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第328章

秦桑擱在腿上的雙手十指一點點收緊,她沒有說話,唯獨雙手用力握得泛白。

周旭堯深邃的眸子堅定不移的看着她,不帶任何勉強,不等她開口回答,又低沉緩慢的重複陳述了一遍,“我不介意你心裏有他。”

但凡是有所成就又優秀的人,性格多少都會有些驕傲,說得難聽一些就是自我感覺優越,一般情況下不會願意屈人膝下,不管是哪方面。

陸禹行如此,周旭堯亦如此,以他們的身份地位,根本不需要委屈自己將就一個女人。

然而,陸禹行卻不顧她為別的男人生下一個孩子也想讓她回到身邊,現在周旭堯也不介意她心裏喜歡別人願意跟她一起。

即使,她現在對陸禹行並沒有那種感情,可聽到周旭堯這麼卑微的話,莫名的難受。

也許對於很多人來說,不惜倒貼討好一個對自己無心的人太過犯賤,然將心比心,你當你真的對那個人喜歡到無法自拔,又有幾個人可以瀟洒轉身?

秦桑太了解那種求而不得的滋味,所以面對周旭堯。無論如何也無法乾脆的說出傷人的話,畢竟,她對他其實有感情的。

只是,她怕了,僅存的那點感情還不足以讓她卸下心防重新接納他。

“周旭堯,”她又喚了一聲他的名字,聲音又低又輕,“陸禹行對我來說,只是親人。”

很早之前她就強調過這一點,只是不懂他為何總是那麼介懷。

“那你是喜歡上其他人了?”

秦桑搖了搖頭,“沒有。”

“既然如此,我們結過婚,彼此了解,還有一個孩子,為什麼不能重新在一起?”

藉著他受傷的契機,兩人最近這段時間相處的很融洽,除了沒有過度親密的行為,跟一家人已經毫無區別,周旭堯覺得她已經開始在接納他,卻不料出了了陸禹行這件事,她反而又要離開。

秦桑好像笑了一下,心平氣和的說道,“你錯了,我不了解你。”

從開始到現在。很多次她都以為自己對他是了解的,然而事實卻總是一次次給她沉擊,猜不透的心思和行為,不是他善變,而是他善偽裝。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是出自於真心,什麼時候是披着面具,真真假假,無法分辨。

周旭堯握住她柔軟無骨的手,“沒關係,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了解我。”

男人的手又寬又暖,秦桑覺得有些話不明明白白講清楚,他是不會死心的,“坦白講,我對你沒信心。”

秦桑反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很小,無法把他全部握住,唇畔勾出極淺的笑意,泛着涼,“就好像你的手,又寬又厚,被握着的時候很有安全感,但是我不知道你哪天就會鬆開,而我想要抓牢卻無法握住,因為我太弱小了。”

“你能明白嗎?”秦桑看着他。“你身邊的女人太多了,以前一個韓悠企圖毀我容貌,後有凌菲糾纏不清,還有一個慕雅集團的女總裁,另外那些叫不出名號的鶯鶯燕燕,到底還會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經怕了。”

這個圈子裏的男人,到底有幾個是可以保持不被蠱惑?起碼到目前為止,秦桑只認識兩個,一個是沈易航,一個是溫紹庭。甚至連口口聲聲喜歡了她十幾年的沈嘉楠都做不到,更別提周旭堯這個曾經流連花叢的公子哥。

想讓她相信他可以為她放棄一片森林,真的很難。

與其擔心受怕,不如獨善其身。

她不惱不慍的陳述,卻字字句句都是事實,周旭堯想要替自己辯駁,然而事實卻無可爭辯。

他第一次後悔自己當年做了那些荒誕事。

“桑桑,再給我一個機會,嗯?”

秦桑不說話。

“你回石隅島也沒關係,但是不要一直把我拒於門外,給我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嗯?”

“如果我一直不接受你呢?你能堅持多久?半年?一年?五年還是十年?”

