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這葯里全是砒霜吧!
“收好處?”良貴妃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她能為些蠅頭小利打發了林蕎,就也能為大錠金銀出賣我這個主子。要證據還不簡單?去她的屋子裏搜一搜就知道了,”說罷騰的起身,“走,本宮親自瞧瞧去。”
“娘娘,您慢點兒,”紫菱忙取了厚毛大氅來給良貴妃裹了,扶着她出了暖閣,直奔後面奴才們住的小偏院兒。
紅珠這兩日着了風涼,正躺在被窩裏發汗,見良貴妃進來,還道是來瞧她的,心裏一熱,才要起身請安,就見良貴妃冷着臉吩咐,“給我搜。”
紫菱答應一聲,領着幾個小宮女,眨眼間將她的屋子翻了個底兒掉。紅珠驚得目瞪口呆,才想問她們在幹什麼時,一個小宮女從櫥櫃底下翻出個大包袱來,打開一看,裏面幾匹上好的綾羅綢緞,和十幾錠大的錠的金銀,更有個小匣子,裏面放着幾樣極好的金珠首飾,這一些東西,每一樣都不是紅珠這一個宮女能有的。
將那包袱朝紅珠跟前一丟,良貴妃冷着臉問,“這是哪兒來的?”
紅珠白了臉,“這……奴婢不知道啊……”
“哼哼,嘴還挺硬,”良貴妃命紫菱收好那包東西,吩咐道,“拖了送去慎刑司,就說她偷了本宮的鐲子,”說完,掉頭就走。
“是,”紫菱答應一聲,回頭看向紅珠,臉上笑意盈盈,“紅珠姐姐,起來吧。”
紅珠只着單薄的貼身褻衣,滾下床追出來,向良貴妃扯着嗓子叫“娘娘,奴婢是冤枉的,這些東西不是我的,娘娘……”
“啪,”紫菱一甩手,給了她狠狠的一耳光,“這背信負主的東西,也敢喊冤,來人,拖走。”
就有兩個身強力壯的太監過來,將紅珠捂上嘴,拖起就走。紅珠衣衫單薄,被拖拽在凍了堅硬的冰碴子的青石板路上,冰碴子毫不留情的刺進了她的肌膚,留下一道道殷紅的血跡……
紫菱站在屋檐下,看着紅珠就這麼永遠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臉上慢慢浮起一絲悲辛!
紅珠,有道是無毒不丈夫,我今日若不如此,被拖出去的人,就該是我了!
……
林蕎這幾天的日子過得極舒服。
鄭雪梅感念林蕎的忠心,除了命將她挪在一間極乾淨暖和的屋子裏養傷,還撥了一個小宮女叫墜兒的,專門伺候林蕎的吃喝拉撒。
若是背上的傷能不疼,林蕎就覺得這小日子絕對是爽飛了。
這一天墜兒神神叨叨的進來,悄悄遞給林蕎一個小包裹,道,“林姐姐,剛剛一個東六宮的小太監叫三寶的,說他認識你,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三寶?”
林蕎依稀恍惚……好像確實記得有個誰叫三寶的,是誰來着?
打開包裹,裏面是一個小匣子,匣子裏是幾瓶棒傷葯。
林蕎捏着這瓶子想了半天,突然就哭喪了臉,將那瓶子一丟,哀嚎道,“不要,我不要,你送回去。”“不要?為什麼啊?這麼好的葯。”
墜兒就奇怪了,雖說鄭雪梅很用心給林蕎治傷,但因着那邊牽連着的人是皇后,是以就算嘉和帝待鄭雪梅又有了點關注的樣子,太醫院也只限於肯派人來瞧瞧,用藥上絕不敢多盡心的。
而這瓶子裏的葯,卻分明是極好的樣子。
林蕎將臉埋在枕頭裏,不肯回答,因為,她想起了那三寶是誰了?
他就是四皇子慕容弈的貼身隨扈。
上次她害慕容弈生病,重華宮那些人就恨不得吃了她,這次她居然給慕容弈的母妃送毒燕窩,他們還會好心給她送葯?
這葯里全是砒霜吧!
“林姐姐,林姐姐……”
墜兒推着林蕎,林蕎抬臉,也沒法解釋,只能無奈的嘆口氣,“將這些葯都收起來吧,我快好了,用不着。”
“什麼快好了呀,你天天晚上疼得睡不着,太醫院的人給的葯全是表面文章,根本就沒有效果,”墜兒噼噼啪啪沒好氣的抱怨着,一邊伸手“唰”的擼起林蕎的衣服,“我給你上這個葯。”
“啊,不,不要……,”林蕎慌忙阻止,但她背上有傷,一動就鑽心的疼,哪裏能阻止得了?說話間,墜兒已手腳麻利將那葯倒在了她的傷口上,仔細的給她抹開,那藥膏觸膚清涼,林蕎明顯就覺得背上的疼痛輕了許多。
這是毒藥……麻的我感覺不到疼吧?
林蕎不敢朝好的地方想,但等了半晌,就覺得沒有什麼武俠小說里提到的麻癢的感覺,只有輕鬆,甚至,她動一動,也沒那麼疼了。
“好了,”墜兒給她抹好葯,將她衣服整理好,再小心翼翼的蓋上被子,“林姐姐,你睡會兒吧,我去小廚房裏看看火上的葯。”
“嗯,”林蕎點頭,將那藥瓶子拿過來左看右看,真沒毒?
……
林蕎半個月後才能下地,便掙扎着來前面伺候,鄭雪梅一改往日的苛刻,只命她在暖閣里端個茶,倒個水,半點費力氣的事都不讓她去做。
林蕎還是有點感動的,她覺得,鄭雪梅也不容易。
鄭雪梅喝了口林蕎新添的熱茶,邊就嘆氣,“皇上那日派人來說‘來日方長’,分明是許諾我會有以後,讓我等他。可是這些天過來了,他除了那日命人給我送了點東西,這些天一點動靜也沒有,只怕……又將我丟在腦後了。”
“小主,您多慮了,奴婢讓墜兒出去打聽了,說皇上朝務繁忙,這半個月來,皇上攏共也就翻了歆昭儀和寧嬪的牌子而已,就連永和宮那位都不曾去瞧過的,奴婢斗膽,說句不該說的話,小主的家裏此時正是非常時期,皇上便是心裏想着您,為著不讓朝堂上那些言官們不個鼓噪,也只能收斂着些,不是嗎?他讓您等,想來就是這個意思了,”林蕎安慰道。
鄭雪梅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我十六歲進宮,如今十二年了,你看我這張臉,已是人老珠黃,再濃厚的君恩,也擋不住明年花勝今年紅啊!”
二十八歲而已,就已經是人老珠黃?
林蕎真的很想告訴她,這在現代,二十八歲正是玩兒的時候,很多人都還沒結婚呢!
看着鄭雪梅臉上的妊娠斑點,林蕎卻突然想起……她好像……忘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