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可即便他什麼都不說,一連串的爆料對他來說,殺傷力還是很人。」
「看來這個新聞還沒完,因為我們還不知道,究竟是誰讓李小姐出來指控汪競東的,背後目的又是什麼?」
「我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
「先打電話給包力達,讓他來把車開回去。至於你,搭我的車一起走。」
為了他口中的辦法,劉克瑾難得不討價還價,立刻乖乖照辦。包力達雖有那麼點小小的意外,卻也樂得早點回家睡覺。
「所以你到底有什麼辦法?快點告訴我。」坐在梵季諾的車上,劉克瑾迫不及待的問。
「你不是深諳職場潛規則?要從上司嘴巴里撬出機密,不是應該要拿點什麼來交換嗎?」他飛快的看了她一眼,漂亮的眼睛裏藏着邪惡。
劉克瑾很快明白過來,燙紅着臉,嬌聲罵,「你這下流混蛋!」
「你這話有欠公允,我好好的開車,既還沒開始下流也還沒混蛋,怎的就先挨罵了?」
「……」劉克瑾無言。
事後證明,他還真是個不吃虧的,擺明一副老子罵都給罵了,不索個夠本太對不起自己的賊樣。
「你到底說不說……辦法呀……」被吻得天旋地轉,劉克瑾趁着喘息的機會,迷迷糊糊的問。
梵季諾伸手就往她的翹臀落下一掌,「小姐,你給我專心一點好不好?」
她不是不想專心,實在是現在若不抓緊時間問,待會別說是發問,就是想要好好的說個字都難,畢竟這男人野起來的模樣她不是沒領教過。
梵季諾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拿自己的嘴堵了她的嘴,省得繼續聽她聒噪。
待劉克瑾想起這事,已經是隔天下午。
「拿着拍到的畫面去對汪競東嚴刑拷問吧。」梵季諾淡淡地說。
傻眼。「這就是你所謂的辦法?倘若從汪競東嘴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呢?」不是每個被害人都清楚知道加害人是誰啊!
只見梵季諾耍賴的兩手一攤,涼涼道:「我覺得單刀直入直搗黃龍很好啊,不然你想怎樣?再者,想辦法挖掘出事情的真相,不就是你身為記者的重責大任嗎?」
劉克瑾手指顫顫的指着梵季諾,「梵季諾,你分明就是耍賴!」
可惡,昨天晚上她實在是虧大了!
【第七章】
當個人私隱被赤裸裸的攤在眼前,汪競東的反應可想而知。
他很憤怒,非常的憤怒,俊俏臉龐乍青乍白,兩隻眼睛似是要噴出火,掄緊的拳頭青筋暴突。
然而憤怒到了極點后,他卻又像是一隻被打敗的野獸,既頹喪又泄氣,悶着聲久久不語。
「你想怎麼樣?」他問,低落的語氣不復往日舞台上的意氣風發。
「你希望我怎麼樣?」劉克瑾反問。
「這難道是我想你怎樣,你就會怎樣的嗎?」他頓了下,繼而又用自我解嘲的口吻說:「我們都不是笨蛋,把話敞開來說吧!就算是以此作為要脅,逼我就範,你總得讓我曉得該怎麼配合不是嗎?」
「聽你的意思,還有別人用私隱來逼你就範,對不對?」劉克瑾沒漏聽關鍵字。
汪競東倏然斂容,迴避劉克瑾的眼神。「……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好,那我簡單的問,既然你衷情的對象是個男性,為什麼當李小姐跳出來指控你對她始亂終棄,甚至逼迫她墮胎的時候,你卻悶不吭聲,由着她抹黑你,半點也不為自己辯駁?」
「然後把心愛的人拉出來暴露在大家批判的嚴厲目光之下嗎?」汪競東情緒激動,眼眶泛紅,「劉大記者,你有喜歡的人嗎?倘若有天你站在我的立場,請問你會把你心愛的人推出來受死嗎?」
「不會。」劉克瑾不假思索回答,「但我也不會傻傻站着挨打。沒有人喜歡看着心愛的人陷入為難,自己卻無能為力毫無作為。你不喜歡,對方同樣也不會喜歡。再者,這種消極作為連你自己都護不住,是還能保護得了誰?」
「既然都說無能為力了,不喜歡又能如何?」
「是誰?在背後指使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誰?你得罪的究竟是怎樣的人?你應該不至於傻到一點感覺都沒有吧?」