周旭堯淡淡的笑了笑,“證明到你接受為止。”

“許諾是很容易的事情。”

他笑而不語,不作任何辯解,“交給時間吧。”

由於盛興集團的問題,秦桑短時間內無法離開港城。

陸禹行的意外死亡,讓盛興集團陷入了群龍無首的狀態,秦桑是繼陸禹行之後的最大持股股東。

若不是凌菲的兒子被爆出並非陸禹行親出,那股份大概就會由孩子繼承,而現在,爭議不斷。

凌菲接到席助理的電話,所以出席了股東大會,一個是要確定下一任總裁人選,另外一個就是關於陸禹行的股份處理問題。

自從陸禹行上任之後,公司就分成涇渭分明的兩派,一派支持者,一派反對者,斗得水深火熱的,大概都希望另一派會被打壓下去。

陸禹行現在不在了,支持者人人自危,想要重新扶持一個人上位,卻又各不相讓想要獨佔鱉頭,而反派自然不會有這種問題,因為他們一直都把重心落在秦桑的頭上,覺得這個小姑娘什麼都不懂,想要操控起來也方便。

秦桑大股東的身份坐在上位,雖然當初在公司上班的時候沒能掌握什麼實權,也不見得她多聰明,但多多少少還是學到了些東東西,加之這一年多時間的洗禮,她已經在那些經歷中成長。

她眉眼沉着,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刁蠻胡鬧的大小姐,即便她什麼也不懂,但氣場卻已然不同。

會議桌上二十幾號人,一個個都心懷鬼胎,想着該怎麼把秦桑這隻小綿羊給宰了。

秦桑早就在席助理的指導下做好了心理準備,倒是顯得不慌不忙。“大家都不必再爭議,關於陸禹行股份的繼承者,”她頓了頓,“席助理,讓律師進來吧。”

“是。”

議論紛紛的聲音平息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會議室大門,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手裏抱着一個公文包走了進來。

席助理開口介紹,“這位是陸總生前的私人律師,趙律師,關於陸總的個人財產權益和人身權益均有他負責。”

秦桑抬眸看了趙律師一眼,“趙律師,麻煩你了。”

趙律師點了點頭。從公文包里把相關的東西拿出來,清了清喉嚨,“關於陸先生所持有盛興集團的35%的股權,在他本人生前就已經做了股權轉讓,受益者是秦桑小姐,這份是陸先生親自簽署確認的股權轉讓書,諸位若有任何異議,都可以通過正當的法律途徑確認。”

此話一出,不止在場的股東感到意外,連秦桑也感到震驚。

會議室里頓時炸開了花,而秦桑則是整個腦袋都空白的。

陸禹行當初為了把這個公司收為己有,可以說是用盡了手段。

從偽造凌菲和秦全林的親子鑒定書開始,一步一步埋下了陷阱,跟凌菲結婚,讓凌菲生下孩子,這些全部都是他計劃里一步,原本秦桑手中的20%股權也理應被他收入囊中,不過他最後還是沒能下狠手,也就因此無法擁有一票否決權,才會需要拉攏穩住這些只會吸血的老狐狸。

現在,他卻早已在私下把股權全部轉讓道了秦桑的名義之下,這是秦桑始料未及的事情。

陸禹行轉讓的35%股權加上她原有的20%,持股超過一半,秦桑擁有一票否決權。

兜兜轉轉。這個公司最後還是由她繼承。

至於後面關於執行總裁的人選的名單提案,秦桑一一否定駁回,決定任命自己親自擔任,同時從外聘請CEO管理公司,他們誰也別想從中作梗。

漫長的會議結束之後,秦桑回到總裁辦公室,這裏仍然保持着陸禹行在任時候的模樣,低沉壓抑,熟悉的痕迹充斥滿整個空間。

秦桑站在辦公桌前,恍惚之間似乎都還能看見那個冷漠俊美的男人坐在辦公室后認真專註的模樣。

席助理端着一杯熱可可敲門而進,“小姐,你先喝點熱飲吧。”

關於秦桑的喜好。席助理也早就銘記於心。

秦桑收回視線,折身返回沙發上坐下來,端起冒着熱氣的熱可可抿了一小口,“席助理,股份轉讓這個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是,我也是在陸總事故之後才得知。”這個事情,除了趙律師,大概沒有任何人得知,剛得知的時候,他是很震驚。

熱可可下胃,讓秦桑在會議上綳得幾乎虛脫的神經得到舒緩,她輕輕的摩挲着杯壁。垂眸沉吟着,“讓人把辦公室里的東西都收拾掉吧。”

“好,”席助理應了一聲,“收拾好之後,要怎麼處理?”

秦桑默了幾秒,淡淡道,“隨便怎麼處理,反正留着也沒有什麼用了。”

她不想保留什麼,也無須保留,屬於他的記憶在腦中存在即可,沒必要刻意用什麼東西來留念,畢竟睹物傷情。

席助理也看了看她。也沒多嘴一句,畢竟秦桑和陸禹行的事情,已經輪不到他這個外人來插嘴。

“關於外聘CEO這個事情,小姐有合適的人選嗎?”

