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就愛你這張酸溜溜的小嘴
洛心妍回來之前,曾經派人去重點調查過錢澄,但是她的資料哪是那麼容易查到的?想當初江一川可是花了大力氣,也沒查出個什麼內幕,洛心妍的人自然也不行,所以她對錢澄的了解可謂少之又少,就連當年二人分開的願意,她也不得而知。
於是她只能大膽的猜測,江一川是對她沒感情的,畢竟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不溫不火的。
而她打這個電話,完全是被氣到了,就在剛才,她聯繫好的狗仔又給她發來照片,問要不要一起放出去,她看了一下,是錢澄和另一個男人拉扯的照片,她馬上就明白過來了,心中嫉妒的火就燒起來了,原來是因為這樣,江一川才來機場接的她!明明自己才是先來的,憑什麼現在要給這個後到的女人讓位?
可更可惡的是,這個女人竟然伶牙俐齒得很?自己說的話根本嚇唬不了她,反倒被她嗆了個狠的,實在是太可恨了。
“喂?洛小姐?你還在嗎?”
“……不好意思,剛才在認真想你的問題,不過我還是想不出為什麼,或許男人都是怕寂寞的吧,說起來都是我不好,你知道的,男人一旦開了葷,就心痒痒的,當初我不該和一川嘗禁果的……我想。他找你,也是為了生理上的發泄吧?”
洛心妍拿着電話,陰險地一笑,她都使出了殺手鐧,就不信錢澄連這個都不介意!
果然,錢澄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像是被洛心妍在胸口上打了一拳,滿腔的淤血堵在喉嚨里無法吐出的難受。
那次,江一川側面地承認過,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原來他的第一次……就是洛心妍的第一次……他們二人。原來有這樣深刻特殊的關係。
她承認,她輸了,她介意得很,難受得很。
“那麼恭喜你了,即便他一再地對我發情,我也沒有讓他得逞,既然你那麼稀罕,那還是交給你去處理他的生理問題吧!”
她生氣地掛掉電話,把房間的電話線也拔掉了,自己這是倒了什麼霉,這樣的極品前任也讓她遇到了!
這一夜。她沒有手機,沒有網路,也沒有看電視,就那樣把自己關在房裏,她甚至沒有開燈,就那樣在黑暗中,心疼到天亮。
只是她渾然不知,外面的世界,早已翻了天。
“你給我解釋一下,我的公關部到底是吃什麼的!這麼一點小事,居然一點風聲都收不到?!”江一川把八卦雜誌狠狠地甩到地上,一旁的墨言低着頭,角落裏的公關部經理已經嚇得直打哆嗦。
三越董事長雖然個性乖張,但從未在高管面前失過控,這是第一次。
墨言悄悄地看了地上的雜誌一眼,封面雜亂得很,但他一眼就能認出上面是人是江一川和錢澄,只是戲劇性的是,旁邊還有龍燁和……一個他不認識的女人。
標題很醒目,大紅色的加粗,【豪門桃花多,揭秘江家二少淫靡雜亂的多角關係。】!
天啊,這些媒體是不要命了嗎?從來都沒有人敢寫江一川的花邊新聞,上次在領獎台上,那個對着江一川胡說八道的記者,下場可是很慘啊,在海城無法立足不說,在整個X國,再也沒有敢聘用他的報社,就因為江一川說了句,“誰敢用他,明天那家就要改姓江!”
要知道,那個人當初也只是問了一下江一川和令筱瑩之間的事情而已……而現在這本雜誌,照片拍得很多,看來是跟蹤了很久,而且用詞骯髒,墨言簡直不敢相信它的下場會是怎樣。
“說話!”江一川怒吼着。
公關部經理撿起地上的雜誌,抖着身子說,“這……這家雜誌社規模很小,我們之前沒有接觸過……所以也就沒有收到風聲,要是我們知道的話,一定會想辦法把照片買下來的……”
“飯桶!”買下來?買下來不就等於是默認了嗎?他一個大男人的倒無所謂,錢澄才剛回來海城,就被偷拍了,被說得那麼難聽。而且還順帶把龍燁也曝光了出來,要知道龍燁在各個國家都是敏感人物,他來海城,用的還是化名呢,這麼一搞,後患無窮。
“?……”經理不解地看着墨言。
墨言微微搖頭,“董事長的意思是,我們的公關部,應該第一時間準備好新聞通稿來否認這些惡意中傷的謠言,而且還應該通知集團的律師團隊,來對這些人提出告訴。事情拖得越久,對三越的股價影響也就越大。”他認真地解釋着,但他自己心裏最清楚,他的這個老闆之所以會這麼生氣,完全是因為他愛的女人也被拍到了。
“聽懂了?還不馬上滾出去處理?”
