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我跟你道歉
孟婕站了起來,看着我說:“喬姐你太客氣了,真是謝謝啊。”
“不客氣。”
我把東西遞給他們,看了看床上的孩子:“你好點兒了嗎天天,還疼嗎?”
天天點點頭,我摸了摸他的臉:“我們天天是堅強的孩子,手術已經做完了,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忍一忍就過去了。”
傅源沉默地吃飯,三兩下就吃完了。把飯盒遞給我:“你晚上要在這裏過夜嗎?”
我對孟婕說:“小孟,你回去吧,我跟傅源在這裏待着就行,人不需要太多。”
她忙說:“喬姐沒事兒的,還是你回去吧,這裏沒地方睡,只能把椅子放下來稍微躺着,睡不太舒服,你可能不太習慣。”
“我很習慣啊。我以前也經常陪床的,而且我老公在這裏,我也能跟他講講話。”
孟婕看了傅源一眼,露出恍然的神情:“那行,那我就先走了。”
誰知道床上那孩子看着孟婕說:“小孟阿姨,你能不能陪陪我不要走?我不想你走。”
孟婕為難了起來對傅源說:“傅大哥,不然你就跟喬姐一起回去吧。我在這裏看着就行。”
“傅叔叔你也別走好不好,陪陪我吧。”天天拉了拉傅源的袖子。
敢情我是多餘的了?我輕咳了一聲:“那行吧,我們都不走了,反正就一夜,怎麼都能將就。”
我從邊上又搬了一個椅子過來坐下。一時氣氛有點兒尷尬,過了一會兒孟婕提了提水壺:“我出去打點兒熱水過來。”
邊上床位有個人說:“我們這棟樓沒水呢,要到一樓外面的熱水房裏打。”
“好的,我下樓去弄一壺水上來。”
傅源看着她:“你忙活一天了,讓喬雨去。”
又看着我:“愣着幹嘛,你去,在一樓最東邊,再去小賣部買幾個一次性杯子和速溶咖啡,我要喝。”
我哦了一聲,接過水壺就下去了,孟婕剛開始還不好意思,說還是不麻煩我了,但我還是堅持下樓了,站在樓梯口的時候嘆了一口氣,在心裏對自己說:“沒關係,他是大爺,他開心就好。”
等我買好了東西上去,把咖啡遞給傅源,他沒接過來:“你幫我沖,難道還要我自己來?”
“好,孟婕你要嗎?也來一杯?”
“不用了喬姐,我喝白開水就行。”
我幫傅源沖了一杯遞給他:“來,傅總,請用咖啡。”
他瞥了一眼床頭櫃:“放在上面涼一會兒,剛衝出來你就讓我喝。你想燙死我啊。”
藥瓶里的水掛完了,傅源讓我出去喊護士來拔針,天天拔了針就睡覺了,眼看着病房裏要熄燈了,孟婕小聲地跟傅源說:“傅大哥,我還是回去吧,反正孩子都睡了,這會兒也不會鬧了。這裏三個人不好躺着,你們兩在這兒,能把椅子放下來方便一些。”
傅源看了看手錶:“都這個點兒了。這附近一向不太好打車,你怎麼回去啊。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往前面路口走一段兒,等等肯定是有車的。”
“行了,我送你吧。你一個女孩兒這麼晚回去我不放心。”他拿了外套,看了我一眼:“你留在這兒看着,我很快回來。”
我勉強笑了一下,心裏哼了一聲,時間又沒有特別晚,怎麼就不能自己回去了,有什麼不放心的。我靠在椅子上,後面覺得有些困,房間裏的燈也滅掉了,我眼皮沉重了起來,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把我抱了起來,又讓我平躺了下去,在我身上蓋了一張毛毯。我輕輕地喊了一聲:“傅源。”
他嗯了一下,我睜開眼睛看着他:“你怎麼才回來。”
“我回去又拿了一些東西過來,你睡吧。”
傅源在另一張平放下來的椅子上躺着,跟我在黑暗中面對面,我伸手握住他的手:“不準生我的氣了。”
他沒講話,我捏了他一下:“聽到沒有?”
