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程德謀丹陽被俘

軍候陳武眼眶含淚，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能夠風風光光統領一曲徐州水軍重回故地，為陳家光宗耀祖，心中感激不計較自己過去**身份的主公劉備，下定決心為徐州水軍揚威，對江乘港一番仔細勘查后，立即率領徐州水軍在選中位置紮下水寨。徐州水軍上下都憋足了一口氣：此番進入揚州作戰，一定要為徐州水軍揚名。劉繇的沮喪之軍看到劉備的軍隊后頗受鼓舞，看看劉備軍的氣勢、裝備就知道，兵是精兵、馬是好馬，將是良將，而且劉備的軍隊對附近的百姓秋毫無犯，還幫助附近那些生計無作的貧苦百姓，到底是當今皇叔。百姓的心理產生了巨大的震撼。

劉備率軍在途中碰到伏躺在馬車裏的劉繇，看着劉繇的軍隊和隨行的一些丹陽百姓前往吳郡丹徒，於是讓太史慈領路，張遼、高順、徐庶率領一部騎卒、四千步卒先行快速趕往丹陽城。

劉繇握住劉備的手，痛哭道：“玄德，正禮無能，敗於孫策小兒之手，已無顏面見天下豪傑，揚州戰事就拜託你了。”

“兄長，勝敗乃兵家常事，高祖當年也有白登求和之恥，兄長但請寬心，好生修養身體，揚州需要兄長！”劉備安慰劉繇。

“玄德，我知你的好意，揚州在正禮手中，四分五裂——九江、廬江落入袁術之手；吳郡有嚴白虎據吳縣作亂；丹陽有涇縣祖郎為禍；豫章朱符與華歆內訌；會稽王朗不奉州令；還有孫策小兒入侵江東。凡此種種，皆因正禮無用，將帥無能，累死三軍。來人啦！把我的揚州印信拿來！”劉繇的親衛把揚州印信交與心灰意冷的劉繇。

“玄德，這是揚州州牧的印信，請你收下，暫代揚州州牧，我即刻上表請辭。”劉繇把印信交與劉備。

“兄長，這如何使得？玄德襄助兄長，若得兄長之揚州，豈非讓天下人恥笑？”劉備沒有接過印信。

“玄德，我心已死，緣何還讓我繼續受罪？希望你能統一揚州政令，讓揚州百姓過上安穩的好日子。你無揚州印信，治理揚州，則名不正、言不順！正禮，請你收下！我會讓劉彥送我去丹徒，好讓你順利接收吳郡。正禮只能儘力如此！”劉繇捧着揚州印信準備起身。

劉備只好收下印信，好生安慰劉繇一番，然後命令陳到、劉彥率一百騎親衛和一千步卒護送劉繇到丹徒，留下了劉繇的其他部隊和吳郡支援的那五千人馬，共計兩萬九千步卒、一千騎卒前往丹陽城。

當張遼、太史慈和徐庶帶着一千騎卒趕到了丹陽城的時候，看着城門洞開，三人皆長舒一口氣，終於搶在了孫策的前面控制了丹陽城。等到高順率領的四千步卒急行軍趕到丹陽城的時候，徐庶讓張遼、太史慈率一千騎卒到城外埋伏，同時上報劉備當前自己在丹陽城的軍事佈置，另外不但控制了城門，還對丹陽城進行宵禁，防範孫策的細作。劉備在途中得到徐庶的報告后，心中大喜，雖然陳登的細作提供了孫策牛渚大勝后，進行休整的情報，但是孫策若突然提前結束休整，搶先佔領丹陽城，那麼丹陽城將上演硬碰硬的城池攻堅戰，依漢律郡治的城牆可是高六丈(相當於現在的十三點八米)、寬四丈（相當於現在的九點二米），這是自己不願意看到的，因為自己的部隊優勢在野戰，何況現在的部隊中還有劉繇的敗軍，於是命令部隊加快行軍速度，同時派管亥領一部騎卒先行，支援徐庶。

當孫策得到細作關於劉繇撤離秣陵、丹陽的報告后，立即擂鼓聚將，提前一天結束了休整，命令：孫靜、孫瑜領三千步卒駐守牛渚，供應軍需；程普、孫暠領四千步卒前去佔領丹陽縣；自己率領麾下其餘眾將，領步卒一萬兩千，騎卒一千連夜趕往秣陵，爭取先擊破劉繇分散在重要縣城的戰鬥部隊。孫策的這個安排出乎意料，不過也不難理解，因為一支作戰部隊，哪怕就是個架子，也是需要時間來建立的。孫策要先逐個吃掉劉繇分散在重要縣城的軍隊，雖然丹陽城是郡治所在，而且是劉繇現在屯練新兵的地方，存儲的軍需物資應該比秣陵還多，但是孫策的主力沒有必要為這些臨時拼湊的烏合之眾耗費時間，況且自己接到細作報告的時候，劉繇應該已經率領丹陽的兵馬撤退了，也就不可能給自己留下大量的物資。從細作送來的情報判斷，劉繇到現在都沒有採用堅壁清野的戰術，除了帶走軍隊之外，沒有脅迫所有百姓離開，更沒有破壞莊稼，亂世之中，這樣的平庸、仁慈之主，不過是待宰的肥羊。

