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雙倍奉還
“你回沈宅也見不到她,父親既然決定將她囚禁起來,又怎麼會關在一個引人注目的地方。再者母親還在家,她去哪,都不可能在沈宅的。你那麼久沒回來住,偏踩在這個點上,父親肯定會懷疑你,你完全沒必要打草驚蛇。”
沈思勛耐着性子與她分析着利害關係。
然,齊燦燦彷彿沒有聽到沈思勛的話一般,執意要上車。
拉扯了幾次,沈思勛略微有些惱怒,他抬手一推,也沒注意力道。
齊燦燦的腰直接撞在了車身上,發出了一聲悶響,可她本人卻連眉頭都沒蹙一下。
沈思勛頓了頓,將她拉穩站直。
“你聽清楚我說的話了嗎?”
齊燦燦緩緩抬眸,道。
“聽清了,但我還是要跟你回去。我留在公寓無非是坐以待斃,沈思勛,也許你不敢相信,我手中也有沈克仁的把柄,他不能把我怎樣。”
聽到這句話,沈思勛覺得又可笑又生氣。她嘴上不承認,但的確着急了。他不想去探究這份焦急是被沈思琪刺激的亦或是唐紀修。
“所以呢?你想當面與他對峙?”
“為什麼不可以?”
齊燦燦這會兒才發覺腰部有些疼痛,她反手伸到背後揉了揉,揉着揉着雙眼就開始發酸。
“真疼。”
齊燦燦不禁從口中吐出了兩個音節,這種被欺騙的感覺真的讓人有些窒息,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很疼嗎?我看看……”
沈思勛見她一直搓着腰,心裏不免爬上幾分愧疚。他差點忘了,齊燦燦還是個病人。
齊燦燦開始也沒什麼反應,直到沈思勛抬手拉開她的衣角,她才憤憤地拍開了他。
“我會找個機會帶她出來見你,不會很久。你在公寓等我消息。”
唐紀修重傷的太不是時候,完全擾亂了他們之間原本的計劃,這讓沈思勛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件事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
齊燦燦忽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不會很久這句話,她聽膩了。
“沈思勛,我真的沒時間陪你們玩這些無聊的遊戲,我不過是想求個真相罷了,就這麼難?你是不是吃准了我不忍心下手,以為我還是曾經傻得冒泡的齊燦燦?”
沈思勛微愣,他反手壓住了齊燦燦的手背,扯到自己的胸口。
“三天,就三天。你再忍忍吧。”
他的語氣儼然在哄一個哭鬧的孩童。卻堅定無比。
僵持了數秒,齊燦燦暗自收回了手,冷笑道。
“好啊,我給你時間。”
隨即她朝沈思勛丟過一個U盤,揚起下巴,她覺得今天的陽光刺眼無比。
“當然,這不是唯一的一份,你銷毀也沒用。”
說完這句話齊燦燦便後悔了,她完全沒有必要激沈思勛,畢竟他也不欠她什麼,她恨極了這種理所應當的態度。就像當初她要求沈思勛與自己結婚一般。
沈思勛將U盤攥在手心中,深深地望了齊燦燦一眼,抿着唇一言不發地上了車。
齊燦燦站在原地,看着沈思勛的車消失在視線后,她才轉身回了公寓。
她剛進玄關,甚至還換好鞋子,宋旭就一臉喜色地沖了進來,他手中捧着筆記本電腦,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揮着手催促她。
“齊經理,你快過來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齊燦燦頓住了腳步。隔着數米望了宋旭好一會兒才走進去。
宋旭轉過了筆記本正對着她,屏幕上是城市的鳥瞰圖。
“齊經理,你知道嗎……”
“宋旭。”
齊燦燦打斷了他,一臉陰沉。
“你怎麼一點也不好奇我昨天為什麼沒回來?”
