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chapter 26 高唐觀的鬥爭
女子行禮謝過先王,繼續說,‘我從小體弱多病,四海八荒仙藥吃多了,神魂便很不一般,東華上仙說,我的神魂參了太多仙藥,殘缺不全,入不了輪迴。我本不會重生,但據巫山上的一隻靈雀對我說,一個愛我之人,將自己一半的魂魄給了我被埋在巫山南面的身子,這個半魂與我殘缺神魂和身子融合,沐天雨露,吸夜精華,這樣過了數百年,我才化作株瑤草,又苦苦修行了數千年,才得以修鍊成個完整的神魂。’
女子哀傷,‘這幾千年來,我一直在尋找那個救我之人。’”
子淵給楚王橫說的這故事,竟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努力調動思緒在記憶的長河中尋了個底朝天,卻想不出我到底在那聽過這個故事,本已不再糾結,但心不知為何,竟隱隱作痛。
子淵又繼續道:“先王聽了這個故事,心生憐憫道:‘你尋了幾千年,可曾,尋到這個男子?’
女子深情地望着先王,道:‘已尋得!’
先王又問,‘既已尋得,這男子,現在何處?’
女子道:‘就在眼前,方圓不過一尺’
先王懂得女子說自己,卻十分不解,女子解釋說,‘不久前小女子做了個夢,夢中見到了月佬,月佬對我說,“你前世的恩人,今生轉世成了楚國的大王,我聽聞大王遊覽高唐觀,便前來再續前緣!”
子淵說著,偷窺了楚王橫一眼,楚王橫虛着一雙色眯眯的眼,滿面春風。
子淵看在眼裏,痛在心裏,繼續道:“便是這樣,先王在夢中臨幸了女子。女子離開時說,‘瑤姬能與大王再續前緣,十分歡喜,但瑤姬不過是個神魂,沒有一副肉身,以後……以後只能在夢裏與大王相會了’,說完,淚流滿面。
先王聽后十分感動,卻苦於只能與女子夢裏相見,略表不滿地說,‘若是只能與你在夢裏相遇,豈不遺憾?’
女子答覆說,‘小女子非薄情之人。我住在巫山東南面險峻的高山之上,大王臨幸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每日從東海取水,旦作朝雲,暮為行雨,保佑大王的楚國風調雨順,以報大王臨幸之恩。’
此後,先王與神女常常夢中相會,情意漸濃。神女遵從諾言,旦做朝雲,暮為行雨,大楚年年風調雨順,但好景不長,某一日先王的夢中,出現了一個道士,這道士眉清目秀,背着一把桃木劍,他與神女不知說了些什麼,神女痛哭不已,先王上前安慰,卻在這時夢醒。自此之後,神女便再沒出現在先王的夢中,先王思念神女,便讓人造了雲夢台,而雲夢台上的氣,便稱作朝雲。”
楚王橫聽完,拍案叫絕、大喜過望道:“淵大夫果然博學!”遂指着高唐觀上的雲夢台,“只是……只是不知,這朝雲尚在,佳人可願前來,為我楚國……施雲布雨?”
子淵聞言,抬頭撇了眼楚王身邊的昭奇,視線又從昭奇身上,轉向昭奇身旁不遠處束手站着的一個男子。
男子是個道士,如那些仙俠小說中每個行俠仗義的道士一般,背着把桃木劍,儼然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輪廓稜角分明,乍看眉清目秀,卻長着條濃密的一字眉,眉心茂盛的眉毛處凹着,若不是我從額頭這樣一個適合的角度細看,還真看不出他眉心之下,竟有個淺淺的疤痕。
我心不由得一顫,“師父這傷疤,難道、難道是……”
我正入神,忽然聽到師父心裏滿口蜀話嘀咕着,“哼,好一個熊橫,龜兒子勒,果然與他老子一個死德性,色得恨不得立馬與神女交歡,呵呵,公子淵這小白臉,這次算找對人了,不過……哎!如此——也甚好,也甚好!施展法術迷惑一國之君這種大罪,老子少犯一次,便是一次!”
師父心中暗喜,給一旁的昭奇使了個眼色,昭奇搖頭,暗示時機不到——昭奇心想,“高唐一案,斷斷不可翻案……”
這一日,我被變做只螻蟻躲在師父額頭的一竄劉海下面,替他觀微,觀察高唐觀內每一個人——說白了便是,師父讓我坐在他額頭上,施法赤裸裸偷窺在場的每個人心裏在想什麼、神色與身子有什麼反應——這每個人,自然包括師父。
我入高唐觀這一日的前一晚,師父“臨時抱佛腳”不想我那麼快入宮為妃,與子淵大吵了一架。
子淵覺得:楚王橫高唐觀祈福這一日,是他這個美人計的最佳時機,而我作為這個美人計中唯一的美人,這日的首要任務,便是等楚王橫祈福結束了在高唐觀小憩之時,以觀微之術神魂出竅,進入楚王橫的夢中,然後以我這副妖嬈傾城之姿,勾起楚王橫的興趣,等楚王橫醒來讓子淵解夢之時,他把事先準備好的雲夢台的故事說給楚王聽,等楚王橫因雲夢台的故事對夢中佳人我欲罷不能,到時候便會令天下尋芳,子淵便伺機將我獻上。
師父覺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作為子淵這個美人計中唯一的美人,在不了解楚王多好色楚宮多爾虞我詐之前,斷斷不能貿然入宮,因為即便入了宮,也只是楚王橫的一個玩物而已,這樣的話,不僅幫不了子淵完成子淵師父屈子一直倡導的新政,而且還會十分危險,便建議子淵,這一日先不忙將我獻上,讓我先偷偷跟着進宮學習。
子淵策劃此事多年,眼見時機到了師父卻不依計行事,自然與師父爭吵。
師父不忍心我去冒險,便赤膊上陣,說服子淵將我做了個前鋒——不過是個藏起來觀察人家心理和生理反應的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