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防不勝防
蘇可安回到皇宮已經是兩日後。先皇的葬禮已經告了一段落。又回歸了平靜的生活。說是平靜,又層岩跌宕。
這是一個晴朗的一天,對於蘇可安來說這是千年難得的安靜。就烤烤太陽,睡睡覺,多舒服。
可是上天總是不如人願,你越是怕什麼,它就越來什麼。
趙小雅扶着趙幻柔挺着個大肚子,慢慢朝蘇可安走了過來。
“可安也在啊。”趙幻柔臉上表情略顯驚訝,撐在腰間的手換了一個姿勢。
“今兒天氣好,出來透透氣。”蘇可安文雅地說著。對於趙幻柔接下來的言語相衝,她已經司空見慣。
“是啊,我是說出來透透氣,現在孩子越來越調皮了。”不知道這句話里是什麼意思,但是她臉上洋溢着難以掩飾的幸福。她一邊說著,一邊在蘇可安身邊坐了下來。
“姐姐今日臨近待產,可安勸姐姐還是少出行為好。”
“可安有心了,我會注意的。”
趙幻柔一邊說一邊捻茶,然後為蘇可安倒了一杯。
“來,可安喝茶。”說著將茶杯舉着遞給蘇可安。
“謝謝姐姐。”蘇可安剛要去接。
“啊!”趙幻柔的手確實一抖。一杯滾燙的水就那樣淋在了蘇可安的手上,瞬間紅了一片。
“對不起對不起。”趙幻柔連忙道歉,忙着去為蘇可安擦拭,手上的皮被她戳落到一旁。蘇可安又是一陣專心的痛。
“你是故意的。”這一切都被舒柳盡收眼底,她忍不住多嘴地說。
“我們小姐已經道歉了,誰是故意的!”趙小雅也不甘示弱。
“我明明就看見了,是你家娘娘故意燙傷我家小姐的。”舒柳一口咬定,她確確實實是看見趙幻柔故意的。
“你別誣陷好人,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趙小雅也氣得漲紅了臉。
“好了!”趙幻柔大聲一呵。忙虛情假意地去看蘇可安的手。
蘇可安緊張地一縮,趙幻柔順勢摔在了地上。“啊!”在趙幻柔的一聲慘叫后。蘇可安忙站了起來。
她忙着去扶趙幻柔,方才發現她腿間流出的殷紅。
趙小雅也看見了,忙驚呼:“啊!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娘娘摔倒了!”說著便匆匆跑開,估摸着去找太醫了。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蘇可安看着倒在地上痛苦**的趙幻柔,她被嚇的六神無主。她明明沒有碰她,她就自己摔在了地上,她會不會反咬自己一口,孩子會不會有事,趙幻柔會不會有事。蘇可安有些害怕。害怕出什麼事。害怕時候閣影對她的變態懲罰。
“小姐,怎麼辦?”舒柳在一旁也被嚇得一臉惶恐。
“姐姐,你堅持住,一定會沒事的。”蘇可安緊張地安慰着趙幻柔,現在她的心是被提到了嗓子眼,這萬一出了個什麼事,就算自己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啊!
幾分鐘后。
“來了來了,太醫太了。”趙小雅匆匆忙忙領着太醫奔了過來。
“快,快叫人,扶娘娘回屋。”太醫慌亂地吩咐。
“來人啊,來人啊。”一個禁衛軍統領飛速奔跑了過來,一把抱起趙幻柔朝着寢宮奔跑。一群人跟在後面小跑着。
“我這就去找皇上。”趙小雅喊着。
蘇可安怔怔地現在原地,她心口好像有一股憋氣舒不出來。眼裏噙着淚水,卻不敢往外流。
這是一場早已計劃好的陰謀,趙小雅一系列井然有序的動作已經出賣了她們。而且她相信,趙幻柔絕對沒事。有事的肯定是自己。
“小姐。”舒柳心疼地喊了一聲,噎在喉嚨的話,怎麼也吐不出來。
“沒事。”蘇可安吸了吸氣,蒼白的臉上扯起一抹牽強的笑,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地握了又握。
“小姐,幻柔娘娘她…”
“她沒事。”蘇可安肯定地說。因為趙幻柔不是蠢女人,不可能會因為打敗她,而失去更多的利益。
“娘娘,沒事了。”太醫在趙幻柔耳邊低聲地說著。
“皇上來了沒有。”趙幻柔蒼白的臉上望着門外。
“小雅已經去叫了。”
“皇上駕到!”門外的守衛一聲通報之後,閣影火急火燎地破門而入。趙小雅跟在身後小跑。
“太醫,孩子怎麼樣了。”閣影進屋問的第一句話是孩子。
趙幻柔的心裏變得更涼。
“皇上無須緊張,大人孩子都安好。娘娘只需注意休息就好。”
“你說你,瞎跑什麼!”閣影開始帶着責備質問趙幻柔。
“皇上,你誤會了,我們家娘娘是被可安娘娘推到的!”趙小雅在一旁點火。
“蘇可安?”閣影疑惑地問。
“是啊,皇上,娘娘為可安娘娘倒茶?卻被可安娘娘一推,便摔在了地上,萬幸的是還好娘娘沒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趙小雅說的一臉委屈。
“該死的蠢女人。”閣影咬牙切齒地說,卻沒有注意到趙幻柔臉上勝利的表情。
“小姐,你說皇上會不會相信她們說的。”
“你說呢?”蘇可安白了一眼。
“那皇上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我怎麼知道?”
