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青野番外2—受傷了就點頭,沒受傷就搖頭。(萬更)

248 青野番外2—受傷了就點頭,沒受傷就搖頭。(萬更)

木青青一直記着情場閨蜜的指點,那天大學的課程結束得相對較早,木青青便直接去了孤兒院。

當她趕到孤兒院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大多數員工都已經下班了。

因為當時正下着大雨,所以院子裏一個人也沒有,估計小朋友也都回宿舍了。

木青青想了一下,將自己用來遮雨的傘扔進了一個垃圾桶,然後站在陰暗的角落,淋了好一會兒雨,直到受不了的時候,這才悄悄溜進平時她處理大多數工作的那間綜合辦公室。

辦公室里一個人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岑。

她打了個寒顫,看了眼時間,然後快速地將自己的辦公桌收拾了一下,趴在上面裝睡着。

她知道,蘇玄野有個習慣,就是在每天晚上下班的時候會到一樓的各個房間檢查一遍,以防有些有點心理問題的孩子會躲在角落裏不回宿舍歡。

而彼時,按照蘇玄野的習慣,再過十分鐘,他就會檢查到這間辦公室。

為了追男人,木青青第一次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自己趴在那兒,想七想八地,心跳如擂鼓。

但,木青青等了許久,蘇玄野都沒來。

因為是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木青青再也坐不住了,瑟縮着抱着手臂,慢慢地走出辦公室,朝蘇玄野的辦公室靠過去。

可蘇玄野的辦公室里哪裏還有人!

木青青頓時有點手足無措起來,想了想後轉過辦公室,去了蘇玄野所住的小單間。

原來……蘇玄野已經回房間了。

精心準備了這麼久,本想創造一個“讓蘇玄野憐香惜玉的偶遇”,哪知道……!

木青青在心裏哀嚎了聲:蘇玄野,你以前不是每天都要查房的么!這麼好的習慣怎麼能說改就改呢!

現在,她該怎麼辦啊啊啊?

難道就這麼穿着一身濕衣服、自己灰溜溜地離開孤兒院回家去么?

她不甘心!真的太不甘心了!

權衡了下,木青青調整了下情緒,敲了敲蘇玄野的門。

其實從最開始木青青扔掉雨傘,到木青青站在院子裏淋雨再到她溜進綜合辦公室,蘇玄野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現在木青青來敲門,自然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所以蘇玄野靜坐在床前,眉目輕斂,卻是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而房門外的木青青則以為蘇玄野是因為睡著了沒有聽見,便加重了力氣,又敲了幾次,但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木青青又試了好幾次,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她終於意識到什麼,隔着門對裏面坐着的蘇玄野道,“你根本沒睡對不對?你根本就是故意不給我開門對不對?”

蘇玄野面無表情,有些昏暗的燈光將他的影子印在地面,一動不動。

屋子裏面的沉默,更加印證了木青青的想法。

木青青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最後有些無奈地說,“蘇玄野,我沒帶錢,你借我一些錢打車回家好不好?我衣服全都濕透了,現在好冷!”

蘇玄野搭在腿上的手指動了動,但最後仍舊沒有給出回應。

到這時,木青青就有點冒火了,“蘇玄野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即便現在是一個陌生人找你幫忙,你也應該施以援手不是嗎?就因為我曾經喜歡過你,所以我現在就應該受到你的歧1視?"

這下,木青青也不等蘇玄野的回應了,直接抬起腳往門板上踹了下。

“我今天就還賴上你了!你要是不給我開門,我就一直在這裏煩你,煩到你給我開為止!”木青青忍了這麼幾個月,想用另外的方式贏得蘇玄野的關注,沒成功她也就認了!可現在她都這樣糟蹋自己了,蘇玄野竟然還是這幅死樣子,她頓時就有些忍不住脾氣了!