從小鎮到醫院,她只睡了一覺而已,醒來后所有人的態度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是唐紀征,他在袁聞芮刀尖抵在自己胸口的一瞬間帶着警察將袁聞芮帶走,雖然態度依舊惡劣,可字裏行間卻帶着寬慰。他應該知道唐紀修為誰受傷,他憑什麼寬慰她?
再來是唐紀衍,他無論明裡暗裏都恨極了她。開口離不開唐景雲分給她的股份,可唐紀修入院后,他隻字不提,甚至還主動帶她去探望唐紀修。不論她回憶多少次,她都記得唐紀衍眸中帶着的那抹難掩地愧疚。他心若磐石,狠心到可以六親不認,這個又愧疚從何而來?
“你們為什麼都不問我那晚發什麼過什麼?”
太奇怪了,齊燦燦竟現在才發覺,她不禁罵自己遲鈍。
宋旭直直地看着齊燦燦,目不轉睛。
“為什麼?”
齊燦燦提高了嗓音,又問了一遍。
宋旭顯然有些為難,他擰了擰眉,很快又舒展了。
“是你告訴唐紀修的對嗎?”
“不是。”
宋旭很快就否認了。
“我是想告訴他,但他始終不接電話。我之所以什麼都不問,是因為你還好好地在我眼前……”
“別岔開話題,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糊弄?當天晚上發生過什麼,你都清楚對不對?所以你在公寓裏跟我爭執了這麼久,都是演戲?你可憐巴巴地拖延時間,都是為了讓唐紀修能找到我?”
很明顯,那一夜如果齊燦燦沒有出現,這場戲根本演不下去,唐紀征也說過,是個人都會有軟肋,唐紀修就是袁聞芮的軟肋,唐紀修若是沒有生命垂危,袁聞芮定然不會收手,更不會露出任何破綻。
“用唐紀修換袁聞芮進監獄,這就是你說的計劃?這就是你說的報復?為了你那個蠢死的妹妹?”
話落,宋旭的身子很明顯地一顫。
齊燦燦霍然起身,揚手就捶打了宋旭數拳,揪着宋旭的衣領,她冷着臉質問。
“用別人的命換,你和袁聞芮到底有什麼區別?你真卑鄙!如果我早知道你這麼卑鄙,你就是死在我家門口我都不會救你!”
最後一拳,直衝宋旭的臉頰,他的眼鏡被甩到了地上,視線一片模糊,他吐了口濁氣,咬着牙扣住了齊燦燦的手腕。
“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冷靜?不止一個人讓她冷靜,試問她怎麼能冷靜下來!
她每一步都走在別人的算計之中,她憑什麼冷靜?
“你這樣,無非是因為唐三少還在重病監護室,不是說放下了嗎?那你何必在乎他的生死,和你有半點關係嗎?所有的一切。都是唐三少自願的!你生氣,是因為他什麼都不願告訴你,還是因為他生死未卜?”
聞言齊燦燦鬆開了雙手,往後退了數步,拚命地搖了搖腦袋,她忽地笑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啊,宋旭,我還真不知道你和唐紀修的交情這麼深。的確,他死了和我有半毛錢關係?我巴不得,巴不得他……”
“說謊。”
宋旭打斷了她,望着她眼眶內掖着的眼淚,他彎腰撿起了眼鏡重新戴上。
“送袁聞芮進去的方法很多,我也不想走極端。”
宋旭強制性地扯着齊燦燦坐回了沙發中,替她倒了杯溫水塞進她的手心。
“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齊燦燦垂着眸,胸口傳來陣陣痛楚,她知道了又怎麼?永遠晚一步,她知道了唐紀修就能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嗎?
“我不想聽,用孩子算計我,我只覺得你們噁心。”
他們明明知道,不甜就是她的命。
宋旭抿了抿唇。卻繼續開口。
“你的孩子,確實在袁聞芮手上。唐三少一直藏得很好,至於為什麼最後會被袁聞芮找到,我也不清楚。她確實以為你那天晚上會不顧一切進那棟別墅,只是進去了,她也不會讓你再出來。唐三少不去,次日你要他去為你和孩子收屍?”
