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我終將站上巔峰
我看見她的時候眼睛發定,這是個混血的姑娘,藍綠色的眼睛,典型的娃娃臉,偏生那身材前凸后翹,每一寸肉都恰到好處。
她用流利的英語說:“敲門沒有人聽見,還以為你不在。”
女人友好地看我一眼,點頭,隨後徑直走到江辭雲面前,大方與他擁抱,行親吻禮,她的周身都散發了熱烈女孩的特徵。
她很熟悉地坐在江辭雲的老闆椅上,椅輪轉了三百六十度,然後她不再說中文,用俄語和江辭雲交流。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丈夫除了中文和英文之外還會說俄語,江辭雲的聲音一直就很低沉,還帶點沙啞的顆粒感,說起別的國家的語言就更顯然迷魅。
他們說了很久的話,女孩的表情時而生動俏皮,時而熱烈性感,連我都沒辦法不被這種骨子裏長出來的氣質深深吸引。
後來,江辭雲給她倒了咖啡,她毫不吝嗇用中文讚揚:“你真是個讓人心動的男人。”
聽到這句時,我再也憋不出了,一眼橫向江辭雲,壓低聲音問道:“她是誰?”
他說:“合作夥伴。中文名字叫米蘇。”隨後又和米蘇介紹道:“她是我太太。”
“哦不,我愛你。你是我理想中的伴侶。”女人聳肩,絲毫不在意我在現場。
江辭雲冷俊不禁,輕輕搖頭,彷彿有些無奈。
這半年我也接觸過一些國外的女孩,她們和東方女孩有着某些程度上的不同,愛情觀也一樣。
我以為,自己已經過了那種十幾歲時無理取鬧的階段,可當這個女人走後,我不依不饒地開始追問江辭雲各種問題。
他好笑得看着我,直接丟給我一句:“沒和別人上過床。”
“精神出軌呢?有嗎?”我死死盯着他。
江辭雲點根煙抬手看錶:“又胡思亂想什麼?時間差不多了,走,回家。”他把先前我沒接的紙袋再度塞給我。
我開車帶他,動蕩的心卻怎麼都沉靜不下來。一直以來,我對江辭雲的信任到了幾乎愚衷的地步。就算他婚後免不了應酬,也肯定會有人巴結他時給他安排女人陪他喝酒,但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個看似風流實在長情的男人,以至於我從來沒想過他可能有一天真的會離開我。
米蘇的出現,讓我無休止的害怕。重遇許牧深后,他為數不多的幾句話現在想起來卻是惹人深究。許牧深說,辭雲也是普通男人。許牧深在律所時對別人說,律師的言辭需要保持嚴謹。那麼可見他那句話很可能是一種暗示。我去律所給他當模特的時候,許牧深又說,如果喜歡現在的自己不需要改變,愛我的人會理解我,也是對江辭雲的一種考驗。
我再也無法淡定了,越想心越驚,開始擔心遭遇第二次愛人出軌的戲碼。如果對象是江辭雲,我絕對會痛到骨頭裏。
晚飯過後江辭雲拿走了我的車鑰匙,說要去超市買幾條煙回來,我趁這個時間點萬般猶豫下打給了許牧深,把心裏的疑問全都問了出來。
電話那頭傳來溫和的笑:“這麼快就被你察覺了,看來我的暗示技術還不夠隱晦。”
得到這個答案,我徹底嚇到了,直接定住連話都說不出來。
許牧深說:“米蘇是個很有魅力的女孩,有次他們臨時有生意要談,我和辭雲正好一起吃飯,後來她來了,感覺辭雲很欣賞她,唐穎,在他沒有離譜的行為之前……”鑽進耳朵里的聲音頓了下來,他笑:“懂嗎?”
掛掉電話的時候,我的心像是被壓上了千斤重的石頭。算不清多少次,許牧深透露給我的許多事情都一直在幫助我,指引着我。他似乎總是無條件站在我這邊,哪怕江辭雲是他的好朋友,可江辭雲和我之間,許牧深似乎一次次選擇了我。
沒多久,江辭雲買完煙回來,他大概是瞧見我臉色不好,長身走過來站在我跟前。
我坐在床上,看他的時候不得不仰起頭。我一直都仰視他,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他好笑地看着我,突然冒出句:“一個女人就讓你板個臉,至於?”
“她不一樣。”我冷淡地說。
江辭雲的眉頭輕眯,嘴裏嘶了聲:“她是中俄混血,和我們當然不同。”
我把頭偏開:“我不是這意思,你心裏清楚。”
他一口否決:“就因為她在辦公室的幾句話?穎穎,我要是真喜歡她,一定會很坦白地告訴你。我對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麼樣?欣賞,嗎?”我脫口而出。
他在我身邊坐下,手臂攬住我的肩,異常坦白地說:“的確。欣賞。她十七歲就破格從商學院畢業,在做生意上面,我可以說她的很多見解完全超越了我,是個特別有遠見的人。”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似乎每個人的內心都存在着一定的矛盾點。
江辭雲不喜歡我拚命工作,他甚至有過讓我把公司關掉的念頭,可他卻欣賞着一個有着超越他觀念的從商的女孩兒。
而我,竟然無能為力。
不想再聽這個話題,再問下去,不管是他坦白還是他隱瞞,我都會傷碎了心。
我開始和他討論借殼上市的具體計劃,他很耐性的把他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併購重組資產置換等方式拿到控股權后再改名,是最快的方式。
我看着他又忽然想起那個夢。夢裏他毀掉了我的一切,但現實是他給了我一個更高的飛躍。好像不管我怎麼努力,事業和愛情都是他在一手操控。
當晚,我抱着筆記本,江辭雲彎腰站我身邊把一些能做的全都完成,這個殼公司真的選的很合適,而且我很肯定江辭雲準備了有一段時間了。
他說,不需要多久就能完成所有,如果我有需要,到那個時候再把一筆資金注到我公司,成為我的資金保障。
我的心跳加速,敲擊鍵盤的動作停下來,偏頭問道:“江辭雲,剛註冊公司的時候你不是說,不要和你聯繫在一起,你說不希望別人覺得我是在靠你,所以連名字都讓我不要加上你的字,除了那兩千萬本金之後你沒注過一毛錢,這次怎麼突然就……”
他整個人都變得柔軟起來,大手在我後背輕輕磨蹭着說:“穎穎,我的人和錢都他媽是你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你還是對陸勵以前對你做的事情很介意,我不反對你用一些不好的手段把他給干翻,然後放鬆下來,行嗎?”
江辭雲這番話說的好卑微,我常常看不懂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明明操控着所有,愛,恨,我的事業和心情。可他又時不時低到塵埃里,讓我漸漸堅硬的心一次又一次為他而動蕩。
他開始親吻我,用着我們無比熟悉的熟悉的交流方式一件件褪去俗世的束裹。隔壁房間孩子的哭聲傳來,江辭雲壓低聲音對我說:“穎穎,今天是你的排卵期,對嗎?”
我臉又紅又漲,輕聲問:“你怎麼知道。”
他笑中藏着邪氣:“我了解你。”他的指腹在我腰間的每一寸皮膚上遊走:“比了解自己還要了解。”
“你不了解我。”我說。
江辭雲嘴角勾得更猖狂:“老子又不蠢。嘴上再怎麼衝動,都他媽的氣話。”
“米蘇……不要欣賞她好不好。”我看着他,聲音更輕了。卻被一股力道瞬間貫穿,在一波一波的強勢中再也無法和他繼續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