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性情中人
很多電影裏的道士拿着羅盤,一旦遇到鬼,指針便瘋狂轉動,這並非純粹的虛構,而是有真道理存在。整個地下空間,到處都是陰靈,羅盤在這裏失效才是正常。如果它在某處靜止,反而是異常現象。沒想到,馬如龍會以反向思維,利用羅盤上的指針來探查八門所在。
不過,雖然找到其中一個方位,可如何確定這是否就是那扇門。依然讓我們為難的頭疼。馬如龍說,奇門陣法,會在空間上迷惑別人。我們現在看到的這面牆壁,並不一定就是這個方位的真實情景。所以就算找工具把這裏挖出個大洞來,也於事無補。
唯一的辦法,就是靠陰靈來試探。因為陰靈不會被實物阻礙,當它們穿過這片泥土,便能摸清裏面到底有什麼。但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茅山陣法向來與驅邪殺鬼有關,尤其是三道死門,活人進去就得脫層皮,更別說鬼了。
所以一旦找錯地方。進去試探的陰靈,很可能再也回不來。
我們沒有本事驅使陰靈,這事還得找那老鬼才行。然而,當向老鬼敘說了發現和思路后,它直接否決了這個提議,說:“封禁地被金咒連為了一體,任何魂魄都不能穿過去。否則的話,必定魂飛魄散。”
我們大為意外,但仔細想想,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果陰靈能夠穿透泥土,還不早就逃走了?
馬如龍氣的直嚷嚷,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殺了我們吧!我沒辦法了!”
我聽的眼皮子直跳,這胖子真是什麼都敢說。人家還沒想殺人呢,你就主動求死了,有病吧!這時,鄭學姐開口說:“普通的魂魄。肯定無法承受封禁地的力量,但如果是更高層次的,倒可以試試。”
聽她說這話的時候,我下意識就想起了蛟蛇靈,而馬如龍,則一臉意外的說:“你願意去試?”
我摸了摸鼻子,然後便聽到鄭學姐說:“你以為我傻嗎?如果我被封禁地消耗了太多的力量,你們還會那麼老實?羅盤裏的那條小蛇還算有用,讓它去吧。”
“什麼!不行!我不同意!”馬如龍立刻把羅盤藏在身後,一副要羅盤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可惜,蛟蛇靈一直都在外面遊盪,藏起來羅盤,可那股陰氣卻始終存在着。
鄭學姐一臉冷漠的看着他,說:“要麼你乖乖的去,要麼我把你們殺了,然後強行用它去試,自己選。”
“你……”馬如龍氣的直咬牙,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打又打不過,罵也不敢罵,只有認命。
可在這件事上,他很執着,說什麼也不同意讓蛟蛇靈去探查方位的真偽。鄭學姐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沒多久。她忽然伸出手來,抓住馬如龍的衣服,惡狠狠的說:“小胖子,別以為拿着老頭的羅盤,我就不敢殺你!他既然把羅盤給了你,肯定已經死了,我也沒什麼好怕的!你最好乖乖聽話,別逼我!”
馬如龍昂着腦袋,梗着脖子,就是不認慫。我看的一身冷汗,心想這胖子如此有氣節,吾命休矣……
可這種事情,我也沒辦法去逼着馬如龍做決定。他與蛟蛇靈相處了那麼多年,必然有很深的感情。平日裏我們就算養一條狗,時間長了也會感情深厚,更別說其它。可是,他不願意,那我們就得死,這可怎麼辦才好……
有時候,我真想變成二叔那樣,能夠心無旁騖的果斷做決定。太容易心軟的人,不適合冒險,因為在危險中,我們往往要做很多抉擇。這些抉擇異常艱難,心軟會使得結果變得不可收拾。如今的情況,就是其中一種。
不忍心逼馬如龍,那我們就要死,挺簡單的因果關係。
這時,鄭學姐沒再去問馬如龍的意見,她抬起頭。看向半空中那道粗大的陰氣,說:“你如果不去,我就殺了他。”
蛟蛇靈應該可以聽得懂人話,它左右搖擺着,圍繞馬如龍一圈圈轉悠。空氣中,傳來低微的呼嘯聲。像它在訴說著什麼。馬如龍抱着羅盤,大喊:“不準去!別忘了,我才是你的主人,我說了不準去!”
真沒想到,為了一隻陰靈,他會連死都不怕。馬如龍的此番作為。完全改變了我之前對他的看法。這胖子不僅僅愛財,還很講舊情,絕對是性情中人!
就在馬如龍大叫的時候,蛟蛇靈忽然離開了他的身體,直接竄向我們剛才說的方位。連我都能感受到它的動作,更別說馬如龍了。他微微一愣,忽然跳腳大罵:“你個王八蛋,吃我的喝我的,現在竟然不聽話!我是你的主人,你必須聽我的!給我回來!”
