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責罵

一百二十九、責罵

車子到白蘭莊園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

此時的白蘭莊園還沒進入休息階段,燈火通明,派出去的人回來的沒消息,沒回來的也不知道去哪裏找人了。

霖叔和許曼君兩個人都快瘋了,從傍晚開始兩人就開始焦急了,以為陸南萱是和陸以珩出去吃飯了。

可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許曼君回來,發現沒人在,便讓霖叔打電話去陸公館問問看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問才叫着急,原來陸以珩下午的時候竟然已經乘船去了港市,可是陸南萱的人卻不知道往哪兒去了。

許曼君和霖叔趕緊讓護院出去找人,可是把藍石軒還有那些該找的地方都找了,人卻不見蹤影。

最後許曼君熬不住,還親自打電話去了葉公館。

葉晨澍今天累了一天,帶着手下去棚戶區那邊找人。

可一天下來,什麼都沒問到,那個老婆子的鄰居除了知道她姓什麼,知道她深居簡出,靠着撿一些破爛為生,平時也不見她露臉,壓根沒有半點可用的消息。

一直走到傍晚,葉晨澍也累了,和幾個手下在外面下館子吃了飯,差不多十點才回到家。

一回到家就看到她家蘇美人竟然還沒休息,而是在大廳里來回走動折騰着,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傭人也在大廳看着,這陣仗倒是有幾分奇怪。

葉晨澍疑惑,她整天夜不歸宿,以前也沒見她家蘇美人會那麼捉急,今天有幾分不尋常。

葉晨澍沒有想到別的地方,一邊走進大廳一邊脫下大衣遞給傭人,感嘆又假感動地往蘇苑身上撲去。

“今天第一次發現原來我在蘇美人眼中那麼重要,難道這這是傳說中的‘意恐遲遲歸’?”

“你這孩子,怎麼那麼晚才回來。”

聽到蘇苑帶着哭音的聲音,葉晨澍愣住了,抬眼仔細一看,她家蘇美人正紅着眼,臉上全是焦急擔心。

“媽,你怎麼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來,坐下,馮嬸,哪去啦,幫太太沖杯紅糖水來。”

馮嬸正在廚房想要給蘇苑準備吃的,一聽哎的一聲手忙腳亂地讓傭人準備。

蘇苑撇撇嘴,“整天都是紅糖姜水,我沒心情喝。你父親沒回來,你人也找不到,我都急死了,小萱她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去哪裏了,這麼晚還沒回白蘭莊園。這世道那麼亂,那些土匪和海盜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那些沒被抓住的,你說她一個姑娘家家的,大晚上,天又冷,還沒個人陪着,了無音訊,真的急死我了。”

“小萱不見了?早上時候她不是跟着陸以珩去碼頭看貨了嗎?”

葉晨澍詫異問道,這大晚上的竟然還不回家!

“白蘭莊園的管家親自打電話過來的,准沒錯,說是那個陸以珩自己去了港市,你表妹人卻不知道去了哪裏。怎麼辦啊,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我讓管家帶着人幫忙去找了,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你父親今晚和你幾個堂伯父商量事情,估計得很晚才回來,找誰啊,不然我們報案吧?”

看着蘇苑那焦急的模樣,葉晨澍伸手給她拍了拍背,安慰道。

“報什麼案啊,英明神武的葉探長在此,這都幾點了,巡捕房只有一兩個人在值班,要受理也得明天了。小萱那身手可比我好太多了,她能保護好自己的。她應該是去了哪裏忘了時間晚回來而已,您先別急,這樣,我也出去找找問問。”

“別,你別出去了,你出去了也是無頭蒼蠅到處亂找,等會我還得讓人去找你。你就在這兒待着,我心有些不安,這孩子,可別出什麼事兒了。”

兩人一直等着,直到十一點多,派出去的人沒消息,白蘭莊園那邊也沒有電話過來。

葉晨澍再差兩秒就坐不穩要出去找人了,依照她對陸南萱的了解,不是出了什麼事她肯定不會那麼晚回家的。

蘇苑也急得頭痛,看到葉晨澍已經穿上大衣準備出門了。

正在這時候,猶如天籟之音的電話鈴聲在深夜光亮的大廳里響了起來。

母女倆對視一眼,葉晨澍快步走過去接電話。

對面是許曼君,沒好氣地把陸南萱回來的消息告訴她,同時也不忘說出今晚她幹嘛去了,聽着那控訴的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葉晨澍鬆了口氣卻又無奈地放下電話。

“蘇美人,小萱回來了,她沒事。”

蘇苑拍拍心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不過你怎麼這個表情?她今晚去哪裏了,有沒有說?”

