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淺草才能沒馬蹄
“參見太子。”莫長歡求見閣影，他叩膝半跪，男人是他主人，他有必要跪。
“起來吧。”閣影淡淡一說，他猜測着他帶來的話題究竟是好還是壞。
“太子，長歡有事要報。”
“什麼事？”
長歡看了看周圍的奴才，閣影會意地遣散了他們。
“太子，熙王爺已經去了西廊。”
“嗯？”
“是直接去找的古長青。”
“還有嗎？”
“聽說古長青已經見到熙王爺。”
“這個閣錦熙！”閣影有些憤怒，他萬萬沒想，自己安排在遠方的內奸也能被查到！不過更可氣的就是古長青本人，這麼小的角色也能被找到，實在是沒用至及！
“並且他是在翠月樓見到的古長青，同時還有硫冧殿下。”
“什麼？他見到硫冧了？”
“是，只不過他不知道身份，並沒有在意。”
“可否還有其他事情？”
“太子，長歡覺得當下要阻止古長青泄密。”
“嗯。”閣影示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又說:“等等。我們去一趟西廊。”
“是。”莫長歡猜不到閣影地意思，也不打算多有猜測，他是個奴才，聽從命令便是。
太陽初起，又是一日的好天氣。不過天氣再好，在冬日下仍然透着凌厲到的氣息，讓人心暖身不暖，那抹打進人心裏打艷陽，是初冬送來的見面禮。
舒柳高興地端着她精心熬置的人蔘湯打算給蘇可安補補身子。蘇可安那日益消受的身子，看在她眼裏是一陣又一陣的心疼。
她加緊了步伐，穿梭在長廊里。轉角處，舒柳一不小心，與迎面走過來的人撞了個正面。
“啊！”一聲撕心裂肺，鬼哭狼嚎的聲音將舒柳撲倒在地。湯水濺了舒柳一身，火辣辣地鑽心地疼。舒柳聽着聲音耳熟，忙爬了跪着。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幻柔娘娘。”舒柳的眼裏滿是驚恐，一個勁地道歉，磕頭。
“啪啪。”清脆兩個耳光的聲音，舒柳的臉上突然被上溢的血充滿了整張臉，一張赫然出現的手掌印，是那麼刺眼。
“啊，你這該死的奴才！”趙小雅驚呼，看着周身被燙的通紅的趙幻柔，連忙幫她擦拭。
“要是娘娘這小龍子出了任何差池，你全家幾代都可吃不了兜着走。”趙小雅氣宇軒昂，盛氣凌人地訓斥着。
“來人，給我往死里打！”趙幻柔氣不過，對着周圍的奴才吩咐到。
趙小雅領頭，在舒柳身上一通亂打。
“打不死就給我拖出去墜井！”趙幻柔的語氣里充刺着今天的舒柳，非死不可。
“是。”他們拳打腳踢。
舒柳緊緊地抱着身子，她哭，她求饒。可是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她們拽着她，從地上拖過。地面的摩擦，加上原本疼痛的傷口，差點兒讓舒柳暈厥了過去。
“怎麼了？”莫長歡是聽到了一陣又一陣慘絕人寰的哭聲，聞聲而來。
“參見莫大人。”各位奴才紛紛向莫長歡行禮。
莫長歡皺了皺眉頭，伸出腦袋望了望被趙小雅掩藏在身後的舒柳。
“這是怎麼了。”
“這，這，這沒事呢。”趙小雅心虛地說，這莫長歡可是太子的心腹，在這太子府，算的是第二個太子。
“沒事？”莫長歡疑問地問，沒事這麼大陣仗，這麼多人圍的水泄不通？沒事剛剛撕心裂肺的慘叫憑空而來，這叫沒事？
“對啊，對啊，沒事。”趙小雅一臉緊張。雖說這丫頭撞到了娘娘確實有錯在先，罪該萬死。可是好歹也是太子妃的貼身丫鬟，再怎麼大過，這懲治之事，務必得通知太子妃。方才能執行。
“果真沒事？”莫長歡再次探問，作勢要走。
“果真果真。”趙小雅一臉心虛，笑着敷衍着莫長歡。
莫長歡一個箭步退回，竄到趙小雅身後，他看見的是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滿身傷痕，瑟瑟發抖的女人。這個女人對他來說，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太子妃，蘇可安？他想起來了，這個丫鬟是太子妃的貼身丫鬟。只不過為何會在這裏，成了這般模樣。難道是？他不敢猜想。
他估計，這個初來的趙幻柔，這是從太子妃身邊人下手。就太子妃那心慈手軟的作風，他不禁一陣擔憂。
“你們這是做什麼？這就是你所謂的沒事？”莫長歡壓抑着怒火，等着一個解釋。
“噗通”一聲。趙小雅騰地一聲跪倒在地，眾奴才也跟着跪下。“莫大人饒命。”
“饒命？”莫長歡反問。
“莫大人，是舒柳這個奴才莽撞，不長眼睛。火急火燎地將滾燙的湯濺了娘娘一身，娘娘一氣之下。這才吩咐眾奴才對她動手。”趙小雅抱怨地解釋到，語氣里沒有自責，反而是埋怨，有理。
