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十萬軍中擒敵酋
三個小時后,猴子開着一輛沒有掛牌的車,將林若塵接到了鐘山大營。
在路上,林若塵已經知道,這次的行動,極為隱秘,即使猴子這樣已經確定出戰的隊員,都依然不知道任何行動的方案和時間。
目標是誰,更加無從知道。
“不管是誰,老子都會讓他到地下,跟黑豹他們去磕頭賠罪!”
猴子咬着后槽牙,聲音像從兩塊鐵塊中摩擦出來的一樣。
林若塵點點頭,他絕對同意這樣的說法。不管是誰,都要為他做下的孽,承擔責任!
鄭強軍的營帳內,依舊只有他和林若塵兩人,武信依舊守在門口。
“那個人是誰?”
林若塵單刀直入。既然他來了,就沒有準備討價還價,他只想知道,準備對付的目標就行了。
“幕後的主謀,暫時還查不出來,估計馬兆先也不知道。但單單是直接管理他的人,抓捕他,就足以讓華天國政局動蕩!”
鄭強軍的聲音壓得很低,即使在自己的大營,他仍然不敢大意。
“我只問你,干,還是不幹?”林若塵的雙眼中閃出殺意。
鄭強軍覺得一股冷風拂過,幾個月不見,林若塵身上的氣勢,更加的逼人。
“干!當然干。老子的兄弟,就沒有白死過!這次若不是兄弟你和賀教官出手,估計我的弟兄就全都折在裏面了!這個仇,非報不可!”鄭強軍狠狠地一拳砸在桌案上。
“好!我肯定參加,我不是為你,我就是要親手拿下他,破開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兩人達成一致,開始頭抵住頭,小聲的交流。
足足有半個多小時,林若塵身體靠後,重重地坐在椅子上,面沉似水。
“這誰能做到?你們這是讓我們去死嗎?我要殺他,不管他在哪裏,我都有三分的把握。可要生擒,你覺得可能嗎?”
林若塵盯着鄭強軍的眼睛,眼眉挑起。
臉漲得通紅,鄭強軍也知道,這所謂的作戰計劃,實在太過想當然了。不過他也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只要消息散佈出去,他絕對會率部嘩變!以他這麼多年的經營,那種破壞力,絕對會流血千里!華天國,經不起這種事情!”
“那特么的是軍營!那不是誰家的大院,那裏駐紮着超過了十萬的,荷槍實彈的將士!你讓我們去把他生擒回來?你既然知道他和古武世家有牽連,那他的身邊,會沒有高手?我們可以殺他,因為那樣我們根本就不用考慮出來的問題,死在裏面也就是了。生擒?你真的知道是什麼概念嗎?”
林若塵壓着喉嚨低喝着,厚重的搪瓷杯子,被捏成了一團。
“殺他沒有意義,殺了他,我們可能就真的找不到,那個幕後的主謀了!要單單為了殺他,我們不需要這麼興師動眾,一把狙擊槍就足夠了!”
鄭強軍無奈地搖頭,他當然知道,這是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我會讓特種大隊做好準備,而且我手裏也有軍政處的手令。你們只要生擒他,發出信號,堅持五分鐘。我保證,只要五分鐘,我就能控制住局面!”
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整個東南軍區的人,他一個都不敢相信。這個任務,只有在完成後,才能公諸於眾。
林若塵不再說話,閉上雙眼,開始在腦子裏,快速地推演。
他知道,鄭強軍絕對是逼到絕路了,他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用這種幾乎是自殺的作戰計劃。
整整二十分鐘過去,鄭強軍連呼吸的聲音,都盡量地壓制住。他不敢打擾林若塵一絲。這個任務的最後希望,就在林若塵的身上。
前兩天發生的黑市賭戰,雖然隱秘,但絕對瞞不過他鄭強軍的眼睛!
整個盛京城,沒有誰比林若塵更適合。
“我挑五個人,加上賀教官,就我們七個。就五分鐘,哪怕多一秒,我都會直接弄死他!”
林若塵終於睜開了眼睛,聲音低沉。
“可以!人隨你挑,時間你定,我全力配合。五分鐘,我鄭強軍控制不住局面,我自己把腦袋,打碎在你墳頭上!”
鄭強軍牙齒咬得咯嘣亂響。他說的沒錯,他控制不住局面,林若塵他們,就沒有一絲生還的可能。
“不用。最後一個要求,我若死了,把我徒弟小郎,收到你身邊,做個警衛員。看住他,永遠不要他替我報仇!他已經為我死過一次了。”
林若塵擺擺手。他不想死,可很多事情,都沒有給人留下,太多的選擇。
從他在那幅山水畫上,寫下那四句詩,他就知道,他這一生,大概總要死於非命!
