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結局篇六
263.結局篇六
秦如歌和二人商議了動身的時間、行程規劃,還有苗疆一行的細節,秦如歌便告退了。
三天後出發。
這三天裏,秦如歌也從宮人口中聽說了,孟家將會派一個人過來協助少帝,竟然,是孟玄色。
夙夕在燕王府如魚得水,甚至最後那一夜的美人殺,和孟玄色,可有直接干係?
在鳳明煌身邊,他最信得過的就是羽琅公子孟玄色。
成年之後,孟玄色便在江湖遊走,相較於被安排在慕容汾身邊的孟辭色,玄色要自由得多。
他的幸運,多半是因為燕王府的給予,但是他的性命還有使命,則是孟家所給。
那個把鳳明煌的喜怒哀樂,人身安危視同高於一切的孟玄色,會是她一直所認識的那個孟玄色嗎?
還好天公作美,先是御醫從藥商那邊淘到了一些欠缺的藥材,秦如歌帶隊的那些岩葯人也在翻過幾個山頭之後,在峭壁找到了秦如歌要的東西,而且收穫頗豐。
不過,真的是天公作美么,秦如歌下山之時,偷偷打量黎閻夜被面具所遮住的顏。
“怎麼,突然就迷上了?”
“什麼!?”秦如歌一臉懵圈。
“你,迷上,我的顏容。”
“......”翻白眼。“無聊。”
不過,二人視線來回間,秦如歌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他們能找到這山頭來,多虧了他的指引。
蠱是他下的,他自然早有準備,知道哪裏有她需要的東西。
甚至,藥商手頭上突然出現的藥材,恐怕也是他所為。
聽夙夕夙夜所言,這種蠱是暫時沒有解法的,至少把苗疆兩位少主都難倒了。
黎閻夜這丫也被難倒了嗎?
還是說,他身上有解蠱的東西。
如果有,而且按照他所說的,下蠱是為她好,那麼他早就應該貢獻出來,讓她早早功德圓滿。
否則,他做這一切,只能解釋為心懷鬼胎,一定還有陰謀。
哼,還想着用美男計,也不想想自己毀容了都。
罷了,且行且看着吧,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也好。
三日轉瞬即過。
秦如歌整理好了簡便的包袱,便和夙夜碰首,一同踏上前往苗疆之路。
近身侍衛,自然也跟狗皮膏藥似的吊著秦如歌。
“謝謝。”
觸不及防的道謝,讓秦如歌受寵若驚。
夙夜見她裸露在外的羽睫顫了顫,便莞爾道:“謝謝你幫夕兒。”
秦如歌留下了獨門方子,可修續殘損心脈,再配上明淵的儀器,可謂配合得天衣無縫。
夕兒曾那樣將她驅逐出燕王府、殘害鳳明煌,她願意不計前嫌,的確心胸寬廣。
秦如歌挽了挽包袱,先行邁步。
神色甚是冷淡。
“不用謝我,這是兩清的交易罷了。”
棕紅的背影搖曳,過腰的毛尾辮子隨着她的動作微晃。
如斯俊酷,跳脫上車,宛若青鬃馬,性烈難馴。
夙夜眯眸,表示很難看清這個女人。
雪衣男子傲慢地越過他,正欲隨秦如歌之後上馬車。
夙夜微微怔住,及時拉住他的猿臂,擰眉道:“你一個下人,怎敢和皇後娘娘同車,騎馬!”
夙夜牽了兩匹馬過來,將其中一匹的韁繩前遞。
某人抱胸好整以暇道:“近身侍衛,何謂近身,閣下可知?”