看着那扇依舊在輕微顫抖的木門,蘇玄野閉上眼睛輕嘆了口氣,最後還是轉動輪椅朝門而去。

他將門鎖打開剛準備退開,木青青就推開門擠了進來,並迅速地將門關上。

她快速地將這間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木質衣櫃的簡陋單間打量了一遍,自顧自地繞開傅玄野,走到屋子裏面。

在深夜與自己喜歡的男人共處一室,木青青的心態立馬就發生了變化,變得有些局促緊張起來。

她偷瞥了眼正在轉動輪椅正準備轉過身來的蘇玄野,目光不知怎麼的就落到了他那菲薄的淡色唇片兒上。

木青青本來準備挪開視線的,可是眸光一閃,不知怎麼又注意到了蘇玄野凸1起的喉1結……目光再向下,是他那被白襯衣包裹着的精瘦的身體……

以前沒有單獨在一起待過,只是覺得蘇玄野好看得異常,卻從來沒有發覺他身上的一厘一毫都這麼……讓人心神蕩漾。

也不知道被他擁抱在懷裏是什麼感覺。

如果接吻呢?他的唇那麼薄,會有感覺嗎?

……

<

tangp>邪1惡的小念頭源源不斷地湧出來,木青青覺得喉嚨乾乾的,便輕咳了聲,藉此趕緊錯開了視線。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后,木青青在心裏哀嚎了聲:天哪天哪!木青青你真是夠了!羞不羞!

她低着頭擰自己衣服上的水來分散注意力,再不敢看蘇玄野的臉。

蘇玄野轉動輪椅到衣櫃前,從裏面拿了兩張嶄新的毛巾出來,拋給木青青,“你先在房間裏處理一下,我到外面等你。”

木青青正準備說什麼,蘇玄野已經打開門出去了,並帶上了門。

木青青又將蘇玄野的房間打量了一遍,這才用毛巾擦了頭髮和身上的水。

想了一下,她走到蘇玄野的衣櫃面前,從他非白即灰的襯衫裏面挑了兩件蘇玄野的襯衫出來,一件灰色,一件白色。

在換衣服之前,木青青跑到門邊看了下,想要確認門是否已經關好了。

可一想到外面的人是蘇玄野,木青青便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了。

再說,蘇玄野要是願意偷看她,她估計得樂死吧?

木青青抿唇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定了定神,她將蘇玄野的兩件襯衫放到床上,開始脫身上除了內衣庫以外的濕衣服。

脫完以後,木青青拿起蘇玄野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下,比着比着心神又蕩漾開去……

她捏着蘇玄野的襯衫送到自己鼻尖兒聞了聞……媽噠,除了洗衣液的香味什麼其他的味道都沒有。

木青青撅了撅嘴,想了下后將那件灰色的放了回去,然後先將那件白色的穿在身上。

扣好扣子以後,木青青又仔細地將袖子挽到了手肘的位置。

雖說蘇玄野常年坐在輪椅上,一般人很難知道他具體有多高,但是他的襯衫穿在將近一米七的木青青身上,衣擺仍舊到了她大腿的位置,像極了一條超短連衣裙。

隨後,木青青又將那件灰色的襯衣的扣子扣了一半,脫掉鞋子從下往上像穿短裙那樣穿到身上。

將袖子拎起在身上圍在腰上打了結固定以後,她將上面穿着的白色襯衣扎進被她當作短裙的灰色襯衫里,這才彎腰將剩下的扣子全部扣好。

稍加整理后,木青青滿意地打量了下自己這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卻意外好看的一身,這才走過去開了門。

彼時,蘇玄野剛好結束和木延琛的通話。

聽到聲音她轉過頭來,在看到木青青那一身後微愣了愣。

木青青提起手臂朝他笑,“怎麼樣,好看嗎?”

蘇玄野撤開視線,嗓音和這Q市的雨夜一樣冷,“我已經通知了木延琛,他馬上就會派人過來接你。”

聽到這話,木青青的呼吸都梗住!

她精心準備了這麼久、這麼糟蹋自己又厚着臉皮主動到他房間,就是為了製造兩個人獨處的機會,順便裝裝嬌弱裝裝病來喚醒他的憐香惜玉品德,可現在兩個人話都還沒說上幾句,他居然背!着!她!通知了木延琛,還讓人來接她?

她捂着胸口順了好一會兒的氣,這才又氣又急地瞪着蘇玄野,“蘇玄野你就這麼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支開?”