雖說這個提案是目前最為恰當的選擇,但是關於合適的人選也是一大難題,畢竟不能讓那些股東滿意的話,紛爭還是會不斷。

秦桑輕輕捏了捏眉心,“沒有。”

事實上,若非昨晚跟陳眠通過電話,陳眠事先給她提供了這個方案,大概剛才在股東大會上她會被那些人逼得手足無措。

應付那些人,太累了,而她也不是那塊料。

方案雖然出來,至於人選,她是毫無頭緒,突然之間要去哪裏找一個人,這是個很嚴肅的難題。

“你的人脈關係比我廣,專業知識也比我深,關於人選這個事情,還是得麻煩你。”秦桑說道。

“我會儘力而為。”

……

痛快的哭了一場之後,想起陸禹行,秦桑還是會有些傷感,不過已經能坦然接受。

而自從那天跟周旭堯攤開說明之後,兩人就達成了共識,周旭堯可以繼續用正常的手段對她進行追求,至於她接不接受,他也不能勉強。

秦桑默認了他的追求,並且默許他住在西井別墅,以合居者的身份,和平相處。

晚上,周旭堯比秦桑更早回到西井別墅,秦桑踏進家門,就看見他穿這一身樸素的居家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抱着孩子盯着電視機。

看見她回來,很平常的開口,“回來了?”

秦桑踢掉腳上的高跟鞋。漫不經心的嗯了聲,趿着拖鞋走到他的跟前,自然而然的俯身在孩子的臉蛋上親了一口,“阿姨呢?”

屬於女人身上的馨香躥進鼻息,騷得他心癢難耐,周旭堯盯着她湊在面前精緻的臉,嗓音低低的說道,“在廚房裏忙着。”

“公司那邊情況如何?”他問得很隨意,“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說。”

茶几上備着一壺蜂蜜檸檬水,周旭堯特意讓保姆為她準備的,不過秦桑並不知情,她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邊喝着一邊坐下來。

“嗯,就那樣吧,有點亂。”秦桑想了想,還是把問題跟他提了下,“股東會上決定外聘CEO,但是暫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拋開對他的偏見不談,在工作經驗這方面,周旭堯是個值得學習的對象,秦桑覺得跟他談談對自己有一定的幫助。

周旭堯挑了挑眉,平淡的開口,“我倒是有認識一位口碑不錯的高職業經理人,不過他人在英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問下他的意向。”

“真的可以嗎?”

周旭堯點頭,“可以,叫我跟他有幾分交情。”

“他人在國外,應該沒打算回國發展吧?”

“不一定。”

秦桑想了想,“那你幫我問下,如果有意向,薪酬待遇方面可以詳談。”

周旭堯聽着她說出那麼一板一眼的話,不由得輕笑了一聲,“好,吃過晚飯後我聯繫他。”

這時。傳來了保姆的聲音,“先生太太,晚飯已經好了。”

秦桑放下水杯,“你先吃,我上樓換身衣服再下來。”

秦桑是很自然的說出這些話,甚至連她自己都毫無察覺,那種日常相處的模式,逐漸往更親密的方向靠攏。

有些習慣,總是在潛移默化中一點點發生質變。

……

晚飯後,周旭堯在房間裏撥了個國際長途。

國內是晚上七點鐘,而英國的時間是上午十一點,他的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一道輕鬆的男音從話筒里傳來,“今天是什麼日子,周大公子居然有空給我打電話?”

周旭堯一手夾着香煙,另外一手拿着手機,沒理會男人揶揄的口吻,“有件事想跟你談談。”

“什麼事?”

“有興趣回國了發展嗎?”

電話那端默了幾秒,“怎麼?你聘請我幫你打理公司嗎?”

周旭堯抽了一口煙,裊裊白霧從唇齒和鼻息間瀰漫,“不是我,是我的女人。”

男人低笑了一聲,“你女人的公司?”頓了頓,他又問。“你哪個女人?”

這並不能怪他,畢竟他人在國外,雖然跟周旭堯的交情不錯,不過自從周旭堯回過以後就極少聯繫,何況周旭堯和秦桑結婚的事情,並沒有告訴他,在他的認知里,周旭堯身邊美女如雲。

周旭堯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前妻。”

“……”

幾秒鐘的沉默,緊接着就聽到對方低聲咒罵了一句髒話,“你什麼時候結過婚又鬧了離婚?玩人生經歷?”

周旭堯並沒有跟他多說和秦桑的那些過完,言簡意賅的兜回找他的核心主題上。“她的公司需要一位CEO,你考慮下。”

男人笑了笑,“我現在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回國幫一個女人做事?你給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抵消你欠我的那個人情債。”周旭堯淡淡的開口。

“……”

“我能問問你為什麼要對你哪位前妻那麼好嗎?”

