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容思沒有一點預兆的做法讓褚寧昭都愣了許久,然後勾起唇角笑了,一把擁過她道:“寶貝,這才離開多久就想我了?”
容思被褚寧昭那一句寶貝搞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又覺得有幾分從未體會過的甜蜜感,褚寧昭當著這麼多人這樣喚她,也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重要性。
周圍剛剛開完會的一眾高層都默默的捂住了眼睛加快離開的步伐,老闆難得秀一回恩愛,他們還是不要打擾了老闆為好。
等人都走了,容思收起臉上的羞澀,得意的看着褚寧昭:“怎麼樣,我的表現不錯吧。”
“你……”
“你不是說大家覺得我不愛你嗎,那我就用最老套的方式來讓大家知道,我有多愛你。”容思說著說著就耳根發熱了,“雖然這個方法很白痴,但是吧……我就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
褚寧昭雙手捧着容思的臉,沉聲道:“這些話應該是我來說。”
“怎麼,你歧視我是女性啊,我怎麼就不可以說了?”容思用手指點了點褚寧昭的胸口,“不管是誰說的,只要我們兩個人都愛着對方就好了。”
褚寧昭點點頭:“我愛你。”
容思的臉頰都燙了起來:“你怎麼也不先提醒一聲就說出來了……”
褚寧昭笑起來:“下一次會先提醒你,讓你有個準備。”
“……你趕緊去工作啦!我走了!”
容思當著一干高層面跟褚寧昭親密的事迹很快就傳遍了公司,而且是以容思完全沒有想到的速度,所以當她把褚寧昭趕去工作,自己先行離開去忙咖啡廳事情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事情的影響力有多大。
從她坐電梯開始,一路遇到的公司職員,都對她表達了充分的“尊重”。
“老闆娘,您就要走了啊?”
“老闆娘,您跟老闆可真配!”
“老闆能夠娶到您這麼美的老婆,真是幸運!”
容思很是尷尬,只能禮貌的表謝意。
果然,她早上的行為徹底坐實了她的老闆娘身份,已經沒人再去懷疑她和當初的容詩藝,到底誰才是褚寧昭的真愛了。
容思便開始後悔,早知道,她今天就不應該這麼衝動……。
之後的每一次,容思只要到公司來,都會得到最高的待遇,整個公司上下,都知道她的存在,而且知道只有她才能夠讓他們冷如冰山的老闆也露出甜蜜的笑容……。
冷栗子也被綁架了這個事情,陸紀年為此在父親面前發了好大一通火。
“您如果還保留着對他們的親情打算息事寧人的話,就沒有我這個兒子了,當然,這個陸家,我還是會帶走。”
“你就那麼喜歡那個女人?為了她來威脅我?”陸紀年的風流父親竟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完全忘記他才是那個一生都倒在女人身上的人。
陸紀年只是嘲諷一笑:“您不覺得最不適合對我說這個話的人就是您嗎?”
“陸紀年你!”
“我話就說到這裏,我不常和您發火,但是現在我要得到的東西都已經得到了,所以我來只是要通知一聲,他們我收拾定了,至於他們是什麼下場,您就靜靜等着看吧,我不會手軟的。”
“你就這麼想把陸家搞得天翻地覆,而且是為了個女人?”
陸紀年言辭冷漠:“當年您不也是為了個女人將陸家搞得天翻地覆?我不過是繼承你了您的這個”優點“而已,更何況,他們是陸家人嗎?我可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他們的身份。”
如今的陸紀年已經可以在陸家所有的事情上面強硬,不再去看任何人的臉色,即使是他的父親也再也不能夠管他的事情。
“況且,栗子不只是個女人而已,和您外面那些小情人可不一樣,她會是陪我度過一生的伴侶。”陸紀年說到這裏,就閉嘴了。
他的父親再生氣,也對他無可奈何。
現在陸家真正主事的人,已經是他。
在父親那裏打過招呼,陸紀年就回去收拾另外一個人了。
陸臻臻的存在,從開始就是個錯誤。
回到陸家,所有的傭人都聽說了冷栗子因為陸臻臻才被綁架的事情,看到陸紀年回家,他們全都心照不宣的退了下去,不再做聲。
陸臻臻見到陸紀年回來,坐在輪椅上,將目光從窗外移了回來:“哥哥,您回來了?”