“這還不足夠近嗎?”夙夜不悅地沉下臉,看來他是不知死活。
“皇後娘娘。”他的“主人”是秦如歌,夙夜還沒有資格對他指手畫腳。
“本宮和閻夜都中蠱了,為免傳給夙大人和其他人,便讓閻夜一同隨我吧。”
這個理由很正當,夙夜想了想,沒有理由再叫一輛馬車的,這樣太惹人注目,畢竟秦如歌是秘密出行,否則半路遇上有心人刺殺,事情就棘手了。
“沒事的,大白天的,又是趕路途中,夙大人覺得一簾之隔,能有什麼不恰當的事情發生呢?”秦如歌半是嘲諷道。
夙夜只能選擇相信秦如歌是有分寸的人了。
掀起帘子,縫隙中,一雙鳳眼冷冽,只見馬背上的人,脊樑挺直,本是走在馬車前邊不回頭,卻發現行速和軌跡有所變化,似乎有並肩車體同行的跡象,黎閻夜見此才垂下帘子。
他半躺半靠着,馬車裏空間尚算空敞,他卻挨得秦如歌很近。
秦如歌本想推開他,黎閻夜朝她使眼色,瞟了帘子一眼,便傳來夙夜的聲音。
“秦姑娘,底下暗格里有衣服,苗疆腹地禁止非我族類進入,你們得換上我中族人的服飾才能通行。”
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秦如歌:“換件衣服就能混進去了,竟不是認人?”
“苗疆族人成千上萬,換做是姑娘你,你難道能全記認下來?放心吧,只要換上這身衣服,你們又是跟着我去的,苗疆族人不會為難你們。”
“你作為苗疆少主,帶頭壞了你們自己的規矩,夙夜,你真的心甘情願么?”
“姑娘不必懷疑我的動機,食君祿擔君憂,既然是皇上的命令,我自然遵從,沒有什麼甘不甘心情不情願的。”
“明白了,你放心,衣服我們會換上的。”
馬蹄嗒嗒而去,待夙夜遠了以後,黎閻夜才慵懶地挪了挪位置,更靠近秦如歌了。
“你說,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秦如歌瞪視黎閻夜,食指放在唇中央,示意他別多說話,夙夜內力好着呢,恐怕細如蚊吶的聲音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黎閻夜索性引頸探至秦如歌耳垂,薄唇微熱,有意無意拂碰過她的耳垂。
秦如歌耳根一紅,熱度和嫣紅一同攀爬到面上。
似乎早有預料她會轉頭,黎閻夜一把扣住她的頸脖,卡着她動彈不得。
“忍一忍吧,要瞞過明淵的眼線,只能用此下策。不然,除非你同意我進來真的是讓我當近身侍衛的。”
飽滿低沉的嗓音,非常有穿透力,很能蠱惑人心。
她和黎閻夜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勉強算是吧。
秦如歌想起他剛剛的問題,便頷首道:“他這麼大方讓我們進入苗疆,恐怕帶我們去的不是什麼重地,能不能找到解蠱的關鍵都說不準。”
“那你怎麼還同意讓他帶路。”如果她開口,明淵大抵會順從她的意思的,就是多磨點功夫罷了。而萬一夙夜把他們帶到的是一個有去無回的地方呢。
秦如歌勾唇,拍了拍從暗格拿出的兩套苗族衣服。
“因為只有他,能讓我們名正言順地進入。既然有用,為什麼要推開這機會?”
黎閻夜眸底碎光閃爍。
他接過男式的苗族衣服,指腹不輕不重摩挲面上微凸的刺繡。
不僅如此,更是因為她有把握夙夜不會弄死她,暫時,畢竟她還是有用的。
“他應該,不會把我引到苗疆坑殺吧。”
目光自綉樣中掃過,眼帘掀起,黎閻夜直直探入她的眸底。
“難說。他指出族人服飾所在予我們,是要我們在馬車上同換的意思嗎?”
秦如歌眼波顫了顫:“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
不知他有意還是無意,秦如歌感覺耳垂上的熱度更甚,接觸面更廣,甚至能感受到他因乾冷而微硬的唇角質,刺着她敏感的神經。
秦如歌忍不住,下意識避讓,而他卻有意無意間,窮追不捨。
“他未免太大意了,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這一時的大意,實則是暗藏了刀鋒,留待日後適合的時機,再翻出來算賬,刺我們個體無完膚。”
黎閻夜說的沒錯,夙夜挖這坑挖得太不明智。
她除非智障了,否則不可能在馬車裏和一個大男人一起換衣服。
相比起夙夜,她反而更忌諱同一條船上的人。
就是他,黎閻夜。
“那你呢,你下在江陵百姓身上的那種蠱,是某個男人獨自研究出來的,別人手頭上根本沒有這種蠱,而這個男人很多年前就死於非命,你是怎麼得到他手頭上的那種蠱的?”
“黎閻夜,你和苗疆,到底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呢。為了建立更長久的合作關係,我們不如開誠佈公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