“是……是……”經理像得到大赦似的,一個勁地鞠躬,後退着離開了辦公室。
墨言識相地拿過雜誌,丟進了垃圾桶里。“董事長,要我去查嗎?”一間名不經傳的野雞雜誌社,公然敢跟三越集團叫板,不是想紅,就是收了別人的錢替人辦事。
“查!用你最快的速度!”
“知道。”
江一川煩躁地撥撥手。墨言安靜地退了出去。
一整個晚上,錢澄都沒有回他電話,他擔心着她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但面子上又因着昨日的事情而不想再主動打過去。
門被敲響,他看了看手錶,眉頭皺得更緊了。
“看來你的麻煩不小啊。”龍燁嬉皮笑臉地走了進來。
“合同呢?趕快拿過來,簽完不送。”他直接拿過筆,大有不想再跟龍燁浪費一分一秒的姿態。
龍燁把合同拋到他面前,自己隨性地坐了下來,“着急了?該不會是找不到人了吧?”
江一川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問道,“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我找不到?”
“她電話昨天弄丟了,我給她買了個新的,等一下就送過去……不過,你倒該慶幸她手機丟了……”說完,龍燁打開手機,放大了那雜誌的電子版圖片,在他面前晃了晃。
“該死!”江一川一手奪過手機,仔細地看着,這個網站,甚至做成了專題,每半小時更新一次八卦消息,從洛心妍到令筱瑩再到錢澄,從韓野到江一川再到龍燁,幾個人被做成了樹狀的關係圖,全被扒了個遍。
“我沒想到,原來你還有小情人啊?看雜誌上的偷拍,你昨天去接人了吧?”
“閉嘴!”
龍燁做了個封嘴的動作,接過合同,心滿意足地笑。“看來我和你還真不能公平競爭,畢竟你的初戀,是我最強有力的幫手啊。”
“……”
江一鳴在這個時候來了電話,江一川有種不好的預感。
“哥?”
“弟啊,心妍是你送去威斯汀的嗎?”
“對。”
“剛才客房那邊打過來,說她一直沒有應門,你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如果再沒有反應,我們安保就要破門的了。”
“破吧,我不打!”
“……行,程序上我要聯繫一下她的朋友而已,既然你准了,那我就直接找人破門了。”
江一川掛掉電話,直接把龍燁丟在辦公室,他愛待多久呆多久。反正他現在急着去找錢澄。
可是他人還沒出三越的大門,江一鳴的電話又來了,“弟,心妍暈倒了,我的人懷疑她自殺,你先過去看看吧,警察那邊要找你做點筆錄。”
“……自殺?搞錯了吧。”昨晚還好好的,剛下飛機,自什麼殺啊?
但他還是開了車趕去威斯汀。
來到心妍的房間,她人已經上了救護車被送去醫院,這裏就剩下兩個警察,客房服務員和江一鳴。
“你好,請問你是昨天最後見到傷者的人嗎?”警察看了來人,覺得眼熟,直到他向江一川要了身份證,才確定了他們就是今天八卦雜誌上寫的那幾個豪門玩咖。
“我昨天在機場接了她,也是我把她送到這裏來的。”
“好,她的家人呢?我們需要通知一下。”
“她的父母在國外,海城裏沒有其他朋友。”
“……初步看來她是在浴缸里溺水了,但到底是自殺還是意外,現在不好定論,還要麻煩你去一趟警局做一下筆錄。”
“就在這裏做,我還有事。”江一川的語氣不庸置疑,彷彿他才是這裏的決策者。
“……”兩個警察顯得有點為難,這時江一鳴也開了口。
“我弟弟只是傷者的朋友,跟她的意外毫無關係,既然只是協助調查,在哪裏都是一樣,而且江家的背景,你們還信不過嗎?”
