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令人尷尬的誤會
剛到北京的時候,我在一對有錢的老夫婦家裏做保姆。
東家姓傅,老太太說我年紀跟她兒子差不多大,讓我管他們叫叔叔阿姨。有一天晚上,傅叔叔突然拿了一大盒東西給我,讓我把一盒螺旋藻遞給他兒子。
他兒子叫傅源,住在西直門附近。
我乘地鐵到地方后,按了門鈴,過了一會兒才有人來開門,卻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裏面的男人穿了一件浴袍,頭髮還濕漉漉的,他一邊用毛巾擦頭髮一邊問我:“你怎麼才來?慢死了。”
我以為是他爸給他打了電話,只好說:“坐地鐵來的,其實已經很快了。”
“進來吧。”他話音剛落,我的手腕卻下一秒被他抓住,整個人被用力地給拽了進來。當時我就懵了,誰告訴我這是怎麼個情況?
他看都沒看就把我手裏的東西往地下一丟,然後把我摁在了牆上,不容我反抗就開始親我,他的舌頭很快入侵我的嘴巴,又狠又准。
我用力地想要推開他,無奈他個子高,完全把我禁錮在一個小圈子裏,根本掙脫不出去。
“幹嘛呀你,安分點。”
“你神經病啊,怎麼可以這樣?”我瞪大了眼睛。
“小姐你跟我擺什麼架子,你們那行規矩不懂嗎?拿錢做事,爺今天心情不好,只想做,不想說那麼多廢話。脫衣服。”
我驚訝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獃獃站在這裏。
他冷笑了一聲:“欲迎還拒是吧,行,我幫你脫。”
說著就把我拖到了沙發上,開始動手動腳,我下意識地去拽他的頭髮,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草,性子夠野的,沈燁那個王八蛋怎麼跟我找了個祖宗來。”
他從茶几上把皮帶拽了出來,竟然把我的手給捆了起來:“我覺得你應該喜歡這麼玩?”
“放開我,救命啊,你要幹嘛呀!”
“別喊了,頂層就我一個人住,你叫破喉嚨也沒用的。”電視劇里的台詞放到現實里真惡俗。
我大驚失色,急的眼睛都紅了,他壓根不顧我的反抗,我只能無助地掙扎,卻沒有任何用處。
因為倍感屈辱,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刷的一下流了出來。
他伸手不輕不重地拍我的臉:“哭什麼哭,你伺候我還不樂意?多少女人排着隊想跟我睡覺你知不知道?別給臉不要臉啊。你老闆給你多少錢,我拍雙付給你,消停會兒行不行?”
他這最後一句叫我起了疑心,莫非我找錯地方找錯人了?可是不可能呀。
“你是不是傅源?”
“這不是廢話嗎?”
“我老闆是你爸,你膽子也太大了,怎麼能這樣對我,我要報警抓你。”
傅源不樂意了:“我草,我是他兒子?他那麼跟你說的?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我非要問問他幾個意思,還報警抓我,你是他派來成心給我添堵的嗎?”
我讓他給我把手腕上的皮帶鬆開,趕緊給叔叔打電話,這裏才撥過去,電話就被他給搶走了:“你大爺的,是你跟這女的說我是你兒子的?你丫也不嫌自己臉大,就你還想做我爹?白送給我當孫子我都不要。”
我目瞪口呆,之前還覺得他們父子關係挺和諧的呀?怎麼現在看矛盾這麼激化?
誰知道下一秒,他忽然三百六十度逆轉了語氣,老老實實地叫了一聲:“爸,怎麼是你?”
“保姆,什麼保姆?你說她是家裏的保姆?我去,這下誤會大了。哎爸,您別生氣啊,我打錯電話了,您怎麼可能不是我爸,我當然是您兒子,哎哎你別掛電話啊。”
傅源無奈地看着我:“你是大宅那邊來的人?怎麼不早說啊?靠,我認錯人了。”
“你給我機會說了嗎?我一進來你就那樣那樣,跟瘋了一樣。”
我委屈極了,坐直了身體把衣服拉扯好,倉促地整理了一下頭髮,他咳了一聲:“不好意思啊,哥哥還以為你是會所里來的。我沒想到家裏保姆會突然過來,而且你又是生面孔,以前沒見過啊。”
“叔叔讓我給你送螺旋藻,東西放地上了,我走了。”
“哎哎,小妹,你不會回去跟我爸媽講今天這事兒吧?”
