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你幹什麼?還要打人嗎?”深酒轉頭,瞪着眼看薄書硯。

207 “你幹什麼?還要打人嗎?”深酒轉頭,瞪着眼看薄書硯。

深酒凝神細看那車子裏後座坐着的人、那人掀唇一笑,她便確定了。

真的是那個人。

是他。

心臟在那一刻有短暫的停歇,深酒回過神來再去看的時候,他仍舊在對着她笑。

相較於五年之前,他那股子冷傲邪妄的氣息被歲月用低調沉穩包裹住、讓人不能輕易看出原型。

深酒與他的視線相交,被他這樣笑看着,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只是傻坐在那裏,十指將方向盤握得死緊償。

如果他突然下車朝她走過來,深酒覺得自己一定會逃跑。

但他並沒有。

他一直維持着笑容,然後戴上墨鏡,升上了車窗。再然後,他所乘坐的車子緩緩朝前移動,為她讓了路。

直到那輛車子在視野里消失,深酒握在方向盤上的十指才慢慢鬆開。

她突然想起她最開始回到雁城,在酒會上遇到魚瑤安的事情。

當時魚瑤安是怎麼說的來着

深酒沒想到,魚瑤安說的這些話,自己竟然一字一句都記得。

之前回到雁城的時候,早就聽人說過,蕭鄴森已經處理掉他名下的所有產業、移居國外了。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她大鬆了一口氣。

她還以為,她這輩子再也不會再見到他了。

可他怎麼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

深酒心煩意亂,靠在座椅上想了很多東西后決定當作沒有見過他。

啟動車子后,深酒沿着車道駛離出千石集團的停車場,匯入了主幹道。

剛開始的時候,深酒並沒有發覺什麼異常,直到她在下一個路口準備右轉進入右轉車道時,這才發現自己的車子兩邊行駛着兩輛與她保持同速的轎車。每次當她嘗試着要右轉的時候,她右邊那輛車都會突然加速,阻斷她的路。深酒以為是別的司機的惡作劇,便降低了車速,想等那輛車駛離以後她再右轉。

可,無論深酒如何嘗試,那幾輛車始終跟着她。

在不知不覺間,深酒早已經偏離了回酒店的路,被那幾輛車擠着去到了一個她不太熟悉的地方。

經歷過的苦難太多,深酒當即就拿起手機,想要給薄書硯打電話。

可她還沒來得及解鎖,已經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深酒猶豫了下,莫名地就轉頭看了一眼左邊車子裏的人。

左邊車子裏副駕駛座上坐着的男人朝她揚了揚自己手裏握着的手機,深酒這才意識到,這通電話來自於他。

“你們是誰”深酒雙眼直視前方,想要記住儘可能多的線索。

“傅小姐,別緊張,我們是蕭先生派過來保護你。”男人答,光聽聲音就能感覺得到他的沉穩斯文。

聽到“蕭先生”三個字,深酒的瞳仁不受控制地緊縮了下,轉頭看向那個正在與自己通話的男人。

怎麼可能是派來保護自己的呢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深酒抿了抿乾澀的唇,“他在等我嗎”

那人展唇一笑,“傅小姐,我們蕭先生就在前面一輛車上。”

深酒抬眸去看,果然看見一輛車型流暢的黑色轎車,確實是蕭鄴森之前乘坐的那一輛。

她竟然一直沒發覺。

掛斷電話之後,深酒沉下氣,順從地跟着蕭鄴森那輛車。

有些東西,也該說清楚的。

蕭鄴森的車子最後在城郊的一家度假庄園裏停了下來。

深酒並沒有緊隨其後,將車子停在距離蕭鄴森那輛車一百米開外的地方。

她不知為何緊張,心裏亂七八糟的。

咚咚咚

低沉的叩擊聲,響在耳側。

深酒心臟一劑猛跳,愣然轉頭去看時,一眼就看見了車窗外邊蕭鄴森帶笑的臉。

有那麼一刻的怔忪,深酒不知在這種時候該作何反應。

車門在這時候卻被拉開,蕭鄴森退開,卻依舊彎着腰偏着頭笑看她,“不下車嗎”