他的叫嚷,完全沒有任何效果。蛟蛇靈很是準確的一頭扎進那方位中,幾下便竄入泥土深處。我立刻失去了對它的感應,馬如龍呆了一下,忽然像瘋了一樣沖向鄭學姐。手舞足蹈,似要殺人。鄭學姐哼了一聲,伸出手來,很輕易便把他打的原地轉幾圈,然後跌坐地上。
馬如龍倒在地上,不害怕,也不反抗,就那樣坐着,然後兩腿一蹬,哭嚎起來:“師父走了,連你也要走,我怎麼辦!誰還能陪我!你們都是沒良心的王八蛋,說走就走,一點都不給人準備時間。王八蛋!不講信用!”
他正在那罵著歡,我忽然又感受到蛟蛇靈的陰氣。它從泥牆中鑽了出來,很快便回到馬如龍身邊。鄭學姐一臉嘲諷的說:“沒想都老頭會把這裏傳給你,真是瞎了他的眼。”
也許是感知到蛟蛇靈回來,馬如龍當即從地上跳起來,指着鄭學姐的鼻子瞪眼睛:“我警告你,不許說師父的壞話,否則拼了命,我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鄭學姐冷笑一聲,根本沒把馬如龍的威脅當回事。這胖子唯一的依仗,就是蛟蛇靈,可與那老鬼相比,確實不在同一個檔次上。哪怕是拚命,恐怕也難占什麼便宜。
不過話說回來,蛟蛇靈在泥土中一進一出,它的陰氣量,似乎減少了一些。看來老鬼沒有騙我們,這裏哪怕最普通的泥牆中,都有對陰靈產生致命傷害的力量存在。幸虧這蛟蛇靈足夠強大,只損失很少一部分陰氣,便安然回來。如果它真的在裏面魂飛魄散,以馬如龍現在的精神狀態。恐怕真會幹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鄭學姐表情冷淡,提醒說:“趁着我的耐心還沒有被你們無端端的消耗光,快點把門戶找出來!”
馬如龍瞪着眼睛,似乎還準備說些什麼難聽的話。無論人還是鬼,不能逼急了,否則總要出事。小命要緊。我連忙捂住他的嘴巴拉到一邊。馬如龍拚命掙扎,半路就把我的胳膊扯下來,說:“你幹什麼,瘋了啊!”
我說:“你才瘋了呢,老老實實找門不行嗎,非得作死才開心啊!”
馬如龍氣憤的說:“這是拿靈的命去換機會。我能不管嗎!”
我說:“它現在已經安全回來了,不也沒什麼太大的危險嗎!再說了,它講的也沒錯,如果你現在不同意,那它就殺了我們,然後強迫蛟蛇靈去試探門戶。你說說。是想活着出去,還是打算死在這裏?與其想着爭一口氣,還不如早點把這事擺平了!”
馬如龍自然明白我說的有道理,但他確實咽不下這口氣。我好說歹說,連秦學姐也在旁邊跟着勸,過了會,他才漸漸冷靜下來。雖然臉色難看,但總算願意和蛟蛇靈溝通,詢問有什麼發現。
幾分鐘后,他告訴我,蛟蛇靈通過那片泥層后,發現了一根埋在山體裏的金屬柱子。上面雕刻着很多符咒。稍微靠近一點,就感覺要魂飛魄散一樣。所以它不管仔細看,急急忙忙就回來了。雖然沒看清上面的符咒,但從這描述來判斷,這個方位應該不是門戶所在。馬如龍很清楚,進入地下空間的門非常普通,就是兩塊木頭板子,上面貼着兩張紙符,便再無其它。
蛟蛇靈看到的那金屬柱子,應該是用來封鎖這片區域,防止陰靈偷溜的。又或者,是用來釋放陰靈進入?總之。和出去的門無關。
確定這一點后,馬如龍又抱着羅盤,開始四處溜達起來。
俗話說的好,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不久后,我們接連找到好幾處方位。可運氣實在太差。都不是正確的位置。甚至其中兩處是死門,蛟蛇靈跑進去,差點被那裏的金屬柱子直接吸過去。一身陰氣,瞬間損失將近十分之一。
也許在各位看起來,十分之一併不算多,但那只是一瞬間。倘若真的被吸過去,怕是沒幾秒鐘,就真的魂飛魄散了。難怪那老鬼不敢以身涉險,它應該對這裏有所了解,明白此處危險大過天。馬如龍氣的不停低聲罵,弄的我心驚膽顫。好在附在鄭學姐身上的那老鬼似乎一直沒聽見,才算沒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