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見不得光的事兒
我在超市裏買了兩條煙兩瓶酒，中等檔次的，我想以鄭天良的身份，送的禮品太高檔就顯得我沒見過世面，送禮這事兒做到恰如其分就好，送過頭根本沒必要，而且這裏也不賣什麼太過高級的東西。
我又問超市收銀員要了一個挺大的不透明的紅色膠袋，把煙酒都放在裏面，這樣是為了不顯得太招搖，送禮這種事兒，雙方都喜歡越低調越好。
走出去轉過拐角，來到南面一排座北朝南的平房面前，這一排房子都一樣的樣式，彼此間沒有隔着院子，都是相通的，我數到第三個門，走過去按響了門鈴。
門很快開了，鄭天良非常熱情的迎接我，他打着哈哈說：“哎呀小韓，你這不是太客氣了嘛，來就來嘛，還帶什麼東西，我們都是關係不錯的同事，同事間又不是外人，可不興這一套哈。”
我笑着恭維說：“鄭主任，從年齡來說您是我的長輩，從工作的角度來說您又是我的領導，雖然對我很照顧也沒拿我當外人，但從禮節方面，我也不能空着手來不是嘛，我主要是想表示對您的敬重，沒有其它意思，禮輕情意在，還希望你不要因此把我拒之門外啊。”
鄭天良就笑着擺了擺手說：“哪裏哪裏，我雖然嚴把世故關，對自己的要求也一向是很嚴格的，但也不能不近人情不是嘛，只是下次再也不許這個樣子了，你不要把我們兩人的關係庸俗化嘛，哈哈……”
我跟鄭天良彼此寒暄着在客廳里坐下，他給我拿了煙，又對我說：“小韓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沏壺好茶。”
說著話就轉身走向裏屋，我連忙站起來說：“不用這麼麻煩了鄭主任，我就是來您這裏坐坐，順便向你請教一下工作經驗，坐一會兒就走，您這麼客氣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不麻煩，不麻煩。”鄭天良繼續走向裏屋，一邊擺手示意我坐下，“小韓你就把這當自己家，也別拘束，我去去就來，哈哈……”
說完鄭天良就去裏屋沏茶，其實我們兩個人都明白，我這次拜訪就跟官場上那種不言自明的潛規則是一樣的道理，凡是打着工作旗號上門的，那就肯定跟工作無關，只有那種說是純禮節性質的拜訪，跟領導交交心什麼的，那才有可能是真的要談工作。
所以我想鄭天良肯定明白我的意思，他是老油子了，而我們兩個一會兒所要交流的無非就是說兩句家常話，抽完煙再喝口茶我就會離開了，他去沏茶就是這樣的道理，要不然根本就沒什麼可談的，兩個人干坐着抽煙顯得多沒意思。
所以我也只是客氣了一下就又坐了下來，順便打量了一下鄭天良的房間，一室一廳簡單的格局，平房都這樣，尤其在廠里生活更是簡單，連廚房什麼的都不需要，屋裏的擺設也並不怎麼上檔次，倒是沙發還不錯。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屁股下面有點咯得慌，按說這種沙發不應該是這種感覺，於是我往旁邊挪了一下，轉頭看過去，只見剛才我坐的地方明顯高出了幾許。
我有點納悶，但是也沒有多想，只是隨意抬了一下沙發坐墊，我想下面要是有什麼東西窩在裏面，我就順便給他拿出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至少我自己坐着舒服不是嘛。
可沒想到抬起沙發坐墊一瞧，我頓時有些意外，剛才咯我的東西不是別的，竟然是一條女人的內褲，另外還有一條連體的黑色長絲，兩件物事都是團着的，難怪會咯人。
我不由一愣，心想這個老傢伙竟然還有這種嗜好，這要是傳出去可真是有些影響不好啊。
但我很快又把沙發墊放下了，我不動聲色的坐回原處，心裏卻開始琢磨，有沒有可能利用到這種情況，一會兒是應該點他一下呢，還是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把鄭天良那種見不得光的醜事明開了，究竟對我有利的因素多，還是有害的因素多。
這時，鄭天良已經沏了茶從裏屋出來，他當然不知道我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他依然打着哈哈一臉熱情的對我說：“來來來，小韓呀，嘗嘗這茶味道怎麼樣，我平時都捨不得喝，這茶挺不錯的。”
我雙手接過來品了一口，感覺這茶確實不怎麼樣，也就是一般的級別，我想鄭天良這人真是有夠虛偽，而對待虛偽的人，你對他稀里糊塗是不行的，他會認為你好糊弄，再不濟，也會認為你太老實。
所以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我放下茶杯說這茶挺好的，一邊又假作隨意的問起道：“對了，怎麼沒見我鄭嬸兒啊，她是做什麼工作的呢？”
“她呀？”鄭天良毫不在意的道，“她一把歲數了能有什麼工作，也就是能帶帶孩子而已，這不，頭幾個月我就讓她回老家幫着帶孫子去了，女人歲數大了愛嘮叨，她不在這我倒落得一個人耳根清凈，多好。”
我笑着說：“嘮叨也是一種愛的表現，那說明我鄭嬸兒心裏有你，關心你呀。”
“唉，哪的事兒啊，女人嘮叨最煩人啦。”鄭天良擺了擺手打着哈哈說，“你想我們倆都一把年紀了，還說什麼愛不愛的，早沒那種興緻嘍，哈哈……”
我也笑了，然後我就裝作很不舒服似的挪開原來的地方，一邊很奇怪的說：“奇怪，這沙發怎麼這麼咯得慌，是不是下面窩了什麼東西？”
那一刻，我留意到鄭天良的臉上有些變色，他似乎很緊張，但我沒等他阻止就已經把沙發墊翻了過來，頓時，女人的內褲和絲襪呈現在我們眼前。
“咦？原來是……”我假裝有些尷尬的說，“不好意思了鄭主任，我不是有意的，不過……嘻嘻……沒想到我鄭嬸兒還這麼時尚啊，看這兩樣東西的款式還挺新潮的嘛，想來我鄭嬸兒的年紀應該不是很大，你們結婚的時候應該差了好幾歲吧？”
“這個……”鄭天良顯然沒有心情回答我的疑問，他枯瘦的臉龐已經變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