“……”江家兄弟一個比一個可怕,警察也只能答應了,匆匆問了些問題,就收工了。出於人情,兩兄弟還是一起去了醫院。
“真是見鬼,天天去醫院,天天都不順心。”江一川撓了撓頭,煩躁地在座位上敲着手指。
“我也天天去醫院,但我覺得挺幸福的。”江一鳴沒由來地來了一句,膈應到不行。
“得了得了,知道你和爸現在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了,一想到十個月之後有個弟弟妹妹,我就覺得心煩。”
江一鳴只淡淡一笑,繼續開着車。
到了醫院,洛心妍已經醒過來了,醫生說沒有大礙,江一川也就急着想走。
“一川……你不是來看我的嗎?怎麼那麼快走……”她有氣無力地問着,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讓人看了有點心疼。
江一川輕輕撥開她的手,“你到底怎麼了?怎麼那麼不小心?”在他的潛意識裏,他就不相信她會自殺。
“我是一時想不開而已……那些話太難聽了……”她點到即止,沒有多說什麼,她知道聰明的江一川一定能猜到她話里的意思。
“那些報道你看到了?”
她點點頭,“把我那幾年在舞團里受的屈辱全都寫了出來,還有你和你前女友的恩愛情事……一川。我實在是放不下,我……我太難受了,才想不開的……”
“……”他沒有仔細看洛心妍那部分的扒皮,他那個時候,只是發了瘋地在看錢澄和龍燁的合照。
“心妍,那些事情,我會想辦法壓下來的。”
“一川……”難道他都沒聽到嗎?自己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你來看我,還是在意我的吧?”
“……”難道他要說,是江一鳴逼着,他才來意思一下看一眼的嗎?
“一川。難道你都忘了,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嗎?別人都說,初戀才是最真的,那個時候你什麼都不是,我們兩個的愛才是沒有雜質的。”眼下之意,錢澄和他在一起的目的就不一般了。
可是事實真的像洛心妍說的那樣嗎?也許連江一川自己都不知道,當初洛心妍之所以會猛追他,原因還是一群女生的打賭,一向自詡為女神的她,自然要把男神拿下,而更重要的原因是。當時洛家已經岌岌可危,雖然江一川當時只是個學生,但江世已經是海城的商業霸王了,和他在一起,面子裏子各種目的都達到了。
江一川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心已經飛奔到錢澄那裏了,他不置可否,叮囑了護士幾句,就離開了。
一旁的護士點頭應好,而後又提醒道:“小姐,這瓶點滴打完你就可以出院了哦,這位先生現在就走了,等一下有人接你嗎?”
洛心妍感覺自己被人狠狠打臉,立刻怒瞪着護士,咧嘴罵道:“你什麼意思?你是在笑話我躺在病床上連個男人都留不住嗎?”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護士是個新來的小實習,被她這樣一吼,整個人委屈得快掉淚了。
“快滾!”
“對不起對不起……”
洛心妍掏出手機,快速地發出一條短訊,“錢澄是吧,我就不信了,這世界上還有我洛心妍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
江一川開着車,很快就來到了三越澄居,值班經理迎上去,識相地告訴他錢澄換了房間的事情,免得他白跑一趟。
“換房?換什麼房?”
“誰批准你們給她換房的?行政房那麼小?你們也敢給她住?”
“……”這值班經理實在委屈啊,客人主動要求換的,又知道和江一川的關係不一般,哪敢怠慢啊,他還是推掉了一個客人,硬擠出來的空房給錢澄呢。
“算了,房卡給我。”
“是!”
江一川接過房卡,直接開了錢澄的房門,已經是中午里。房間裏依然漆黑一片,她把窗帘拉死,又沒開燈。
“錢澄?”他試探着喊了一聲,卻沒有回應。“錢澄你在不在?”
他一步一試探地走着,突然腳下踢到什麼東西,整個人摔在了床上。
“哎喲……”床上的人驚呼了一聲,“好痛……”
“錢澄。”
“……”她醒了,她知道身上的人是江一川,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氣味,久違的溫柔呼喚。
“錢澄,別裝死。”他冷冷地拆穿。
“……”反正她是鐵了心繼續裝睡,她氣還沒消呢,誰要跟他講話啊?
江一川努力地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很快,他就能隱約地看見錢澄緊咬着嘴唇,像是在憋着呼吸,又像是再忍着痛。他想起她腳上的傷,悄悄地錯開了他的腳,這樣還不夠,他調整了自己的位置,讓自己趴在她身上趴得更舒服。
多久了,他沒有好好抱過她了?只需要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聞着她的香甜,他的心就無比的安定,他貪戀着這一秒,錢澄回來三天了,每一次見面二人都是劍拔弩張的,這樣的溫柔,實在珍貴。
“江一川……”終於她忍不住了,男人的重量全都壓在了自己身上,她快喘不過氣了。
“不裝睡了?”
