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江一川,你殺了葉院長?

第93章.江一川,你殺了葉院長?

江一鳴聳聳肩,一副無奈的樣子,“我們來得急,只剩下這一間了,床留給你,我睡沙發就行。”

顧以念知道他是正人君子,也沒有多想,不過是覺得這樣好像有點彆扭罷了,轉頭髮現外面的露台上擺了一整桌的精美菜肴,驚喜得笑逐顏開,“你連晚餐都準備好了?”

他摸了摸鼻子,像個大男孩般靦腆,“怎麼說也是我們的新婚夜,總要花點心思才行。”

“……”新婚夜啊……她不禁紅了臉,當年和蔣駿的新婚夜,她照顧着喝醉的男人一整夜,累得坐在床邊睡過去,沒想到現在只是演一場戲,卻被江一鳴填補了當年的遺憾。

二人相對而坐,卻因氣氛實在太過曖昧,誰都沒有開口講話。

顧以念專心切着面前的牛小排,她最愛的恰到好處六成熟,讓她不禁再一次偷偷地瞄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你小時候就習慣吃這種。”江一鳴淡淡地說,還不忘把自己盤子裏的烤筍放到她面前,“還有這個。”

“你怎麼知道?”她不相信,每次她吃西餐。總愛把爸媽盤子裏的烤筍都拿過來吃,還有大多數女生不愛的六成熟……這個小習慣,除了她爸媽,應該沒有人知道才對。

“你十二歲那年,來過我們家吃飯。”下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對他來說,記住顧以念的一切,不過是最平常的事情。

可這落在她的眼裏,無異是在她本平靜甚至死寂的心泛起巨浪,原來有個男人,把她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牢記了十年。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一口接一口地喝酒。

“別喝太多了,香檳也是會醉人的。”他舉起自己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杯子,“只喝這一杯就好了……新婚快樂。”

顧以念心頭被紊亂的思緒纏繞着,有一些大膽的猜測,但轉頭想想,又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看着她煩惱得眉毛都蹙在一起,江一鳴寵溺一笑,再倒了一杯香檳,給自己壯壯膽。

“願意再聽我講個故事嗎?”

“好。”她心不在焉地應着,腦里還在想着十年前那頓早已被她忘記的晚飯。

“小時候,有一個小女孩來我家找我弟玩,誰知道她笨手笨腳的,掉到水裏去了,我馬上跳進水裏把她救起來。可她只記住那個路過把她扶起來的小男孩,看不到暈在水裏的我。再後來,那個小女孩成了那個小男孩的新娘,而我,覺得她只要幸福就夠了,愛她這件事,一直放在心底。可是後來我才發現,她過得並不好,還成了流浪街頭的小奶貓,我只好又一次把她救了……”他自顧自地說著,苦笑着,手中的香檳不知不覺又被他喝光了。正準備再斟一杯,抬頭才發現,對面的人兒早已淚眼婆娑。

“以念?”他嚇得趕快放下杯子,繞過餐桌走到她身邊,溫厚的大掌握住她的雙肩,焦急地問:“怎麼了?好端端地怎麼哭了?我不是……我不是在怪你啊。”他只不過不想再把心事藏在心底了,太累太累了。

“我……”江一鳴的雙眸深似海,顧以念越看越難過,原來一直以來,自己都搞錯了……那個出現在她生命里的英雄,一直被她弄丟了十幾年。

她放聲大哭,忽然推開江一鳴,衝出門口,蹲在門口的長廊上,掩面哭泣。

“我怎麼這麼笨!……笨死了!”

長廊架在海面上,晚上的海風像是帶着刺,能颳得人生疼,激起的浪花,濺到她身上,打濕了她一身的素白。

“以念……”江一鳴追了出來,把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這是第二次,他緊緊把她抱住,而那第一次,還是她暈倒在浴室里,他偷偷摸摸的。“早知道你會哭,我就不說了。”

顧以念把頭埋得更深了,世界上還有把她更笨的人嗎?

“我不會哄人。你不要哭好嗎?”

“噗……”哪有人這麼直白的,倒把她鬨笑了,可她依舊不願意抬起頭。

男人嘆了口氣,索性坐在長廊上,雙腿伸進了海里,抱住她的長臂絲毫不願意鬆開。“我知道你心裏還放不下蔣駿,我告訴你那些事情,沒有別的意思,如果讓你難受了,那就忘掉吧。”

“不!我不要!”她突然抬起頭,像個孩子一樣使勁搖頭。一個把她放在心裏愛了十幾年的男人,一個命中注定要拯救她的男人,她不要忘記。

“如果你想聽的話,我可以再多說一點。”

“還有?”