“齊經理,你別太天真了。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成全,袁聞芮成全了你,不過是為日後埋了個雷,什麼時候會爆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那樣小心,怎麼能忍受有任何威脅到她地位的東西存在。這樣的你,她能放過嗎?”
齊燦燦緊握着玻璃杯,杯子明明在冒着熱氣,手心卻傳來一陣刺骨的冰冷。
她哼哼地笑了幾聲,指間的力道不自覺地收緊。
“那我還真的得感謝唐紀修的偉大,是吧。”
“唐三少並不是這樣想的,他刻意維護你,你不瞎,何必勉強自己否認。”
聽着宋旭的這句話,齊燦燦更加懷疑唐紀修是故意想讓自己愧疚且心有不安的。畢竟他們的關係已經惡劣到無法挽回的程度了。但真可惜,唐紀修即使搭上半條命,她都無法原諒他的隱瞞。沒人是聖人,能真的做到一笑泯恩仇,反正她做不到。
“我只想和孩子在一起,好好生活,我不會幹擾到他們任何。他們憑什麼苦苦相逼?我已經妥協了,我願意把自己的孩子給他們,他們還想怎樣啊?”
齊燦燦抬眸看向宋旭,腦袋一歪。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妨礙到袁聞芮了,除了不甜,她與唐紀修哪還有牽扯?經歷了那麼多。她已經不相信血緣這種東西了,不甜還這麼小,哪有什麼記憶。袁聞芮若願意好好撫養她,誰又能說不甜長大不會叫袁聞芮一聲‘媽’。
懷胎十月哪有朝夕相處來得親近。
“既然唐紀修現在沒能力照顧不甜了,那麼,他現在可以把孩子還給我了嗎?”
宋旭不可置信地回望着齊燦燦,分不清她語氣中的薄涼是真是假。
沉默了半響,他瞥開了視線。
“反正你也不在意唐三少,我們不提他也罷。”
宋旭故意繞開話題,不想再與齊燦燦僵持下去。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齊燦燦去做。
見齊燦燦久久都沒有喝水,他又將玻璃杯搶了回來,放在桌面上,他再次抬指指向了屏幕上的鳥瞰圖。
“你去了這座小鎮,應該了解一些小鎮的情況。那裏現在已經沒有居民了,平日進小鎮的路被封得很死,有專人看守。你就一點也不好奇,這樣的小鎮,為什麼袁聞芮進得去?你跟在她身後,又為什麼可以暢通無阻?”
齊燦燦現在哪有心思去關心小鎮。
她腦袋疼得厲害,看來那晚撞得並不輕。
可宋旭的下一句話,卻讓她有些渙散的雙眼微微聚光。
“沈克仁暗地洗錢,這麼一大筆數目,斷不敢存進銀行,你說,除了銀行,哪裏還可以藏錢?”
宋旭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他強制自己挺直了脊背,故作雲淡風輕地又加了一句。
“除了深山,還有哪裏可以藏屍?”
齊燦燦至少緩了三分鐘才回過神,她死盯着鳥瞰圖,小鎮周邊都已建起了高樓大廈,小鎮被包在中間顯得極為違和。這塊地。是名正言順拍賣出去的,除了持有人,誰會關心它的存在,那裏人煙荒蕪,想來也沒人有興趣踏入。
明明在政府眼皮底下,正常人都不會輕易涉險吧?
似乎是看出了齊燦燦的疑惑,宋旭解釋道。
“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你……”
齊燦燦抬手比了個噓禁的手勢。
“別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說那筆錢和宋雅都埋在這座小鎮上是嗎?”
她拿出了手機,划亮屏幕。
“我現在就出錢找幾輛挖掘機,我們挖出來。你看行嗎?”