“你知道是最好。”蘇玄野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答。

“……”木青青噎住,本就有些憋悶的胸腔里頓時更堵得慌了。

她又瞪了蘇玄野一眼,轉過身的時候一時沒忍住,抬起腳就又在那可憐而無辜的木板門上踢了一腳。

蘇玄野睨了眼那被她踢得發顫的木板門,聽着她在那兒氣急敗壞地嘆氣,他將視線投到黑漆漆的雨幕里去,唇角卻是微微勾起的。

木青青在蘇玄野的單間裏轉了幾圈,發泄夠了,這才稍稍令靜下來,重新回到蘇玄野身邊。

她想了一下,然後微昂着下巴對蘇玄野粗聲粗氣地道,“外面太冷了,你陪我到屋裏等吧!”

蘇玄野唇角的笑意不知在何時隱去,他沒有給出回應,仍舊看着雨幕。但是他的意思很明顯:拒絕。

木青青咬着唇壓下心中的躁氣,直接走過去要去推蘇玄野的輪椅。

蘇玄野動作極快地將手按壓在輪椅的鋼輪上,木青青用了全部的力氣,竟然不能將輪椅推動分毫。

木青青很沮喪,真的很沮喪。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木延琛很快就會派人過來,而她這裏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眼睛珠子轉了又轉,腦筋動了一遍又一遍,木青青睨了一動不動像雕塑的蘇玄野,突然蹲下身去,蜷縮成一團抱着膝蓋,做出很冷的樣子,不停地發出冷得受不了的“嘶嘶”聲。

見蘇玄野仍不理她,她自言自語道,“我哥怎麼還不來,我本來體溫就偏高了,現在淋了雨又在風裏這樣冷,鐵定會犯病的,哎……”

蘇玄野沒反應。

木青青為了逼真,不去看蘇玄野,將腦袋趴在自己

膝蓋上,過了兩三鍾后直接坐在地上,靠着牆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蘇玄野的眸光閃動了下,默了默后還是自己轉動了輪椅,然後朝屋子裏去了。

木青青抬起頭看着他的背影,失望得不得了。

沒錯,她是希望她能夠進屋子裏去,但是尼瑪能不能順帶也關心她一兩句,讓她也一起進去啊?

哎。

沒辦法,為了能夠抓緊一切機會擦出火花,木青青扭捏了下,還是自己進了屋,順帶把門給關上了。

哪知道她剛關上門準備找個機會和蘇玄野說話,孤兒院的大門外就傳來車子的喇叭聲。

緊接着,蘇玄野的手機響了起來。

蘇玄野接聽以後轉過身對木青青說,“木延琛在門外等你。”

“……”木青青覺得自己快哭了。

“我不走!”木青青耍賴,乾脆一屁1股坐到了蘇玄野的床上。

蘇玄野蹙眉看着她。

木青青有些心虛地錯開視線,想了想后乾脆說,“實話告訴你吧,我今天都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淋雨然後故意要來賴着你!想要和你單獨相處!可是現在我……”

她說不下去了,紅着眼眶道,“反正我不走!”

蘇玄野深凝了她的側顏一眼,修長的五指又是習慣性地將輪椅的扶手抓緊了些。

“青青?”這時,木延琛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木青青像是受到了驚嚇,一下子從床上站了起來,焦慮地走到門邊又走回來,是真的快哭了。

蘇玄野低垂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麼,想什麼,總之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蘇玄野……”木青青可憐巴巴地看着他,低低地帶着點乞求地看着他。

“蘇玄野,你們在裏面嗎?”這時,木延琛直接敲門了。

此時此刻,木延琛的聲音像是催命符一樣,使得本就緊張的木青青的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了下來。

因為她蹲在蘇玄野面前,那眼淚剛好滴落在蘇玄野的膝蓋上,很快就滲透進他的黑色褲子裏面。

蘇玄野抬起頭,沒有看木青青,而是轉過去準備開門。

看着蘇玄野的手搭上門栓,木青青前所未有地絕望,好像她這一次如果和蘇玄野沒有任何突破的話,那麼以後她和他就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

