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離我五米遠的地方好幾攤血水,不知為何,看着那些血水,我背脊發涼,腳板心都冰了。
我眼睛睜得有些大,腦中不斷交替着各種可能,每一種都一樣的令人恐懼。
嘎吱,生鏽鐵門打開的聲音響起,我瞬間就看向門口,兩個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子面無表情押着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丟在我的身前。
那個女子倒在地上,瞬間就留下一灘血漬,頭髮也被血水侵濕粘在臉上,遮住她的容貌,可那頭還能看出一點點紅褐色的捲髮,讓我認出來人,是魏敏。
“魏敏!”
我激動的在木椅上移動,手腳被綁住,只能發出一些響動。
趴在地上的魏敏過了好半響才輕微的動了下身體,身上的衣服遮掩不住身體,到處都是血,我想到剛才她受到的欺凌,溫先生太殘忍了。
我猜不到魏敏怎麼會被溫先生懲罰?
“嗯”
破碎的呻、吟聲從魏敏的嘴裏呼出,她掙扎了好幾下,才轉過頭,眼睛有些翻白,她看見我,從地上艱難爬到我的身邊,靠着椅子,有氣無力的說,“有煙嗎?”
我搖搖頭,身上就是簡單的套裝睡衣。
魏敏停了片刻,忽然皺起眉頭,片刻后嘴角流出一絲絲鮮血來,我嚇壞了,大聲喊着她的名字。
魏敏又勉強抬起眼皮,看着我,從地上爬起,靠近我,聲音雖然無力,卻清晰的傳進我的耳朵里,“告訴樓少,我不能幫他了,讓他小心”
魏敏迴光返照,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向後倒去。
她嘴角的血流流越多,滴落在地,留下一大灘血漬。
我大聲喊着魏敏,在木椅上掙扎想救她,可手腳被捆綁住的無力感席捲了我,除了嘶喊,我一點辦法也沒有,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一條性命在眼前消失,有點像被掙扎似的,疼。
魏敏身下的血越來越多,身體漸漸僵硬,我的喉嚨都喊啞了,卻沒有一個人進來。
“想清楚了?”
溫先生進來將我拉回現實。我充滿怨懟的看着他,此刻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我本是害怕他,卻又控制不住流竄的怒意,質問道,“魏敏到底哪裏做錯了,你要這樣對她?”
我臉都震紅了,嘴更是不斷輕顫,背脊越發挺直,眼睛直直的瞪着溫先生。
溫先生緩緩走到我的身前,掃了魏敏一眼,淡淡說道,“一個叛徒,死有餘辜!”
溫先生還是笑着,宛如狐狸一樣的眼睛細細的,透着一股陰冷。
我猛然想到魏敏死前說的話,又想到上次我被允文帶走,她出現最後留給我的眼神,腦袋一閃。她是樓正齊的人?
這時,我更加肯定樓正齊與溫先生有過節。
溫先生這是殺雞儆猴,給我下馬威,讓我死心塌地。
“你這樣草菅人命,就不怕警察找上門,墮落天堂被查封?”
溫先生對我的憤怒,只是呵呵一笑。
狹長的眼眸被濃密的睫羽擋住,留下一條細線,在這個寬大的地下室里,越發顯得陰冷。
溫先生毫無顧忌,轉身,一個保安恭敬的送上一個小瓶子,溫先生打開瓶蓋,對着躺在地上的魏敏屍體倒了一些液體,滋滋,就像硫酸腐蝕物體時發出令人心顫的聲音,這藥水比硫酸還要厲害。
我親眼看見魏敏一七零的身體,還有衣服全都化成一灘血水。
我的腦中猛然就想到剛才看見的那攤血水,瞬間我驚恐的睜大眼睛。這個地下室里的血漬,難道?
溫先生彷彿看出我心裏所想,說道,“你猜對了。”
我驚悚萬分的盯着溫先生,他簡直就是惡魔,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屍體化成血水散發出一陣惡臭,我難過得想吐,溫先生那張披着天使外衣的皮,在我的眼中扭曲。
溫先生將瓶子遞給身後的保安,拿着遞上的白色手絹擦了好幾下,手放進包里,看着我,說,“答案。”
我迫於溫先生的殘忍,點下了頭。
我回到住處,不覺走道魏敏的房間外。
忽然,我聽見裏面傳來一陣響動。
那一瞬,我以為是魏敏回來了,我腳步輕快了不少,推開房門。
我驚喜的眼睛在看見那人轉過身時,黯淡了下來。
“這是我的房間,出去!”
