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西藏之旅1
兩人談話完畢,丸子極力邀請白景譽共進午飯,被白景譽萬言拒絕。
有些事情,他真的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有丸子這個暖場高手在,午飯吃的賓主盡歡其樂融融,席間,朱尋尋一掃住院期間的不快與鬱悶,變得開朗不少,在場的人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吃完午飯,一幫人在飯店門口告別,送朱尋尋回家的人物交給了小紳士季小夏,季小夏對着眾人拍胸脯,保證完成任務。
等他們走後,朱尋尋與陳婉儀因為回哪個家發生了爭執,陳婉儀說她大病初癒得回自己家方便她照顧,朱尋尋卻說他租的房子還沒到期不住實在可惜,何況她想自己住一段時間鍛煉一下自己生活的能力。
兩人因為這個爭執不下,最後季小夏把陳婉儀拉到一邊,“師父經歷這麼多事,心裏一定很難受,她想找個地方療傷,您就依了她吧,單獨一個人哭鬧發泄情緒總比在您面前強顏歡笑強。”
陳婉儀沉默片刻,便允許了。
朱尋尋是個倔脾氣,在這個節骨眼跟她鬧的不快,不如放任她一個人冷靜冷靜。
陳婉儀先跟着朱尋尋到她租的房子看了看,覺得安全衛生以及周圍的環境還算不錯,叮囑了一些平日的注意事項,偷偷的在朱尋尋床頭放了一萬塊錢之後才安心離開。
送走陳婉儀與季小夏,朱尋尋躺在自己的床上閉了眼,細長蒼白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一種久違的悲戚湧向心頭,在這裏曾經出現過一個小生命,她甚至不知道他的性別,他就離她遠去。
以前總是討厭孩子,覺得他麻煩又淘氣,現在她才明白,討厭孩子那是因為他們不是自己的孩子,當自己懷了孩子,感覺到一個新的生命就在自己肚子裏復蘇,一點點的長大,最後完成生命的意義瓜熟蒂落,這個過程雖然艱辛卻充滿意義。
承載這麼意義重大的載體的母體,不管將來那個出世的生命是多麼的麻煩與淘氣,都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都是與自己的血肉之軀息息相關,想討厭也討厭不起來。
以為會哭會流淚,其實沒有,心中的痛,痛到極致就麻木了。
在家又休息了兩天,感覺身體沒了大礙,重新去上班。
九月的太陽已經不是那麼毒辣,可仍舊是熱,從公交車上下來一身的汗。
所有見到朱尋尋的人都會發現她瘦了不少,性格粗線條的老師還會嘻嘻哈哈的開玩笑說,“我說小朱老師怎麼剛開學就請假,原來偷偷減肥去了。”
朱尋尋笑着不回答,她感謝他們沒有盤根問底的打聽她的事,給她留最後一點尊嚴。
日子好像回到了以前,上課,吃飯,回家,一日又一日單純的複製着。
可有心人會發現朱尋尋變了,以前那麼一個愛說愛笑的人,現在變得寡言少語,工作完成之後總會對着窗戶發獃,有時候叫幾聲都沒反應。
筱筱也覺出她的不對頭,在一個下課後猶豫的說,“尋尋你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吧,你這個樣子,我實在擔心。”
朱尋尋微微一笑,拂了一下耳邊的碎發,“我沒事,真的!”
馬上到了十一小長假,因為連着周末,可以休息五天,朱尋尋想趁着放假去西藏轉轉,在離放假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她又多請了兩天假。
一個星期,放鬆一下心情,正好讓那些擔心她抑鬱的人放心。
去西藏之前,她把長發剪成了短髮,陳婉儀見了之後直搖頭,說沒有一點女人味,像個假小子。
丸子卻說還不錯,越發襯得朱尋尋臉小眼睛大,關鍵看着精神。
朱尋尋自己也挺滿意,最滿意的是每天早上不用費時打理洗頭的時候也方便。
季小夏聽說朱尋尋十一要出去旅遊后,哭着喊着要朱尋尋帶上他,朱尋尋說自己去爬珠穆朗瑪問他還去嗎?
季小夏猶豫的撓頭,爬雪山啊……還是算了吧!