腦子裏一空的時候,木青青直接朝蘇玄野撲了過去。

她的動靜太大,蘇玄野很快回過頭來看她。

下一瞬,木青青雙手按在蘇玄野的肩上,而她的唇……莽撞而沒有章法地緊貼上他的。

時間靜止在那一刻,兩人的表情同時凝住。

柔軟與柔軟貼在一起,彼此的乎吸也是雜亂無章地交融在一起。

以前連手都沒有牽過的兩個人,連戀愛關係都沒有確定過的兩個人,就突然有了這樣的親密行為。

蘇玄野最先反應過來、並且是很快反應過來,他驀地抬起手捏住木青青的下巴,將她往後推開。

大腦一片空白心跳卻如擂鼓的木青青被他推開后,一張小臉先是白了白,而後迅速地紅透。

她慌亂地咬了咬唇,但發現唇上還殘留着他的體溫和味道時,又趕緊放開了。

蘇玄野的面部肌肉綳得很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木青青咽了咽口水,對他的視線避無可避后她乾脆一把拉開門,逃了出去。

彼時正站在門外的木延琛被她一撞,還向後退了半步。

他看着她埋着頭一通亂跑,不得不拔高聲音提醒她,“青青,方向反了,大門在那邊!”

木青青在雨里跺了跺腳,惱羞成怒地盯了木延琛一眼。

木延琛微笑,見木青青坐進車子裏以後他才推開門進屋。

彼時,蘇玄野已經回到書桌前,目光凝在空空的桌面上。

“青青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木延琛的聲音都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蘇玄野側頭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是最好。”

木延琛在蘇玄野的床上坐下來,轉換話題,“最近可還忙得過來?”

蘇玄野點了點頭,“孤兒院的事情並不多,你公司的事情要是忙不過來,我可以幫你更多。”

“我不會跟你客氣。”木延琛笑,穿西裝打着領帶的他隨意地躺倒在蘇玄野床上,“真的不再考慮考慮我的建議,辭了這裏的工作到我公司來任職?”

和木延琛說話時,蘇玄野的語氣鮮見地柔和,“我暫時不能做決定,後面再看吧。”

木延琛側頭看了他一眼,“自從那次在慈善晚會上和你認識到現在,你已經幫着我處理不少難題。若是你決定好了,隨時通知我。”

蘇玄野就他這句話作出回應,只看了眼門外的大雨,“夜深了,就不送你了。”

木延琛頓了頓才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裝后朝

門口走,一邊道,“也只有跟你相處起來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還是個25歲的年輕人。一旦回到木家回到公司,我就又成了被壓得透不過氣來的繼承人。”

說完,木延琛無奈地笑了下。

蘇玄野看了他一眼,“記得關門。”

木延琛笑,走出門后將門帶上了。

當一切歸於寂靜,這屋子裏又只剩下蘇玄野一個人的時候,之前木青青在這個房間裏留下的鮮活汽息,突然之間就涌了出來。

蘇玄野不自覺地用手背揩了一下自己的薄唇,手背停在唇上那一刻時,他扯出一個自嘲的淡笑。

……

……

木青青回去以後倒是真的病了一場,雖然是小感冒小發燒,但是依舊被家裏的人逼着,在家休養了好幾天。

繼上次自己衝動地親了蘇玄野以後,木青青的單子倒突然變的小了,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隨隨便便就出現在他面前了。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隨隨便便就說得出來的喜歡,不叫真的喜歡。

一旦真的喜歡了、愛了,就會瞻前顧後,再也不敢隨心所欲。每做一件事情前,總會把糟糕的結果都預想一遍,便不敢輕舉妄動了。

饒是一向膽大妄為的木青青,那時候也開始收斂起來。

她開始變着方兒地打探蘇玄野的喜好、家庭住址、甚至求着木延琛把蘇玄野的祖宗十八代都調查了一遍。

也是這一次,木青青才知道,其實蘇玄野根本不是他真名,他的真名叫傅玄野。

如果不是木青青突然從同學那裏知道傅玄野因為被人襲擊而進了醫院,恐怕她還會糾結很久到底該用怎樣的方式去見他、會更好一點。

那次她帶着自己和廚房阿姨親手做的營養餐、按照她前陣子從別人那裏打聽來的有關於傅玄野所喜歡的女孩子類型的消息、戴了短的假髮、穿了平時自己並不怎麼愛穿的黑色嘻哈裝,去醫院看了傅玄野。

可是當時傅玄野的姐姐、傅深酒也在,木青青只裝作很平常的樣子和傅玄野說了話並被他氣的離開。

自那次以後,傅玄野對她的態度越發地冷淡、甚至是差了,但是木青青卻擰着一顆心,以一副得不到就誓不罷休的氣勢,用盡各種辦法創造和傅玄野見面的機會,甚至還常常跑到傅玄野的家裏去,愛屋及烏地討好傅深酒、甚至薄景梵。