深酒抿住微張的唇,扯出一個笑容來,低頭鑽出車子。

見她下車以後,蕭鄴森這才收回護在她頭頂的手。

深酒瞥了眼男人挺拔的長身,集聚了那麼幾秒的勇氣后才將目光放到他臉上,笑得盡量自然,“你回來了”

蕭鄴森凝着她,連眼睛也不眨,“我怎麼感覺你很失望”

深酒的目光閃爍了下,但下一瞬她將臉上的笑意加深,“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蕭鄴森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越來越暗的眼眸卻仍舊凝着傅深酒。

深酒錯開了視線,想要轉移話題。

蕭鄴森卻輕笑出聲,不改五年前的邪傲,“抱歉,我回來得太晚,讓你失望了這麼久。”

儘管知道蕭鄴森在玩兒文字遊戲、在開玩笑,但深酒還是轉眸看向他,認真臉,“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雁城還是老樣子,天氣雖然已經轉涼了,但太陽還是這麼毒辣。”蕭鄴森眯着眼睛去看太陽,以前常在耳朵上駐紮的釘子型耳釘現在已經不在了。

深酒的話被打斷,只能看着他。

“我們進去吧,坐下聊。”蕭鄴森沒有碰傅深酒,連肩都沒碰。

他隔着兩三步的距離,對傅深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表現得這樣紳士卻疏離,但深酒的心情卻越發的抑沉。

她深知,蕭鄴森越是這樣“正常”,就越是“不正常”。

蕭鄴森將傅深酒帶去了咖啡廳。

整個咖啡廳里,除了一個立在角落裏的服務員,再無他人。

“我聽說你落海的時候傷了身體、生孩子的時候又傷了元氣,身體沒以前好了。”蕭鄴森從服務員手中接過裝着牛奶的玻璃杯,用手背試了下溫度,這才遞到傅深酒面前,“溫度合適,喝吧。”

深酒只深看了眼那杯牛奶,抬頭對蕭鄴森客氣道,“謝謝費心。”

蕭鄴森往椅背一靠,長腿交疊在一起的時候他單勾唇角,“不用謝。”

這奇怪的氛圍,讓深酒再不知如何開口,倒是蕭鄴森打破了沉默。

“要不是因為我的助理無意間在ins上看到你的新聞,我還不知道你竟然還活着。”蕭鄴森說到這裏,發出低低的笑聲,笑了一會兒他眯了一眼傅深酒,“四年多以前,我去找薄書硯,薄書硯告訴我,他親眼看見你跳進了海里。我還以為你死了,而你竟然沒有。”

這話,蕭景懿也說過。

可是現下,從蕭鄴森嘴裏說出來,深酒卻聽出完全不同的味道。

深酒斟酌了下用詞,聲音也很低,“對不起,我不想給你增添麻煩,所以沒有跟你聯繫。”

這話說得足夠見外。

蕭鄴森卻恍若未聞,他至始至終都一瞬不瞬地看着傅深酒。

他笑起來,仍舊是五年前那個邪妄又狂傲的蕭鄴森的樣子,卻又好像完全不是。

“我還以為你死了,我差點也讓自己死在那片海里。對,你不聯繫我,是為了不麻煩我。可你卻不知,因為你的不聯繫,我如行屍走肉般活到現在。”蕭鄴森終於將那膠在傅深酒臉上的目光移走,但那目光失了焦點,變得散漫又迷惘。

深酒的雙手握在溫熱的牛奶杯上,卻偏着頭,不肯看蕭鄴森的方向。

五年前,她已經讓蕭鄴森痛徹心扉地失望過一次。

所以後來她只希望,她和蕭鄴森再也不要見面。

可是命運既然這樣捉弄人,她就不得不再讓蕭鄴森失望一次。

“蕭鄴森,我很感謝你這麼關心我,但是我”

“你當然得感謝我。畢竟,這世上上哪兒去找我這樣死心塌地又至情至義的朋友。”最後兩個字,蕭鄴森說得很艱難。

為了掩蓋這已經表現出來的“艱難”,蕭鄴森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朝傅深酒舉了舉,笑,“以咖啡代酒,乾杯。”

“朋友”那兩個字,將深酒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

深酒端起面前的牛奶杯,也笑,“乾杯。”

