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世新陽
亂世鳳,舞亂世,沒人知道這個亂世什麼時候才能平定,人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世道,人疲憊了,人心也疲憊了,一開始他們都覺得只要九天玄剎死了,這個亂世也就平了,可他們忽略了這個世上不止有九天玄剎一個魔頭,他也不是最可怕的魔頭,在這個浩浩蕩蕩的天地間,最可怕的人頭是人心!
人們有貪念,也有野心,在接近權利時,沒人能抵擋那權利的誘惑,這樣的誘惑讓他們視人命如草芥,那些站在權利頂端的人再次挑起了戰爭。
顧家,在其他舊皇室揭竿而起的時候沉默不語,他們在養精蓄銳,也在等,等着那些舊皇室和季連皇室雙雙疲憊的時候。
百惠三十八年,顧家動了,他吞併了除王家之外的舊皇室,這讓原本就強大的顧家更加強大了,再加上顧白有汪敏和唐駿兩列陰家仙身,還有他們從陰家帶出來的精英,顧家現在的力量已經足以和整個季連皇室抗衡了!就算有辛家幫忙,可辛家本就有內憂,沒辦法傾盡全力幫助榮嘉帝,這對於顧家來說簡直是如虎添翼!
百惠三十九年初,顧家對季連皇室發起了全面進攻。
蒼生塗塗,天地寥寥,縱橫天下間,已經再也沒有一個祀主能幫季連皇室了,榮嘉帝這幾年昏庸無道,上到文武百官,下到萬千百姓,他們都對榮嘉帝恨之入骨,他們對榮嘉帝的恨甚至遠遠超過了對顧家的恨。
百惠三十九年末,榮嘉帝駕崩,所有人都以為昌平王會繼承皇位,可是皇后卻拿着榮嘉帝的遺詔,在勤御殿接見了文武百官,並召告天下讓陽家家主,王明軒繼位。
江山易主,由季連改姓為王,別說是昌平王了,就連小百姓都知道皇后心有不軌,可是,昌平王沒有提出異議,他甚至是最支持王明軒登基的人,這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震驚不已,但是沒有人再提出異議,畢竟連人家昌平王都同意了,誰還會給自己再找麻煩呢?畢竟對於他們來說,誰做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戰事能平,更何況,王明軒登基后王家的勢力就會加入現明玉國的戰線,這對於現明玉國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所以,王明軒在百惠三十九年的年關將近之時登基了,改國號為越,帝號為新陽,封原王家主母,泰和長公主為久悅皇后,封昌平王為廣榮親王,給了其一半的兵權,封安和長公主為長安長公主。
對於久悅皇后的下落,沒有人敢問,她雖已超脫了人界,已為神人,可終歸是王明軒的妻,如今她已擁有了皇后了的身份,可是卻從未沒現過身,這其中的隱情沒有人敢去探究,或許是因為這比起平定亂世來說無足輕重,更或許,他們已經心知肚明。
國不可一日無母,可新陽帝卻一直未封后,同樣的,也沒有人說什麼,他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平定戰事。
百惠四十年初,榮嘉帝的皇后,新陽帝的長姐,因為榮嘉帝的離開傷心過度,殯天了,她與榮嘉帝同葬於皇陵,新陽帝追封其為慈煦太后。
這幾年,西山外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可西山之中,季連緔和辛夜不問世事的過着愜意的生活。
坐在梨樹下的辛夜一身墨衫,正仔細的看着手中的黃皮書,不知是不是被他俊郎的側臉所吸引,有七八隻五顏六色的小鳥落在他身邊,正歪着頭打量他。
“還在看啊”季連緔端着飯菜走到他身邊,將托盤上的飯菜一一的放在青色石板上,然後拖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
見女主人來了,那些小鳥也撲閃着翅膀,識趣的離開了。
“卻兒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得趕緊找……”辛夜收住話頭,有些尷尬的看向季連緔“丫頭,我……我不是”
“我知道”季連緔把筷子塞進辛夜手裏,嘴角帶着淺淺的笑,道“柯姑娘的事是我們的錯,如今我已經把你搶來了,這就夠了,你對她的愧疚我知道,我的心裏也有愧疚,所以,你不用在避諱這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查閱古籍都是偷偷的,我也不是妒婦,唉,我這麼善解人意的媳婦已經很難找了,你就偷着樂吧”
“那……咳咳”辛夜放下黃皮書,乾咳着摸了摸鼻子,道“那我能喝點酒不?”
“不能!”季連緔毫不猶豫的拒絕,還用筷子打了一個叉,嚴肅道“你喝酒就想睡覺,我一個人很無聊的好不好,你如果能趕快弄出兩個小傢伙陪我,天天喝酒我都不會管!”