在這一次又一次地努力中,儘管傅玄野仍舊沒有對她表現出半點情意,但是木青青卻越陷越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把那份對傅玄野的喜歡變成了令人甜蜜而又痛苦的愛的。

木青青發現這個事實,還是因為突然得知傅玄野要離開Q市的消息。

那天,木青青提前從學校回來,本來想收拾一下就想以喜愛薄景梵為理由而賴到傅玄野家裏去的,可是途經書房的時候,偶然間就聽到了木延琛和家裏管家的對話。

木青青也是那一次才知道,傅玄野一直在幫着自己哥哥的公司做事情,其業務能力甚至趕超公司里的副總裁。

說完傅玄野要離開的消息以後,木延琛開始和管家感嘆失去傅玄野這個幫手的遺憾之情,而木青青再也聽不下去,什麼都沒帶,胡亂拉了一個家裏的司機往機場趕去。

然,她雖然及時趕到了機場並且見到了傅玄野,但是任她如何哭泣如何挽留,傅玄野最終給她的也只是冷漠到極致的背影,決絕的離開。

木青青被薄書硯身邊的約翰送到木延琛所派來接她的人的車上時,才終於意識到,儘管她和傅玄野相視不過短短几個月,她對傅玄野,從犯花痴到喜歡,現在終於升級為愛了。

傅玄野離開以後,木青青在家消沉了好幾個星期。

後來有一天木青青再次失眠到深夜,凌晨時分的時候她仍舊沒有睡着。

多雨的Q市又開始下起瓢潑大雨,那雨聲將木青青體內的悲傷因子又一次勾勒起來,於是從小就隨心所欲的千金小姐,再一次衝動,偷偷收拾了一些簡單的東西,直接去了那個有傅玄野在的陌生城市,雁城。

……

……

因為傅玄野回雁城后換了日常的聯繫方式,所以木青青並沒有聯繫到他。

而木延琛通過工作郵件地址聯繫到傅玄野並將消息告訴他的時候,他正在酒店接受腿部的治療。

因為是採用中醫的針灸療法,彼時傅玄野的腿上插滿了銀針。

他接完電話以後目光空空地凝着腿上的那些銀針,腦海里一直回蕩着木延琛的那句話。

木延琛說:傅玄野,縱使你不愛她,也請看在她是我妹妹的份兒上,在你的地盤上保護她、照顧她。

閉了閉眼睛,傅玄野莫名地就想到了那個雨夜、木青青自作主張地穿着他的襯衫,在他唇上落下的那個吻。

睜開眼睛時,傅玄野也沒叫正在一邊休息的醫生,自己直接將腿上的那些銀針火速拔了,然後在醫生驚詫的

目光下,轉身回房間換下身上的短褲。

剛好那時候薄書硯身邊的祁宣過來見傅玄野的醫生,祁宣鮮少見到傅玄野有這樣不淡定的時候,一顆八卦心頓時蠢蠢欲動,自告奮勇地開車送他去了機場。

然而,他們到底是晚了一步。

傅玄野在祁宣的幫助下在機場大廳里轉了很多圈終於找到木青青的時候,木青青身邊,站着薄暮寒。

薄暮寒手裏,捏着木青青的錢包。

祁宣順着傅玄野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那邊站着的薄暮寒和他身邊站着的那個漂亮女孩兒。

那次離開Q市,祁宣是見過木青青的,而且印象深刻。

“嘖嘖,我說傅小公子,你這……怎麼和我們薄小弟成了競爭對手了?”祁宣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盪悠悠地說補充,“你倆的外形條件吧不相上下,可是這家世性格……你的勝算真的不大!”

傅玄野眸內幽暗,開口時語氣淡淡,“薄暮寒,我認識他,不用你多說。家世顯赫四肢健全,確實比我更適合木青青。”

祁宣一噎,頓了頓用拳頭抵了抵傅玄野的背,“你別這麼沮喪嘛。走走走,我推你過去,跟薄小弟一決高下!”