“嗯。”江一鳴看向遠方,水天一色,神秘而寧靜,記憶的匣子,就這樣打開。

從每一次在宴會上看到她時的片段,到把她送到自己房間內的掙扎,從得知她離婚時的又悲又喜,到她被綁架時的心驚肉跳,當然還有,那個他臉紅不已的片段。

“……這麼說來,你救起我的時候,我什麼都沒穿?”她急需一個否定的答案!!拜託!!

可男人偏偏不讓她如願,淡淡地說,“如果你洗澡有穿衣服的習慣的話……”

“那……那你有看到什麼嗎?”

“嗯,都看到了,還是我幫你穿的浴袍。”

“什麼?!不是錢澄嗎?”

江一鳴一記微微的搖頭,徹底讓顧以念絕望了。

“那……那……”

男人抿嘴一笑,替她拉好外套,不讓一絲海風吹冷了她,而後才認真地說,“和你結婚,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不止是今晚。但我也沒有騙你,如果你接受不了,回到海城,你還是單身貴族,我不會拿這裏的婚書約束着你,那就當作是我給自己的一份任性的禮物。”

“那……那……”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輕颳了她的鼻子,連原本猙獰的眼角的傷疤,此刻都化作溫柔的笑。

顧以念最後只是搖搖頭,什麼都沒說,抬頭認真地看着那一片星空。

也罷,有些時候,無聲勝有聲。

或許從今天開始,真正地嘗試把那個男人從自己心裏趕走吧。

……

這一天到半夜,江一川才躡手躡腳地起床換衣服,看着床上累得睡過去的女人,心頭一軟,無比溫柔地親吻她的額頭。便離開大宅了。

墨言說,龍燁乘坐私人飛機來海城了,還是為了葉庭的事。

按理說,人已經死了,恩怨隨風,該沒有什麼值得他長途跋涉再來一趟的理由,江一川不放心,又因着江一鳴,選擇親自去接機。

龍燁這次穿了一身熒光色的運動服,乾淨利落的短髮,讓他看上去更年輕了,江一川下了車,朝他招手,戲謔地說:“這次又想演什麼?”

“叫我shaw,我是來遊學的。”

男人嘴角微微上揚,“學什麼?射擊?還是動刀子?”

“你真是不會聊天。”

“會撩妹就夠了。”

“……”

“說正事吧,什麼風把你吹來?”

龍燁一瞬之間收起嘴角的笑,嚴肅地說:“已經確定茉莉來了這裏,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畢竟是我疏忽了。”

江一川微微點頭,沒有說什麼,龍燁的話里,故意留了幾分,或許,海城這塊肥肉他也看中了吧,和江一鳴合作或是爭食,現在還言之過早。

“現在去哪?”

“先去試試你們本地的宵夜吧。”

“好。”

他想起錢澄上次帶他去的髒兮兮拉麵館,馬上決定往那裏去。

電話響了,是江一鳴的得力助手,江一川饒有深意地看了龍燁一眼,冷冷地說:“看來宵夜吃不成了,先遊學吧。”

“好。”龍燁會心一笑。

車子駛到童心福利院門前,江一川沒想到,劉麗萍會藏身在這裏,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二人下了車,江一川在前面走着,被龍燁喊了一聲,一回頭,冰冷的手槍劃過空中,被他接住,“記得還我,這可是好東西。”

江一川聳肩,表示不知道他是如何有通天的本領,能把這“好東西”矇混進來海城,不過依然把牢牢握在手裏,隨機應變。

穿過大堂,裏面是廢舊的小課室,其中一間亮着微弱的燈光,二人相視點頭,往那裏走去。

才剛走到門前,就聽到一個女人在肆意地大笑,那笑聲,回蕩在空曠里,有點滲人的毛骨悚然。

藉著微弱的燈光,能夠看見茉莉站在裏面,她還是戴着黑色的獨眼眼罩,另一隻眼睛充滿殺氣。“來得很快,是個守時的。”

“劉麗萍呢?”江一川不想跟她多費唇舌,要人,才是他來這裏的目的。

茉莉輕蔑一笑,看到他手中閃着冷光的槍,“哦?還帶了傢伙?你的人沒有告訴你我的條件是什麼嗎?”

“說了,不同意。”她是來報仇的,交換劉麗萍的條件。是韓振國的命。

“哦?”茉莉留意到一旁的龍燁,但她不知道他就是“龍爺”本人,只當是他身邊的一個小弟。“看來你是和龍爺的人聯手了啊,這麼說來,阿庭的死,你也有份?”她咬着牙,眯着眼,滿腔的仇恨,從那細細的眼縫中迸射而出。

江一川聳聳肩,“劉麗萍我不是非要不可,如果你拿她來要挾我,那你就錯了。”最好她把她蹦了,省得錢澄整天在找她,自己還看着鬧心。

茉莉又是一記冷笑,“還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千里迢迢來到J國盤問我,為了誰?劉麗萍那個怕死的,早就把那件事告訴我了。”

男人嘴角微微一僵,他最顧忌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錢澄的事,越多人知道就越不利,尤其還是被這個瘋女人知道了。

“為了心愛的女人,就算多討厭劉麗萍,還是要保她一命,嘖嘖嘖,挺感人的,鐵漢柔情。”

“少廢話,把劉麗萍交給我,我保證你能安全離開海城。”

“哈哈哈哈哈,我如果怕,就不會來了,對嗎?”

