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騙賣

有人說，公主這個詞從嘴裏說出來，便要狠狠吐一口唾沫。因為臟。但是，嫌這個字眼髒的男人們，全都抽着煙，嬉皮笑臉，心中比較着每一家的公主。

對於這種道貌盎然的人，就連公主們都會嗤之以鼻。

沒錯，我就是一個人人喊髒的公主，

我叫陳然，來自偏遠的農村。長得雖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卻能夠讓人過目不忘。見過我的人都說我有一種楚楚可憐的氣質，是那些城市裏面的富家小姐沒有的。正因為我來自農村，才會有一種謙卑弱柳扶風的感覺。

我是KTV裏面坐枱，人家叫我們這一行的人為公主。別看我現在風光，小時候的我只是從農村來的一個野丫頭。在親眼目睹媽媽被村裏面的幾個男人帶到棒子地裏面，不知道做些什麼。媽媽哭喊，卻沒有引起他們絲毫的同情。我躲在棒子地堆起來的柴垛角落裏面，驚恐的瞪大眼睛捂着嘴看着這一切，一瞬間那種恐懼感佈滿全身。那種想叫卻叫不出來的感覺讓我眼淚刷刷的流。我不知道他們在我媽身上幹什麼，只是看到媽媽余光中的絕望和不甘。

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天上的月牙從金黃變暗淡，幾個男人終於起來，揚長而去。

不知怎麼，那一瞬間我突然感覺眼前這個頭髮凌亂，渾身傷痕的女人不是我媽，而是一個毫不相識的人，於是，我當時做了一個這輩子都不能讓自己原諒的錯誤。我跑回了家，大哭着將這一切事情告訴了正在酗酒的爸爸。

後來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知道，我只害怕的看到，爸爸猩紅的雙眼冒着血光，抄起一把菜刀大罵著：“這幾個狗草的！老子不就是欠了幾個錢？這麼玩老子的女人！一個個的都別想活！”

邊罵邊跑了出去。

我躲在被窩裏面瑟瑟發抖，這一夜過的很漫長，直到現在我腦海中的記憶只有那一輪慘淡的月亮，透過糊着紙的窗戶直直的射進我的眼中。

等了一天一夜，爸爸也沒再回來。我只能跑到鄰居家問王婆。

王婆是一個有着媒婆痣的婆娘，天生碎嘴。她看到我，眼中有着濃濃的厭惡和不屑，帶着怪腔怪調的語氣說道：“你還找你爸媽呢？你爸喝酒賭錢簽了一屁股債，別人找他女人還債天經地義，還拿刀去砍人家？真是不知好歹。這下進去了吧？”

我當時不明白“進去了”是什麼意思，還以為我爸去哪裏了。當時我們家很窮，導致我在鄰居夥伴面前都不敢抬頭大聲說話，我只是低着頭輕聲細語，生怕有一點說錯導致別人的白眼或不滿。

“王姨，你能告訴我我爸我媽去哪了么？”

“你爸殺了人，進監獄了！”王婆翻了翻白眼，扭着屁股走了進去，好像不想再跟我說話，尖酸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呵呵，小兔崽子，這回倒霉了吧？天天在背後罵老娘，也讓你常常這滋味。”

我一下子就蒙了，不知道王婆說的是什麼。不過王婆那輕蔑的眼神和不屑的嘲笑，也讓我大概明白了她的一絲。

我當時就跟發瘋了一樣，撲上去衝著王婆的背影又咬又撓，將渾身的撒潑盡頭都使了出來。一邊哭一邊鬧：“你媽被上了！你爸進監獄了！”

我那營養不良的弱小身影怎麼能夠抗得過王婆那肥胖的身軀，王婆一個巴掌，我就像小雞子一樣被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渾身好像散了架。

可是當時的我並沒有忘記撒潑哭鬧。直到多年以後，我才明白，如果要想真正鎮住一個人，撒潑是不管用的。不過當時我的反應讓王婆兇狠的面孔露了出來。她一邊拎起我，一邊大罵。