血染萬里不為侯,不向鉛汞道中求。非為紅塵眷戀事,但問山河誰敢守?
七人小隊,聚集在鄭強軍的營帳。即便鄭強軍,也站到了門口,親自值守。
林若塵和賀南山自分別後,第一次見面。兩人用自己的肩膀重重地撞了一記,抱在一起,拍打彼此的後背。
不需要多說什麼,他們心裏清楚,這一次,恐怕真的要死在一起了!
但兩個人,都沒有一絲退縮的想法。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
另外五個人,山鷹、猴子、蜂鳥、山豬和燈籠。都是老熟人,也根本無需再做更多的動員。
鄭強軍的教官大隊已經來了,不是沒有比他們更強的。但只要這七個人,是最合適的。因為,他們彼此了解,彼此信任。
這次的任務,信任,比什麼都更重要。
武信沒有參與,不是因為他實力不夠,或者是信任問題。
只是因為,這次的目標是鄭光明!
他在盛京城東門,和鄭光明打過照面,必然會引起懷疑。他們五個都不存在這個問題。而林若塵和賀南山,根本就沒有準備露面,等他們兩個現身時,就是最後的雷霆一擊!
殺進磐石城,生擒鄭光明!在十萬大軍的包圍之中。
沒有誰覺得這是一個可以活着回來的任務,可他們七個,沒有一個人多說一句話。
七個人在營帳中整整研究了一夜。鄭強軍和武信,就在門口站了一夜!
七封遺書交到鄭強軍的手上,七個人各自歸營睡覺,今天晚上,才是他們出動的時候!
鄭強軍滿眼的血絲,將七封遺書,鄭重地放在自己貼身的口袋裏,沉聲道:“我不必看,我希望,原封不動地交還給你們。如果沒有那個機會,裏面的每一件事,我都會辦的妥妥噹噹。”
入夜,一輛沒有任何牌照的黑色麵包車,駛出了鐘山大營,直奔磐石城而去!
鄭強軍這次,甚至連送都沒有送,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須保證,在明天林若塵等人得手后的五分鐘,控制住磐石城!
沒有具體的時間,林若塵只告訴他,大概在明天上午的十點左右。
他不能早動,那會讓林若塵他們,在磐石城中暴露,功虧一簣。當然,他更不能晚,晚一秒,就會多出七條人命!
不,不止七條。林若塵死前,會弄死鄭光明,那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磐石城,清晨的風,還顯得寒涼。可鄭光明早早已經起床。
今天是周一,是磐石城所有駐軍,集體出操,接受檢閱的時候。除了值守的人員,磐石城中十一萬五千的將士,都必須在校場,接受首長的訓誡。
自從年前那一次和特種大隊的對峙,鄭光明對這項軍規,尤其的重視。
他沒有錯過任何一場,次次都是第一個站在檢閱台上。
以往的東南軍區,更多的人知道石長群,知道吳桐,卻很少有人認識他堂堂的司令員,鄭光明。
可現在不同了,他要將這支部隊,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中。
七點正式出操,鄭光明六點半,便身姿筆挺地站在了檢閱台上。
他要讓每一個到來的戰士,都看到他。讓他們知道,他們究竟是誰的兵!
天還沒有亮,東方才微微泛白,起床號會在十分鐘后吹響。之後的十五分鐘之內,所有的部隊,都會在下面的廣場完成集結!
鄭光明站在距離台邊緣一步的距離。在他側後方五步的位置,站着他的警衛員。
如果你看得仔細,就會發現,這個警衛員的站姿,很怪。
那不是一般軍士的立正姿勢,也不是常規的跨立。
他的雙腳微微分開,兩個腳尖內扣,並前後錯開大約五六厘米的距離。身姿也並不挺拔,脊柱保持自然彎曲的小小弧度。拇指捏住食指的第二個關節,虛握成拳,手臂反轉,手背貼着褲縫。
雙目平時前方,兩個耳朵卻在上下輕輕晃動,似乎在聆聽風聲。
在清晨的威風中,整個人似乎都在隨着風,微微擺動,卻又偏偏看不到任何搖晃的跡象。
這絕對不是軍隊的標準軍姿。
這是習武之人,練功的一種基礎方式,站樁!
每一個門派,都有自己獨特的站樁方法,這裏不僅僅是形態,還有所謂的心法。那就是,要把一個樁,站出拳法追求的意境!
他已經習慣於這樣的站立方式,可以隨時隨地,保持自己的最佳狀態。
直到起床號吹響,他才會轉變為標準的軍姿。
兩公裡外,一個放置空調外機的狹小隔間裏,林若塵藏在黑暗的角落裏,憑着手中一個拇指大小的望遠鏡,緊緊盯住了這名警衛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