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三 狗血誤會再相遇
是故,人舒服日子過久了就覺得膩歪的緊。這幾日秦景瀾來府上勤快的很,日日不知哪來那麼多時間,時不時來看她。雖說他們是未婚夫妻,見面培養感情是好,不過太過頭也不好了。
尤其是秦景瀾一來,翡翠就總是用哀怨不已的眼神瞅着他。緣由很簡單,畢竟錢錦玉出不了府,她也就吃不到悅來客棧的燒雞了。
她時常暗地裏拽着錢錦玉的衣袖含淚道:“小姐,你快些成親罷,翡翠想吃燒雞,嗚嗚……”
錢錦玉鄙視她沒出息的想法,這個賣主求榮的胖丫環,竟然為了僅僅燒雞就如此,太沒志氣了。
且看翡翠實在思念燒雞的緊,日日夜夜口中念叨着都是“燒雞”錢錦玉也尋了個理由在一個春光明媚的清晨帶着翡翠出了府。
翡翠放亮着眼看着熟悉的街道不由得讚歎道:“小姐,你怎的找理由出來的?”錢錦玉游移着眼神淡定與她道:“我與爹說出門買胭脂。”
買胭脂,其實這個借口極不靠譜,她平日裏是不用胭脂的,貌似自己梳妝盒中的胭脂早就乾裂的不成型了。
錢胖子只當她是要打扮自己,甚是高興自己女兒想通了。懂得甚麼叫女為悅己者容,錢錦玉默默低下頭,女兒不孝啊,着實覺得自己怪無恥的,扯謊都不臉紅。
翡翠道:“小姐,咱們不是買胭脂嗎?為何要去悅來?悅來也有胭脂賣?”
錢錦玉斜睨她一眼,她恍然大悟道:“是的,我們走罷!”她面色也帶着笑意,圓圓的臉蛋看着甚是喜慶。
錢錦玉問她:“若是爹問我們去哪了怎麼辦?”
“唔,翡翠和小姐去了聚美胭脂鋪看了看,沒有小姐中意的,我們便回來了。”她說的義正言辭表情很是嚴肅。
錢錦玉滿意的點頭,翡翠這處卻像她一樣,扯謊永遠都是一本正經的。
錢錦玉與翡翠便要去悅來,驀地裙擺被人拽住,錢錦玉只當是登徒子真是膽大包天,她活了這些年倒是沒有被人在大街上輕薄過。翡翠疑惑道:“小娃娃,你做甚麼?”
小娃娃?莫不成現今世風日下連幼齒小童都如此好色了?這怎可得了。
祖國的花朵呀,真是國家堪憂。
錢錦玉低頭一看,一個穿着明黃色錦服頭梳着總角的小童拽着她的裙擺,仰着一張包子臉。唔,孩子長得還不錯,怪可愛的。
錢錦玉心想莫不是自己魅力如此之大,都可以令祖國未來花朵傾心了?
未曾想到,那童子卻一語驚人:“娘親!”
娘噯!她錢錦玉可是個黃花大閨女,活了十七年也沒有與哪個男子牽牽小手,作甚親密行為,哪來的孩子?
童子仍是眨巴着烏黑的眼睛淚眼汪汪的緊緊抱住她的大腿嚎道:“娘親,你不要我了?”
錢錦玉欲哭無淚,看翡翠求救:“翡翠,我哪裏冒出了個孩子?”
翡翠直勾勾的瞧着童子痛心疾首說:“小姐,看這孩子約摸都三歲了罷?你甚麼時候做了這等棄子勾當?都不告訴我!”
童子仍是抱住她,一旁的好事者都以為她做了棄子的勾當都用看不起的眼光瞧她。
賣糖葫蘆的老王嘴裏叼着一串糖葫蘆口齒不清的與隔壁賣茶水的老李道:“呦,沒想到這姑娘長得人模人樣的,竟然做這傷風敗俗的事。”
老李嘆道:“這真是甚麼世道?女子都敢棄子了?這不是男子才做的事嗎?唉,我真是老了,跟不上時代的節奏了……”兩人對視皆無奈的搖頭。
錢錦玉扒拉着孩子的肥手,誰知孩子異常堅決,把她的裙角攥的緊緊的。
若是和他硬扯下去,裙子大約會被扯爛的,這樣太傷風敗俗了。
她想想蹲下身努力溫聲問童子:“告訴姐姐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罷?”童子想也不想皺皺眉毛搖頭否決她的建議。
翡翠咋呼道:“哪來的麻煩,小姐帶他去官府不就行了!”