“小兔崽子，天天偷吃我家餑餑頭，以為我不知道？你爸你媽出了事情，來老娘這撒什麼潑！早晚也得跟你內個娘一樣！”

這是我聽到的最難聽最惡毒的話，至少在我當時的印象中。罵我可以，罵我爸我媽就是不行。

我看準了王婆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

王婆疼的大叫一聲，一下子把我扔了出去。“媽的小屁孩，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躲在角落裏，驚恐的看着王婆龐大的身影朝我一步一步靠近，她手中拿着一根餵豬勺子，臉上帶着陰冷的笑，朝我逼近。

我捂住頭，絕望的等待着疼痛的到來。

“住手！”

嚴肅的喊聲打斷了王婆的動作。這聲音是我這輩子聽見的最好聽的聲音。可是沒想到，也是我悲慘人生的開始。

我抬頭，看見兩張不算英俊但是在我們村裏面沒有見過的臉。身上穿着黑皮外套。

王婆突然就變了臉色，諂媚的笑着，用她肥胖的身子若有如無的碰着那兩個男人。

“呦，大哥，這是幹嘛呀，我正在教訓崽子，她不聽話，您兩位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們這裏生光呀。”

“別廢話，她不是你孩子吧。”

皺了皺眉頭，裝作正經的躲過王婆的獻媚，卻不着痕迹的在她碩大的臀部上使勁抓了一把。

王婆扭了扭腰，撇了我一眼，又轉過頭笑道：“大哥，這不她爸媽剛出事兒，我想收留她呢。”

兩名男子對視了一下，稍微胖一點的走過來，攥起我的下巴，左看右看，滿意的點點頭。

“不錯不錯，水靈靈的，是個美人胚子。”

幼稚的我根本聽不懂他們對話中的意思。只是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等着兩個在我眼中看來神一樣的男人來救我。

那個瘦高的男子很嚴肅的對我說：“陳然是吧，你爸因為殺人罪被拘留，你母親受不了刺激，跳河自殺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應的，只知道從他說完這一句話起，到把我帶到一輛小車裏面帶走這一段時間，我都是昏昏沉沉，暈暈惡惡，彷彿生活失去了意義。

小車即將要開，只聽見房間裏面王婆和兩個男人的嬉笑怒罵，還伴隨着“啊啊”的聲音。

我對這種聲音很是排斥厭惡，卻沒有想到，我在今後，也會走上這種道路。

車中，兩名男子很是嚴肅，我怯怯的問：“叔叔，我們去哪？”

那個開車的胖男子不耐煩的皺皺眉頭，呵斥道：“讓你去哪就去哪，問什麼問！”

我瞬間閉口不言。瘦高個看我不敢說話，笑嘻嘻的摸摸我的頭，勸道：“哪有那麼大火氣。然然，你長的可真漂亮，我們倆那天看見你媽的屍體來着，嘖嘖嘖，就算是死了也是風韻猶存啊……”

我頓時想吐，他的話讓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知不覺中，小車開到了我一個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地方。我趴在玻璃窗前羨慕的看着眼前的高樓大廈，還有一個個身材高挑，花枝招展的女人。

“到了，下車。”

胖男子冷冷的喊。我被拎小雞子似的拎了出去。

跟着他們走到了樓上，一個花枝招展的瘦個女人走了出來，身上帶着濃濃的劣質胭脂味兒，嗆得我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呦，稀客呀，王哥張哥怎麼會想到來我這。”

那女人好像很是不滿一樣，轉過身裝作不理他們，可是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卻有意無意的顯擺着。

胖男子滿臉壞笑的揩着油，但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伸手指了指在一旁害怕的我：“諾，給你送人來了

女人這才看到在一旁角落的我，叉着腰走了過來。

我害怕的往胖男子身後躲，被他一把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