江一川蹙眉,看向龍燁,後者只微微搖頭,表示不要輕舉妄動,抓不住一個人的軟肋,的確無計可施。

茉莉後退了幾步,用力一拉,身後巨大的黑色幕布“嘩”地一聲瞬間掉落,劉麗萍被綁在一張凳子上,嘴被塞住,一雙恐懼的眼看着他。

“還是不願意拿韓振國來換嗎?她可是錢澄心裏的養母啊,恩重如山。”劉麗萍拚命地點頭,對她來說,現在哪怕是一絲生的機會,她都不願意錯過。

“……”

“我可以再給你點時間給你,三天,你讓韓振國來這裏,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決。這個女人身上,我注射了慢性毒藥,三天,如果沒有解藥。她還是會死……不過一個將死的人,會不會把所有真相都說出來呢?你那可愛的小嬌妻,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茉莉七情上面,表情複雜,一旁的劉麗萍,依然是不斷地點頭搖頭。

“好。”江一川應得乾脆,三天,還不知道誰解決誰呢,龍燁和江一鳴合起來,斷不會連一個小小的茉莉都收拾不了。

茉莉滿意地點頭,拿出銀亮的鑰匙解開劉麗萍手上的手銬,然後轉身離開,依然帶着猖狂的笑。

她艱難地站起來。走了兩步,就倒下了。

江一川瞪了茉莉的背影一眼,她這麼一弄,劉麗萍又元氣大傷,不知道該怎麼跟錢澄交代了。他走過去,俯下身拉起劉麗萍一隻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微微一用力,把她攙扶起來。

而就在那一刻,他感受到腰間被冰涼的鋒利抵住,低頭看到劉麗萍陰鷙的雙眼,這才反應過來,中計了!

“嗙”的一聲。響亮的槍聲響徹童心福利院。

“一川!!!!”

熟悉的聲音,是錢澄!她大叫了一聲,慌張地朝江一川的方向跑過去。

江一川回頭,心知不妙,待她衝到自己身邊時,手上的槍已經來不及藏住了,劉麗萍胸口處噴射出來的鮮血,染了一地。

“一……一川……”她傻傻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劉麗萍,她的眼還沒來得及闔上,一隻手還架在男人的肩上,看上去……就像是被他拎起來開槍射殺的。“一川你殺了葉院長?……”她嚇得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錢澄……”他該怎麼解釋,她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龍燁放下手中的槍,走過去把錢澄扶起來,“那個女人想要偷襲他,他才開槍的。”

“葉院長偷襲你?……”她往那處一看,劉麗萍的手上的確拿着一把鋒利的匕首。“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江一川把劉麗萍放在地上,把手上的血隨意地抹在自己昂貴的西褲上,走過去想要抱住受驚的女人,“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不!”她激動地把他的手撥開,衝過去,使勁搖着劉麗萍癱軟的身子,“葉院長,你快醒醒啊。葉院長……快醒醒……”到最後她沒有力氣了,整個趴在她的胸口,淌出的血,濕了她的睡裙。

睡到半夜的時候,她接到陌生的電話,說江一川有危險,她這才發現本該睡在身邊的男人不見了,她使勁地打他的電話,但其實整個童心福利院都被信號屏蔽了,她連衣服都沒換就焦急地出了門,一路按對方說的地址感到這裏,可沒想到,等待她的。是這麼殘酷血腥的一幕。

“錢澄……”江一川顫抖着手,輕拍着她的肩膀。

“別碰我!”她歇斯底里地喊着,一雙眼早已被淚水遮蓋,“一定要開槍嗎?一定要殺她嗎?”