汪競東猛地抬起頭,瞬也不瞬的看着劉克瑾,咽了咽口水,靜默不語。
「汪競東,你給我醒過來好不好,這整件事明擺着就是有人在針對你,你以為你一直保持緘默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嗎?這件事的殺傷力絕對可以毀掉你這些年在流行樂壇上的所有努力!」
「那也只能如此了……」他無奈而絕望。
「什麼叫做那也只能如此?!你忘了當初你在簽約記者會上說過什麼了嗎?那個把音樂當成生命的大男孩去哪裏了?」劉克瑾激動地抓住他的手。
「你……」
「你人生第一場簽約記者會,我就站在台下,不要把我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汪競東摧毀好嗎?」
汪競東別過臉去,雙肩微微顫抖,「可是……他已經毀了,汪競東已經毀了……」
「怎麼回事?你說出來,要說出來我才能幫忙你啊!」劉克瑾恨不得搖晃他的肩膀,好把他搖醒。
「不用了,這樣就夠了,真的。」他搖頭笑了笑,「我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會記得我在簽約記者會上說過的話,我自己……我自己都要不記得了……」又或者,他其實是不敢記得。
「汪競東——」劉克瑾真的很想把這個臭小子吊起來打一頓。
就在兩人的對話陷入僵局時,汪競東的手機響了。
「喂,我是……什麼?!怎麼會……他怎麼會這麼傻……」他痛苦的抱住自己,痛哭失聲。
劉克瑾見苗頭不對,趕緊把電話一把搶了過來,「抱歉,汪先生現在不適合接聽電話,我是他朋友……在哪家醫院?請問他現在情況穩定嗎?好好好,我們馬上過去。」
她掛了電話,狠狠的把瀕臨崩潰的汪競東拽了起來,「現在不是軟弱的時候,給我像個男人站起來。走,去醫院。」
說完也不管汪競東願不願意,拽着他一路往外跑。
「你車停哪?」
汪競東還沒來得及回答,劉克瑾已經看見他的藍寶堅尼。
「鑰匙給我。」見他發楞,她又吼,「把鑰匙給我!」
汪競東怯怯的遞了出去。
「上車。」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劉克瑾再度使出蠻力把他塞進車裏,自己跳上駕駛座,發動引擎,火速趕往醫院。
等看到躺在急診室病床上昏迷的男友張易豐,汪競東再也忍不住情緒,大聲痛哭,淚流滿面。
不行!汪競東太醒目了,再這樣下去,待會急診室肯定會被其他聞風而來的媒體同業幾得水泄不通,他們不為人知的戀情屆時也將會被迫曝光。在兩個人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面對大眾前,絕對不能讓他們被媒體鎖定。
劉克瑾第一時間跑去詢問護理人員,能否立刻將人轉至單人病房靜養,得到的答案是病患人數眾多,病房還要再等等。
問題是,再等下去,媒體同業就都來了啊。
她敲敲腦袋,決定打電話給梵季諾求救。
「我在和愛醫院。」
劉克瑾剛說完這句話,電話那端的梵季諾立刻炸毛了,頻頻問她怎麼了,知道他很在乎自己,她心甜甜之餘,沒忘了簡單扼要的趕緊說明眼下情況,「……總之,我現在急需要一間病房,你有沒有辦法幫忙?拜託拜託,情況很緊急。」
知道她安好,梵季諾冷靜下來,並且很Man的說:「我來安排,待會給你答覆。」
十分鐘后,果然來了一名疑似是院方的公關人員,客套表示有病房空出來,現在馬上為他們安排。
費了一番周折,劉克瑾像老媽子般拖着淚眼汪汪的汪競東,一路護送着病人來到單人病房。現在總算安全了,只是很不好意思動用了關係,衝擊了其他人的權利。
「易豐、易豐……你怎麼樣了?」汪競東看見男友醒來,激動地抓着他的手。
劉克瑾想,這兩人勢必有很多話要說,索性好人做到底,「我去買咖啡,你們慢慢說。」
到底是誰?那個掐着汪競東動彈不得的幕後高人究竟是誰?
待在外面仔細思考,劉克瑾灌了一大杯咖啡后,打起精神回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