陸紀年第一句話是:“讓人去收拾你的行李,今天就搬出去。”
陸臻臻一下子慌了神:“哥哥你說什麼?”
“不用跟我裝可憐了,我沒有那個耐心跟你糾纏,如果不是因為你本來就已經重病在身,你覺得我可能只是讓你搬走這麼簡單?”
陸臻臻揪着衣角:“哥哥,你不要我了嗎?”
陸紀年冷笑:“你覺得你跟栗子比起來,誰更重要?”
陸臻臻的眼淚唰的一下從眼眶裏溢出:“為什麼?為什麼她就可以得到你?”
“就憑她永遠不可能有你的心思,不會像你那樣去傷害別人。”陸紀年的眼神冷到了骨髓里。
“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從小就知道我有一個哥哥,他帥氣,品學兼優,而且對人和善,我在被人欺負的時候,就很想擁有一個哥哥,要是我也可以被你保護那就好了,但是我媽媽不讓我來找你,她說你不會認我這個妹妹。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你明明是我的哥哥,卻不認我呢?我不懂,也不願意承認,我小時候就想,等我長大了,一定要親口喊他一聲哥哥,讓他知道有我這個妹妹的存在……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很棒?我真的做到了!”
陸紀年看着陸臻臻,眼神並沒有變化:“你的存在和我沒有關係。”
更何況陸臻臻是一個情人生下的女兒,陸紀年怎麼可能真的對她有多親近?之前無非也是因為她生了重病,命不久矣,才會對她態度溫和罷了。
可是當陸臻臻心裏抱着對冷栗子不利的想法,並且付諸於行動之後,陸紀年就再也不會心軟了。
“在你走之前,先跟栗子道歉。”陸紀年看着陸臻臻痛苦的模樣,也沒有軟了口氣,“不管什麼人,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我希望你能夠明白這個道理。”
“如果我不答應呢?”
“想想你母親吧。”陸紀年這算是對陸臻臻的威脅了。
陸臻臻的母親還在奢望有一天能夠踏進陸家,可是很顯然,陸紀年的父親不會再給她這個機會,她只能夠想方設法的將陸臻臻這個女兒送回來。
而陸紀年有很多的辦法,讓陸臻臻的母親被陸臻臻的錯誤牽連。
“哥哥,你威脅我?”
“陸臻臻,你沒有選擇。”陸紀年表現的極其冷漠,陸臻臻從踏進陸家以後,就再也沒有遇見過這樣的陸紀年。
他給大多數人留下的印象都是笑意盈盈的,但當他沉下臉的時候,仍然有着讓人心悸的戾氣。
“好,我道歉。”陸臻臻終究還是不能讓她母親被自己牽連,雖然她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
陸紀年早就看出陸臻臻的不悔改,所以也沒有希望感化她,只是這個道歉,必須得有。
而面對陸臻臻並不誠心的道歉,冷栗子的反應讓陸紀年不由笑了起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也不會原諒你,希望你好自為之。”
在冷栗子看來,陸臻臻已經是一個要死的人了,她根本不需要去在意她。
雖然說不原諒陸臻臻,但冷栗子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那天在陸家,冷栗子還對陸臻臻說了一句話:“不過我會很快忘記你的存在,你不會在我和陸紀年之間產生任何的影響,我們的生活里永遠都不會有你的身影。”
這才是對陸臻臻最深沉的打擊。
她最不甘心的事情就是自己不能夠和陸紀年呆在一起,儘管他只是她的哥哥,但陸臻臻也希望可以一直呆在陸紀年的身邊。
然而現在並不能夠那樣了,她的身體狀況早就在變差,以前還能撐着站起來一下,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說幾句話都累的心跳紊亂。
陸臻臻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她做的那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
陸臻臻當天就被送回了原來的地方,她當初帶進來是哪些東西,離開的時候還是哪些東西,一件沒有多,一件沒有少。