傅玄野一把攥按住了輪椅的鋼輪。

他力氣總是大得驚人,祁宣竟沒有辦法再將輪椅推動半分,驚愕地看着他那隻青筋都快爆凸出來的手。

傅玄野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着木青青和薄暮寒,淡聲,“就在這裏待一會兒,不用過去了。”

祁宣的嘴唇動了動,睨了眼傅玄野的沉鬱側臉,終究是什麼都沒說,依了他的意思。

因為隔得比較遠,加上機場人聲嘈雜,傅玄野這邊聽不到薄暮寒那邊在說什麼,他就只是靜靜坐在那裏,一雙手抓在輪椅扶手上,斂眸看着他們。

直到木青青結束和薄暮寒的交流,拖着行李箱離開,薄暮寒也跟上去的時候,傅玄野才側首看了眼祁宣,示意他跟上去。

祁宣嘆了口氣,第一次乖乖地聽了傅玄野的話,推着他、保持一段距離跟了上去。

木青青的情緒明顯不好,拖着行李箱在外面一通亂轉,而薄暮寒則保持着一段距離跟在她身後。

眼看着薄暮寒走上前去拉住木青青,祁宣終於按耐不住了,“傅玄野你是不是男人?你要再這麼默默地蜷縮在陰暗處,那麼漂亮的姑娘可就沒你的份兒了!”

傅玄野平靜地看着薄暮寒將木青青推上車、再平靜地看着車子離開,這才對祁宣說,“麻煩你送我回酒店。”

祁宣扶了扶額,“老子這麼辛辛苦苦地送你過來,你就這樣報答我?擦,就你這樣,木青青遲早跟薄小弟跑掉!”

“那樣最好。”傅玄野的嗓音仍舊冷淡無波。

……

後來,類似於機場這樣的事情其實又發生過好幾次,而每一次,傅玄野都因為不能靠自己自由行動,而比薄暮寒晚上了那麼幾分鐘。

一開始的時候,傅玄野聽到木青青迷路、生病抑或是遇到潛在危險的消息,他總是盡他所能地趕過去。可是毫無意外地,他每一次趕過去的時候,薄暮寒都在她身邊。但是每一次,即使有薄暮寒在旁邊,傅玄野都會看着木青青徹底脫離困境以後,才會真的離開。

後來,傅玄野也有過動搖,認為既然木青青身邊既然已經有薄暮寒,他的出現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但是他那時其實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深愛上那個看起來就只是個花瓶的傻白甜小姐,總是不能容忍哪怕一丁點對她不利的因素出現。所以儘管知道她身邊會有薄暮寒,傅玄野仍舊會竭盡所能地出現在木青青身邊、只是每一次都躲在木青青看不到的地方。

甚至有兩次,傅玄野明明先於薄暮寒趕到木青青身邊,但他仍舊沒有將自己暴露在木青青面前,而是依照往常等在暗處,陪着木青青等着薄暮寒出現。

這樣的境況被打破,還是因為閆修突然出現在雁城、而傅深酒在和月小樓遇險的那一次。

事先,傅玄野並不知道閆修已經回到雁城,而許浮乾派來跟傅玄野合作的秦先生為了讓自己的計劃順利實施、不讓傅玄野去破壞掉閆修迫害傅深酒的行動,他用木青青做誘餌,將傅玄野引開了。

秦先生當時跟傅玄野說,木青青因為情緒不好,在名爵喝醉酒後被黑道上的一個太子爺帶走了。

因為秦先生也是Q市的人,認識名門木家的千金木青青、甚至是注意木青青,都是說得通的事情,傅玄野根本沒多想。加之傅玄野當時聽說木青青遇險,也顧不得去權衡利弊,以最快的速度、在司機的幫助下隻身一人去了那所謂的太子爺的別墅。

