話。
據趙眼鏡說，他和玄虛認識了好幾十年，兩個人都對長生特別感興趣，有種一見如故相知恨晚的感覺，差點就像劉備三兄弟一樣，住一張床了。
他們倆查了很多古籍，還通過自己作法，最終發現明代嘉靖皇帝麾下的三個道士，邵元節、陶仲文和藍道行，非常受寵，而且他們三個都很有本事。
其中，邵元節從小就在龍虎山出家，後來以方術得到嘉靖皇帝重要，官居一品禮部尚書。後來他年紀大了推薦自己的好友陶仲文，結果陶仲文也官居少傅少保，可謂是位極人臣了。
這倆道士享盡富貴，但都想長生。他們利用嘉靖皇帝的信任，使用各種方法來研究長生之術，甚至做出了採取十三歲少女的經血來做藥丸的混賬事。然而，正是他們這樣喪心病狂，卻讓他們找到了一條通往長生的道路。但他們卻不把真正的秘密告訴嘉靖皇帝，因為長生不容易，他們想自己獨得。
可惜的是，他們倆天不假年，還沒完全弄透就離世了。最後，藍道行繼續他們的研究，以扶乩占卜來預算推測，最終煉出了一枚長生仙藥。
聽到這裏，我頓時眉頭一皺，果然跟我猜的一樣，錦盒裏的真就是長生仙藥。
趙眼鏡目不轉睛地看着我，嘴角一揚，繼續說：“即便藍道行煉出了仙藥，但也不能服用。”
“為什麼？”
“我說過，長生不是那麼容易的。”藍道行喝了一口酒，將酒杯放在桌上，我繼續給他倒酒，希望他能說下去。“據我和玄虛的推測，想要長生，那就必須以命換命！”
我細細一琢磨，不大明白這以命換命是怎麼回事。
趙眼鏡跟我說：“藍道行煉製出來的長生仙藥，其實並沒有長生的作用，那只是一個藥引子。如果吃了的話，最多可以延年益壽，多活幾年罷了。但是，一刀下去，人還是死。可能是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所以就不浪費那一粒仙藥，所以他在被下獄之前，就偷偷地把長生仙藥給了他的弟子。繼續正題吧，真正起到長生作用的，正是以命換命。意思就是，用別人的壽命來增加自己的壽命。但這是逆天改命的事情，是要遭天譴的。而且，還需要很高深的道行來作法，才能將別人的壽命順利地移到自己身上。而以藍道行當時的道行來說，根本做不到這一點。而且，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既然連他們都不知道，那你和玄虛是怎麼知道的？”
“你沒聽說過那句話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就可以看得更遠嗎？再說了，自古後來人比前人更聰明，懂得更多，自然就能知道的更多。”
我點了點頭，然後問趙眼鏡：“你這麼幫玄虛，但仙藥只有一粒。真要是讓你們得到了，你們倆該怎麼分？難道，一人一半？”
趙眼鏡笑了笑，說：“難道你忘了嗎，我有那個鬼生子的。有他在，我雖然不能長生，但還是可以多活很多年的。而且，服用長生仙藥，再以命換命，這需要多年的計劃才行。我和玄虛勢單力孤，沒辦法完成那麼龐大的計劃。”
雖然他這麼說，但我可不信他對長生仙藥一點都不在乎。
不過，他說得也有道理。如果你得到長生仙藥，卻只能湊到幾十年的壽命，那你肯定不滿意。所以，我猜測，魏家或者魁屍老人，為了得到長生，八成會湊個幾百甚至上千年的壽命。這事讓玄虛和趙眼鏡來做，確實很難。而且，在你有生之年，你也未必能找到長生仙藥。所以還是趙眼鏡身邊的鬼生子，更加來得穩妥一些。
“你不是說你不知道長生的秘密嗎？我看你知道的挺多的啊。”我狐疑地看着趙眼鏡。
他卻笑了一下，跟我說：“我剛才說的是，我也想知道長生的秘密是什麼，可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而且，我只知道服用長生仙藥，和以命換命。但卻不知道，將別人的壽命移到自己的身上，到底該怎麼做。所以，這也不算是完全知道長生的秘密。”
我被這傢伙給繞了。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要是你說自己只是好心，沒啥目的，我可不信。”
“我確實有目的。”趙眼鏡看到我緊張了起來，立刻解釋說。“放心吧，我不會打你身上長生仙藥的主意。我只是想知道，如何以命換命。”
“你跟我說這麼多，就是想知道，以命換命？”我頓時皺起了眉頭，但看到趙眼鏡點頭后，我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看來你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因為，我也不知道怎麼以命換命。”
趙眼鏡呵呵地笑了一下，說：“其實，你知道的。”
我頓時愣住了，目不轉睛地看着趙眼鏡，然後笑着說：“你可真逗。我雖然已經入門了，但是才不到一個月。連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呢？”
“東方，我知道，你肯定在防備我，怕我知道了以命換命的辦法后，搶你的長生仙藥。這樣吧，我也把實話告訴你。我之所以想知道以命換命的辦法，其實想尋找另外一條長生之道。”
聽到這話，我頓時吃了一驚，另外一條長生之道？莫非是那鬼生子？
“當初你也看到了，鬼生子的過程，風雲變化，百鬼朝拜。那種介乎於死人和活人之間的狀態，可以當做另外一種長生。因為你身上的陰氣，讓你的身體不會衰老，如同鬼魂一般。但你身上的陽氣，卻可以讓你保持正常的血色，像常人一樣能夠暴露在陽光之下。”趙眼鏡的眼神里滿是興奮，好像他快要成功了一樣。
他這麼說，還真是有些道理，但似乎缺少了什麼。
趙眼鏡接著說：“可惜，我現在還沒辦法讓自己同時擁有陰氣和陽氣。所以我想知道，如何才能以命換命，想先增加自己一些壽命，多一些研究的時間。”
“那你幹嘛不強行入住那個孩子的身體呢？這樣多省事。”
“你想的太簡單了。當初就說過了，鬼身上會有陽氣，乃閻君的標誌。所以，那孩子的力量很強的。我要是敢用強的，他反抗起來，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還是別對他亂來。”趙眼鏡喝完杯子裏的酒之後，很是氣憤地說。“要是玄虛在這裏就好了，我和他一起商量，沒準能快些找到突破口。”
我看着他說：“難道，這樣的長生，可以批量生產？”
趙眼鏡說當然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玄虛跟你一起研究出來，究竟是誰獲得長生呢？另外一個，真就會心甘情願地讓出長生的機會？”我反問趙眼鏡。
問完這話之後，我冷笑了一聲：“趙眼鏡，你還真當我傻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