如果宋旭方才不能確認齊燦燦的態度,那麼現在他算是看得透徹。
齊燦燦平日絕對不會沒頭沒腦地說出這樣的話。
先不說挖掘機能不能成功開進小鎮,小鎮的面積也不小,具體位置有待探究,她這麼做無非只能引起沈克仁的注意,得不償失,是最蠢的方式。
“你覺得行不行?”
宋旭合上了筆記本,起身後輕聲道。
“你先休息一會吧,等你足夠清醒了,我們再繼續談。”
宋旭錯過齊燦燦時,她抬手欲攔住他。可惜宋旭走得快,她撲了個空。
望着宋旭離去的背影,齊燦燦的喉嚨像堵了塊棉花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聽見一聲重重地關門聲,齊燦燦十指狠揪着頭髮,將腦袋埋在了臂彎中。
她明明應該開心,眼看着所有的事情都要塵埃落定,她卻愈發地局促焦躁。
如果要踏着別人的血肉才能揭開真相,她寧願永遠做一個傻子。
她不承認是因為唐紀修,她只是不想變成她最看不起的人,僅此而已。
齊燦燦閉着眼,不知不覺就昏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她也不知道自己以這個怪異的姿勢躺了多久,急促的手機鈴聲將她扯回了現實。
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涔人的女聲。
“齊燦燦,我想見你,我們警局見啊。”
沒等齊燦燦拒絕,袁聞芮就匆匆掐斷了電話。
握着手機,她緩了好久才看清時間,日期早就跳到了后一天,她才發覺自己睡了這麼久。
期間宋旭也沒來找過她,客廳內還是宋旭走時的模樣,桌上的那杯水除了沒有溫度,依舊擺在原位。
齊燦燦嘴角不免有些苦澀,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她死在公寓也沒人會知曉。
草草地沖了個澡,她從衣櫥中拿出件淺色的長裙穿上,其實就算袁聞芮的態度不強硬,她也會去見她。
有些話,她也想當面問清楚。
出門前,齊燦燦特意化了個狀,蒼白的唇瓣用口紅覆蓋。
路過便利店時。齊燦燦買了條麵包,坐在車裏,她強忍着反胃把麵包塞進了嘴中。她再不吃飯,也許會暈在半路上,她不想袁聞芮見到她狼狽的一面。
她吃得急,麵包屑落了一身,望着後視鏡中的自己,她不禁蹙緊了眉,口紅糊了一嘴,看起來噁心極了。
齊燦燦用紙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嘴角的口紅印,深吸了一口氣,踩足油門狂飆到了警察局。
袁聞芮坐在警局的角落,身前的小桌子上還放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齊燦燦微愣,這是一個接受審訊的嫌疑犯該有的待遇?
袁聞芮比她想像中過得好太多了。
見到齊燦燦來,袁聞芮不自覺地抬高了下巴,嘴角依舊帶着張揚的笑意。
“這咖啡還挺好喝的,你要不要來一杯?”
齊燦燦阻止了她喚人來倒咖啡的手勢,冷聲道。
“不用了,警察局的咖啡,適合你一個人喝。”
對於齊燦燦的冷嘲熱諷,袁聞芮報以冷笑。
她單手支着下巴,淡淡地盯着齊燦燦。
“齊燦燦。你氣色還挺好的。怎麼?看到我和紀修落得如此下場,你很得意哦?”
袁聞芮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恨,齊燦燦此刻特別佩服她,無論在什麼場合,她總能撐起一抹虛假的笑容,好似真的什麼都不在意一般。
“你說如果紀修真的有事,誰能放過你呀?”
“放過我?”
齊燦燦不屑地輕笑了一聲,她甚至不知道她笑得多醜。
“我為什麼要別人放過我?唐紀修為什麼會躺在醫院,你不清楚?”