江一川緊抿着嘴,的確,他或許有很多種方法,但在那千鈞一髮,他選擇開槍,或許是因為私心使然。或許在這裏,或許她死於意外,就不會讓錢澄有過多的傷心,面對過多的醜陋。

是她要拿他的命在先,怨不得他殘酷。

可他沒想到。惡毒的茉莉,想了這麼周全的一個計劃。

他低頭看自己已被匕首劃開的襯衫,也許再慢兩三秒,那冰冷的匕首,就要深深插進他的小腹里了。

“她要殺我……”他無力地辯解着。

“她為什麼要殺你……她不是這樣的人……”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他面前,一下一下捶打着男人的胸口。任是最堅硬的子彈,也比不上此刻錢澄輕輕一拳來得致命。

江一川欲辯難言,自己在錢澄面前殺了劉麗萍是事實,她已經瀕臨崩潰了,難道還要告訴她一直以來她認賊作母嗎?那可是她孤寂的人生里,唯一的溫暖和希望啊。

“先回去好嗎?我慢慢再和你解釋。”

錢澄呆站在那裏,任由眼淚默默地留下。

龍燁在一旁很是尷尬,見二人僵持不下。只得走過去提醒,“這裏有了槍響,警察很快就會趕過來,如果不想再有人出事,就先馬上離開這裏。”

“走吧,我們先走。”江一川拉住錢澄的手,強硬地把她拉出去,警察趕來把他捉住無所謂,可不能連累了她。

三人各懷心事,一路上誰都沒有再講話,錢澄的啜泣聲,在狹小的車廂里,顯得那樣刺耳。讓聽了的人,心也跟着揪着。

實在是沒辦法了,江一川才掏出電話,打給江一鳴,可是對方也不聽,只得給他留了口訊,大致的意思是,讓他去收尾。

她在一旁聽着,表情是愈發的不可思議,“收尾?你要做什麼?葉院長……的屍體你們要怎麼處置!”

“我哥的人會處理的,你先不要激動,回去我會好好跟你說的。”

“江一川,是你從前掩飾得太好。還是我傻得可憐,我怎麼沒看出你是這麼殘酷的一個人?那是一條人命,是你們一通電話就能解決的嗎?你和你大哥,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你們會有槍?”

江一川想解釋點什麼,又礙着龍燁在場,什麼哄人的軟話也不方便說出口。

龍燁也是個有眼勁的,“前面放下我吧,你們還是先談好再回去。”

男人彙報他一個無限感激的眼神,就在路邊放下了他,此時的海城,已經將近天亮,風也颳得越大越冷。

“寶貝……”他想牽住錢澄的手,卻被她掙脫開。無奈,他只能用力地死死握住。

“不要這樣叫我……”她的雙眼空洞地看着前方,從前聽到他這樣親昵地叫自己,她總會臉紅害羞,而現在,她只覺渾身冰冷,從心底冒出來的寒。

掙扎了很久,卻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嘴巴突然變笨,只能無力地說一句:“她不是好人。”

她等來的答案,就只有這一句嗎?她不相信!“那你告訴我,葉院長做了什麼壞事,值得你這樣殘忍殺了她?!”

“那你答應我,冷靜一點聽我說好嗎?”

錢澄有一瞬的害怕,她甚至想逃避這個答案,欲言又止為難至此的江一川,她從未見過。

“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要激動,好好地聽我說好嗎?”

她不敢點頭,只得用淚眼注視着他。

或許,她在乞求一個她能接受的謊言。

“她……她隱瞞了你的身世,她是害你成為孤兒的罪魁禍首。”說完這些,他下意識地把手握得更緊了些,像是怕她會突然奪門而去一樣。

“你……你說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江一川深呼吸一口氣,邊觀察着她的反應,邊耐着性子說,“葉院長不姓葉,她叫劉麗萍,是個……人販子。”

“你胡說!”她使勁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拚命搖頭,“胡說!我不聽!”

他迅速地捧着她的臉,溫柔地說,“錢澄!你先聽我說完!她當年和別人綁架了你,所以你才成了孤兒。”

錢澄原本激動的臉,慢慢變得平靜,可是眼角止不住的淚,赤裸裸地拆穿了她,她輕輕撥開江一川的手,重重靠坐在位置山。只覺胸口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奮力一擊,滿腔的血,積得她好難受。

“不是的江一川,你知道葉院長有多好嗎?她拼了命也要養活福利院,多少次我半夜生病發燒,她背着我往醫院跑,我小時候愛偷懶,她還會拿小竹枝來拍我的掌心,罰我不準吃飯,可是一到晚上,她又悄悄地端來白粥……”回憶起那些零碎的片段,錢澄淺勾着嘴角,笑得苦澀。那鹹鹹的淚,隨着臉頰滑進了她的嘴裏。

“她養你,是為了保住她自己,和她心愛的男人,你只是一個籌碼。”錢澄反常的表情讓江一川感到很害怕,他只得下一劑重葯,把傷口挖得再深一點。

“不,沒有人會對一個籌碼這麼好……”她不斷地重複着這句話,不斷地搖着頭。

江一川開始想,自己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偏激了,人非草木,或者劉麗萍真的在相處的過程中對錢澄產生了母女的感情呢?他一味的否定,是對錢澄另一種傷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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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騙子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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