“可以呀”辛夜邪惡的笑笑,連飯也顧不上吃了,放下筷子將季連緔打橫抱起,就向屋子走去。
說來也奇怪,兩人隱居西山也有些年頭了,那幾乎是夜夜笙歌啊,對於造人的大業,季連緔和辛夜都很盡心盡責,可季連緔的肚子到現在都沒有動靜,為此,辛夜嚴令拒絕了黑灼、子墨、辛滼、季連茵、陶百悅、季連安等人的拜訪,恥辱啊!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可是**裸的恥辱啊!
別人還好些,黑灼的那張嘴可是比世上最烈的毒藥還要毒啊,如果讓他知道這件事,還不得把辛夜損的體無完膚?
一番翻雲覆雨后,季連緔小貓似的窩在辛夜的懷裏,柔聲道“除去玄剎之力的方法已經有些頭緒了,你放心,就算我們現在沒有寶寶,可我們時間很長,你一定能看到我們的寶寶出生的”
“嗯,時間很長,我不急”辛夜聞着季連緔的發香,溫柔的低聲道。
“我昨晚看到夜鬼來找你了,外面……怎麼樣了?”季連緔
“王明軒登基了,顧家策反了”辛夜簡潔明了的回答道。
聽了辛夜的話,季連緔愣了好一會兒,垂眸道“這……這樣啊,那……那很好”
“傻丫頭”辛夜緊了緊摟着季連緔的胳膊,在她的額頭親了親,道“你皇兄沒事”
“啊?!”季連緔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嘴巴大張,獃獃的看着辛夜。
看着季連緔的傻樣,辛夜笑了“你的兩個皇兄都沒事,先不說公,就是於私我也不能讓他們有事啊”
季連緔一個挺身坐起來,很是激動的搖着辛夜的胳膊“那那那……那,那內個,我皇兄,他……他們”
“好了好了”辛夜也坐起來,看着季連緔這樣,他憋笑的解釋道“季連汜去祀心谷了,季連秉輔佐新帝,你放心,就算王明軒不念極的面子,也不會動你皇兄的”
“為什麼?”季連緔不解的問道。
“從楚酈山離開后我去了趟皇城,找過你皇兄”辛夜
“那……明軒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他不會念及我的面子就放任皇兄不管的”季連緔
辛夜轉頭看向火燭,沉默了好一會後,才開口道“這,大概就是他的功勞了”
“他?”季連緔皺着眉想了好一會,驚訝的看着辛夜“他!他為什麼這麼做?”
“我怎麼知道,除了祀心谷時的記憶,我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連他的目的都猜不到”辛夜苦笑。
看着這樣的辛夜,季連緔有些心疼,她整理了下情緒,嫵媚的笑了笑,抬起手在辛夜的上輕划,媚聲道“你立了這樣大的功勞,我一定要好好獎勵你”
“隨時奉陪!”說完,辛夜就把季連緔壓在了身下……
比起西山的仙氣環繞,祀心谷就凄涼了很多,因為歷代祀主常年的居住,谷中草木已經被劍氣傷了,雖然近幾年好了一些,但還是無法和西山那樣的仙山相媲美的。
明媚溫暖的陽光灑在大地上,也照的河面波光粼粼,一身布衣的男人在河邊插魚,他的眼睛放着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水裏遊動的魚兒,有力的手緊緊的抓着長木枝,樣子很是認真。
“唰”的一聲,男人動了起來,他的出手速度極快,等他的手抬起來時,上面已經多了一條還在甩頭搖尾的肥魚。
男人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向岸邊走去,他劍眉聳立,一雙漆黑的眼珠透着無限的睿智,這就是越國的先帝——季連汜!
季連汜提着自己的戰利品回到辛夜與秦珩肇原先居住的屋子,找了幾根樹枝就開始生火,清理完魚后,他安靜的坐在火旁,睿智的雙眼看着跳動的火焰,竟有些獃滯。
鳥鳴聲,蟲鳴聲,風聲,除了這些再沒有別的聲音了,季連汜好像入定了一般,一動不動的看着那跳動的火焰,就在這時,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季連汜好似沒有聽到般,仍舊一動不動,直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坐在他對面,他都沒有動。
鳥鳴聲,蟲鳴聲,風聲之中,一身布衣的季連汜對面,跪坐一位長發飄飄的白衣女子,她含情脈脈的看着季連汜,卻沒有說話。
兩人沉默的對坐了很久很久,直到烤魚的香味傳來,季連汜才開了口,或許是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