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雅典!轉生后的重逢 ***
卡蕾斯忒一行三位神祗的任務據點是希臘境內。穿過聖山結界進入人界正值上午。為方便行動,動身前他們已經換好應季的人類服裝。
他們決定到雅典安身。從克里特島到雅典有定時的客輪,於是卡德摩摩斯去詢問搭乘客輪的事宜。
經歷幾千年歷史的變遷,飽受人類戰火的摧殘,古希臘的藝術文明幾乎毀於一旦。克里特島也未能倖免。
一座座在神代便聳立於愛琴海畔礁岩上用於祭祀的廟宇,如今已殘破不堪。再也聽不到朗讀經文的禱告聲,以及吟唱神曲的歌聲。在現代文明的充斥下,只有癱倒的石柱和寂寞的碎磚,無聲地見證了昔日神代的輝煌。
“這裏曾經被稱為古希臘建築的巔峰之作,現今真是滿目瘡夷…”
柏利修隱約發出一聲嘆息。他仰視神殿的遺迹,臉上呈現出一絲少有的傷感。
“我們要離開了。”
卡蕾斯忒看到一班客輪駛進港口,便走近他催促着。
他的目光仍然駐留於頹廢的古迹。
“你有沒有想過,卡蕾斯忒…我們,為什麼會順應宙斯的意志,選擇在這個時候覺醒?”
他的神色突變嚴肅。
“你說什麼?”
看到她一臉的茫然,他隨即恢復了以往紳士般的深沉,微笑道:
“隨便聊聊,我們走吧。卡德摩斯在等我們了。”
辦理完Checkin,正式入住GrandBretagne已是中午時分。它雅典市最為豪華的大酒店。內部還特設健身房、游泳池、溫泉等設施。
卡蕾斯忒的房間在六樓,卡德摩斯住在她隔壁,柏利修則在他的對面。
次日,三位神祗按計劃行事,開始在希臘境內尋找雅典娜寶石。卡德摩斯和柏利修分頭去了巴爾幹半島和太陽神的出生地得爾斐,他們將卡蕾斯忒留在雅典,派她走訪衛城。
卡蕾斯忒一路靜靜地走着,姿態纖纖盈盈、楚楚可人。有不少人將目光投到她的身上,男人們多是傾慕、愛戀,女人們往往驚艷、羨慕中夾雜幾分嫉妒。
她穿了一件天藍色紗制的弔帶短裙,一頭淺金色頭髮被編成一條鬆鬆的長辮,垂到前胸上。
她的周身未佩戴珠寶,只是在耳垂上吊了剛剛從市集的小販處買來的一副藍色磨紗玻璃小球的耳墜。雖然它不能和奧林帕斯里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相比較,但卡蕾斯忒向老闆付錢時,也因它是她在人間的第一份收穫而頗為興奮;一雙精緻的白色平跟小皮鞋配上放有面巾紙、小鏡子這些女孩的小物件和少許錢的小巧手提袋,為她淡雅的裝扮平添俏麗。
隨遊覽人群進入衛城的帕提農神廟,她一邊聽講解員講述這座神廟的歷史和古希臘的神話故事,邊留意和搜館內每寸空間的氣息。同時,她也覺幾分好笑。
人類相信眾神的故事只是一個遙遠的傳說。可是在場又有誰會知道,一個真正的提坦神祗正站立於他們中間,與他們共同生活在同一都市裏。
全程參觀結束后,卡蕾斯忒從神殿一側的出口走出。她有些失望。
整個過程里,她都沒感受到任何雅典娜的氣息。也就是說,存有她的神力的寶石不在這裏。於是,她準備返回。
突然,一個景象吸引了她。
神殿西側,一個滿頭赫發的人正立在被三角架支撐的畫板前專心作畫。他穿休閑T恤和運動褲,背對着卡蕾斯忒,正熟練地運用手中調色板里的顏料,為畫板上橄欖樹的油畫潤色。
與周圍喧囂雜亂的觀光人群相比,他的這個小角落卻格外顯眼,給人以靜謐,舒暢的感覺。
畫家好象感覺到他背後的“眼睛”,他回頭看去。剎那間,二人都表現出無比的驚異啞然。
他從未見過一位女孩如眼前這般美倫美奐得一塵不染。藍色的霓裳襯着纖柔婉約的身段在輕風裏漫舞飛揚,猶如一點藍色跳動的火焰,而她周身散發出的獨特氣質,更是塵世上所少有。
卡蕾斯忒所驚詫的原因顯然與他的完全不同。在他一轉頭時她看清了他的臉——那正是藏在她心底的愛人的面孔,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她盯住他的臉,細細看他的每一寸五官。沒錯,與赫克托一樣的濃眉,一樣的沉靜堅強深藍眼眸、挺拔的鼻樑,以及溫柔的嘴唇。
一切都不會錯的,這張英俊精緻的面孔正是屬於她的愛人。
卡蕾斯忒萬分激動,身體簡直無法動彈,她在心中大聲地吶喊發問:
“他真的是赫克托嗎?他真的是我的王子——”
他們就這樣相望了好一陣,最先有所反應的還是畫家。
“抱歉…小姐,你一個人嗎?”
他的聲音很好聽,對卡蕾斯忒來說似乎已不算陌生。
“啊…對不起,是我打擾先生作畫的雅興了。”
情緒激動的她,差點忘了該如何打招呼。
“哪裏,我只是隨便畫畫。我叫克迪文.柯萊特,法國留學生,在雅典大學藝術系學習油畫。”
他將畫筆交到左手,然後與她禮貌地握手,算是彼此認識了。
“卡蕾斯忒,卡蕾斯忒?拉其奧…”
他忽然身體一顫,手中的畫筆和畫板差點全部掉到地上。這變故打斷了她的自我介紹。
“剛才失禮了,”
他為此向她道歉。
“卡蕾斯忒…真是個好名字,她是提坦族的‘愛與光明的使者’吧?我是通過讀希臘神話故事知道的。其實很奇怪,每次看到那位使者的名字時,我心裏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碰巧你竟和她同名,我才會衝動,請你見諒。”
冥界有一項法則,對於人類的死靈,在它們投胎轉世時,都要渡過冥界三河之一的忘川,這樣它們就會忘記前世的恩恩怨怨,在來世重新做人。
現在,冥河忘川的水就成功地將神代那個英勇的武士轉型為一個文靜儒雅的畫家。
卡蕾斯忒真想告訴他,他早在讀希臘神話之前就與那位使者相識了,如今她也正好站在他面前,但一切都顯得徒勞無益。
他已經沒有了神代對那件往事的記憶,忘記了她是誰,忘記了與她生離死別的愛情。
雖然感到無可奈何的悲痛,但總的說來,她還是很開心。他終是沒有忘記和她的誓言,終於等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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