“……你來幹嘛。”
“不喜歡我來嗎?”也許是氣氛的渲染,也許是嘗到了甜頭,總之。男人這一刻的聲線,儘是柔情。
“你不是該呆在你初戀女友那裏嗎?”
“好酸……”他笑着,原來她也會緊張啊,也會吃醋,好極了。
“哪裏有酸,你愛去哪就去哪……”
“哪裏也不去,就愛你這張酸溜溜的小嘴。”還斗什麼氣呢?還要分誰對誰錯誰哄誰嗎?這一刻,江一川不想再懲罰這個小女人了,見不得她的眼淚和委屈,也容不得別的男人的覬覦。
“你……”
錢澄想說的話,全都被他熱烈的吻給堵住了。
在黑暗中,在溫柔而激烈的起伏里,她沒有再壓抑自己的慾望,用一陣陣蝕骨的嚶嚀,伴奏着男人沙啞的低吟。
一室歸於寧靜時,外面已夜幕降臨,錢澄軟綿綿地攤在他身上,大口喘着粗氣。
“還生氣嗎?”
“氣!為什麼不氣!……”
“看來是我不夠賣力,你居然還有力氣……”江一川曖昧的話語把她嚇得從他身上滾下來。
“我不行了!”
“那你還生氣嗎?”
“……”套路啊,四個選項完全一樣的選擇題,有意思嗎?敵不過全身的酸痛,她無奈地只能回答:“不生氣了……”
“真乖。”他邁開腿下了床,把她橫抱起來,進了浴室。“別緊張,只是幫你擦乾淨。”
“……”
這次江一川說話算話,他拉過浴巾隨意地在腰間一搭,便坐在浴缸旁邊,仔細地替她擦拭着身子。
水溫溫熱熱的,打在她身上,的確緩解了她的酸痛,她舒服得閉上了眼,抱着雙腿,享受着來自這個男人的尊貴服務。
“你怎麼知道她的事情?”他心裏還是有點害怕,畢竟雜誌上拍到了他和心妍出現在酒店的門口,她要是鑽起牛角尖來,保不準又生氣走人了。
她沒有睜開眼,語氣很輕鬆地回答:“她打電話給我,我就知道了。”
“她?她說什麼?”他丟掉手中的毛巾,湊過去焦急地問。
“沒什麼,就告訴我一聲她是某人最寶貝的初戀啊,你們交換了彼此最珍貴的……”
“別說了!”他又一次霸道地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錢澄是被他的發怒嚇到了,奇了怪,自己都還沒算賬呢,他生什麼氣啊。再說了,她也只是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而已啊。
不過她還是用心地回應着他,她相信,一個男人愛不愛自己,身體能誠實地表現出來。
最後倒是江一川主動把人推開了,憋紅了耳根,不悅地說,“這次怎麼不躲?”
錢澄失笑,“有什麼好躲的,我人都這樣了。”說完,還朝身上挑了挑眉,破罐破摔,誰怕誰!
“真是夠了……”他努力平穩着自己的呼吸,“她說的一個字一個標點符號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江一川,都是過去了的事實,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介意它讓你不開心,哪怕只是一點點。
“噗……我又沒有處男情結,你不需要介意啊。”她捏着他的臉頰,手上細密的泡沫,全都沾在了他的臉上。
江一川按住她的手,“我記得當初有人嫌棄沒經驗的人,我不是處男正好。”他邪笑着。笑得錢澄感覺背後涼颼颼的。“轉過去吧,還沒沖乾淨。”
“哦……”
儘管男人很想在浴室里再來個小插曲,但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更何況錢澄那小身板也吃不消了。
錢澄換好衣服,才開了燈,收拾着凌亂的房間,男人在浴室里洗着澡,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她想,他大概又去洗冷水澡了吧。
“我來給你吹頭吧。”見男人一出來,她就拿出風筒,乖巧地走過去。
“吹哪個頭?”
“……正經一點好不好。”
江一川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頂,拿過她手中的風筒,放到一邊,“過來坐。”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怎麼了?”
“我們和好吧?”他認真地說。
“……”很久,錢澄才往他胸口打了一拳,“江一川你這是什麼話,現在才問?要是你不問呢?那剛才我們那個那個算什麼?”
“哪個?”他故意笑着問。
“……少裝蒜。”
男人把她抱進懷裏,“好了,是我不對,你不是早就把我吃得死死的了嗎?才敢那麼任性地離開。”
“……”錢澄承認,她心裏是有那麼一丟丟的篤定。
“不過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坦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