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民間微服
聞言蕭洵有些錯愕,怎麼突然要去民間呢,難道民間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但拓拔韶帶自己去作甚,蕭洵不動聲色的垂了垂眸,心想,帶着自己也是好的,若是有大事發生,自己也能佔到先機。
於是蕭洵溫柔道:“馨兒,你立馬着手準備,不可有一點差錯。”馨兒在旁馬上應了聲是。
張福全看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就不在多留,寒暄幾句就回了御書房。
第二日,寅時三刻還未到,拓拔韶就已經召人來遣蕭洵,許是逍遙日子過久了,自從皇后被廢之後,蕭洵就很少早起去請安,所以今天蕭洵進了馬車時還是一副沒有沒有睡醒的樣子。
拓拔韶看着坐在馬車裏困的有些搖搖欲墜的蕭洵,有些忍不住笑意,“愛妃若是真的很困,是可以在馬車裏小憩一下的”
蕭洵聞言溫雅的笑笑:“臣妾失禮了,還請皇上莫怪,臣妾會打起精神的。”
拓拔韶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片刻后,在馬車的微微顛簸中,蕭洵已經靠在了車壁上陷入了夢鄉,拓拔韶嘆了口氣微微傾身將蕭洵的頭扳到了自己肩膀上,看着睡顏安榮的蕭洵,拓拔韶笑了笑吩咐馬車行慢些。
過了半晌,馬車已經行駛到了京城正大街在一處酒肆停下,馬車裏的蕭洵也悠悠醒轉,想起自己一直靠在拓拔韶的肩膀上,臉不禁有些羞紅。
拓拔韶卻是好整以暇的斂着笑問道:“愛妃可有想好如何稱呼朕?”
蕭洵收回有些飄忽的眼神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公子如何?”
拓拔韶眼神黯了黯,卻似笑非笑的看着蕭洵道:“原來愛妃有一顆當丫鬟的心。”
蕭洵聞言氣惱的瞪了瞪拓拔韶頂嘴道:“那難道您還想當大老爺不成?”
拓拔韶突然正色道:“我喚你娘子,你覺得該如何喚我?”
蕭洵愣了愣,有些獃獃的回道:“夫……君”
拓拔韶聞言立馬咧嘴笑了笑,撫了撫蕭洵的發,柔聲道:“乖……”說完便下了馬車。
蕭洵反應過來,不由有些心緒有些複雜,不由她細想,就聽見了馬車外的拓拔韶朗朗之音:“娘子,還不快下來,為夫帶你去逛街會。”
蕭洵不敢拖沓,提了提裙角搭着拓拔韶的手臂下了馬車。拓拔韶只帶了四個侍衛,加上馨兒也只不過七個人,在京城內已經是十分低調的了,只是拓拔韶長相俊朗,墨色錦袍配着流蘇穗帶,顯得清卓無比。而蕭洵也是白衣紗裙,走起路來竟是如同步步生花一般,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感受着周圍人的眼光,拓拔韶默默執了蕭洵的手,拉着她穿過重重人群,那種感覺很奇妙,好似周圍人來去匆匆,換了一波又一波,而他們卻始終牽着彼此一路走下去。
蕭洵帶她去看了各種民間小玩意,還在玉衣閣為自己挑選了一枝步搖,雖說比不上宮裏的首飾華麗精細,可也勝在別緻。
還沒出玉衣閣,拓拔韶便取了那枝步搖插在蕭洵的烏髮中,看着好像精魅不小心入了凡間似的蕭洵,拓拔韶附手贊了句:“攏鬢步搖青玉碾,缺樣花枝,葉葉蜂兒顏。”
饒是蕭洵再怎麼淡漠,也不禁臉上一熱,少有些小女兒情態。
拓拔韶見此朗聲一笑,重新執了蕭洵的手,出了玉衣閣道:“今日為夫要帶娘子去嘗嘗平日裏嘗不到的膳食。”
蕭洵抬頭看了看日頭,竟已快到午時時分,民間新奇的物什不少,而父親雖然疼愛自己,可總是政事繁忙,並不曾帶自己去過街會。
後來寄住在外祖家更是不敢多加麻煩的,也是不敢和南城一起出去的,這世上最怕的就是流言蜚語了,這個蕭洵還是明白的。
所以今日的蕭洵玩的很是開心,也許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想到這裏,蕭洵不由有些複雜的垂了垂眸,可還是不得不在心裏承認自己是感謝拓拔韶的。
跟着拓拔韶不一會兒就到了他所說的那個地方,其實也就是一處酒樓,名約天香樓,抬眼望去,樓外懸着一幅對聯上寫着:東西盛饌,南北珍羞,酒溢奇香香四海;城鄉佳賓,中外貴友,店歸眾望望三秦。奇怪的是卻沒有橫批。
向內走去,酒樓分為兩層,內設包廂,蕭洵環顧了下四周,便猜到在這裏吃飯的多是富貴風流子弟,還沒等蕭洵細細打量這裏,就已經有人來領他們去了靠窗僻靜之處,拓拔韶帶了蕭洵去那處桌子坐下,吩咐侍衛和馨兒在不遠處桌子坐下用飯。
不一會兒,菜便上了滿大桌子,蕭洵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有些不解的問道:“夫君還請了其他客人嗎?”
似是被這句夫君愉悅到了,拓拔韶笑了笑,笑意直達眼底,“為夫只是想娘子能樣樣都吃到,這可都是這裏的招牌菜。”說到這裏拓拔韶頓了頓,上下看了看蕭洵又說道:“況且,娘子有些瘦了,該多補補才是。”
最後一句顯然是有深意的,可惜蕭洵卻沒聽出來,只是煩惱着該吃哪道菜。
拓拔韶看着微微皺眉的蕭洵,有些好笑的傾身給蕭洵倒了一杯清茶,也給自己滿了一杯,開始品茶。“夫君不吃嗎?”蕭洵看着就連品茶也姿勢清貴的拓拔韶問道。
“為夫不知道吃哪道菜才好,娘子在這方面造詣頗深,能否給為夫指點一番?”拓拔韶似笑非笑的看着蕭洵,調笑道。
許是因為拓拔韶平日裏並不愛開玩笑,聽到這樣的玩笑話,蕭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可還沒等蕭洵收起臉上的笑意,蕭洵便看到了身着月白色長袍的顧南城走進了酒樓,蕭洵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低了低頭當做沒看到一般。
可拓拔韶已經注意到了蕭洵的不自然,他回頭看了看,等顧南城的身影映入眼中的時候,他有些瞭然的回頭看了看蕭洵,拓拔韶其實並沒有猜到顧南城和蕭洵的關係,他只是想到顧南城與蕭洵的表哥來往密切,而蕭洵的表哥已赴燕北多年,拓拔韶以為蕭洵只是想到她表哥了,很思念她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