我沒吭聲,我要講,當然要講!
“真是對不住了,你看我今晚糊塗了,沒注意分寸得罪你了,哥給你道歉了。”
我帶着哭腔朝着他喊:“那也不能那樣欺負人的。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被誰這樣侮辱過。”
“誤會啊,真是誤會。這樣好不好,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就當賠罪了。其實真不怪我,我要是知道你是家裏保姆,肯定不會動你的。”
他又看我:“而且你現在出去,肯定很引人注意,剛才不小心把你襯衫撕壞了,你自己照照鏡子。”
我趕緊走到鏡子那裏看了一眼,襯衫最下面的紐扣都被扯掉了,邊上的料子也被撕開了,我轉過頭看肇事者:“都怪你,這可怎麼辦啊?我這怎麼見人啊?”
“你別急,我打電話讓人送衣服過來。你稍等一會兒就行。”
沒辦法,我只好乾坐在沙發上,想了想用抱枕把自己擋住了,警惕十足地看着他。
他給自己點了根煙,開始找手機,可能是剛才動作幅度太大了,浴袍的帶子都送了,我的臉又刷的一下紅了:“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
“遵命。”他痞痞地應了一聲就開始打電話:“老嚴,給我送條裙子過來。尺碼,尺碼的話……”
他看着我:“你站起來一下。”
“你又要幹嘛?”
“哎呀別磨蹭了,就稍微站一下。”
我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他從上到下掃了我一遍,對那頭的人說:“37,24,36。”
我瞬間就懂了,趕緊又坐了下來。
傅源不清不楚地笑了:“你抽煙嗎?來一根。”
“不抽。”
“你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不公平,你都知道我名字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啊,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脾氣,要是把我的好奇心勾起來,我說不定會一直纏着你。”
煩死了!
“喬雨。下雨的雨。”
“我們還真有緣分,名字都跟水有關。”他站起來,又緊挨着我坐下來,我只好往邊上挪了一下。他靠在沙發上看我:“你真是保姆?嘖嘖,你絕對是我見過最漂亮的。”
我到底沒忍住:“再怎麼說你也不能做那種事,不管是不是認錯人了,影響多不好。就算你找的真的是會所里的有償服務,那也要注意一下尺度,還把人綁起來,回頭再弄傷了人。”
他從善如流:“喬老師說得對,我受教了。這樣吧,我送你一樣東西,你收下就當接受我的道歉了,也千萬在我爸媽前面別提這茬事兒,跌份。”
還沒當我說話,他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個盒子遞給我,一打開,裏面是一個粉色鑽戒。
我又講不出話了。
“你別怕,我可不是要跟你求婚,這戒指隨你怎麼處置,你找人把上面這顆鑽石挖下來也行,差不多有小十萬。”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麼值錢?那我怎麼敢要,不行不行,我不要。”
“你不要我也準備扔了,反正不會留在家裏了。”
“為什麼?”
他神色黯然了一下:“因為這戒指原本的主人結婚了,就在今晚。”
哦,原來他還是個痴情種。
“我平時沒那麼隨便的,今天例外,我心裏不好受,想找人發泄情緒。結果約的人沒來,你卻過來了,還鬧了笑話。”
他看我一眼:“你現在心裏是不是在同情我。”
我點頭:“有一點,前妻再婚這種事情,確實讓人一下子接受不了。”
“是前女友,不是前妻。”
“哦,那也差不多了。”
傅源還不樂意了:“這怎麼差不多了,這差得遠了。這關係到男人的尊嚴,老婆跟別的男人跑了那還得了?”
“前女友跟人跑了也不是什麼有面子的事。”我嗤之以鼻。
門外有人按門鈴,他小跑過去開門,回來的時候手裏提了個袋子,我拿過來,裏面是一條黑色裙子。
我走進洗手間裏想儘快換上離開這個鬼地方。
結果……拉鏈拉不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