蒼月空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對我熱情,她盯着我的模樣,就像我搶走了她心愛東西似的,充滿嫉恨。
我失魂落魄的走回房間,倒在床上,一閉上眼睛,總是會想起魏敏化成的一攤血水。
“叮叮叮。”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午夜時分,聽起來我都覺得驚悚。
我看着電話上顯示的名字,滑下接聽。
“霞姐,我要走了,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看不見希望,他不要我,說我臟,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伊蘭心碎落魄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里,今天我親眼看見魏敏死去,雖然相處不久,我始終無法忘記她當初將我從允文手中救下的嫵媚模樣,那麼鮮活的一條生命,就這樣消失了,我在墮落天堂里的朋友不多,這會聽見伊蘭輕生的話,頓時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伊蘭不能再死了。
“伊蘭,你在哪裏?我有些難過,想見你。”
“霞姐,不要來看我,我現在的模樣很難看,我想將最漂亮的伊蘭留在你的心裏。”
伊蘭給我打電話,我不免想到她這是在安排她的後事,我擔心極了,人生難得幾個朋友,一個剛離開,又一個準備離開。
“伊蘭,你在哪裏?如果不說,我絕對不會幫你收屍!”
那一刻,我也不管說出的話吉利不吉利,反正一定要穩住伊蘭。
“霞姐,你嗚嗚,”伊蘭低泣,後面還是告訴了我她所在的位置。
我也顧不得疲憊的身體,拿着手提包就跑出了門,十分鐘後來到伊蘭站立的摩天大廈上。
風呼嘯,狂肆的吹動着我的髮絲打在臉上一陣生疼,我根本顧及不了,我眼中只看見一個對生活失望的女子。
伊蘭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裙,風吹亂了她的長發,臉色蒼白,就像一具幽靈。
伊蘭看見我,我怕她激動,找話題,說起她的家人。
有時候,人鑽進一個牛角尖里根本就想不到其他,只是一味的沉浸在悲傷的事情,從而選擇錯誤的路。
伊蘭聽着我所言,站在樓頂上的身形一頓,我又與她談論了好一會,她這才站在陽台上,害怕的告訴我她渾身麻木下不來,我走到伊蘭的身邊,伸出手,看向陽台外面,當下心肝都打顫了,太高了。
陽台只到我膝蓋的位置,萬一我沒有拉住伊蘭,她掉下去,勢必也會將我拉動,我們都會掉下去,粉身碎骨。
我手心都出汗了,在衣服上擦了幾下,才伸手拉住伊蘭,小心翼翼將她帶下來。
當伊蘭踩在頂樓地面上,我才鬆懈下來。
今晚經歷太多,我這一放鬆,腿一軟,坐在地上。
伊蘭也坐了下來,她心情還是不太好,告訴我她與男朋友的事情。
我想伊蘭只是想要一個聆聽者,我聽着她吐出苦水就好。
我們兩人坐在摩天大樓一整晚,黑暗的夜晚總算過去,黎明到來。
我們走下摩天大樓,去路邊攤吃了個早餐,我們一起回住處。
當我們剛走進小區,伊蘭的手機響了起來。
伊蘭看見手機上的電話號碼就緊張起來,連續問了幾個問題。他弟弟在醫院裏的治療費沒有了,她媽給伊蘭打電話,看能不能借些錢,家裏的親戚都不借錢。
我們站在電梯裏,伊蘭手機里的聲音傳了出來,我也聽見了。
伊蘭告訴她媽會立刻想辦法,並安撫了幾句,掛了電話。
伊蘭臉色憔悴。幾天不見,整個人都瘦了。
“我還有幾萬元,你拿去應急。”
“霞姐,我弟弟一個月的透析費就是幾萬,尋找的腎源一直沒有等到,換腎需要五十萬,我真是傻,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差點丟下家人離去,昨晚如果不是你勸我,我想父母知道我死了,一定會暈倒的,我就是我們家的希望,我不能倒下,我要掙錢,掙很多的錢,將弟弟的病醫好,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少女,出台有什麼呢?”
