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變
如今的阿成因為及時給前線的謝長璟報了信，立了一功，就被提拔成了百夫長，至於伙頭軍們，也都因為立了功受到了賞賜。
可是，立下最大功勞的莫如雪卻沒有任何的封賞，大家都感覺非常疑惑。
莫如雪並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她現在心中最放不下的還是謝長璟到底有沒有察覺到她的真實身份。
她心裏還在七上八下的過了幾天，阿成興沖沖地跑了過來，“莫兄弟，咱們可以先回京城去了！”
“你說什麼？”
“是這樣的啊，殿下吩咐的，讓我們先帶着你回京城，還讓我們務必保護好你的安全。我看啊，說不定等到了京城之後，會有皇上的賞賜呢，畢竟你的功勞可是很大的啊。”阿成很興奮的說著，莫如雪立了大功，論功行賞是應該的。
莫如雪並沒有高興的樣子，“是嗎？那，我們就準備準備回京吧……”
現在，問不問謝長璟，已經不重要了。謝長璟如此大費周章的保護她，肯定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看了看手腕上那道若隱若現的傷痕，這傷痕，也許就是她和謝長璟一生的難以解除的羈絆吧……
小時候，她和謝長璟是見過幾次的，記得初次見面的時候，她還只有五歲，跟着母親進宮給後宮娘娘們請安。一身紅色裙子站在雪地里，宛如一朵雪蓮綻放。那個時候，娘娘們都誇讚她長得漂亮，將來一定會是一個大美人。
因為母親和殷娘娘處得很好，她也去過長禧殿，碰巧看到謝長璟和謝長珩發生了爭執。這兄弟倆，從小就是這樣子，雖然長大了之後好了些，可他們也是面和心不合。
莫如雪看到他們倆在吵架，只想要趕緊制止他們，讓他們和好。
可就在她衝過去準備勸阻他們的時候，奉茶的宮女端了熱茶走過，手腕被熱茶燙到了，莫如雪白皙的手腕一直到如今，還是留下了那個傷痕。
雖說他們長大之後就沒有怎麼見面了，但那個傷痕卻一直留在了她的手腕上。
直到她及笄的前一個月，傳聞太子和楚王都同時想要娶她為妻，不過她的婚事還沒有定下來，莫家就在初雪那一天，滿門覆滅。
行李都已經打點齊備了，莫如雪也打消了見謝長璟的念頭，坐上了回京城的馬車。
謝長璟看着莫如雪的馬車漸行漸遠，心中默念道：“雪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查清楚莫家滅門的真相。”
莫如雪坐在馬車上，按照目前的速度看來，她回到京城的時間，應該就是一個月之後了。在這段時間裏，莫如雪會受到周全的保護，謝長璟則會想辦法為她查清楚莫家滅門的慘案。
“莫兄弟，我們今天先在這個客棧休息一晚，明天再趕路。”
莫如雪掀開車簾，點了點頭，“好。”
晚上，莫如雪散下了髮髻，只用一條白色的綢帶捆住了頭髮，現在夜色已經深了，也不會有人來找她，她也不用再穿着男裝了。
莫如雪打開帘子，在戰場待的這一年，莫如雪確實立下了功勞，只希望可以憑藉這些功勞將滅門的慘案查清。
不過，事情的發展卻遠遠超出了她的意料，滅門慘案背後的真相，會成為能夠傷到每個人的利刃。
這個時候，阿成竟然過來找她，莫如雪現在的樣子是沒辦法見阿成的，她就只能站在門邊跟阿成對話。
“阿成哥，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阿成說道：“在離開之前，殿下吩咐我，有一封信要在今天晚上交到你的手上。”
莫如雪有些疑惑，“你說殿下有信給我？”
“嗯，殿下還讓我一定要在這個時候交給你才行，所以，你現在方便開門嗎？”
莫如雪快速的盤起了髮髻，開了門，把信拿了進來。
謝長璟果然是知道她的身份了，所以才會把她護送回京！
拆開信，信紙上洋洋洒洒寫滿了字——
“雪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應該已經離開了軍營。當我看到那塊玉佩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你女扮男裝混進軍營的事情，你應該是為了你們家一夜之間被滅門的事才會這麼做的吧？你這麼做太過危險了，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幫你調查清楚，幫莫家滿門忠烈昭雪。京城的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等着我回來，讓我來保護你，可好？”
莫如雪嘆了口氣，看着自己手腕的傷痕，看來，太子和楚王爭着想娶她為妻的傳言並不是空穴來風了。
可她有一點不懂，如果太子也就是當今的皇上也真的想娶她的話，為什麼對於莫家覆滅的慘案會不聞不問呢？
帶着疑惑，接下來的這幾天，莫如雪一直是愁眉不展的。
至於護送莫如雪的這些士兵，都是一些粗人，只以為莫如雪是因為路途勞累，所以才會這樣子。
與此同時，謝長璟已經成功進入了北越的營地，見到了北越傳聞中的常勝名將的顧雲阡。
這顧雲阡出身將門之家，謀略和武功都是一流的，如果沒有莫如雪幫着的話，就算是謝長璟，也不一定能夠贏得了他。
“顧將軍，你還是輸了！”
顧雲阡不以為意，笑了笑，“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敗給你，我無話可說！”
顧雲阡從前也和謝長璟交過手，基本上是打成平手，他唯一一次輸，就是輸給了莫家軍。他大概也沒有想到，這一次他還是敗給了莫家。
兩人在營中散步，顧雲阡現在少了戰事的壓力，倒是輕鬆了不少。也許是見到謝長璟的緣故，他和謝長璟，是對手，也是朋友。如果他們不是各自為主的話，一定能夠成為一輩子的摯友。
“顧將軍，這一次你真的是豁了出去，可還是敗了，你後悔嗎？”
顧雲阡笑得坦蕩，“勝敗本就是兵家常事，我可不是那種只能勝，禁不住失敗的人。畢竟，我也不是頭一天上戰場了。”
謝長璟點了點頭，拍着他的肩膀，“你這樣想，我倒也放心了。對了，你妹妹最近可好嗎？”
“怎麼？你打我妹妹的主意？不過我可不打算讓我妹妹遠嫁，做你的王妃。”顧雲阡開着玩笑，他很愛護他的妹妹，那一年若不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讓謝長璟經過救下了被強盜圍堵的顧家千金顧雲晴。
也正是因為謝長璟那次救了顧雲晴，他才會和顧雲阡認識。
顧雲阡看着不遠處正在下轎的宦官，心裏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看來，我們北越的歸降書已經送到了。”
謝長璟擺了擺手，“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顧雲阡知道，歸降書上寫着多少對北越不利的事情，他心裏深深自責，如果自己能夠打贏，局勢會不會就不是這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