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敵意

一百三十五、敵意

想着剛剛聶正邦話中若有似無的敵意,陸南萱看着手中玻璃杯的紅酒微微出神。

她大概能明白聶正邦的態度,根據她以前對他印象,聶正邦其實就是一個有一些一板一眼的人。

聶司原有婚約,上一次她和聶司原的事情被人捕風捉影搬上了滬報,引起的風浪也不小了。

從這些事情中也就可以想得到,聶正邦應該是不太喜歡她的,對於不喜的人又怎麼擺出好臉色呢,換作是她,她真是恨不得瞪哭蘇南元他們。

看着這熱熱鬧鬧的宴會場景,她還真的是有些格格不入呢。

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陸南萱就準備起身去找許曼君,尋個名頭回去,人到了禮物也到了,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聶司原適時出現在了還沒來得及離開的陸南萱面前,他手中拿着兩杯紅酒,伸手就遞了一杯給陸南萱,陸南萱前前後後喝了幾杯紅酒了,不過她挺會喝酒的,也就順手接過沒有拒絕,而且,不接受人家的紅酒有些不禮貌。

“聶大少好雅興,怎麼,不用去接待客人嗎?你自便,我也自便。”說著,把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轉身把杯子放在身後的桌子上就要離開。

只是,聶司原哪裏會讓她那麼容易得逞,他向來就不喜歡做什麼君子成人之美的事情,一隻手伸出來就擋住了她。

“陸小姐,既然來了聶公館,那你就是我們聶公館的客人,舍妹不懂事把你丟下,那我這個當哥哥的自然得好好向你賠罪,一起到處走走如何,陸小姐應該喜歡更清凈的地方吧?”

聶司原那篤定的語氣讓陸南萱有些不滿,雖然他篤定的事情是正確的,但她偏要違心說不是了。

“筱雨今天最大,她哪裏會不懂事,而且,我今天有點累,不想走路,熱熱鬧鬧的地方當然會比冷清的地方好,聶大少難道不是這樣認為?”

“陸小姐不用那麼急着否認,否認得太快不就是所謂的欲蓋彌彰了么?”

陸南萱驚訝地瞪眼,對聶司原有些欠揍的語氣表示氣憤和不解,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慢慢道,“大少說笑了,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我沒必要否認這東西,我去找曼君姐,先失陪了。”

“敢情陸小姐是在躲着我?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如若陸小姐是怕那麼所謂的流言蜚語,那我覺着大可不必理會那些不相干的人說的閑話,真相和事實只是需要被我們自己了解就可以了。”

陸南萱轉身就走的腳步都抬了起來,卻是得硬生生地頓住了,誰來告訴她聶司原是在發什麼瘋,還流言蜚語,她還真的挺怕的,她陸南萱最討厭被人指指點點。

“聶司原,你當然不用怕,因為你是男子,再不濟,你也只會是被人說成是一個很風流的上海公子,可我陸南萱不一樣,我不喜歡被那些人指指點點說成是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方。”

陸南萱爭辯的臉因為氣憤有些紅,她覺得他們兩個暫時還是不要講話了,越靠近她就越發現聶司原簡直太霸道了,什麼都不問她的意願,就自作主張,那項鏈就是硬塞給她的,這紅酒也是,連思想似乎還要她接受,她就是不接受了!

聶司原挑挑眉,看到她因為氣憤而瞪着她的樣子覺得很是可愛,至少她已經不是那個整天就板着一張臉的陸南萱,像一個沒有生氣的娃娃一樣實在是太讓人難過。

想到這裏,聶司原眼睛往四周看了看,看到周圍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便問也不問,直接拉起陸南萱的手往後花園那邊走去。

陸南萱驚訝,正想甩開手,可是她的力氣再大,武功再好,也熬不過聶司原一個大男人的力氣啊,還沒甩開,就被他拉遠了,因為怕引起別人的注意,陸南萱也沒敢大聲叫他放手。

“聶司原,放手,給我放手,你要帶我去哪裏?你簡直太霸道了,難道你真的可以隨心所欲嗎?”陸南萱甩不開手便想耍耍嘴皮子佔便宜。

就在聶司原拉着陸南萱走開的那一刻,白娉婷正好從聶公館後面的小樓那邊走過去,總算是把她的姑奶奶給哄睡了,她這才能脫身走出來。

在聶家,也就只有聶老太太最支持她嫁進來了,聶家現在和白家的關係愈發不好了,雖然聶正邦還在管事,可是正邦洋行和西嘉百貨還有一些碼頭上的事情已經差不多都要交到聶司原的手上了。