“那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訴皇上。要是他不相信事實,又怎麼治天下。”舒柳一本正經地說著。
“碰。”門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被人一腳踹開了。
蘇可安與舒柳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已經看見閣影一臉怒火站在門口。
“參見皇上。”舒柳連忙行禮,這個時候她溫順地站到了一旁。
“蘇可安!你安的什麼心?”閣影質問蘇可安,臉上的憤怒表現他極致的心情。
“我說了你信嗎?”蘇可安答非所問,淡淡地反問。
“我真是看走了眼,你居然如此惡毒!”
“你還有什麼可解釋!”
“來人!”閣影二話不說,就喊人。
蘇可安站在原地苦澀一笑,自從進了太子府,遇見了閣影,又是趙幻柔,現在到了這皇宮,自己一直都在風浪上掙扎。
兩個嬤嬤和兩個奴才紛紛小跑了進來。
“皇上,你誤會了。”舒柳看情況不對,忙插嘴說。
“誰讓你說話了!”閣影直接不給舒柳說話。
“皇上,你真的誤會小姐了,是幻柔娘娘她自己摔倒的,你看小姐手上還有幻柔娘娘弄的燙傷。”舒柳想着橫豎是個死,她一口氣便把該說的說完,剩下的就等着閣影賜罪了。
閣影瞪了舒柳一眼,冷冷地說:“滾出去!”
舒柳聞聲,連滾帶爬地往外走去。
“怎麼回事?”閣影隨即收回目光。看像蘇可安。
蘇可安一言不發地低着頭,因為她不想解釋了。
閣影看見蘇可安縮在袖子裏的手,他大步走過去,霸道地把蘇可安的手一把扯了起來。蘇可安試圖掙扎着抽出,卻發現做的都是無用功,因為閣影的力氣太強大了。
閣影撩開蘇可安的袖子,赫紅的一片以及裂來的皮,瞬間映入他的眼裏。
“這是怎麼回事?”閣影皺着眉頭,看着低下頭的蘇可安,他要聽她親自解釋,即使在他知道答案的情況下。
“沒什麼。”蘇可安不自然地抽回閣影握着的手,語氣平淡地說。
“趙幻柔乾的?”蘇可安不說,不代表閣影不問。
“沒,沒有。”蘇可安不是那種怕死的人,也沒有必要去讓誰受到懲罰,就算承認是趙幻柔乾的又如何,不承認又如何,總之結果都只有一個。
“她燙傷了你,你就推了她?”閣影嚴肅的語氣里,不容帶着玩笑。
蘇可安對上他的眼睛,看着他,想笑,但是最後把苦澀全部都咽回了心裏。
“宣太醫。”閣影吐出幾個字之後,便一把甩開蘇可安的手。
一個嬤嬤聞聲,忙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閣影注視着一言不發的蘇可安,本想着對她發的怒火突然泄了氣。
太醫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微臣參見皇上。”
“看看娘娘的手怎麼了。”
“是。”
太醫走到蘇可安身邊。把藥箱往桌上那麼一擱,示意着蘇可安坐下,然後自己再與蘇可安相對而坐。
“娘娘,請把你的手拿出來,給微臣瞧瞧。”
蘇可安溫順地抬起左手,輕輕地撩開衣袖。
太醫在看見蘇可安這種狀況的時候,顯然大吃一驚。
“怎麼了?”閣影明顯注意到太醫的反應。
“這可是沸水燙的啊!”
“娘娘這個傷口為什麼沒有立即包紮,這樣很容易感染。”
“我先給娘娘開兩副葯,再進行一下包紮,但是必須要勤換藥,避免感染。”
“微臣想告訴娘娘一件事,希望娘娘做好準備。”
蘇可安看着太醫嚴肅神秘的形態,總有隱隱約約的不祥感。
“太醫盡說便可。”閣影替蘇可安做了回答。
“是,皇上。”太醫對閣影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像蘇可安。“娘娘這手,一旦感染,只怕日後會留下疤痕。”
蘇可安看着自己潔白無暇的玉手,彈指可破的肌膚,興許會在上面留下一個巴掌大的黑印,那麼這雙手還會有誰喜歡呢?
“你就當作報應吧。”閣影在旁邊不溫不火地說著,安慰蘇可安的話到了嘴邊卻還是變成了中傷。
蘇可安咬了咬唇,閣影的話她是聽進了心裏。
“太醫,想辦法盡量不要留疤。”閣影雖然嘴上說著中傷的話,卻對太醫吩咐着做着關心的事。
蘇可安越來越不能理解這個性格怪異的閣影了。他像霧,讓人摸不到,又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