程普、孫暠帶着四千兵馬來到丹陽城外。程普看到丹陽西城門冷冷清清，出於職業軍人的警惕，便派遣了自己的伍十騎兵親衛先進城看看，而自己率軍在西城門外等候，姜還是老的辣！程普一聲令下，這五十個程普的騎兵親衛打馬進城。一向狂妄的孫暠卻覺得程普多此一舉，雖然心中老大不痛快，但是孫策有言在先，程普是主將，而他只是副將，一切戰場事宜由程普決定，因此不得不耐住性子，等那五十個程普的騎兵親衛出城。過了半個時辰，程普和孫暠終於看到城門口的己軍騎兵在集中。孫暠不等程普的將令，冷哼了一聲，縱馬前往丹陽城內，程普沒有辦法只好讓四千人跟上孫暠進城。孫暠剛剛進入西城門，突然城頭一陣梆子響，但聽嘭的一聲，城門上的萬斤鐵柵落下，把幾個倒霉的士兵釘在鐵柵之下，當場殞命！程普當即怔了一下，但見西城門樓上和門口閃出無數弓箭手，挽弓搭箭對準自己和麾下的軍隊，高叫：“投降免死！投降免死！”程普麾下孫策軍中的幾百個由劉繇軍俘虜整編過來的士兵，立馬扔掉了手中的武器，癱倒在地上。孫暠畢竟是小霸王孫策的堂弟，而且其狂傲也是因為自己的武勇，因此橫戟在手，冷笑幾聲道：“兔兒相公們，不錯！能玩這一手，讓爺爺我能高看你們幾眼！”

“爺爺讓你知道厲害！”管亥持大刀縱馬沖了上來，直取孫暠。

“這才像個樣子嘛！”孫暠依舊狂妄。然而，“璫”的一聲后，孫暠清醒了！自己幾乎快握不住兵器了，而對方居然還示威性地輕鬆舞了舞手中的大刀。

“這廝是誰？不可能是劉繇的部屬，也不是太史慈，從哪裏冒出來的這個壯漢？”孫暠心中暗問自己，氣為之奪，看着對方又打馬上前，只要硬着頭皮撐住，心中指望鐵柵外的程普能夠撞開鐵柵接應自己。

程普看到這個情景，知道自己中了埋伏，戰場上的經驗讓他明白，要麼立即撞開城門的鐵柵，接應出孫暠，要麼拋棄孫暠，馬上率余部離開！可是，自己知道剛剛從牛渚大營出來的時候，孫靜就來向自己道歉，希望自己能照顧好他的這個狂傲的兒子。自己也是答應了的。進退為難之間，突然所有人感覺到了大地的振顫。直覺告訴程普和孫暠，這是一支近兩千人的精銳騎兵從自己的後方包圍過來了。程普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太熟悉這個聲音了，彷彿又回到幽燕之地和塞外胡虜廝殺的日子。

“并州狼騎！”程普的眼睛闔了一下，同時用非常細微的聲音講出了這四個字。

“雁門張文遠在此，程普，你等已被我家劉皇叔的大軍包圍，投降吧！”張遼還是懷念當年在塞外與異族作戰的同袍，言語比較客氣。

程普畢竟是程普，他心裏已經百轉千回了一番：自己戰死不要緊，本來一直過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但是安東將軍劉備部進入江東，已經改變了江東的勢力格局，而小主公孫策還不知道劉備大軍進入江東的消息，恐怕在秣陵要吃個悶虧。自己帶着的這一半是劉繇軍俘虜改編過來的步卒，一旦反擊，絕對不會有一個人能活着離開，除非自己能夠擊殺張遼，那時，對方士氣受挫，或許自己的部隊還有人能夠突圍回去報信。看了看自己身邊十四歲的獨子程咨，心中暗嘆，真不該在他這個年紀就帶他來軍中歷練。

“咨兒，為父前去迎戰張遼，如果得勝，你立即率軍衝擊張遼的陣營，不要管我！如果為父戰敗，不要管為父的生死，率領軍隊投降！”程普把程咨叫到身邊，輕聲告訴他自己的決定。