我聽着伊蘭的話,心裏一緊,窮人的孩子就是早當家,也隱隱為她擔心,我想要勸說她幾句,可一個字也說不出。
晚上,我們到墮落天堂,伊蘭去找歡姐。
歡姐知道伊蘭不是處后,十分生氣,早些時間,她出台,她弟弟的醫療費早就掙夠了,現在勢必要低不少。
其實,歡姐的話怎麼可以相信,她不過是看見伊蘭請她幫忙,她故意這樣對伊蘭說,趁機將伊蘭賺來的錢拿走一部分進她的腰包。
媽咪在公司的提成很少,可她們都是穿好的,吃好的,玩好的,需要時包養一兩個年輕的男人,她們哪來的錢,都是從她們手下的小姐身上壓榨。
伊蘭確實太需要錢,歡姐教訓她,她只能聽着。
歡姐十分直接的問伊蘭,她與男朋友有過幾次親密,時間長短,花樣什麼的。
伊蘭紅着臉告訴歡姐有過兩次,時間不長,直接來的。
歡姐聽后才說道,還算來得及,看伊蘭造化了。
歡姐去郭永勝辦公室說了一會,便帶着伊蘭離開。
伊蘭一走便是一周,再次回來,我都差點認不出她來。
嬌嫩的肌膚就像剝殼的雞蛋,大眼睛水靈靈的,小嘴殷紅,身上的肌膚也是一片嬌嫩,說話時帶着一股嬌羞,純純的模樣,看着都能勾出男人的荷爾蒙。
伊蘭去墮落天堂上班那晚,歡姐更是帶着她遊走在貴賓包廂里,她讓伊蘭陪那些客人喝酒,喝了幾杯,借故離開,一晚上,伊蘭差不多將貴賓包廂走了一圈,酒自然喝了不少。
連續三天,歡姐都帶着伊蘭走場,伊蘭成了墮落天堂的新寵,不少的公子哥惦記着伊蘭,最殷勤的莫過於齊浩堂弟齊雲,人長得清秀,每天給伊蘭送花,送名牌,就像追女人似的。
伊蘭處於失戀,正是人生情緒低谷時期,齊雲趁虛而入,伊蘭成了他的車上賓。
這天晚上。舒啟豪來墮落天堂,他直接點了我。
舒啟豪一個人來的,他只是與我喝酒,聊天,正規的模樣,就像我與她是朋友似的,一點也不若其他那些客人,動手動腳。
我們聊得很開心,臨了,我將舒啟豪送到樓下,舒啟豪邀請我出去吃夜宵,我搖了搖頭。
舒啟豪淡淡一笑,開車走了。
我站在門口,轉身便看見伊蘭,她的臉上帶着一抹酡紅,有些嬌羞的依偎在齊雲的懷中,那模樣,我頓時覺得一緊,有些擔心。
伊蘭看見了我,立刻從齊雲的懷中出來,她將齊雲送到門口。
我見齊雲離開,拉着伊蘭走向一邊僻靜的小道,告誡了她幾句,伊蘭點頭。
昏暗的甬道里,我抬眼,依稀看見一蹙幽藍色的火花,跳躍幾下,一個圓圓的零星閃爍,忽然一股巧克力的味道蔓延,我們站在下風口,夜風吹來,我隱約嗅到一股淡淡的松木香。
我本是給伊蘭說話,一瞬間話就像堵在喉嚨上似的,一句也說不出來。
伊蘭彷彿感覺到我的異樣喊了幾聲,我回過神,讓她先走。
伊蘭還要去歡姐的辦公室聽從安排,離開了。
黑暗中,巧克力的味道盛濃,我的腦中不覺想到了魏敏,想到了溫先生給我的任務。
我一個連高中都沒有畢業的女子做無間道,我自己都信不過,溫先生讓我靠近樓正齊找一樣東西,卻沒有告訴我是什麼東西,後面又讓我靠近樓正齊,得到他的心。
最近幾天,溫先生都給我下了兩次命令,讓我找合適的機會靠近樓正齊,可樓正齊遲遲不到墮落天堂,我也沒有辦法。
今天,竟是相遇了,似乎是最好時機。
我穩住心的異樣跳動,緩緩的走近那抹黑影。
巧克力混着松木香的味道在空中蔓延。
我走到樓正齊的身邊停下,俯身,手拿過樓正齊手指上的雪茄放進嘴裏吸了一口,含在嘴裏,將嘴湊上前,吐出煙圈。
樓正齊的手一下環住我的腰。拉過我,掠獲住我的唇瓣,長舌直入,在我的嘴裏一陣翻攪,連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我呼吸不過來,他才放開我。
“明晚跟我去個地方。”
黑夜裏樓正齊的眼眸在發亮,薄唇緊抿留下一道暗影。
我微微一笑,點頭,長發垂落,遮掩我半邊臉。
樓正齊伸出手,將我的長發拂到耳後。
他的動作很輕,髮絲掃在頸脖上,痒痒的,給人一種遣眷的錯覺。
昏暗的甬道,周圍一片安靜,松木香在身便縈繞,在樓正齊的注視下,我呼吸都緊張起來,心裏那點事,幾乎要藏不住。
“你怎麼在這裏?”