他翻了個身平躺着,我晃他的胳膊:“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對不起老公,是我錯了,我冤枉你了。”
傅源把我的手給抓住了,忽然把他用力地咬了一口我的手臂,我疼的一激靈,差點叫出來,可又怕吵到別人。只好抿着嘴巴忍住了。
這混蛋的報復心可真強,給我疼的呀,又不能還手,更不能罵他,只好自己忍下來了。傅源這才又跟我面對面,揪了揪我的耳朵:“這是我給你的懲罰,再有下次,我不會這麼輕易原諒你。”
說完傅源站了起來,把他那張椅子給搬了起來跟我睡的這一張給拼到了一起去,然後在我身邊躺下來,伸手把我給摟在了懷裏。我的心裏忽然充盈了起來,看着他笑了。
第二天一早就被醫院裏的聲音給吵醒了,我睜開眼睛,傅源已經起了。在衛生間裏刷牙,看到我指了指牙具:“我昨天帶過來的,你的牙刷在這裏,就跟我用一個杯子吧。毛巾放袋子裏了,新的很乾凈。”
等洗漱完。孟家阿姨和孟婕也過來了,阿姨看着我們兩:“你們回去吧,這裏不用你們看着了,昨天辛苦了。”
傅源恩了一聲,阿姨又提醒他:“對了。下周帶孩子們野炊啊,你答應了他們的,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記得一定要過來。喬雨要是有空也一起去,年輕人嘛也不要總是忙工作,出去散散心放鬆一下。過得愜意一些多好,工作什麼時候做不完啊。”
“好的阿姨,我有時間的話一定來。”
我們告辭離開了,正要往外走,孟婕突然開口說:“傅大哥等一下。你的鞋跟上粘了一張紙。”
說完她就蹲了下來對傅源說:“抬一下腳。”
傅源依言照做,她伸手幫他把那個廣告紙給拿了下來,傅源忙說謝謝,孟婕笑了起來:“別這麼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回去的路上我決定跟傅源好好說說:“昨天晚上不方便說。今天我想鄭重跟你道歉,作為老婆前段時間我只顧着自己的工作,都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總是讓你一個人在家裏,時間久了你肯定要心裏不舒服了。”
“其實我也知道你辛苦,也已經儘力在體諒你了。只是有的時候心裏有些堵,接受不了那種落差,我們以前那麼親密無間,現在每天卻好像連說兩句話都是奢侈了。”
“我一定改。我跟你保證,以後我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有什麼事兒能做的快點兒就盡量快點兒,哪怕做不完帶回家去做都行,至少應該跟你多待會兒。”
傅源無奈地看着我:“你別把我形容的離了你就不行,我也不想每天都捆着你在我身邊,你要是真的有事兒,就在公司忙晚一些回家其實也沒關係,可是如果有空的話,就早點兒回來,尤其周末,不要加沒有必要的班。創業是辛苦,但是你不用太擔心資金的問題,多少事情也其實在上軌道了,只是你心裏有強迫症,覺得有些事兒自己不盯着就不放心,可實際不是那樣的。什麼是管理者。不是一直把權利抓着,而是學會放權和分權,把任務即時分配給下面的人做,不然要底下的員工是做什麼的?”
他的話讓我不好意思了起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太懂企業怎麼管理。”
“那就多跟我學一學,這麼好一個老師在邊上,都不用交學費,你難道不應該每天求着我讓我多教你一些嗎?”
我用手捧着臉做崇拜狀看着傅源:“傅老師,以後多教教我好不好,我想跟你……”
“跟我幹嘛,學習?”
“搞師生戀。”
“靠,沒節操。”
傅源罵了我一句,但是他明顯心情好了起來,沒過兩秒卻又板起臉來:“但是我最生氣的不是你不陪我,而是你不陪我算了,你還不信任我。”
我撇撇嘴:“口紅印都出來了,我要是還能淡定,那才是出鬼了。”
“可是我跟你解釋過了,你就該相信我。喬雨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尿性的人,每次我們兩一分手,你就跑了躲得遠遠的,第一次一跑就是兩年,之後那次是大半年,那麼長時間我們兩都是異地的狀態,我找過誰嗎?”
“孟蕭。”我言簡意賅。
他白了我一眼:“我碰都沒碰過她,你跟一個癌症患者計較那麼多幹嘛。除了她我找過誰嗎?”
“好像沒有。”
“那你現在那麼激動做什麼?何況我們兩結婚了。感情難道不應該比之前更加牢靠嗎,而且我覺得正是因為結過婚了,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不管是工作還是活動,才更覺得沒有關係,更坦然一些,你就比如我和孟婕都在孤兒院,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地能怎麼樣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昨天晚上過來,你不就是不放心嗎,你對我能不能多點兒信任?”
“人家不是在乎你嗎?”
“再在乎也不能不講道理。不要捕風捉影的,你說你公司里那麼多男人,我會懷疑你跟誰不清不楚的嗎,我沒有啊。我對你都能很信任,你為什麼不能對我信任呢?”
“好嘛,那我以後不隨便懷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