朱尋尋以前聽季小夏說過,有年他去雲南玩,登玉龍雪山的時候差點死掉,從此他就對爬雪山尤其是海拔高的雪山產生了畏懼。
朱尋尋就是知道他這個弱點才那麼說的,這次出去她只想一個人四處轉轉,不想其他人跟着。
十一放假的前兩天的晚上,朱尋尋從電視上看到前段時間鬧的亂鬨哄的江北L地的判決消息。
申暮和利用其父親的職位之便貪污受賄弄虛作假累積金額高達幾千萬判有期徒刑五年,其父申市長雖然沒有直接參与但仍免不了牽連之責,本來要去省里就職的人連降三級下放到一個貧困縣以示警戒。
S市江北L地的開發使用權仍歸紅星家所有,工廠建設重新啟。
許錚那熟悉的面孔在電視裏一閃而過的時候,朱尋尋的心竟出奇的平靜。
風風雨雨鬧了兩個月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各歸其位,朱尋尋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心酸,或許只有她知道,許錚走到今天這一步都經歷了什麼。
總體來說還不錯,也不枉朱尋尋當初幫了他。
這篇報道的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十一放假的前一天,剛上完課準備回辦公室的朱尋尋,手機收收到了一則進賬六十萬的信息提示。
剛開始她還不敢相信,誰腦子抽風了給她打這麼多錢,再一想,除了許錚,也不會有別人。
朱尋尋想了想,快步回了辦公室,拿出自己私人平板電腦,登陸自己的網上銀行,把其中的三十萬又給許錚轉了回去。
以前兩人在一起還不是特別好的,經常在網上把錢轉來轉去,好像生怕自己佔了便宜讓對方吃了虧,不過那時都是幾百幾千,遠沒有今天的數額大。
以為把錢轉給許錚,要費一些周折,因為以朱尋尋對許錚的了解,他只要給她打了六十萬就沒想過再能回去三十萬,可轉過那三十萬之後,她的手機一直沒有動靜,許錚好像默許了還回去的那三十萬。
也是,他的事業剛有轉機,正是用錢的時候,留下那三十萬很正常。
可是當天傍晚,她剛吃完晚飯,牽着小花在小區溜達的時候,她接到陳婉儀打開的電話,陳婉儀說許錚給她買了一輛車就停在樓下,問她讓送來的人直接開走還是報警說前夫離婚後一直糾纏。
朱尋尋笑了一下,被送車這樣的事情,放在以前,可是陳婉儀巴不得事情,現在卻因為送車那人是許錚,不嫌事大的要報警,可見她現在有多討厭許錚。
“送都送過來了,就先放到車庫吧!”
陳婉儀聽朱尋尋說要把車留下,當即教育說,“你可不能因為一輛車就被收買了,想想許錚那個王八蛋是怎麼對你的?”
朱尋尋聽着心煩,“隨便你怎麼處置吧!”說完就掛了電話。
沒一會兒,陳婉儀發來短訊,氣呼呼的說,“送車那人沒經過我同意就把車開到地下車庫去了,還說讓我別為難他。到底誰為難誰呀,這都是什麼人吶……”
朱尋尋看着短訊笑了笑,想必許錚給送車的人下了死命令,不把車送到炒魷魚之類的,所以送車那人才會那麼拼。
朱尋尋給陳婉儀回過去,“那就先放着吧!”
朱尋尋一早的飛機飛拉薩,快要進入到西藏的時候,從飛機上往下看,可以看到連綿起伏的山峰和波瀾壯闊的雪山,朱尋尋很少出門,沒見過這麼雄偉的景色,趕緊拿出昨天剛買還怎麼不會用的單反照了一張照片。
似乎有人在嘲笑她沒見過世面,朱尋尋感覺到有異樣的目光朝她看過來,但她沒當一回事,沒見過世面就怎麼了,誰一出生就閱盡人間事的,不都是慢慢一點一點經歷的?
她提前在網上預訂好了酒店,酒店確定了她的航班號,會派人在她下飛機的時候來接她。
下了飛機朱尋尋四處張望,覺得哪哪都很新奇。
當看到有個中年男人舉着‘朱尋尋’的紙牌時,她走過去拿出身份證跟人確定了一下,中年男人趕忙給她獻上潔白的哈達,已示最高禮遇。
朱尋尋笑着雙手合十說謝謝。
男人接過她的行李箱,一邊寒暄着一邊往車的方向走。
車是輛七連坐的商務轎車,朱尋尋上去的時候,裏面已經坐了三男兩女,中年男人說都是酒店的客人,車裏比較擁擠,各位就暫時擔待一下。
朱尋尋是很好說話的人,朝裏面同為旅遊者的人笑笑就上了車。
就在車馬上要啟動的時候,一雙乾淨修長的手出現在車門上,一用力,車門被拉開,一個瘦高帥氣面色清冷的男人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
中年男人拿出一張紙確定了一些客人名單,該接的都已經接到了,這位……
“請問……”
“走吧,我到酒店再辦理入住手續!”男人說完,長腿一跨就緊挨着朱尋尋坐了進來。
車子本來就小,突然多出來一個‘龐然大物’車裏的空間更顯擁擠。
上門的聲音,不做白不做,中年男人沒有異議,慢慢的啟動了車子朝着酒店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朱尋尋總感覺旁邊的男人在看她,都說旅途中最容易艷遇,難道她要走桃花運了?
“你不認識我了?”男人看着朱尋尋淡漠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