咖啡杯和牛奶杯碰在一起,成了蕭鄴森和傅深酒重逢以來唯一的觸碰。

“本來這次回來,是想送你一個禮物的,但是被底下的人搞砸了。”蕭鄴森嘆惋的時候,眸生怒意。

“沒關係的,我什麼也不缺。”深酒垂睫,看着杯中已經漸冷的白色牛奶,補了一句,“就算有缺的,薄書硯也會買給我。”

“若是他給不了你呢”蕭鄴森一副放蕩的坐姿,神情卻異常嚴肅。

深酒輕笑了聲,毫不猶疑地答道,“連他都給不了的,別人更給不了,我只有自己去掙了。”

無視蕭鄴森破碎的眸光,深酒將話鋒一轉,“對了,那天你是不是去幼兒園看過我兒子我兒子說你很”

看着突然停住話頭並直愣愣盯着咖啡館大門的傅深酒,蕭鄴森只隱秘地苦勾唇角,並沒有任何訝異,也並未回頭。

“你來了”深酒站起身。

薄書硯一手擒住她的手腕,一手拉開她身後的座椅,將她圈入自己懷中。

“怎麼跑到這裏來了”薄書硯一手圈着她肩,一手的手指曲着,替她撩開臉頰邊的碎發。無盡溫柔。

深酒看向蕭鄴森,頓了下才道,“蕭先生回來了,我和他見個面。”

薄書硯早知蕭鄴森已經回來,所以對深酒的話並沒什麼反應,仍舊是一瞬不瞬地凝着她,“下次要出遠門,記得叫我陪你。”

深酒笑,“就算我不叫你,你安排在我身邊的那些保鏢也會第一時間通知你,不是嗎”

她花瓣兒似得的唇在他眼前開合,聲音清靈好聽。

薄書硯輕輕捏住她下巴,垂頸封住她唇。

深酒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裏還有個蕭鄴森的時候她的雙手條件反射地推上薄書硯的胸膛。

但,在她用力之前,她放棄了,任由薄書硯的唇與自己的唇貼着。

好一會兒過後,薄書硯才撤身退開,卻又捉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了一吻。

深酒始終笑看着薄書硯,旁若無人。

“你先去外面等我,我等會兒和你一起去接我們兒子放學。”薄書硯的聲線更柔,圈着深酒往咖啡館的大門走。

深酒盯了一眼薄書硯,順從地點了點頭,推門出去了。

薄書硯將傅深酒送到咖啡館大門以後,讓祁宣陪着傅深酒往停車的地方去,而他自己則折了回來,在傅深酒原來的位置坐下。

彼時,蕭鄴森已經點燃了一支煙含在兩片薄唇間。

他的眼睛微眯着,目光無神,不知道在看什麼。

薄書硯盯了一眼面前的牛奶,抬手將其撥到一邊后才主動開了口,“蕭先生,別來無恙。”

蕭鄴森將眼眸眯出譏誚的樣子,卻並不看薄書硯,散漫道,“我有個問題想請教薄三公子。”

薄書硯心情挺好,微笑,“請說。”

蕭鄴森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櫃枱邊,不知從哪裏摸出一瓶酒來。

將酒打開后,蕭鄴森閉着眼睛聞了聞味道,隨後一手撐着櫃枱、一手提着酒瓶,散滿地靠在那裏。

“前幾天要不是你手底下的人多事,許綰輕早就在那場車禍里死在我手裏了。”仰頭灌了一口酒,蕭鄴森看着地面,神情幽傲,“薄三公子,你這種還護着其他女人的行為,是不是不太好,嗯”

“蕭公子這才回國一周,對我的行蹤倒是很清楚。”薄書硯寡聲。

蕭鄴森終於轉眸過來,正眼看着薄書硯,一字一句,“彼此彼此。”

兩個男人就這樣對視着,眼眸越眯越緊。

薄書硯的視野範圍內,傅深酒的影像越來越近。

眸光一閃,薄書硯率先展唇,對着蕭鄴森笑了。

蕭鄴森頓了那麼一兩秒,也開始笑。

假情假意,笑不由衷。只恨不能將對方抽筋剝骨。

去而復返的傅深酒將兩個男人掃了一眼,最後落在薄書硯身上。

“兒子放學的時間就要到了,我們快走吧。”深酒轉向蕭鄴森,換上疏離的笑容,“不好意思啊,今天就先聊到這兒吧。改天請你吃飯。”