“文遠，德謀是投降之人否？”程普話音一落，單騎向前，迎戰張遼。張遼也不答話，施展渾身武藝迎擊程普。程普採用的是同歸於盡的打法，發瘋似地揮刀劈砍張遼，張遼還是冷笑的面孔，從容應對。兩人交手二十個回合后，但聽張遼一聲大喝，程普被張遼打落馬下。灰頭土臉的程普，抽出佩劍就要自刎。張遼縱馬上前，揮槍將程普的佩劍打掉。張遼的親衛連忙衝上前來再次撲到程普，然後把程普五花大綁。程普之子程咨怔怔地看着對面被劉備的軍隊捆綁着的灰頭土臉的父親，命令己方的部隊放下武器投降。丹陽東城門外的三千多孫策的士兵乒乒乓乓地都放下了武器。孫暠斜眼瞧見程普被活捉，其部下投降，心中大亂，他的武勇本來就與管亥相差太遠，而且在孫策軍中的武勇是軍中眾將暗中相讓才得名的，不到十個回合，被管亥一刀斬落馬下。城門內的孫策軍士兵看到這番情形，紛紛拋棄兵器投降。

丹陽城之戰如此結束，劉備軍未有一人傷亡，俘虜孫策兵馬近四千餘人並校尉程普、軍侯程咨，斬殺軍司馬孫暠。看得那些心中一直提心弔膽跟來的近兩千劉繇的步卒目瞪口呆。大敗后的全勝，容易讓人不知所措。看着歡呼雀躍的徐州士卒，也跟着一起熱鬧。

高順、張遼、太史慈、管亥紛紛向軍師祭酒徐庶祝賀。

“元直，此戰安排妥當，不損一兵一卒，俘敵全部，你立的可是主公進入揚州后的首功！”張遼笑呵呵地讚揚徐庶。

“就是，就是，徐祭酒，主公抵達后，你可要請管亥喝酒！”管亥嚷道。

“哈哈哈哈！”所有人大笑。

“元直未曾算到孫策會自己領軍去取秣陵，還需要努力！眾位將軍，還想一戰否？”徐庶謙虛地問道。

“元直，如何再戰？”高順詢問道。

“眾位將軍，孫策如果見到秣陵的二將軍，必然回軍牛渚。我估計孫策在退往牛渚的路上會得到興霸控制住牛渚的消息，那時他要麼立即回兵蕪湖，堅守不出，用自己牽制我軍，然後派一員上將去取豫章；要麼將丹陽的兵馬全部收回，退守陵陽，讓涇縣的祖郎牽制我們，自己去圖豫章，然後以豫章為根本與主公相抗衡。豫章郡地域遼闊，孫策可以利用來進行機動、迂迴作戰，我部即使蕩平孫策，恐怕損耗也會非常大，元直想上報主公，派人扮着孫策軍，直取陵陽，斷孫策後路。另外如果程氏父子不投降主公，希望主公釋放他們，收孫策軍眾將之心。”徐庶把自己的計策講了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這個徐庶太厲害了，難怪連軍師陳宮都非常看重他。

“我等願前往陵陽！”這幾位將軍都要求道。

“諸位將軍，陵陽守將孫河、孫賁，原本領軍兩千，我估計他們經過這幾個月的招募后現在的陵陽守軍人數應該有四千人。而偷襲陵陽的將領，最多只能帶兩千騎卒前往，且須繞過祖郎所部，恐怕還要抵擋住孫策的回援，甚至江北袁術的進攻，風險極大！”徐庶有些沉重。

這幾員大將討論后，決定張遼和太史慈率騎卒前往，高順把所有軍官的騎兵親衛都交給了這兩人，總計兩千一百名騎卒隨張遼、太史慈前去偷襲陵陽。徐庶讓許褚前往牛渚，待甘寧攻下牛渚后，讓甘寧率水卒直接去偷襲陵陽港。徐庶把戰報和臨時軍事計劃再次上報劉備，建議劉備讓秣陵的二將軍關羽在孫策退兵后，派軍隊尾隨孫策，逼其要麼退守石城，要麼退回蕪湖，如果孫策退守石城、蕪湖那麼江東之戰可提前結束；再調徐州的兩曲水卒進入揚州控制長江；若程氏父子不降，還是釋放程氏父子，收孫策軍眾將之心。

劉備在前往丹陽的行軍途中，看到徐庶的軍事報告后，心中大喜，立即派親衛去秣陵向關羽傳達孫策退軍后，派兵協助張遼、太史慈、甘寧等偷襲陵陽的戰略安排；同時派親衛給陳武送信，傳令張承帶一部水卒前往牛渚。