話落袁聞芮的雙眸微微發紅,她面目猙獰地咬牙道。
“本來該死,就是你!不是你,紀修能變成這個樣子嗎?齊燦燦,別以為你暫時困住了我,我就不能把你怎樣,等我出去,我們老賬新賬一起算!”
直到此刻,袁聞芮始終不承認自己有錯,只覺得齊燦燦罪該萬死。
“好啊,我等你。我看你怎麼出來,袁聞芮,你有空惦記我,真的不如好好擔心一下自己。殺人是要判死刑的。你覺得你逃得過?你以為你掩人耳目弄死宋雅,還可以全身而退?”
“幾個月,屍體是不會腐爛的,只要她還在這片土地上,找出來不過是時間問題。那麼你呢?準備好下去和宋雅相聚了嗎?她死得挺慘,想必不會放過你吧。”
齊燦燦故意刺激袁聞芮,試圖從她的眸中看出些什麼。
提到宋雅,袁聞芮的眸光沉了好幾分,數秒后,她卻咯咯地笑出了聲,她捂着嘴,笑得挺克制,彷彿齊燦燦說了個笑話與她聽一樣。
等袁聞芮笑夠了,俯身湊近了齊燦燦,隔着桌子,她伸長了脖子,額角的青筋也凸了起來。
“殺人這種罪你可不能亂說,你有證據嗎?宋雅的屍體你找到了嗎?你就算找到了,又能指證是我殺的嗎?死人是不會說話的,齊燦燦,你別跟我裝模作樣,你要真拿得出置我於死地的證據,你何必絞盡腦汁說這些廢話刺激我。”
袁聞芮的神情坦然,且毫無波瀾。
齊燦燦被她這句話堵得再也吐不出半個音節,的確,她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證據。
“好了,你回去吧。我今天叫你來,只是想告訴你,沒人能拿我怎樣,你信不信,只要我想,不過一個月我就能踏出警察局?”
袁聞芮說著,還特別浮誇地掃了一眼警察局內坐着的警察,目光毫無懼色。
齊燦燦不知袁聞芮哪來的自信,儼然一副全天下我說了算的模樣,但袁聞芮也忘了,在法律面前,她的家族和驕傲,根本不堪一擊。
她們靜靜地對視了片刻后,齊燦燦站起了身。
“袁聞芮,你死鴨子嘴硬的樣子真的一點兒也不漂亮。”
在齊燦燦錯開袁聞芮時,她抬手狠狠地掐住了齊燦燦的胳膊,長而尖厲的指甲陷入了齊燦燦的皮肉中。
她似乎用足了力氣,齊燦燦被她握着吃疼。甩了好半天都沒能甩開。
感受着指甲內涔着的血,袁聞芮笑得猙獰且毫不顧形象。
她壓低了聲音,笑說。
“齊燦燦,我就讓你先得意幾天,畢竟你一無所有,給你留點幻想的餘地也算我顧惜我們認識了這多年。”
話落,她鬆開了齊燦燦。
眼眸中閃着駭人的冷光,輕佻眉梢。
“你讓紀修替你承受了這麼多顆子彈,來日,我會雙倍奉還!”
齊燦燦望着袁聞芮憤憤不平的模樣,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說來說去,袁聞芮無非是心疼唐紀修,她不免替唐紀修感到悲哀,上輩子他是得做了多少惡毒的事情,這輩子才能攤上這份畸形的愛。
不,也不是。
齊燦燦不承認這是愛,沒有任何愛需要犧牲別人的性命。
她寧願認為袁聞芮是不甘心,畢竟從小到大,袁聞芮想得到的東西都太輕易可以得到。
“好啊。”
齊燦燦扯住了袁聞芮的手臂,讓她微微曲起的指間點在自己的心臟之上。
“雙倍奉還這個詞,我送還給你!下一次,務必請你對準這裏。最好一槍致命。不然,我也不會再給你機會踩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