“你猜?”
樓正齊把玩着我的髮絲,糾纏在他修長的手指上又鬆開,如此反覆。
我被樓正齊逗弄得不平靜,伸手搶過自己的頭髮。
樓正齊沒有繼續纏繞我的頭髮,昏暗中,隱約傳來一陣男女一起的聲音,我當下就變得不自然起來。
忽然,樓正齊一手將我拉過,一陣旋轉,便將我壓在他剛才依靠着的牆壁上,俯身,清俊的容顏靠近,那雙幽幽的眼眸就像天空中最閃亮的星星。
耳邊,那對在黑暗中糾纏的男女聲音還在繼續,我緊張的咽了咽唾沫,看向樓正齊,壓低聲音道,“你要做什麼?”
樓正齊的黑眸盯着我,薄唇輕輕一動。半響后才道,“跟我走!”
不知為何,我聽着樓正齊這話,腦中竟閃現了許多異樣的畫面,那些畫面有些色彩,我的臉瞬間就紅了,一陣滾燙。
我隱約看見樓正齊的薄唇上揚。
他鬆開我,我跟在他身後,走出甬道,當我們站在明亮的光線下時,我呼出一口氣。
樓正齊的氣場實在是太大了,在他的凌厲視線下,我真怕自己心底的那些事被他看出來,又特別是剛同意溫先生。
我跟着樓正齊,竟忘記了看身邊的環境,走出墮落天堂,夜風吹來,我這才回過神嗎,抬眼一看。這根本不是墮落天堂的正門,而是一處十分隱蔽的後門。
我在墮落天堂上了好幾月的班,我都不知道還有這樣一道門,樓正齊是哪裏得知的?
我抱着疑問走進樓正齊停放在昏暗巷道里停放的轎車裏,樓正齊一言不發,踩下油門,跑車就像離弦的箭立刻沖了出去,汽鳴聲小,估計沒人知道樓正齊來過。
我坐在副駕駛上,心竟不安的跳動起來,一種近乎直覺的東西攪得我心神不寧。
這個時候,我才後知後覺的想到,樓正齊為何偷偷摸摸到墮落天堂來?
他是因為魏敏?
我真是後悔死了,怎麼剛才沒有想到呢?
我傻得可以!
果然,樓正齊將車開出渝城市便停下車,他鬆開安全帶,看向我。
我被樓正齊看得有點不自在,為了掩飾我的心虛,說。“我的臉上有東西嗎?還是樓少想在這樣的夜色下浪漫一番?”
我盡量將聲音說得隨意,外表可以偽裝,心裏卻是偽裝不了,我被樓正齊看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樓正齊盯着我好一會兒,才開口,“魏敏呢?”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我停頓了一秒,斂住了笑容,嬌嗔的說,“樓少爺,你不是找我啊,搞了半天,是向我打聽紅牌。”
我故意將臉轉向一邊,手落在門把手上,想要推開車門下去。
這樣封閉的空間,讓我沒有辦法平靜。
魏敏是我親眼看見溫先生將她化成一灘血水,我懼怕溫先生,也懼怕樓正齊,他們一個明理霸道蠻橫,一個暗地裏陰狠毒辣,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姐,哪裏是他們的對手,我只求能在他們的夾縫裏生存,然,我的希望又能如願嗎?
“我問你話,你閃躲什麼,心虛!”