蕭鄴森凝了傅深酒一眼,隨即笑,“吃什麼”

深酒噎了一下,薄書硯卻在這時站起身,“只要我們夫婦給得起的,蕭先生想吃什麼便吃什麼。”

聽見薄書硯接話,蕭鄴森很是嫌棄不耐地錯開視線、偏過頭,往嘴裏喂煙。

薄書硯圈着傅深酒,半摟半抱地將她帶出了咖啡館。

直到薄書硯和傅深酒乘坐的車子駛出莊園,蕭鄴森身邊的人才推門進來,恭聲在他面前說了一句,“他們已經走了。”

蕭鄴森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空茫,隨後他笑着呢喃了句,“走了”

“蕭先生,我們現在”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蕭鄴森突然站起身來,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咖啡杯和牛奶杯碎落滿地,杯中殘留的液體即便是濺了出去,也沒有任何一滴交匯在一起。

從莊園出來以後,好長一段時間,薄書硯都沒說話。

深酒還記着公司里發生的事情,也沒什麼興緻說話。

兩個人都沉默。

直到開車的祁宣耐不住寂寞,這才打破了沉寂,“我說嫂子,你怎麼就跑去見那個什麼蕭鄴森了你是不知道,薄老大聽說”

“祁宣。”薄書硯出聲打斷他。

祁宣撇了撇嘴,“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有什麼不能說的”

深酒看向薄書硯,“你也認為是我主動要去見他的”

薄書硯沒有看她,“我沒有這樣認為。”

“那你是怎樣認為的”深酒立馬反問他。

薄書硯沉默了。

深酒突然就覺得頹敗:哪怕她知道她說的有些話做的有些事會傷蕭鄴森很深,可是為了不讓薄書硯難受,她都義無反顧地去說了去做了。可她即便做了這麼多,薄書硯卻還在懷疑她對蕭鄴森有舊情懷疑是她主動去招惹蕭鄴森

嗬。

“前面有家超市,你靠邊把我放下去吧,我要去買點東西。”深酒看着車窗外,聲線沒有任何起伏,冷冰冰的。

“想要什麼,讓祁宣去買,我陪你去接孩子。”薄書硯的聲音亦是生硬的。

“接孩子,嗬”深酒心裏越來越堵,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后才轉向薄書硯,平靜道,“今天周六。我當時只是為了在蕭鄴森面前配合你,我才說要去接孩子。”

薄書硯的表情僵了一下。

“祁宣,停車。”深酒將冷冷的目光轉向祁宣。

不意平日裏看着很親民的傅深酒也有這樣的一面,祁宣咽了咽口水,看着薄書硯。

薄書眼看着傅深酒,寡聲道,“停車。”

“啊”祁宣咋舌,其實他多想告訴薄書硯,這種時候要是真的停車讓傅深酒下了車,那才是蠢蛋的做法呢。

“停車”薄書硯的聲音拔高。

傅深酒被他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一顆心突然揪得生疼。

明明是他薄書硯錯了,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還要發脾氣

恰好這時,祁宣已經將車靠邊停下。

深酒眼圈一澀,推開車門就要下車。

薄書硯卻在她推開車門的那一瞬間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幹什麼還要打人嗎”深酒轉頭,瞪着眼睛看着薄書硯。

“滾下去。”

若不是薄書硯說這三個字的時候是看着祁宣的,深酒差點以為薄書硯是叫她滾下去。

祁宣也知道自己之前那句話誤導了傅深酒才造成現在的“戰火”,一聽薄書硯讓他滾下去,他連忙推開車門下了車,並且走得遠遠的。

看着祁宣走遠,深酒堆積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

“放開我,我要下車。”深酒想要甩開薄書硯的手,卻沒成功,便用冰冷的語氣去攻擊他。

薄書硯輕嘆了口氣,朝深酒這邊挪了下,作勢要來抱她。

深酒心中有氣,哪裏肯讓他碰,掙着全身力氣往車門這邊掙脫,要躲開。

薄書硯沒有給她機會,直接圈住她腰支,將她提了起來,使其面對面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這樣生氣的時候,他偏搞出這麼曖昧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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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暖婚,總裁愛妻到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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