葉晨澍脫下大衣,把自己拋在沙發里,翹着腳,“去逛街了,和聶司原約會去了。”

然後,葉晨澍看到了她家母親大人少有的不可置信。

約會那麼西式的名詞,蘇苑其實也知道什麼意思,不過為什麼是聶司原。

“和聶司原?聶正邦大兒子?他不是和白家那個孩子有婚約嗎?”

“您怎麼忘記了上次被記者捕風捉影的那一幕了,也許是郎有情妾有意呢,有情人終成眷屬豈不是很好!”

葉晨澍搖晃着雙腳,痞氣地調戲蘇苑。

可惜蘇苑骨子裏還是比較傳統的,她很堅決搖頭,“你別胡說八道,上次的事情我以為只是有心人針對白家和聶家拿來做文章的,只希望是誤會吧,就算蘇家和聶家曾經是世交,可那是以前了,你有空就點點小萱,讓她不要做錯事。”

葉晨澍收起腳,對蘇苑這態度有些不滿,“媽,什麼叫做錯事,愛情哪有什麼對錯,小萱已經夠辛苦了,萬一她是真的喜歡那誰,難不成您還反對?別忘了,現在表弟還沒消息,您可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蘇苑面有難色,最終一聲嘆氣,什麼也沒說回了房間。

從抽屜里拿出和蘇南昇唯一的一張合照,輕輕摸索着照片上還年輕,現實中卻已經離開人世的人,蘇苑不禁淚如雨下。

“大哥,是不是我應該像晨澍說的那樣,無條件支持小萱,可是,萬一他不是她的良人呢?我只希望小萱嫁一個平常人,平平靜靜地在這個亂世過一輩子。”

“且不論聶家老大是不是對小萱有意,也不管他是不是有未婚妻,小萱會被人怎麼看,關鍵是他在上海灘的身份,小萱如果嫁了他,依據聶家的家世,那麼一個大家族,小萱不會幸福的。大哥,我該怎麼辦。”

……

此時的白蘭莊園,也正不顧時間幾何,正熱鬧着。

許曼君黑着臉看着坐在大廳沙發上像個乖寶寶一樣的陸南萱,就是不開口說話。

霖叔和一眾傭人也全集合在大廳里,被派出去找人的護院正往回趕。

陸南萱今天還真的知錯了,一下子忘記她需要給白蘭莊園交待一下自己的行蹤,可是事情都過了,多說無益,只能請求原諒了。

大廳里靜悄悄的,傭人們也提心弔膽看着兩位大小姐準備怎麼掐架。

平時候,在眾人眼裏,陸南萱這個主人就是高貴冷艷且不可接近,而許曼君相比較之下則算是和藹可親了。

可少數的幾次翻臉不認人,讓大家看到了許曼君彪悍的一面,例如這次,許曼君那臉黑得嚇人,連陸南萱有些尷尬地不敢開口。

許曼君有時候會恨鐵不成鋼地管着她的病,像個大姐姐那樣教訓自己,不過今天她看到聶司原送自己回來那表情,真讓陸南萱擔心她當場趕走聶司原。

“霖叔,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陸南萱回頭看了霖叔還有傭人們一眼,開口道。

霖叔是的一聲,揮手讓候着的傭人們趕緊出去,最後,他還特意放輕了腳步。

“曼君姐,你倒是說話啊,從我回來你就瞪着我,我錯了,不過你再板著臉該長皺紋了。”

陸南萱討好地坐近了她一點兒,許曼君不動聲色地挪了挪位置。

“說吧,和那個姓聶的幹嘛去了,知不知道全世界都在擔心你找你,都鬧到你姑姑那裏去了!我就知道,你一靠近那個姓聶的准沒好事,上次被人冤枉還不知道教訓,這回還敢和他出去。我就沒看出他哪裏吸引人了,不就是你小時候的玩伴。……”

陸南萱愣住了,嘴巴張了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本想爭辯的,可是爭辯什麼咯。

不過從話里行間,滿溢着對自己的關心卻仍然讓她感動,再想起種種件件的事情,她覺得自己對不起許曼君她們。

許曼君還在滔滔不絕地恨鐵不成鋼地說著,然後陸南萱就這樣撲上來抱住她哭了。

她低聲的啜泣,還有喃喃自語,解釋着今天自己的感受。

“對不起曼君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忘記了。”

許曼君愣住了,除非她從夢中醒來,不然怎麼會哭,她也不敢再罵了,馬上伸手拍了拍她因為哭泣而抖動的肩膀。

“好了,別哭了,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你今天本來就錯了,讓全部人為你擔心,不過大家也沒怪你。”

“曼君姐,其實我心裏難過,子熙找不到,找不到他,我也找不到當年的仇人,我還能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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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復仇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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