樓正齊一手就拉住我的手腕,迫使我轉過身,他一手抬起我的下顎,一手垂放在方向盤上,黑眸緊緊的盯着我,凌厲的視線,似乎要將我看穿。
在樓正齊的眸光下,我不能遲疑,更不能閃躲,我強迫着自己對上他的視線,眼睛睜得大大的。
“樓少,你說什麼呢?魏敏與我不太熟,我哪裏知道她去了哪裏?”
我在心裏說著:魏敏,對不起,我真不敢說出來,這個時候我還在墮落天堂,受溫先生掌控,等我找個合適的機會,我一定會將魏敏說的話告訴樓正齊,死者為大。
“那個人回來了,他見了你、魏敏還有兩個女人,當時他逼迫魏敏,是不是被他看出了什麼?”
樓正齊又問出一個問題,這時我才回想起,當時溫先生讓魏敏過去伺候,魏敏的手握成拳頭,最後離開,魏敏一樣握緊了拳頭,難道?
這個時候,我真的能肯定當時定然是魏敏在與心理抵抗,或許她與溫先生也有什麼事情?
我的眼睛只是睜大了幾分,樓正齊便看出我心裏所想。說道,“他害死了魏敏的姐姐,魏敏到墮落天堂是來找他報仇的,以着他的性格,魏敏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我聽着樓正齊所言,真想告訴他,魏敏確實已經死了,但是我不敢開口,這樣一說,樓正齊定然會問我怎麼知道的,萬一知道我接近他有目的,那些樓正齊給我的教訓,我想都是小兒科。
然,我的那點心思真的逃過樓正齊了嗎?
我心裏忐忑,想了想,找了一些對我沒有什麼影響的片段告訴樓正齊。
“魏敏那天見到溫先生似乎有點抵觸,我以為是溫先生讓她,魏敏好幾天沒有回家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就連墮落天堂我也沒有看見她上班,樓少,你勢力大,還請你尋找魏敏。”
樓正齊黑眸幽幽的看着我,好半響,才鬆開我,薄唇一動,“我的人自然會尋找,你知道什麼定要告訴我,我會保你平安。”
我卻不相信樓正齊這話的分量,猜測是樓正齊想要套取信息的一種手段,他能保護我?那麼魏敏為何在他的保護下消失。
然,我不知道的是魏敏瞞着樓正齊偷偷找上溫先生,憑藉著她學到的手段讓溫先生迷失,從而將溫先生沒了,魏敏卻是低估了溫先生的敏銳,溫先生是那種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會放過一個的陰狠男人。
這個時候,我真有點好奇。樓正齊與溫先生之間到底存在什麼樣的矛盾,一個讓我接近樓正齊,樓正讓他的人進入墮落天堂。
好奇歸好奇,可我不會問,還是那句話,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下去吧。”
樓正齊按下中控,我打開跑車門,走下。
夜風吹在我的臉上,一陣涼爽。
我站在邊上,看着樓正齊的跑車消失。
風越來越大,就像暴風雨前似的,捲起我的衣角,吹亂了我的頭髮。
我站在路邊,正準備打車,忽然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我的身邊,車輪摩擦水泥地面的聲音響起,不是很大聲,但是對於我剛剛放鬆的人來說,無疑是又嚇了一跳。
我當時的直覺便是有車要撞我。
這個路段監控都沒有。如果我被車撞了也是白撞,根本找不到肇事人。
“上車!”
黑色的車停在我的腳邊,一層不染的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帶笑的俊臉。
是溫先生。
我不知道這麼晚,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我不想將事情想得過於嚴重,溫先生是在跟蹤我。
我打開車門,坐上。
溫先生身上飄來一股男士香水味,隱約帶着點涼涼的味道,卻不是薄荷那麼清爽好聞,這味道讓我血液涼涼的,我緊張的坐在一邊,溫先生坐在後面的另一邊,我緊緊的貼在車門上。
前方副駕駛坐着梁博,刀疤臉在昏暗中顯得有些猙獰。
開車的人,我不認識,身上穿着黑色手工制服,大約是溫先生的保衛。
“樓正齊找你做什麼?”
我不敢遲疑,只能將樓正齊找我的事情說出來。
“你怎麼不跟着他?”