而陸家的人,對她的離去,並沒有絲毫的留念。
就連這段日子和她朝夕相處照顧她的傭人和醫生,都沒有誰對她的離開表示挽留和遺憾。
他們對於陸臻臻的離開,就好像看着一個人陌生人離開那樣。
這讓陸臻臻更加無法接受了,剛一坐車離開陸家,就在車上嚎啕大哭,可是連哭都哭不出聲音來。
她的身體已經徹底不受她的控制了,如今的她和廢人沒有任何區別……
陸紀年還需要對她做什麼么,根本不需要,命運就已經提陸紀年和冷栗子報仇了。
往後,陸臻臻是死是活,也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這個人將從現在開始,徹底消失在他們的生活里。
“你那天也太大膽了一些,就帶着兩個小孩兒逃出去,受傷了怎麼辦?”想到那天冷栗子逃出來的經歷,雖然只是聽冷栗子講一下經過,他都忍不住提起了心。
冷栗子是被陸臻臻騙到陸家來的,陸臻臻打電話給她,說一個人在家太無聊,想找個人陪一陪。
冷栗子知道陸臻臻不喜歡自己,但是她也知道一個人獃著是件多麼寂寞孤獨的事情,她從小到大,向來都是孑然一身,身邊沒人陪伴,做什麼事情都是一個人,那種經歷即使習慣了,也不好受。
因為感同身受,所以冷栗子在陸臻臻打來電話以後,就答應了去陪陸臻臻。
雖然她當時還想,即使見了面,陸臻臻對她應該也沒有什麼好臉色,可能會用各種言語嘲諷她。
其實冷栗子是個很能夠忍耐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那種孤獨的生活里活到現在。
所以她還在去之前告訴自己,不管陸臻臻怎麼樣對她,都要想到她是陸紀年的妹妹,對她好一些。
可惜她的準備並沒有用,她剛到陸家,還沒有來得及和陸臻臻見上面,就因為沒有防備而被人打昏帶走了。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被綁了起來,綁架她的人對她說了很多話,讓冷栗子了解到自己所處的狀況是怎樣的,也明白,是誰出賣了她。
其實冷栗子也沒有太多的感覺,她很平靜的想,果然這個世界上,她唯一能夠相信的人,就只有陸紀年。
後來又被夏朗帶走,還見到了和她被綁在一起的另外兩個小孩兒。
冷栗子依稀記得他們,也因為他們的存在,懷疑起了整件事情。
雖然只是一個警局的法醫,但冷栗子還是學過犯罪心理學的,所以清楚自己和他們都遭遇了怎樣的危險。
在那種時候,只有冷靜的去判斷處境,然後想辦法應對,才有可能逃脫危險。
也多虧了辰里里褲子口袋裏的那把小刀,讓冷栗子可以利用那把刀,讓他們擺脫困境。
至於門外那兩個守着他們的人,冷栗子也是抱着搏一搏的心態,因為她不知道對方的能力到底有多高,如果只是兩個普通的男人或者只學過一點格鬥技巧的人,她還能夠解決他們,可是如果面對的是那些身手矯健的存在,她就只會敗下陣來。
在解決那兩個人之前,冷栗子就已經對睿睿和辰里里吩咐過了,讓他們維持原樣坐在原地,到時候就不會牽連到他們。
還好,她賭贏了。
也幸好她賭贏了,在緊要關頭讓夏朗功虧一簣。
“萬一他們不是普通的綁匪……你可知道你面臨的是怎樣的危險?”
“我當然知道。”冷栗子看到了陸紀年眼裏深深的擔憂,她在那個瞬間,也是害怕的,卻也知道,自己必須逃出去。
“還好。”陸紀年喘了口氣,將冷栗子擁進懷裏,緊緊的抱着她。
冷栗子被陸紀年箍的太緊,都有些沒有辦法呼吸了,但她卻不想離開陸紀年的懷抱。
因為冷栗子知道,那個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後來青晨牽頭,專門給冷栗子辦了個感謝宴,感謝她當時救了睿睿和辰里里。
雖然冷栗子解釋,自己也是想救自己,到底是沒有拂了大家的好意,一起吃了頓飯。
辰里里還專門在回國之前參加了這場感謝宴,他在席間握着冷栗子的手,眼神深情的看着她,說了句法語。
冷栗子聽不懂什麼意思。
辰池說:“他剛從電視上學來的,誇你是他心中的玫瑰。”
即使面對的是一個小孩子,冷栗子還是羞紅了臉。
青晨故意打趣:“辰里里,你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對我說的嗎,你可是說你最愛的人是我,現在就不記得啦?”
