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試過給蘇北機會,可惜,他對她沒有肯定也沒有信任,此刻的她已經心如死灰,她恨不得一走了之。
「抱歉,都是我的錯。」蘇北第一次承認自己的不對。
鍾雅心手僵住,停下收拾行李的動作。
「是我太驕傲了,對不起,是我沒有信任你,對不起,是我一直沒有公開過你,對不起。你留下來,讓我好好彌補這些過錯。」蘇北從來沒有跟別人道過歉,哪怕他曾經把某些人傷得很深,可是對鍾雅心,他願意放下架子,只想好好挽留她。
淚水在鍾雅心臉上滑落,她很難過,透過淚光,她似乎看到了蘇北的真誠。她累了,這一刻她是那麼地想要一個依靠,可是她對他還是有懷疑,她不敢靠他太近。
嬰兒房裏傳來寶寶的哭聲,鍾雅心剛想去,蘇北握一下她的手,「我去。」
「你醉了,身上的酒味會熏到寶寶的。」鍾雅心跟上他,阻止他。
「沒事,我把衣服脫掉就好了。」蘇北說話間脫下上衣。
鍾雅心發現蘇北由冷戰到這麼體貼,很疑惑他的變化。
蘇北抱起寶寶,哄着寶寶,寶寶很快在他懷裏甜甜地入睡。鍾雅心發現,這段時間寶寶真的很依賴她的爸爸。何去何從,她一時難以抉擇。
蘇北將寶寶放回小床上,回到鍾雅心面前,「那天沖你發脾氣,我道歉。可能是我太怕你離開,我聽到你跟你的老闆交談,心裏不舒服才發脾氣,我以後不會再那樣,你不要離開好不好?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跟寶寶,不會再讓你傷心了。」
聽到蘇北一次次的道歉,鍾雅心心軟下來,她點點頭。下一刻,蘇北便重重地靠在她身上。
「啊!蘇北,你怎麼了?」鍾雅心突然受力,差點往後傾,她後退一步,抱緊他。
把蘇北扶到床上,鍾雅心幫他脫鞋、脫褲子,用熱毛巾幫他擦拭完身體,又幫他把衣服穿上。
收拾好一切,鍾雅心坐在床邊,看着沉沉睡着的蘇北,他們之間一次次的誤會、一次次的退讓,到最後還是沒有辦法分手。她知道,她對他的愛從來沒有消失,而蘇北似乎也在愛着她。
她的手輕輕撫在蘇北帥氣的臉上,眸底閃着淚光,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這麼一個有女人緣的男人,這麼受傷,可是就像飛蛾撲火般,她一次次向他靠近,一次次傷心,還是想留下。
他是那麼地不懂愛,所以她才會那麼受傷,可是不懂愛的人也很孤獨吧,就像他此刻喝得這麼醉,麻木自己一樣。她不知道是什麼讓冷戰中的他回來她身邊並許諾那麼多,可是她幾乎是跟自己下了個賭注,她想知道蘇北會為她做出多少的改變。
清晨鐘雅心醒來,聽到蘇北在嬰兒房裏跟寶寶玩的聲音,她微微一笑,起身走向嬰兒房。
這段時間,蘇北都在她醒來前先去逗逗寶寶,再回公司開晨會,雖然他從來沒有公開過她,可是她很知足,因為蘇北一直都在。
「寶寶,看,媽媽醒了,讓媽媽抱抱好不好?」
蘇北將寶寶抱到鍾雅心面前,「剛醒在鬧,看到你還沒醒,所以我來哄她了。」
鍾雅心接過,低頭逗着寶寶玩,蘇北的體貼讓她很暖心。
「寶寶乖,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是不是肚子餓了?」鍾雅心專註在寶寶身上,輕輕親一下寶寶的臉蛋,寶寶在她懷裏笑個不停。
看到這一幕,蘇北的臉上不覺動容。其實鍾雅心已經給了他家的感覺,是他一直沒有發現,也沒有參與而已。
「雅心,謝謝你,給我生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寶寶。」蘇北摟着鍾雅心的肩,吻在她臉上。
聽到蘇北發自內心的感謝,鍾雅心搖了搖頭,曾經受的苦,她心裏都覺得值得。
「懷孕的時候、生寶寶的時候,我都不在你身邊,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吧。」蘇北不懂說溫柔情話,可是他是真心心疼鍾雅心。