“他讓我下車,”我小聲的回答。
溫先生一把將我壓在車門上,冰冷的手掐住我的頸脖,慢慢收緊,我呼吸不過來,伸手想要拉開,可溫先生的力氣太大,我根本動搖不了分毫。
我肺里的空氣越來越少,喉嚨疼得厲害,手不停回揮動,可還是不能掙脫。
我的臉漲得通紅,唇由白變紫,就在我以為會被溫先生掐死的時候,他鬆開了我。
幽暗的車裏,我低着頭大口呼吸,久違的空氣回到身體裏,我不免貪婪的多吸了幾口。
我沒有看見溫先生變化的臉,他帶着絲絲陰柔的臉,隱隱在跳動,他將我拉過,推倒在座椅上,加長的轎車,後排十分寬敞,我倒在座椅上,後腦勺撞了一下,暈眩得厲害。
溫先生抬手就去扯我的底褲,這樣直接的動作,瞬間就知道他要做什麼。
前排還坐着兩個男人,車的中間根本沒有一點阻隔,直接可以看透,我擔心、害怕極了。
此時,我顧不得渾身不適,伸手阻止溫先生,並說道,“溫先生,你不是讓我接近樓正齊?你這樣他以後就真的不會讓我靠近了,樓正齊問我,我什麼也沒有說,真的,我不會背叛溫先生的。還有,樓正齊讓我明天晚上跟他去!”
溫先生落在我身上的手遲疑了片刻,悻悻然的收回手,狹長的眼眸盯着我,那眸光,令我背脊一陣發涼,“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懲治你!”
我不明白溫先生到底在教訓我什麼,我總結的是他不滿我被樓正齊趕下了車。
說真的,樓正齊與溫先生都不是省油的燈,我這顆雜草,後面還會經歷什麼,我真無法想像。
“我一定儘力辦事,”這個時候,我只能這樣回答。
溫先生抬了抬手,前排的司機這才開車離開,我緊緊的貼在車窗上,拉開與溫先生的距離。
後面,溫先生閉上眼睛靠在門上。沒有搭理我。
然,我卻不知道在我剛離開這裏,一輛車在這裏停下,透過一層不染的車窗,黑眸幽幽的看着溫先生帶着我消失的方向。
第二天下午五點,潘森就開車到我家小區樓下,面無表情的帶着我去美容院做了個頭髮,畫了妝,這才將我送到樓正齊的別墅里。
我走進別墅,樓正齊坐在沙發上是,身上還穿着一件米黃色的睡衣,胸口敞開,腰間僅是一條腰帶綁住,露出一大片鍛煉有素的肌理。
我一頓,樓正齊從沙發上站起,薄唇上揚,溫聲道,“過來。”
樓正齊溫和的模樣,卻是更加讓我緊張。
片刻后,我站在樓正齊的身邊。
樓正齊一下拉住我的手腕,將我拉坐在他的懷中,樓正齊身上的松木香立刻就飄進我的鼻息里,我的視線不敢亂看,低垂着,睫羽擋住我眼中的不安。
樓正齊一手挑起我的下顎,讓我抬起頭看着他。
樓正齊似乎比我剛開始遇見他的時候瘦了些,不過卻顯得更加清俊,劍眉斜飛如鬢,薄唇緊閉,留下美好的線條,說真的樓正齊脾氣不那麼暴躁,定然是個完美無缺的男人。
樓正齊的黑眸盯着我,幽幽的目光,我看不清裏面蘊藏着什麼,只是覺得心跳不規則。
樓正齊端詳了我好一會,將頭抵在我的額頭上。
我的手心竟不由得升起一層冷汗。
樓正齊收緊摟住我腰的手,低聲的嗓音傳來,“你在害怕?”
我笑道。“怎麼會,我是有點緊張,樓少又帥又多金,我真有點喜歡你了。”
這話脫口而出,說得直接乾脆。
樓正齊輕聲一笑,薄唇上揚,眼眸微眯,我不敢深究,將視線轉向另一邊。
樓正齊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還是讓我的手穿過他的睡衣,直接果放在他皮膚上,樓正齊微涼的肌膚瞬間穿透我的皮膚與我的體溫柔和,我又緊張起來了。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樓正齊這番動作隱藏着深意。
樓正齊攔腰將我抱起,這是他第一次抱我,我手指彎曲了幾下。
樓正齊上樓,將我帶進他的房間。
還是那張大床,他將我放在上面,俯下身。
我心就像跳到嗓子眼上,看着越來越放大的清俊容顏,閉上眼睛。
樓正齊的手放在我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衫壓在肉上,聲音低沉而出,“心跳怎麼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