之前兩家是合作關係,可現在嘛,聶司原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也不怎麼願意和白家有什麼聯繫了,很多碼頭上的生意他都交手給了別人去辦,白長風是既生氣又無奈,只能幹看着那些原本屬於自家的大洋全丟給了別人。

現在白長風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帶着無奈的,他想着她能儘快嫁入聶家當聶家少奶奶,趕緊抓緊聶司原的心,那她又何嘗不這麼想呢,想是一回事,可現實又是另外一回事。

聶司原現在對她的態度是敷衍都懶得敷衍了,再這樣下去,她都不知道聶司原會在哪個讓她措手不及的時間裏給她迎頭痛擊說要取消婚約了。

因為,照他的態度,那根本就是並不遙遠的事情了。

剛剛她的姑奶奶也在催着她趕緊和聶司原說說婚禮的事情,說是他們也都不年輕了,婚約拖了那麼久也是時候辦了,還說已經和聶正邦商量過了婚禮的一些相關事宜。

這麼一來,白娉婷還稍微安心了不少,她在剛才也下定了決心要和聶司原好好地談談,畢竟他們兩個真的一直沒有機會開誠佈公地談談彼此對彼此的感覺,萬一真的是她看錯了誤解了聶司原的意思呢。

可是,她一出來就看到了什麼,聶司原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走了陸南萱,現在可是大白天,他們兩個人就不知道避諱一下嗎?

真的是當她白娉婷是死的嗎?

真的當現場那些人瞎了沒看見嗎?

白娉婷抬腳遠遠地跟上他們,發現兩人竟然去了後花園,似乎還在爭執着,像是吵架。

白娉婷因為站着有些遠,並沒有聽到兩人的談話內容,可是這更是讓她產生了疑惑。

後花園處。

陸南萱揉揉被聶司原並不溫柔的動作拉着都發紅的手,“來這裏幹什麼,我要回去了,曼君姐找不到我該着急了。”

“陸小姐不用那麼著急地避開我,難道我是洪水猛獸?還是說陸小姐怕我看出些什麼,所以才急着離開。”

聶司原看着陸南萱,說出了自己心裏一直想要問的問題。

他雖然沒有看到陸南萱和他母親之間的交流和談話,可是在她們從大廳里出來的時候,他母親聶夫人看着陸南萱的眼神還是帶着一絲絲的奇怪的,有些恍惚,就像是在看故人一般。

另外,在陸南萱和聶正邦見面的時候,他雖然沒有站在旁邊,可是他卻是遠遠地看到了陸南萱小心翼翼的態度。

他認識陸南萱那麼久,她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和態度也只有在剛剛和他認識的時候出現過,再之後,他還真是未曾再見過她出現那種姿態了。

怎麼說呢,就似乎是在躲閃着什麼,害怕什麼,可是到底害怕什麼他又不可得知,這樣一來,他就覺得更疑惑了。

陸南萱聽到聶司原那肯定卻戲謔的話,心裏有些緊張,她知道唐聿肯定不會出賣她告訴聶司原她的身份,可是聶司原是多精明的人,難保某一天,某一件事就讓他得知真相了。

現在,她知道他知道通過那麼多解不開的難題在猜測着她的身份,那她應該學着鎮定才是。

想到這裏,陸南萱逼着自己抬起眼睛直直看向聶司原,她微微扯出笑容,“你多慮了,我並沒有在躲開你,而且,你也沒有什麼魔力讓我躲開你,我更沒有害怕你看出的東西。”

“哦?是嗎?可我並不這樣認為!既然不害怕我,也不怕我看出一些什麼,那陸小姐為什麼急着離開呢?”

聶司原的不依不饒讓陸南萱有些抓狂,她想上前踹聶司原兩腳,看他還要不要說三道四地問來問去,真的煩死了,以前她怎麼沒發現他那麼多話,是不是變老了,他就發神經了。

陸南萱不知道的是,她正在用以前的眼光看待聶司原,希望聶司原對她像以前那樣順從,可是她忘記了,她現在不是蘇梓煊,聶司原也已經不再是十年前的小紳士聶司原。

“我想離開就離開,你管得了那麼多嗎?”

陸南萱突然囂張起來讓聶司原好生驚訝,這又是一個全新的陸南萱,可是他卻是想到了以前在人前乖巧,在他面前又是一個小小的母老虎的蘇梓煊。

想着想着,他忘記了回答陸南萱,而且不知道思維是怎麼一回事,把蘇梓煊和陸南萱兩個人的身影重合了起來,就好像,她們本來就是一個人一般。

陸南萱火氣大了些,沒控制好,正想收斂一下的時候發現聶司原竟然很出奇地神遊天外去了,低着頭盯着某處不知道在琢磨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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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復仇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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