辰里里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格外淡定:“人在不同的階段,會有不同關於美的追求。”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現在已經成為過去式,被你嫌棄的審美了唄?”
辰里里不上當:“表舅母,我可沒有這樣說。”
青晨揉揉他的頭髮:“我看啊,你長大以後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孩子。”
就辰里里的撩妹手段,已經快要修鍊到頂級了。
看冷栗子到現在都沒有退下去的紅暈就知道。
而陸紀年對於辰里里的撩妹行為,表示了非常的不滿。
他摟過冷栗子,對辰里里宣示主權:“小屁孩兒我告訴你,你別打我女人的主意!”
辰里里眨巴眨巴眼:“我不是小屁孩兒,你應該尊重我。”
陸紀年點點頭:“行,辰里里小朋友,你不是小屁孩兒,你就是個小朋友而已。”
“哼,我遲早也會長大的,等我長大,肯定比你帥,到時候,你已經老了,栗子那個時候就會覺得,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等到時候,我們的孩子都已經出生了。”陸紀年出言挑釁,“你還想得到她?”
辰里里的碧色眸子裏波光閃耀:“栗子在我心中是朵最美的玫瑰。”
“小心玫瑰帶刺。”陸紀年毫不客氣。
“那又怎樣,要得到什麼,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願意為了栗子被刺扎傷。”
陸紀年笑一笑:“是嗎?你剛才說的話,我都已經錄下來了,等你回到幼兒園去,我就讓你所有的女朋友都知道,你有外遇了。”
辰里里:“……”
所以,姜啊,還是老的辣……
陸紀年洋洋得意的看着懷裏的冷栗子,她的耳根仍然緋紅一片,軟軟的,讓陸紀年很想要去捏一把。
不過很顯然這裏並不是個合適的場合。
感受到陸紀年始終放在自己身上的繾綣目光,冷栗子不安的絞着手指,越發緊張了起來。
即使兩個人早就已經有過更加親密的接觸,她的反應永遠青澀而羞怯。
吃過飯之後,陸紀年就送了冷栗子回家。
在她的樓下,陸紀年輕輕摸着冷栗子的頭髮問:“你有沒有打算,換一個住的地方?”
“嗯?”冷栗子獃獃的望着陸紀年,並沒有立即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
陸紀年湊近她,嗓音低沉而魅惑:“比如說,和我住在一起。”
冷栗子白皙的臉頰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她緊張的吞吞吐吐、胡言亂語:“我……我現在……。不知道……。”
陸紀年拉着冷栗子的手,親了親她的嘴唇:“現在還不晚,不如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冷栗子沒有拒絕。
陸紀年邊載着她去了這個城市的另外一個地方,快到的時候,陸紀年突然停車用眼罩蒙上了冷栗子的眼睛,再重新出發。
冷栗子在黑暗裏什麼都看不到,只能夠被陸紀年牽着走,她隱約感覺到自己進了電梯又出去。
然後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好了,我們到了。”說著,陸紀年緩緩摘下了冷栗子的眼罩。
陸紀年用手背幫助冷栗子適應突如其來的亮光,然後放下了手。
冷栗子看到自己所處的環境,這是一套很漂亮的公寓,而且裏面所有的東西,無論是裝修風格還是裝飾佈置,全部都是陸紀年曾經有意無意問過她的。
比如她說想要一個很大的陽台,喜歡米色的沙發,還要有讓兩隻鸚鵡玩耍的空間。
那些都是冷栗子曾經幻想過的關於未來的生活。
現在全部都在這個房子裏實現了。
“送給我們的家,你喜歡嗎?”
“送給……我們的?”
陸紀年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束玫瑰,單膝跪下:“辰里里那個小孩兒把我想說的話給搶了,你才是我心裏的玫瑰。”
“栗子,你願意嫁給我嗎,我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保證你的人生不會再有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