“娘娘怎樣了？”
“娘娘已經回去換衣服了。只是身上燙的發了腫，估計一時半會兒地消不了了。都怪這該死的丫頭。”說著還不忘恨恨地瞪舒柳一眼。
“既然這樣？懲罰夠了嗎？”莫長歡冷冷地問着，這些一肚子壞水的女人，主僕都是一個樣，怎麼能夠分曉？人長得再漂亮，一肚子壞水也只是個擺設，放着還惹人嫌。
“娘娘特地吩咐過了，這個奴才絕對不讓她好過。”
“娘娘吩咐的？”
“嗯。”
他不知道這個丫頭是真單純還假單純，自己主子的一個命令，她就願意赴湯蹈火，可到頭來，丟的卻是自己的性命！
“這個丫頭我帶走了。”莫長歡看着已經暈厥過去的舒柳，決然地說。
“大人。”
“怎麼了？”
“娘娘她…”
“這可是太子妃的貼身丫鬟。”
“可是…”
“你們尊重太子妃了嗎？”
“我…”
“就算是個奴才，打狗也得看奴才吧？”
“大人…”趙小雅又怎麼輕易罷休，娘娘吩咐得可是不留活口，這要是被莫長歡帶走了，娘娘那裏可怎麼解釋？她一副為難。
“別說了。要不等太子來處理？”
“這…”趙小雅又看了看已經失去生氣的舒柳，氣餒地妥協了:“好吧。”
莫長歡靜靜地蹲下身子，抱起舒柳，迅速離去。舒柳軟綿綿的身子在她的懷裏，往日活波的模樣卻成了霜凍的茄子。臉上的淤青擴散開來，原本俊俏的模樣，此時已經難以分辨。
“碰。”蘇可安的門一腳被踹開了。本正在研究着字畫的蘇可安被嚇的不輕。她以為只有閣影才會有這種膽子，這種粗魯地踹她的房門。
看到的卻只有莫長歡抱着一個女人火急火燎的進來。
“莫大人這是怎麼了？”她可記得莫長歡是一個嚴肅安靜很有修養的女人。
莫長歡把舒柳放在床上，然後匆忙地說:“太子妃，對不起了。我去找郎中。”
蘇可安還是一臉茫然，直到莫長歡已經離去，她才回頭看了看床上的人兒。
“小柳，小柳，你怎麼了？你醒醒。”
首先她是被嚇了一跳，試探性地推問着。
“小柳，你別嚇我，你醒醒。”
“小柳，小柳，他們把你怎麼了？”
“小柳！小柳！”緊接着是撕心裂肺驚天地泣鬼神的叫喊，隨即又是一陣痛哭。
舒柳的嘴角還帶着血，臉上還帶着淚水。她不知道是誰，不知道是誰下如此慘手。難道是莫長歡？這個平時看起來真君子的偽小人？不對，他那麼著急，還去找郎中了？難道是閣影？難道是趙幻柔？平時跟這個趙幻柔也無冤無仇的，她跟小柳又不常接觸？對對對，一定是閣影，除了他，沒有誰會這麼殘忍了。她現在是恨不得扒了閣影的皮，什麼形象什麼顧及，她都不要了，大不了就跟來個閣影你死我活！
閣影這是觸及了她的底線，哪怕閣影把她扒皮生吞活剝她都不會恨他，可是要動她身邊的人，那就是她的命都可以不要了。
蘇可安氣勢沖沖的摔門而出，她想要的只是一個解釋。
剛打開門，就撞上了正準備進來的閣影。
閣影被她魯莽的相撞弄的有些不悅。
蘇可安二話不說抬手就是準備給閣影一個響亮亮的耳光。蘇可安可是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閣影卻靈敏地一閃，躲開了。
閣影愣在原地，這突如其來的一耳光，讓他實在是怒火竄燃，他一把猛推蘇可安，蘇可安直接被推到了地上。
“我說你這女人怎麼回事？”閣影本來打算跟她招呼一聲，近日離府，讓她照顧好自己，別瞎折騰。
這人都還沒走，她就自己折騰起來了，他是擔心他前腳一走，後腳就被這個女人把太子府一把火給燒掉了。
“閣影！你喪盡天良！”
“你不得好死！”
“你豬狗不如！”
“你這禽獸！”蘇可安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什麼形象都沒有了。
閣影摸了摸額頭。他不知道這個女人今兒個又抽了什麼風。簡直被她搞的暈頭轉向。這膽子也越來越大了，盡然敢揚手打他，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我說你這女人今天怎麼了？”閣影壓着怒火，看她自導自演。
“閣影，你有什麼不滿大可沖我來。”蘇可安趴在地上，眼睛裏的淚水打着轉兒，終於下瀉。
“嗯？”閣影覺得這個女人到挺好玩的。
“閣影，要是小柳有個三長兩短，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惡魔！”蘇可安撕心裂肺地吼着
“喲。”閣影歡笑，今天這個女人怎麼了？怎麼這麼有趣。真是百態盡出。對了，她剛剛一口一個小柳，什麼小柳？他這才意識到，似乎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