別墅里門窗緊閉,寂靜幽暗,只留一扇輕輕一推就能推開的大門。

傅玄野滿心都是木青青,根本沒去想這其中的古怪,也沒像往常一樣只在暗處等薄暮寒來,直接推門進去了,並一眼就看見了被綁着雙手雙腳並塞住嘴的木青青。

聽見聲音,

躺在地上的木青青用肩膀撐着身體抬頭來看,在看見傅玄野的那一刻,她滿眸的驚恐頓時化作眼淚決堤而下,嗚嗚地哭起來。

看到她安然無恙,傅玄野的一雙手緊緊地抓在輪椅扶手上,之前所有的衝動和不理智在這一刻全部消散開去。

他看了眼自己的腿,臉上的表情慢慢地就變成了以往的那種面無表情。

“有沒有受傷?受傷了就點頭,沒受傷就搖頭。”傅玄野沒有靠近她,只問了這麼一句。

木青青哭着搖了搖頭,但頓了頓后又急忙點頭。

傅玄野強制壓抑着的一顆心終於舒緩了些,他沒再看木青青,而是將這別墅內部打量了一圈。

之前沒來得及思考的東西,慢慢地湧上來。傅玄野拿出手機,直接給秦先生打了個電話。

秦先生知道傅玄野遲早會發現這是自己設的局,也沒有再隱瞞,只跟傅玄野說“情勢所逼,十分抱歉”。

結束了和秦先生的通話以後,傅玄野閉着眼鏡將心中那快要噴薄而出的怒火壓了壓,張開眼睛時,他把電話打給了祁宣,並把這裏的地址說給了他,讓他通知薄暮寒過來。

至始至終,傅玄野都沒有靠近木青青一步,直到薄暮寒趕來,將木青青從地上抱了起來,傅玄野這才轉身離開,毫不猶豫。

薄暮寒給木青青解開手腳上的繩索之後,木青青第一時間就追了出去。

可是她剛跑出別墅大門,傅玄野也剛好坐上車子,降下的車窗里,傅玄野面色冰冷。

木青青追到車子近前的時候,車窗升上,車子離開。

“傅玄野,你混蛋!”車窗升上的那一刻,傅玄野聽到木青青近乎尖叫地罵他。

木青青不止一次地罵過他“混蛋”,但這一次,傅玄野卻覺得異常地心痛。

人生中有那麼一些瞬間會讓你覺得,這件事情你沒做對,你很有可能就要與某一個東西或者某一個人永遠失之交臂了。

傅玄野閉上眼睛,一雙手捏得手背青筋爆凸:他那個時候就有那樣的感覺,覺得這一次以後,他和木青青就要永遠錯失了。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驕傲和脾氣,他傅玄野虐了她木青青一次又一次,饒是木青青,也該灰心了吧。

傅玄野沒有猜錯,幾天以後他就從祁宣那裏得到消息,木青青回了Q市。而薄暮寒在隔天也跟了過去。

每當這種無能為力的時刻,傅玄野就會看着自己的腿,恨自己的這雙腿,甚至常常會後悔,後悔自己當初不應該為了傅至庭那種父親犧牲自己、以至於落得個殘廢的下場。

祁宣有時候會勸他說:傅玄野,你又不是雙腿殘廢,你只是一條腿現在還沒知覺。但是這並不影響你和木青青行夫妻之事!人家姑娘都不介意,你又何必放不開!

傅玄野有時候也會覺得道理是這樣,也會想着要和木青青在一起。

但是當一個人愛另外一個人到極致的時候,他總是會將自己的一切都放在對方之後。

好比是傅玄野,他總是忘記自己因為這愛而不能有過多少次深夜的輾轉難眠,他卻總是記得自己是個殘廢、害怕自己給木青青丟臉、害怕木青青有一天會因為這雙腿而厭倦他卻因為輿1論的壓力而不能和他分開。

不過這些想法終究只能是想法了,因為那時候的現實是木青青已經回了Q市,而薄暮寒作為千石集團重要領導人之一,拋下所有、不顧一切地跟了過去。

一個月以後,醫生照常到傅玄野的住處來給他做治療,為了檢測傅玄野的腿是否有所好轉,用銀針扎了他的穴位,傅玄野第一次皺了眉。

醫生驚喜地問他,“傅小公子,有感覺了?”

傅玄野怔了怔,點頭。

醫生帶來的小護士也激動得不行,隨手拿了一個鉗子就往傅玄野的腿上戳了下。

時隔那麼多年,傅玄野第一次從那條腿上感覺到了輕微的疼痛感——題外話——明天青野番外完結,全文也徹底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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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暖婚,總裁愛妻到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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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玄幻奇幻 第一暖婚,總裁愛妻到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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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青野番外2—受傷了就點頭,沒受傷就搖頭。(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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