鍾雅心眸底閃着淚光,「因為身邊有一群很好的人,他們用心幫助我、照顧我,幫我分擔了很多事情,所以不算苦。」
「你啊,就是逞強。」蘇北捏捏鍾雅心的鼻子,「反正以後生寶寶,我不會讓你一個人。」
鍾雅心臉一紅,「我才不要再生了呢,我有寶寶一個就夠了。」
蘇北的手輕按在她小腹上,聲音曖昧而纏綿,「我們每天晚上都做愛,而且沒有任何安全措施,說不定這裏已經有我們第二個寶寶了。」。
「才沒有。」鍾雅心懷孕過,很清楚自己的狀況。
蘇北壞壞一笑,「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不是嗎。」
鍾雅心臉上滾燙得厲害,可是因為蘇北的改變,她並不排斥為他繼續生寶寶。
「好了,晚上再好好造人,現在我們出去吃早餐。」蘇北擁着鍾雅心準備去飯廳。
「呃,我還沒洗漱。」鍾雅心將寶寶塞回蘇北懷裏,快步走向洗手間。
「你看你媽媽,起床不洗漱,不愛乾淨哦,你千萬不要學你媽媽。」蘇北一本正經地跟寶寶說。
鍾雅心噘起嘴巴,一臉的可愛。
蘇北微微一笑,望着寶寶雙眼,「可是你要跟你媽媽一樣可愛。」
鍾雅心刷着牙,可是她心裏很甜。什麼時候蘇北這樣讚賞過她,此刻他對她性格美好一面的稱讚,讓她對他有了認可。
今天是鍾雅心的生日,她握着與爸爸的合照默默流着眼淚。往年是爸爸陪她過生日,這麼多年來,雖然只有爸爸的愛,可是她從來不覺得有缺失,可是如今他已經不在,沒有人再陪她過生日。
想到爸爸為她付出那麼多卻沒能等到可以享福的這一天,她很難過,躲在房間裏偷偷地哭。
她不知道,蘇北從蛋糕店買了蛋糕,接着從珠寶店取到了他特別為她訂做的戒指,想要在她生日這一天跟她求婚,只要她答應他的求婚,他馬上帶她回去見家長。
回到家推開房門,蘇北想要給鍾雅心一個驚喜,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她看着她爸爸與她的合照在傷感,他輕輕走到她身後抱緊她,「傻瓜,怎麼偷偷躲這裏哭,你爸爸在天上看到,會為你難過的。」
鍾雅心輕輕抹去眼淚,蘇北的懷抱讓她覺得溫暖。
「抱歉,你爸爸離開的那段日子,我不懂給你一個安慰,沒有理會你的難過。」對當初對她的疏忽,蘇北深感抱歉。
鍾雅心搖了搖頭,她早已經不怪他了,可是因為難過,她還是忍不住流眼淚。
蘇北為鍾雅心抹去眼淚,「好了,不要難過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以後你的生日,我都會陪你過。」
鍾雅心含淚看着蘇北,這句承諾就像是一輩子的承諾,她有點難以置信。
突然眼前一亮,蘇北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他打開,裏面一枚鑽戒閃閃發亮,蘇北將它套到鍾雅心無名指上,「雅心,嫁給我好嗎?」
鍾雅心目光落在無名指的戒指上,很快又回到蘇北臉上,他一臉期待。她最想要聽的話,等了太久太久,終於聽到了,幸福得一塌糊塗,她的淚水又要奪眶而出。
「別哭,你只要點頭就好。」蘇北的大掌輕輕捧着她的臉,不讓她流淚。
鍾雅心看着蘇北的雙眼,過了很久,她才用力地點點頭。
蘇北一把將她擁入懷裏,「老婆。」
鍾雅心臉上羞紅一片,雙手有點不知所措,最後才抱在蘇北的背上。
蘇北才意識到,原來用心愛一個人,是會因為她的開心而開心,因為她的難過而難過。
他懷裏這個女人,他一輩子都會寵在手心上,不會再讓她一個人。
客廳里,蘇北點燃了生日蛋糕上的蠟燭。為了不讓寶寶來攪局打擾他跟寶寶媽媽的浪漫,他故意支開保姆跟寶寶,讓她們到樓下去。
燭光下,兩人正如膠似漆,突然一陣門鈴聲響起,蘇北不得不去開門。提着兩瓶酒上門來的程宇算是突擊上門,跟之前那次一樣。
蘇北有些無奈。
「我是不是來得有點不合時宜。」程宇嘴上這麼說,可是卻厚着臉皮坐到了沙發上。
鍾雅心笑了笑,「沒有,蘇北在幫我慶生,你來了,剛好熱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