周旭堯沒有多餘的鋪墊,坦然說道,“我現在在重新追求她。”

“……我不知道你還有吃回頭草的習慣。”

“她不一樣。”

對方又笑了笑,“我忽然有些好奇這位前妻到底有何種魅力,能讓你說出這種話。”

周旭堯的眼前不自覺的浮現秦桑那張明艷動人的臉,唇角勾出淡淡的弧,“同意回來了?”

“你都說還人情債,我能拒絕?”

周旭堯掛電話,走出卧室來到秦桑房門口。抬手敲了敲門,裏面傳來女人低低的聲音,“進來。”

秦桑坐在沙發上看見推門而進的男人,“找我有事?”

周旭堯來到她的跟前,發現她手裏拿着創可貼,白皙的腳跟上磨破了一道口子,不由得蹙眉,“怎麼回事?”

“噢……生完孩子後腳碼大了些,今天穿的那雙高跟鞋是以前的,鞋子有點小,就磨破了皮。”秦桑邊說邊把創可貼貼上去。

“傷口消過毒了嗎?”

“嗯,”秦桑淡聲應道,“找我有什麼事?”

“你要找的人已經幫你聯繫過了,他願意回來,不過他現任公司那邊的工作交接還需要一段時間。”

“他沒提要求條件嗎?”

周旭堯看她一眼,“等他回國了再談。”

秦桑原本也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他竟然那麼輕鬆就能讓人答應下來,而且,連條件都還沒談,就應承下來?

秦桑摸了摸腦袋,“周旭堯,你跟他很熟嗎?”

“還行,”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說服一個人,跳槽的時候連下家公司的待遇都不用談就答應辭職就任的,”秦桑很真人的看着他,“把你的談判技巧教教我。”

周旭堯諱莫如深的眼睛盯着她啞然失笑,“短時間內你是無法學成的,畢竟個人信賴度無法一蹴而就,再者就你的水平,想要獲得別人的信服,有些難度。”

“你這是在罵我笨。”別以為他拐着彎她就聽不出來。

他笑了笑,盯着她長睫下的臉蛋,柔聲道,“明天一早還要去上班,別太晚睡了。”

……

在人員到位之前,秦桑的責任並不輕鬆。公司許多事務都需要她親力親為,若不是有席助理和馮秘書兩個人幫忙,她大概會搞得一塌糊塗。

每天都很忙,她需要了解學習的東西太多,雖然全身心投入進去,但對於不具備天賦的她來說還是有些吃力,在不能落下工作又不願意冷落了孩子,漸漸的她就感到力不從心。

正常的工作時間內,她根本無法完成任務,所以每天都會把工作帶回家加班到很晚,親自接觸了以後才明白這個職位的辛苦,更加能體會秦有天和陸禹行的辛苦。

這天晚上。秦桑又留在書房裏忙碌,連續的高壓工作,她睏倦得不知不覺的趴在書桌上睡著了過去。

凌晨一點,周旭堯忙完事情從房間裏出來,經過書房的時候發現裏面的燈還在亮着,抬手敲門也沒有得到回應,於是打開門走了進去。

他上前,垂眸看着秦桑枕着雙臂趴在一堆文件紙張亂堆中睡著了,秀氣的眉宇輕蹙,長睫下的眼眶有明顯的黑影,倦容滿布。

她最近常常忙到很晚,他當然知道,不過也並沒有阻止她。

大概是現在這種忙碌的工作,也能讓她更好的調整自己的心態,畢竟忙碌起來不會有時間胡思亂想。

周旭堯把電腦關掉,然後將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原本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周旭堯盯着她,結果還沒說話,她又重新闔上眼睛睡了過去,顯然已經睡糊塗了。

這種迷糊的嬌態,可愛又迷人,勾得他的眼底的神色沉了幾分。

抱她抱回房間放在床上,秦桑口齒不清的嘟嚷了一句糊話,聽不清楚她說了什麼。

周旭堯盯着女人的臉,視線停留她粉嫩的唇上,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般,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

到底是沒能忍住,俯身下去動作輕柔的吻了下去,擔心她會醒過來,很快的偷親一口,結果發現秦桑毫無知覺,忍不住的又親了一口。

一下,再一下,每親一次他都在心底說是最後一次,結果卻不知道親了多少次。

這種不痛不癢的觸碰。比乾脆的親更為致命,周旭堯壓抑着的情緒逐漸潰不成軍。

他就像個變態一樣,在秦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深深的偷了個香,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讓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心如擂鼓。

這也大概是他這輩子做過最變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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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吻封緘,終生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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