秦景瀾剛與友人會面結束后,意外的發現錢錦玉與翡翠蹲在大路上,面前還站着一位白凈的小童子。
他甚是不解,大步走過去站定在錢錦玉身前不解的問:“玉兒你在這裏作甚麼?”
童子見他來了,竟然護主似的奶聲奶氣的道:“別動我的娘親!”
秦景瀾一怔,嘴邊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玉兒,才一日未見你就多了個兒子了?”
錢錦玉拉攏着腦袋,卻是咕囔道:“我若是生出這樣亂喊人娘的孩子,那該多糟心。”
秦景瀾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仔細的打量着孩子。嗯,面相紅潤,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華貴的名料。看來是富家子弟,看起來他認錯了娘親。
翡翠以為姑爺誤會了,她要為自家小姐找回清白。她捏緊拳頭道:“姑爺,你放心,這孩子絕對不是小姐的!”說完她頓了頓中氣十足的道:“因為小姐才生不出這麼樣好看的孩子!”
錢錦玉默默裝傻的不吭聲,翡翠你這實誠的丫頭,這麼對小姐我好嗎?這樣咱們還能一起愉快的吃肉嗎?
秦景瀾垂眸瞧了童子幾眼,纖長的睫毛微閃,他勾了勾嘴角道:“玉兒,你可知他是誰?”
錢錦玉頭一偏不假思索道:“一個腦殘的孩子?”
秦景瀾白了她一眼,指着孩子腰間掛着的一枚玉佩淡淡道:“若我沒看錯,這是皇室的象徵。”
皇室的象徵?這是告訴她這缺心眼的孩子是皇子?她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活了這麼大,真是第一次見過皇子。
真是稀奇的緊,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孩子的臉蛋,嘿嘿。咱也算是調戲了一下皇子皇孫。
還沒等她回答,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走過來,一把將孩子抱在懷中,面色不善的望着他們。他的身後跟着幾個僕人打扮的男子。看面相卻是憨厚模樣。
不過個個都是懷有絕技的高手吧,秦景瀾看他們踩在地上的腳印。深深的而且有力度。
他無聲無息的將錢錦玉護在身後等男子開口,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敵不動我不動。
男子有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他將孩子交付到身後僕人懷中。自己不緊不慢的打量着三人掀唇道:“你剛才是在捏我兒的臉?”
錢錦玉想想約摸說的就是自己,她捏捏拳頭咬牙狠心道:“是我做的,朝我來罷!”
哪知那男子卻豪爽的哈哈大笑:“真是好樣的!”
甚麼?好樣的?錢錦玉楞了,這人莫不是瘋了罷?自己捏他兒子的臉,他還很高興。莫非是后爹不成?但她一向不是很謙虛,人家誇她,她當然是要回贈的:“好說,好說。”
秦景瀾看男子行為舉止也猜出幾分他的身份了,不過,若是在大街上喚男子尊稱怕是會引起轟動罷。
看樣子男子也是不想大張旗鼓的,他向男子拱手道:“公子,剛剛內人對貴小公子多有冒犯,望公子海涵。”
錢錦玉聽他說內人,初聽時有些發愣。好罷好罷!反正早晚都是狀元妻,也不差這稱呼。
童子還在僕人懷中頻頻往錢錦玉方向看,他委屈的緊可是父親在他不敢放肆。最後男子帶着仍舊依依不捨的童子和僕人走了。
錢錦玉不忘給童子扮了個鬼臉,惹來秦狀元的輕笑聲。娘噯,不得不說狀元郎的笑聲卻是很爽朗,頗有幾分男子氣概。
秦景瀾與她道:“玉兒,你怎的如此有趣?”
錢錦玉淡定與他對視:“我也不知,天生的罷!”
翡翠咋呼插嘴道:“我知道,小姐,對!小姐這是傻氣。”
錢錦玉想哭了,這實心眼的丫鬟,能不能別說話了。
她憂鬱低着頭的邁着步子往前走了一步然後聽見秦景瀾着急的聲音:“你莫往前走了!”她沒聽,結果悲催了。
“砰”的一聲,她的額頭撞到了一塊堅硬的物什上。頭暈的緊,腦海里似是有許多黃燦燦的黃金在打轉,她順勢暈倒在地還聽見了翡翠的挖苦聲音:“小姐莫不是傻了?她怎的撞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